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道,“你以为你不自尽我就拿你没法了么”“难道你以为我会蠢到一点自保的证据也不留么”楚妍馨笑声极为刺耳,魔怔了一般。“让皇上知道,你也活不了。”苏晨将刀从鞘中拔了些出来,威胁道。“那咱们等着瞧吧。”楚妍馨坐了下来,淡淡道。顾回在门外听了许久,人似乎都定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怒交加,竟不知该如何。魏宁吓的几乎要晕死过去,为什么皇上会突然来澜风殿“走吧,不要让人知道朕来过。”顾回拧眉道,顾回眼中的冰冷叫魏宁不禁打了个寒颤,忙点头应了。过了没几日,毫无预兆的,澜风殿的楚妍馨被赶出了宫,从魏公公处得来的消息是御前失仪,皇上大怒,因而逐出宫去,百官也没别的想法,一个不牵涉到任何势力的人,没必要多去关心,不过这下,后宫可是真的只剩了皇后一人了。延福殿后花园里,晴空万里,阳光和煦的紧,顾回陪着元知暮散了会儿步,见她累了,便陪着她休息晒晒太阳,鼻间还浮动着花香,宫婢们提着竹篮正采集尚有露水的新鲜花枝,都是皇后喜欢的,正好可以拿回宫去插瓶。元知暮斜倚在榻上晒太阳,舒服地微眯起眼,顾回如今将后宫事务一手接了过去,虽说后宫只有她一人,不过大大小小的事务积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处理,她有心帮忙,却别顾回拒绝,算啦算啦,你乐意累,我才不管你。身旁的顾回年纪越大,倒是愈发耐看了,元知暮抿了口茶,对自己近来居然觉得顾回好看一事很是不能理解,看顾回正襟危坐批折子的样子,轻笑一声,“叫你心术不正,这下可好了吧”“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顾回气闷的放下朱笔,看着打趣自己的元知暮,“你真当我气她与人私相授受不成我气的是苏良,枉我对他信任,连和自己身家性命息息相关的禁宫也交给他守,他却做出这样的事。”看顾回这模样,元知暮忍不住闷笑,又不敢笑的太明显,忍的着实辛苦,拿帕子细细擦掉顾回额间细汗,“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还没入夏呢,怎么就出汗了”顾回佯装生气不理她,任由她好声好气哄自己,最后看着元知暮一本正经道:“好吧,原谅你了。”原本便觉耽误了楚妍馨,可她不愿离宫自己也无法,左右自己也没给她名分,也不在意她的,只当为未出生的孩子积德了,这种事,她一向想得开。“你在想什么眉毛皱成这样。”没一会儿,元知暮又插话道。顾回抬头看她,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笑道:“没什么,桓国递了国书,要同我国结成友国。”“桓国”元知暮重复道,桓国在四国之中,无论军事还是政治,都位列榜首,怎么会有结盟的想法不去想动机,单纯就结果而言,“利大于弊吧。”“我也这么想,只是若是就此除掉其他两国,未免有些唇亡齿寒的意味。”顾回道。元知暮笑道:“晋国如今发展的也快,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超越桓国。听闻桓国新皇是守成之主,若当真如此,我可太高看他了。”“他怕我们”顾回问道。元知暮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好说。“怕别人强大后来攻打自己所以趁着自己还强大时和人结盟,这个思路也太荒谬了吧”顾回问道。“一口气说这么多都不带喘的啊”元知暮起身拍了拍顾回脸颊,微微笑道,“六一今天回宫,我去等她。”“那我呢”顾回忙不迭跟上问道。“你啊自己看着办吧。”元知暮歪头看着她,笑道。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莫清寒的送别宴也就一再被推后。“我说,老七不会是看上了人家莫掌门,所以故意不让人家走的吧”高城歪在榻上,随意拈了块点心吃了,见顾千韵一直缝缝补补的,找话道。“别瞎说。”