,是她没有说出去,是她导致了父亲的死亡,她才是罪魁祸首她当时为什么没有说出去,她的思绪回到那时,可是要是说出去,可是没有证据,她怕顾回被反咬一口诬陷手足,她也不愿父亲继续威胁顾回的地位,所以,她默认了父亲的流放,一切都是怪她。沈芳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表情变的这样惊恐,有些紧张:“你没事吧其实,你完全不必这样对太子殿下,元老爷本已是高龄,病逝并不意外,若是和太子殿下因此不合,未免有些太过牵强。”那因自己家人是平民便不许她们入宫又是为什么呢元知暮想起此事,便有些黯然神伤,原本没了依靠的她在宫中便如履薄冰,顾回如此,不仅是不给元家面子,更是置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一点她不信顾回没想到。“我仅仅是一介商旅,和天下比起来,沈氏不过沧海一粟,尚且有那样多的身不由己,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比我更难做,如果是我,未必能护住娘娘,单是这一点,我是佩服她的。”沈芳道。“是吗”元知暮反问道,她原本是对自己将怒气全发泄到顾回身上有所愧疚的,又出了她不许自己家人进宫之事,一时失了分寸,如今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确实对顾回不起。“父女连心嘛,殿下会理解的。”沈芳觉得好笑,自己竟真来做了说客。、三十四直到晚膳时分,沈芳也未从寝殿出来,顾回曲单膝坐在湖边,精致华贵的常服随意搭在地上,沾染上些许泥土,她也未曾在意,凝神看着寝殿门口,这段日子,远远的能看上一眼,便已满足了。元知暮坐在窗边,轻轻地撩起了帘子看着窗外,有顾回为她手植的花树,有顾回令人挖凿的月牙湖,有一直守望着自己的人。“娘娘,前些日子刚下了雨,外面风还大着呢,当心身子。”晴书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道。元知暮只得放下帘子,忽又想起什么,“叫魏宁给她添件衣裳吧。”“魏宁早就想到啦,只是殿下衣服全在这边,那边就剩了几件旧的,殿下也不爱穿,尚衣局倒是做了些新的出来,但这紧赶慢赶的,哪有慢工出的细活好”元知暮摇了摇头,“罢了,拿几件暗色衣裳去吧。”晴书见依旧劝不动,只好去拿衣裳,这时候,当然是要太子爷搬回来最好啦,还拿什么衣服嘛。照着元知暮的话,去挑了几件暗色系衣裳,老爷刚刚过世,太子好歹是女婿,朝服就罢了,平日穿的太光鲜亮丽总是不好,不过到底是太子,总不能要她和平常人家女婿一般守孝常着素服,挑暗色的,是最好了。晴书拿了衣裳过来,魏宁便迎上前来,二人交换了个眼色,“魏公公,这几日天凉,娘娘命我送些衣裳过来。”晴书高声道。油盐不进的顾回闻言看过来,“知暮和孩子都好么”“回殿下话,都好。”晴书微微福身回道。“那就好。”顾回抿唇道,“那孤就回去了,有事随时派人过来。”“是。”“娘娘,你真的不去看看么”沈芳看顾回落魄背影,问道。“不必了。”直到再看不见,元知暮方收回了视线,听到沈芳问话,淡然道。好不容易批完折子,依旧没有睡意,顾回懒懒的拿了本书看着,“三度别君来,此别真迟暮”,“试问当垆人在否,空教是处闻名”,“密意难传,羞容易变。平白地、为伊肠断”,这都是什么书,恼怒地将书扔去一边,拿过另一本,“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又拿过一本,“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看来看去,“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顾回将书放在一边,重重哼了一声,“魏宁,魏宁,给孤把这些书全烧了,一本都不许留”“奴才遵旨。”魏宁颠颠跑进来,听见顾回满含怒气的声音,应诺道,“殿下,那个,您要不,就去看看娘娘呗奴才听晴书说,娘娘还没睡呢。”“这都什么时辰了,她怎么也不顾着些孩子”顾回怒道,“随孤去看看。”魏宁缩了缩脖子,在顾回回过头来时又一本正经地跟着走,想去就去嘛,还非得自己给个台阶。“殿下。”晴书一激动,声音便大了些,马上被顾回制止。元知暮一怔,顾回来了眼神往外间扫了下,果见顾回走了进来。顾回静静看着元知暮,二人离得不远,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元知暮眼中的忧郁,压下心中的烦躁,徐徐走到床前坐下,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元知暮委屈得让她心疼。