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难度。“你在门口要进来”晏堂吃惊。“对。我等不及。”“苏鱼,现在是公事,会餐之后我找机会让你们单独见面好么”“我等不及。我只想见他。”她只这一句。想到裴湛与她只隔着这一道大门,而她却不得而入,便觉得自己又要哭出来。“好,我去接你。”晏堂叹气,“你要答应我,在众人面前,绝不要说那些前世今生的话。只有我信你,别人听了会拿你当疯子。”苏鱼忍着眼泪,鼻音浓重地点头:“我懂。我不说。只要让我进去见他,我什么都不说。”晏堂挂了电话,觉得心慌得厉害。上午。宽大的会议室里,人转瞬走得干干净净。裴湛坐在他对面,等他解释。“裴总,刚才那姑娘叫苏鱼,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裴湛略一扬眉,微笑道,“晏堂,你女朋友很漂亮。”晏堂松一口气:“只是最近,她想和我分手,我,并不愿意,所以她今天冒冒失失地闯到会议室里来”“可她叫了我的名字。”裴湛盯着他,“我很奇怪这一点。”“是我的错。我跟她打赌说,如果您明天来我就同意分手结果您是今天来的”这个解释实在太过牵强。“哈。这么孩子气的赌约听起来可不象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晏总的手笔,”裴湛笑道,“这么说怨我。要不要我帮你说合一下”“不用不用,我再劝劝她。”“她为什么要分手呢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大约,她爱的不是我这种人吧。”“认识你十年,只有这个女朋友才让你显得有点烟火气。之前的你,有点太清冷了。”“裴总,你不是更清冷。”“你在打趣我”“不敢。”晏堂微笑。“晏堂,你的个人生活,我不干涉,但爱情这种东西很玄,不是你努力了,争取了就有的。对你是这样,对她也是这样她叫什么”“苏鱼。”“苏鱼她是公司的员工么来了多久或者,是哪一家的千金”“来公司不到两个月,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很单纯的一个女孩。”“很奇怪。”裴湛微微皱起眉头,“听起来不象有什么交集,可是我看着她很眼熟,象认识很久了。难道是长得象某个故人”晏堂微微抬眸,看到裴湛一脸沉思,心中那股不安又窜出来,只觉得象坠了块大石,沉沉地没入海底。、23这家店外观并不起眼,进到里面才知别有洞天。高大洁白的理石立柱,托着青砖拱门,头顶清一色的水晶吊灯直深到大厅的尽头,一盏盏散着碎钻般的光辉。苏鱼被晏堂引着来到包房。晏堂回头轻声叮嘱:“要叫裴总。”服务生拉开厚重的包房门。人不算多,但全是上午参会的公司元老,自然也全在上午见识过苏鱼勇闯会议室的壮举。见两人一同进来,多少都猜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相识的便出声招呼,更多的人则是意味深长地笑。服务员着拿了新的杯碗,苏鱼在晏堂身侧落坐。晏堂原坐在裴湛下首,苏鱼坐下后,便与裴湛之间只隔着一个晏堂。大约他们已经喝过一巡,说话也都渐渐不太拘谨。裴湛已脱了外套,里面一件浅灰的衬衫,领口微敞着,比上午会场上显得随意从容,见苏鱼落座,便问了句:“苏小姐喝点什么”苏鱼也不知道怎么,只要看见他,心就一直扑通扑通地跳,听见他问话,在心里翻了两个来回才弄清他的意思,一边晏堂已经开口:“她喝酒跟我一样都不太行,就喝点果汁吧。”苏鱼显身后从没喝过酒,跟晏堂出去吃饭不是白水就是果汁。她看到裴湛面前放的杯子里显见是半杯白酒,不由心思动了动,裴湛的酒量是否一如当年她看了一眼晏堂,轻声道:“可我想喝酒。”晏堂一怔:“你能喝酒”裴湛听见却是一笑:“苏小姐能说出这样话,必定是好酒量。”苏鱼声音一抖:“裴,裴总您也是好酒量。”“哦你知道晏堂说的”“是。”裴湛哈哈一笑:“那么给苏小姐换点低度的白酒吧”“不用,跟你一样的就行。”这回别说晏堂,连裴湛都有点怔了,他挑了挑眉毛,看着服务生给苏鱼注了满满一杯。苏鱼捧着酒杯站起身来:“裴总,能遇见你和在坐的各位,我真的特别高兴,这一杯,我先干为敬。”大约是二两杯,杯口小杯肚却大,咕咚咚地涌进嘴里,象一团烈火直烧到肺腑里去。一杯落肚,她豪气万千地一照杯底。满坐无声。人人都在偷瞄裴总的脸色。虽然裴总酒量好人人尽知,但从来都鄙视酒桌上以强欺弱的勾当,所以众人向来都是随意而为。