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找到你服了为止。”他笑出声来:“这才象我认识的苏鱼不过,最近我一直都会在家里,嗯,养病。”“你病了什么病严重吗”他沉吟:“你来看看”、35第二天天不亮,苏鱼就赶去梓郡。天光未明,车子稀少,金黄的银杏叶片厚厚地铺在大路两旁,车轮辗过,簌簌有声。苏鱼下了车,只觉得晨风寒冷,跳着脚抱着双臂去按门铃。这是裴湛在家病休的第一天。的案子搅了一阵人仰马翻,总算是掀过去了。虽然鼎峰损失惨重,但弃车保帅,又有其它的产业正常运作,也算安稳过渡。裴湛一路撑了这些日子,一旦放松下来,觉得有点身心具疲,其实也没什么病,就是累得只想躲个清闲。但大老板从来不是可以闲下来的命。正吃早餐的裴湛听管家报告,有位叫苏鱼的姑娘正在门口等待。裴湛眉头一皱。“说什么事了吗”“说有很重要的事。”“不见。”于是苏鱼被客气地拒之门外。这个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她睁着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跟门卫打探消息:“听说裴湛病了严重不严重”门卫不敢妄谈老总的贵体,只是摇头。苏鱼从黑黑的栅栏外面向里瞧,只看见花园郁郁葱葱,深秋时节也不见衰败迹象,一条平整的石子路弯曲着隐进花园的深处。她暗忖,倒不见有什么救护车,看来并不算什么大病。昨夜梦里那家伙也没说清楚,害她一直担心,连早饭都没吃就跑了来,现在进不去,只觉得又冷又饿。要不然回去“那他什么时候会出来”门卫又摇头,说:“小姐,您还是走的好。裴总说不见,肯定就是不能见了。我们这里有摄像头,您老在这呆着,我可能就要挨批评了。”苏鱼仰头看看从大门上方探出来的黑洞洞的摄像头,好象那后面正是裴湛望向她的一双眼。想起他说:“至少你要留在我身边啊。”老管家欲言又止。裴湛有点不耐烦:“还有什么事”“那位苏小姐,并没有走。一直在,在大门前。”“要是闹的话就叫保安赶走。”“没有闹。很安静,但,不正常。”不正常裴湛轻点电脑,调出大门前侧的监控录像。6点12分。苏鱼的身影从监控中跑出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然后是三个来回。她,这是在热身6点35分。苏鱼打起一套八段锦,架式十足。6点43分。苏鱼跳起来,冲着摄像头拼命摇手,面带笑容,好象在大叫,看口型应该是在叫裴湛的名字。裴湛恼怒道:“她这样还不叫闹”“她没出声。”裴湛头疼,终于忍无可忍:“放她进来。”从前门到住宅门口,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苏鱼走得气喘吁吁,双脚酸软,心里明白,裴湛是故意的。他不叫人送她,也不叫人迎她,只放她象个没头苍蝇一样撞进来,沿着甬道,七拐八拐,向着他前进。不过这样也好,她知足地想,总是一步一步靠近他了,走一点路算什么,运动一点还暖和。裴湛穿着套薄麻的休闲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苏鱼走过来。她显然是冒着汗,毛衫袖子都挽了起来,鬓角和鼻冀都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着晶莹。她进了门,换了拖鞋,笑嘻嘻地走进来跟他打招呼。“你气色不错啊,怎么说你生病了”她对他总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跟她怎么就熟了她只是晏堂莫名其妙的女朋友。“谁说我病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家”裴湛转身坐到沙发上,口气不善地问。“是有个家伙告诉我的。”她盯着他,不满地哼一声。除了秘书周定芳,没人知道这些,不过小周办事一向妥贴,更不会大嘴巴。再说,她不见得会认得小周。裴湛疑惑地皱眉,指了指对方沙发:“有事坐下说。”她老实地坐下来。“可是说真的,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你刚才在大门外又跑又跳的是干什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用摄像头看我。”“所以就叫我的名字吗”“对啊,摆口型就可以,用不着出声音。”“为什么不出声”“现在太早了,影响邻里多不好呃,你这里邻里应该都隔得挺远吧”这好象跟邻里没什么关系。“苏小姐,有什么事要找我,你就一次性说清楚吧。”“我倒是能一次性说清楚,你能一次性接受吗”“我试试。”苏鱼敛了笑意。“我先讲一个一千多年前的故事”她恢复了记忆,往事历历在目,她静静地讲述着过往,只是她隐去了他们的名字,“最后,他们死在互相的怀抱里,但是充满希望,因为他们许下了来生。”