顾千韵放下针线,责怪道,“这种事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本来就是嘛,你说当初老七在山里和莫掌门俩人孤男寡女的这么久,一点感情都没有”高城紧接着将顾千韵未出口的话阻了回去,“就算是恩情吧,那时日久了,老惦记人家,想着念着的,可不就那回事儿了么”“怎么会小七也说了,待桓国使者归国便着手莫掌门之事,你在宫中也待了这些时候了,该去徐府看看了。”顾千韵语重心长道,“我看徐骁虽鲁莽了些,但对你也是真好,再者,你孩子也大了,总见不着自己娘亲你心里不难受呢”“这有什么父皇让我成亲,我就成了,让我生孩子,我也生了,现在谁还能管我”高城翻了个白眼,“赶明儿我让老七也在宫里给我辟个宫殿,就此长住不走了。果然嫡亲的姐姐就是不一样。”“又乱说。”顾千韵拍了她一下,“谁还苦着你了不成晚上的宫宴你可不许再乱来让小七为难。”“知道了知道了。”高城拍开顾千韵手,没精打采道。“我说”顾千韵拖长了声音,学高城平日的语气。“什么”高城偏头看向她。“你不会有了吧”顾千韵无视高城越来越臭的神情,分析道:“嗜睡,无力,暴躁”“行了行了。”高城没好气打断,“我去更衣。”二人到宴殿时,赴宴官吏及其家眷均已到齐,二人也没什么不适的,径直坐去女眷席位。殿上居中一席,上铺金龙绸缎,御座亦是雕龙画凤,与阶下座位不同,这便是帝后的坐席了。顾千韵看自己对面一剑眉星目少年,身材瘦削,身穿使者官服,旁边坐着一姿容俏丽少女,二人举止好不亲昵,暗自揣测这二人关系。女眷之中,属顾千韵二人身份最是尊贵,但凡需她们出席的宴会,都会准备二席,公主之尊,自不会与他人共坐。只高城始终固执与顾千韵同坐,她的座位,久而久之,倒真成了虚位。殿中忽然肃静,鼓乐声起,魏宁出现在了殿中,众人便知皇帝到了,纷纷屏声凝气。“陛下驾到,诸卿迎驾。”众人纷纷出席跪在殿中。顾回亲自偕着元知暮进殿,在御座上坐下,听得魏宁高呼“平身”之后,众人方起了来。许姣悄悄打量了顾回两眼,原以为会是个胡子拉碴的莽汉模样,没想竟是这边儒雅清贵,并不像她从前听说的那样,原本想,大晋皇帝自小习武,又好战,自然不会斯文到哪里去,没想到,大晋皇帝和她们国家的将军都不一样,难怪皇后这般的人物会在皇帝尚是个不得宠的官家幼子时便委身下嫁。许平斌倒是没想那么多,见着顾回的样子,心中的戒备忽然小了许多,这样的人,治国倒罢了,传言可真不足信。众人落座,顾回点了点头,便有宫人端了菜肴上来,晋国与桓国距离不远,但菜系却是南辕北辙。是以御膳房为照顾各人饮食,各色菜都上了些,精雕细琢,味道便不甚出奇,方知明吃在嘴里暗自皱眉头,这可是他吃过最难吃的宫宴了。“这么多人,你就不能注意些吗”顾千韵拿自己这个妹妹真是没了办法。高城懒懒地朝后一靠,美眸流转,不经意道:“管他们作甚”“桓国皇帝陛下祝晋国皇帝陛下健康长寿,祝我二国永结友好。”许平斌起身举杯敬道。顾回淡淡看着台下,举杯笑道:“朕自登基以来,便意仁礼,自然会同他国共享繁荣。”许平斌饮尽杯中酒,朗声笑道:“素闻晋国陛下为人爽快,下官今日得见,当真不枉此行。”朝身后看了一眼,“上礼物。”顾回微微挑了挑眉,便听许平斌道:“朝堂之上是朝堂往来,这些是我桓国特产,虽称不上什么奇物珍品,但求陛下一乐。”“贵国陛下有心了。”顾回撇了撇手,魏宁便下了玉阶,着人将礼物收下,复站了回去,“今晚既为桓国使臣接风设宴,便不论国事。”顾回一句话,将许平斌满肚子的话又打了回去。、四十一殿内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若不是这场合,怕是人人都以为大家沉浸在欢乐氛围里,然而此刻在殿内的,无一不是人精,表面你来我往,实则每一寸神经都注视着玉阶之上的人,但凡有丝毫举动,他们都能做出最快的反应。只见皇后在皇上耳边低语几句,皇上神色微怒,众人心中猛的一颤,皇后依旧淡笑低语,不一会儿便见皇上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心下暗叹皇后对皇上心思的估摸之准怕是再难有人出其右了。之后见皇后行动有些困难地起身由宫婢扶着离开,等了好一会儿还未见她人影,料想应当是先回宫去了,再看皇上,已是正襟危坐,颇有高傲冷峭之态,个个更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越矩。“哥,没想到这大晋皇帝还这么有威信呢。”许姣和许平斌凑近了些道。