敢跟裴湛喝酒叫板的,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尤其据说这还是晏总的女朋友。裴湛眯着眼睛看向苏鱼。他不可能认识她,他记忆里没有酒量这样好的女性,何况她这样年轻漂亮,这样引人注目,让人见了就难忘。可是她仰着头,大口喝酒的样子,他分明见过。见过她这样的豪气万千,双颊微酡,眼波流转,她饮了杯中酒,笑嘻嘻地唤他“裴湛干杯”那一幕明明就在记忆里,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好”裴湛回过神来叫了一声好,示意服务生把他杯子满了,举了杯子,“苏小姐真是女中豪杰。”转眼也喝了一满杯。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纷纷叫好,然后心中叫苦不迭地喝了酒。服务生把酒又添了一轮。酒喝得兴起了,气氛就愈加随意。总部的王副总和晏堂共事几年,交情不错,听见晏堂交了女友,为他高兴,忍不住打趣他几句,逗得在座的都哈哈大笑。苏鱼根本没听清王副总说的什么,见大家笑,她也笑。眼里却只望着裴湛。他笑起来这样好看,她想,他比从前爱笑了,可见心情比从前好,这里没有他又爱又恨的皇兄,生意又做得这样顺手,肯定心情舒畅。那他现在苏鱼猛然怔住,她想到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裴湛成家了吗或者,有没有女朋友她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恨不能立时站起来问个清楚。可是,若是裴湛有了家世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吗他们是兄弟,她应该高兴的吧可她不想高兴她高兴不起来这个念头一出来就搅得她心头一阵纷乱。她一定得弄清楚才行。其实裴湛这次来允今也并不是兴之所至:的并购是目前鼎峰集团的首要任务,尽职调查已经完毕,马上要进入谈判阶段。不过,盯上的却不止是鼎峰一家,泰宇集团的越文林也在频繁接触。有了泰宇搅局,的心理价位提高了不止10个百分点。这让裴湛很是恼火。在谈判这一方面晏堂算是老手,裴湛来允今,实际上是要把晏堂召回总部负责谈判事宜,顺便来看看分公司的运作。晏堂来鼎峰8年,从小职员一路升到集团副总的位子,除了本人的才能和努力,做为老板的裴湛也不是不偏心的,这个晏总从容,恬淡,遇事不慌不乱,遇敌不卑不亢,又有专业工作背景,谁都知道晏总是大老板最得力的助手。只是他没想到,晏堂居然有了女朋友。对于中午晏堂的说辞,裴湛并不相信。但既然晏堂不肯讲,这些儿女私情他也不愿深究。只是这女朋友,也太与众不同了一点。自从她进了包房,一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自己还真是特别。晏堂看着苏鱼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湛,只觉得心中脸上都一阵火烧,忍不住耳语道:“你收敛一点好吗毕竟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你这样盯着裴总就不怕别人多想吗”苏鱼愣了愣,点点头,收回目光,低语:“裴湛结婚了吗”“没有。”“有女朋友吗”“你问这个干嘛不是说只是兄弟吗”“兄弟式的关心。”“看兄弟不是那种眼神。”“哪种眼神我眼神很正常。”“那我呢”“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男朋友。”“晏堂,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那请你从现在开始用看他的那种眼神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这样搞笑了”“苏鱼,我象是搞笑吗”轮到杨副总敬酒,苏鱼二话不说,又是满杯干了。说来也奇怪,她喝来喝去只觉得全身暖融融地舒服,却并没有醉意。满桌的人,除了晏堂不饮酒,能保持常态的也只有她和裴湛两个人了。“晏堂,还是什么酒也不能喝吗上次给你的红酒,有没有尝一尝”裴湛问道。“那酒嗯”“那酒倒是很香的。”苏鱼回道,“颜色也漂亮。”