“听说你今天吹了些凉风,没有不舒服吧”顾回咳了下,聊道。元知暮轻轻拍了拍她后背,“着凉了”顾回内心有些雀跃,元知暮终于肯理自己,又不敢将自己的喜悦表现出来,只握着她手心安道:“若你能永远如此刻般关心我,就好了。”元知暮脸颊泛上淡淡红晕,将手抽了回来,淡淡道:“你来做什么”“我担心你,就来看看。”顾回看着落空的手怅然若受,低头抿唇道,“那我这就走了。”“恩。”元知暮点头道,欲拿起一边书来看,见顾回久久未有所动作,抬头问道:“还有事么”“有。”“什么事”“我能留下来么”心中的想法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顾回心中后悔不迭,补充道:“我睡外间就可以,绝不让你心烦,我只是,只是想守着你。”“守夜丫鬟的床你也睡得惯么”元知暮看着顾回,淡淡道。元知暮如今的语气叫顾回想起来幼时那个冷清的元知暮,不喜言语,清冷的紧,二人蜜里调油的日子过惯了,竟忘了她当初的模样。如今的话语虽是冷冷淡淡的,顾回却听的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欢喜,不住地点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来。“去沐浴。”元知暮手横在要拥抱自己的顾回面前,阻拦道。“好。”顾回答应的痛快,兴致勃勃地去沐浴,回来时元知暮仍倚在床头看书等她,扶着元知暮躺下,方熄了灯躺回床上,帷帐一道道放下,顾回嘴角的笑意,愈发浓了。这一夜顾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兴奋和幸福来的太突然,激的困意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侧身枕臂看着元知暮,有一丝偷看的意味,又觉自己看的光明正大。柔和的月光洒在熟睡的元知暮身上,更添一丝娴静,平日不易近人的气息少了许多,顾回觉得,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元知暮如今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地温柔了。弯了弯嘴角,她一生最好的运气就是娶到元知暮了,这个好运气,她要一直守护下去。“咱们今儿个可是打了个胜仗。”太子少詹事道,东宫处,正商议国事的众人终于露出了多日不见的笑脸。“对对对,今儿个殿下一改常态,压的隐王一派大气也不敢出,实在有皇上当初征战四方的气势。要我说,守成之君大可不必,要开疆拓土,非得有这么一股狠劲才是。”又有人道。“就是,就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太子”苏晨愤愤道。“东宫重地,岂是喧哗之所”太子太傅张安之迈着官步进了来,听见此声眉皱地紧紧的,不需问他也知道此人是谁,“小苏将军,本官等人要同殿下商议乐州水患之事,若是无事,就请先回府吧。”“水患张大人这身板儿,走路也需人来扶,竟还有心思忧国忧民,末将可真是佩服。”苏晨道,就这老顽固,整日看她哪里都不好,不就因为她是个女子么,有本事,你也上战场杀敌给我看看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官不与你争。”张安之挥了挥袍袖,正气清然。“大哥,这么多年,你也没能争赢,话已至此,若是大哥还看重同孤的兄弟之情,就收手吧。”顾回抿了抿唇,沉重道,“你那幕僚,呵,不说也罢,这东西,大哥自个儿看。”将手中密信交给他,顾千绍拆开狐疑地看向纸上密密麻麻小楷,将他部署兵力皆陈于上,脸色愈发狰狞,将信笺撕得稀烂,“你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听出他话语里的怀疑之意,顾回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脸色阴沉地不像样子,最后竟怒极反笑起来,顾千绍如今说起来,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爷,无论哪方面,都不及自己,再者,他是自己的亲哥哥,自己还不至于下流到去挖坑给他跳。若是他愿意,大可列入东宫阵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日后自己登基,也少不了他的好处。何必和自己争的你死我活,说到底,该是谁的,还是谁的。“你笑什么”顾千绍问道。“笑你愚蠢至极。”顾回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狠狠地砸在地上,再不说一句话,转身便走。