“能在争储之争中站稳脚跟还顺利坐上皇位的岂会是无能之辈我看那皇后姿色平平远不及你,我们若能与大晋联姻,假以时日你将那皇帝心思牢牢抓在手里,还怕咱们桓国不能一统天下么”许平斌压低了声音道,看许姣有些不高兴,又温声劝道:“如今你是为国为许氏,待到咱们一统,你要怎样不行若是能得个皇子,有桓国施压,何愁不被立为太子到时平定晋国,咱们无需废一兵一卒,你便是那第一大功臣。”许姣咬了咬唇,“姿色平平你还盯着人家看”若耗费些许年华能换得哥哥功绩,也值了。“我不过是看她有几分能罢了,我看啊,她日后定不是你的对手。”许平斌道。顾曦刚悄悄进了耳房便见顾回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嘟着嘴看了她好一会儿,蹦蹦跳跳地去了御座上坐下,拉拉顾回衣袖,“父皇。”“是曦儿啊。”顾回微微笑了笑,摸摸顾曦的脑袋,“怎么也没个人跟着,这么蹦别人会笑你的。”顾曦小手掌在鼻前挥了挥,一点都不好闻,“父皇,母后都困了。”“好,父皇一会儿就回去。”顾回捏捏她脸颊,看顾曦一脸不开心,“你先回去,父皇一会儿给你带好玩的回去。”“我才不要”顾曦一掌拍掉御案上的金杯,生气道,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些怯怯的看着顾回,反倒叫原本一肚子怒火的顾回有些好笑,“回去吧。”顾回回宫时步伐已有些踉跄,想来是有些醉了,元知暮见着魏宁扶她进来对晴书使了个眼色,晴书会意,扶顾回进来坐下便退了出去。“不用,我自己来。”顾回摆了摆手,阻止正欲起身的元知暮,自己动手脱起了衣裳。看她笨手笨脚的,元知暮摇了摇头,上前给她脱下外面的大衣裳,细心解着内扣,拿毛巾给她净了面又喂了醒酒汤喝了,才扶她去床上躺着。“你歇着吧,别熏着你。”顾回跌跌撞撞地扶着床沿起身,自个儿走去屏风后沐浴,“明日校场阅兵你可要去看看”“我一介女流哪有那福分”元知暮躺坐在床上玩着白玉九连环,听见顾回的话淡淡回道,精力仍全在怎么解上。“你又不好好说话了。”顾回声量拔高了些,“要去就去嘛,我明天可是要着天子盔甲还佩剑的。”“哦”元知暮道。“对啊,很威风的。”顾回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话,又发觉元知暮看不见,摇摇脑袋企图清醒一些。“不去。”元知暮干脆道,她对那些个刀光剑影可没兴趣。再者,那种场合什么时候允许后宫女眷去过了半天没听顾回回话,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老赌气,“桓国的国君不简单哦”“不就是腿会打弯儿么,有什么”顾回不屑道,“你认出来了”“合着你早就知道了不过要是你去桓国,你能毫不犹豫给人下跪么”仿佛能看到顾回表情,元知暮道,“别觉得人家没气节,人这时候没必要求着你,这人啊,心里弯弯绕绕的多着呢。”“你又多了解他了”顾回的醋坛子似乎倒了,“今天他都一直看着你,你都不知道避避。”“得了吧,洗完没有洗完赶紧睡。”元知暮没好气道。“啊,今天御医请脉怎么说的”顾回问道。“还不就是开了些安胎药,让我多休养。”元知暮无趣道,“不过去去宴会,便有御医来劝了,我这下,就真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脸婆了。”“黄脸婆黄脸婆好啊。”顾回穿着亵衣从屏风后走出来,躺去了元知暮身边,对她的脸左瞅右瞅,“你这脸还不够黄,明天我让内府给你换个胭脂。”“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元知暮拧了她一把,“明天我母亲和嫂嫂们入宫,你晚些回来。”“你母亲也是我母亲,你嫂嫂也是我嫂嫂,这有什么”顾回龇牙咧嘴的揉着腰,明明不是很疼了,元知暮伸手过来还是装作很疼的样子,生怕她察觉后便放了开。“我们小家小户出来的不懂礼仪,怕惹了咱们皇帝陛下不开心呢。”元知暮冷嘲热讽道,颇为嫌弃地瞥了顾回一眼。“好吧好吧,随便你,夜深了,你早些睡吧。”顾回刚扶着元知暮躺下,便见乐心很没仪态的跑了进来。“怎么了这是”顾回不悦道,成何体统元知暮拍了顾回一下,示意她温和些,才对乐心招了招手,“怎么了,和我说说。”这好歹是一直照顾着顾回的人吧,后来跟了自己,无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