“哦看来苏小姐喝过了。”“那倒没有。”吸进她身体里,应该不能算是喝过了吧“这么说我倒糊涂了”裴湛又扬扬眉。“那酒,”晏堂还是说出来,“不小心打碎了。”“碎了”裴湛一惊,不过转瞬便笑道,“你这家伙,真是糟蹋了好东西。”“对不起,裴总。酒这种东西于我,碎与不碎都是糟蹋。不过以后您再送我酒可就有归处了,”他转头望着苏鱼,看她一张灯光辉映下的脸,只觉得分外美,“苏鱼竟然这样的好酒量,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万物都有互补共生是有道理的。”这算是大庭广众下的表白了吧王副总打趣道:“苏小姐,我们都看出来了,晏总对你可真是情真意切,我算是公司的老人了,可从没见过晏总对谁这样用心过,你说呢裴总”“嗯,”裴湛点头,“他可从来没有这样感情外露的时候,苏小姐可是给我们晏堂下了什么咒语”给人下咒语这种事只有你才能干啊苏鱼在心里翻个白眼,笑嘻嘻地说:“喝酒这种事要讲兴致,独酌也不是不可以,可我更喜欢对饮,旗鼓相当喝起来才有趣。”这算是大庭广众下的拒绝了吧满桌的人,醉的,没醉的,都听出了别样味道,目光闪闪烁烁地看向晏堂。晏堂也不说话,拿起苏鱼早已斟满的一杯,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一扬手就喝下去。晏堂被人七手八脚地架进车里,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浑身绵软,身体没有一处是自己的。他听到裴湛的声音:“晏堂今天太不寻常。苏小姐,不觉得是你的原因吗”“什么原因跟我有什么关系”是苏鱼的声音,“裴湛,把你的电话给我,我有事要找你。”晏堂闭着眼睛,皱紧眉头。难受,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也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装大度,告诉苏鱼裴湛的消息。可那时候他想的是什么他以为她还是会在意自己的,她不是说了,裴湛只是兄弟他错了她看着裴湛的眼光闪闪发亮,怎么只会是兄弟去他的什么前世他不相信前世会比现在还痛苦。苏鱼终于坐进车里来,砰地关上车门,告诉代驾的司机酒店位置。晏堂缓缓地向她依过去,把头垫在她的肩膀。苏鱼刚拿到了裴湛的名片,心头高兴,任由他靠住:“你这个酒量怎么还主动喝酒啊不过幸好你喝醉了只是倒下,没有耍酒疯什么的,小玫说她原来那家公司的老总一喝高了就跳脱衣舞,哈哈哈,你要是那样可就糗大了。”晏堂半晌不语,似乎已经睡了。苏鱼也不再说话,看着车外的车河,街道两旁商店林立,挡住暗色的天空,霓虹闪烁,一道道晃进眼睛。她抚摸着手中的名片,上面的花纹浮凸有致,在她的指下摩挲而过,麻麻的一阵舒服。她心中一阵的雀跃。她找到了他,她终于找到了他“苏鱼”晏堂一声轻喃。苏鱼扭转头去:“什么事”他闭着眼,仿佛梦呓:“你爱他吗”苏鱼怔住。在梦里裴湛也问过她是否还爱着晏堂。她说不出爱字。现在晏堂问她,她是否爱着裴湛。她爱吗她想见裴湛,真的是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对她下了来世纠缠的咒语吗那为什么只一见他,心头就小鹿乱撞,眼睛一刻也离不开为什么一想到裴湛有了爱人,她就心中就一片妒意这是爱“别爱上他,”晏堂的声音轻微却清晰,“你有我了有我了。”他的手缓缓地圈过来,软软地搭在她的腰间,“苏鱼,别说什么前世了,就让我这一辈子对你好吧好不好”他撒娇一样一头一脸地摩挲着她的脖颈,暖暖的鼻息吹拂着她脸颊边的碎发让她脸发痒,他的额头是滚烫的,却灼得她象要烧起来。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回到酒店,她找了服务员送他回房,帮他脱了外套,给他擦了脸和手。还没等给他盖上被子,晏堂就跌跌撞撞地冲到卫生间,吐起来。“对,对不起。”他漱了口,还不忘有气无力地道谢,强撑着回到床上躺下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睁眼。苏鱼扶他略侧身,然后用手指按压着他的后背,“这里是肝俞和肾俞,我帮你按一按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