在顾回拿出这块玉佩时顾千绍便认了出来,这是顾回小时候从自己这里硬痞去的,见她喜欢,便送予了她,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却被她爱若珍宝,竟是连挂在腰间也舍不得的,如今玉碎,怕是老七,从不是个会耐心将碎块一块块捡起来的人啊。顾回寝殿里,晴书几人正叽叽喳喳收拾着顾回新叫人送回来的东西,仿若每一件珍宝不小心翼翼对待,便损了它身价一般。乐心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在一边幽幽道:“晴书你是刚从乡下来么又不是多稀罕的东西,哪里至于这样了”“你懂什么,一锭金子你见过不稀奇,两锭金子你见过也不稀奇,一座金山放你面前,你还能说不稀奇呢”晴书放下手中双耳贯瓶,拧眉叱道。乐心摇摇头,翻了个白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东宫多寒酸呢。”二人正打着趣,有宫婢撩起门帘,顾回走了进来。“奴婢给殿下请安。”众人纷纷拜倒。元知暮起身也要拜,被顾回一把扶住,“我不是说过了,私下无需拘礼,更何况你如今身子也重了。”语气里透着股嗔怪,元知暮莫名觉得,顾回偶尔也是有些小女儿的情态的。“这也没什么,你问晴书,如今不用她们扶着,我也能逛遍后花园呢。”元知暮借着她搀扶坐下,眼里透着笑意,“担心啦”“更担心你。”顾回横了她一眼,拉长了声音笑道,看穿了元知暮的心思,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最近害喜少了许多呢。”“说的好像最近看到过我一样。”元知暮说完好似想到什么,神情中透着一股哀戚。“我每天都有过来看你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顾回道。“说的怪渗人的。”元知暮捋了捋衣袖,嫌弃道,“明天我让晴书接娘进宫,你不许再阻拦。”爹的遗体,快到京城了吧。“好。”顾回不假思索地应了,抿抿唇,有些难以启齿,“岳父的丧事,我会让人风光大办的。”“身后事罢了。”元知暮敛眉道,“无须太过张扬。”不然,再给家里引来弹劾就不好了。“恩,你先歇会儿,我去处理些事,午间不必等我用膳了。”顾回道。“好。”元知暮也懒得问她有什么事了,软软地歪回榻上。“殿下,元老爷遗体不日便要进京,元夫人的事,在娘娘那咱们怕是也瞒不住了。”魏宁担忧的不行,看顾回悠哉悠哉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他搬出东宫的名头都没有用。“让方知明去。”顾回道,“如果不能成,让他也不必回来了。”秋末冬至,洁白的雪将奢靡的禁宫完完全全地覆盖住了,若人心能似这般遮住无痕,该有多好,元知暮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倦怠的心更添寂寥。“知暮。”顾回上扬的语气从外间传进来,元知暮刚刚收敛好自己情绪,顾回便自个儿打起帘子跨了进来。“恩”元知暮关上窗子转过身来看她,母性光辉让她看起来更为温婉柔和,看见顾回拿帕子擦汗表情才有了些变化,说话颇有些责怪的意味,“外面路滑,跑这样快做什么”“没什么,下了朝便回来看看你起了没。”顾回在桌边坐了下来,将帕子放在一边,喜滋滋地接过元知暮递过来的水,“没几天父皇也要封笔了,到时候我带你去京郊转转”“到时候看吧,总觉身上没力气。”元知暮未答应也未拒绝,看顾回还坐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去处理公务吧,别耽误了。”顾回摇头看着她笑,拍了拍手,元知暮听见殿内门开的声音,不一会儿一群宫人鱼贯而入,抬着案几的,拿着文房四宝的,搬着奏折的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众人都出去后,元知暮才松了口气。“我要陪你待产”顾回信誓旦旦道。元知暮翻了个白眼,偏头不去看她,明明白白表示出自己的嫌弃。、三十五上元节宫宴,元知暮不日便将生产,稍微动作分毫顾回便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皇帝笑她猴子似的,想想自个儿年轻的时候,老大要出生时,自己比老七这时候也好不了多少呢。那时候自己还是个与世无争的官家子弟,外有好友,内有贤妻,那时候,可真好啊。“真期待它出生的时候。”顾回轻抚元知暮腹部,眼神似是黏在上面了一般。元知暮翻了个白眼,“穿这么多,还围着披风,你能摸出什么来”“我摸到了啊,孩子很健康,有些迫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