她停下来,泪光闪闪。她讲述的时候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不发一言,但他有感动。“就是这个故事”他问。“之前的故事就是这样。”“苏小姐,故事还算感人。但你要知道,目前我们鼎峰并不想涉足影视,如果想编剧本拍片子什么的,你恐怕得找别的公司。”“裴湛,这只是之前的故事,更精彩,更要紧的在后面。那女人的魂魄依附在一块青玉花锁之上,在千年之后的某一天突然醒来,她兜兜转转,又遇到了那个与她许下来世的男人,可是那男人根本不认得她了。就算要拍剧,到目前为止也只能算悲剧,可谁不想要欢喜的结局裴湛,我喜欢美好的结局,他们相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有人喜欢喜剧,有人喜欢悲剧。但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看财经频道。”“你可以换换频道了。那个什么也记不得的男人就是你,在梦里告诉我你病了,休养在家,要我来看你的人也是你自己。你从前没有在梦里梦到过我吗你对我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你去过允今的博物馆吗那黄金匕首,那把青玉花锁都在那里。”她睁着一双大眼,殷切地盯着他。熟悉。也许真的是在梦里。她笑声朗朗,指给他看绚烂的烟花。裴湛一瞬间地失神。管家走进来:“裴总,周秘书来了。”裴湛回过神来,平静地向苏鱼说:“讲完了那请回去吧。”从这天开始,苏鱼有了生活的目标和动力。她用了半天的时间学会骑了自行车,从此每天早睡早起,天不亮就骑车赶到梓郡去蹲守,中午吃自带的盒饭。一来二去,和保安都混得熟悉起来。只要保安大哥眨眨眼,她就知道,裴湛没有出门。裴湛对苏鱼的锲而不舍很没辙。管家每天都会汇报一下,这位精神不大好的苏小姐正守在大门口。其实用不着他汇报,他每天都会看那些监控画面。晴天时她蹲在树荫里,一蹲就是一个多小时,阴天时她就跑步取暖,还打太极拳或者其它什么他不认得的拳法。下雨的那天,他以为她会走了,结果她有备无患地撑了把伞,中午还高难度地一只手撑着伞吃了午餐。她最喜欢的把戏是冲着摄像头做各种笑脸,鬼脸,仿佛知道他正在看她一样。她的脸蛋小小的,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样无忧无虑的笑,有几次显示屏后面的他都忍不住跟着也弯了嘴角。管家建议报警。其实他也清楚,只要报警一次,便可以一劳永逸,天下太平。可时间越长,他越不忍心那么做。她虽然有一股子执拗,但看起来头脑清楚,她的故事也讲得条理分明,合情合理。可他怎么能相信呢这故事本身就是个不科学的存在。苏鱼早出晚归,比上班族还要守时。奈何虽然她堵住出口,但裴湛真的不怎么出门,有什么要事都是周秘书过来。而且周秘书对这位女门神从不多言半句。其实他出门又能怎么样呢他那辆迈巴赫百公里加速不过5秒,她骑的那辆小自行车半秒钟就甩得没影儿了。这天天气晴暖,有密友约他去打球。于是裴湛十天来第一次出门,车速并不快,缓缓地开出去,苏鱼自不量力,骑着自行车在后面紧紧追赶,结果一个急转弯刹不住,连人带车从他的后视镜里摔出去。裴湛一脚刹车,开始往回倒,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去扶比她摔得还惨的自行车。他下了车,狠狠地摔上车门,大步走到她面前。“追得上吗你就追”他凶道。“你开得那样慢,不就是让我追吗”她瞪他,吼回去。他一噎,想到刚才确实有点坏心,口气忍不住软下来:“摔到哪里了”她已经把毛衣袖子撸起来,刚才那一下太狠,虽然隔着毛衣,小臂那里一片已经擦得鲜血淋漓,她一扭头,他又看到她脸颊上两块擦破的地方,正有小血珠渗出来。“你活动一下,看伤到骨头没有。”其实不止是小臂和脸颊,她刚才扑倒在地,大腿膝盖那一侧现在也是火辣辣地疼。但骨头应该没有事。她摆摆手:“没事没事,还好还”她突然停住,抱住受伤的小臂改口,“我不太确定,不然你送我去医院看看吧”他一直没好意思主动要送她去就医,见她自己提出来了,居然心里有点窃喜。看了看她已然摔坏的自行车,和散落一地乱七八糟的家什,问:“还能走吗”她扶住他的手臂,一蹦吸一口凉气,总算爬到迈巴赫的后座上。、36裴湛领她去的居然是上次晏堂叫她做体检的那家私人医院。早有护士迎出来,叫着裴总,殷勤备至地带着苏鱼做了全套的检查。其实她早知道没什么大事,要求来医院不过是多留在他身边一会儿的借口。苏鱼放心地让护士给处理伤口,没受伤的那只手一直紧紧揪着裴湛的衣袖,生怕一不留神,胜利果实就飞了。胜利果实并不知道她这样的打算,神色严峻地紧盯着护士的动作,只要苏鱼轻轻吸一下气,他的眉头就跟着皱一下。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负责上次给她做体检的孙医生。孙医生不认得裴湛,跟苏鱼打招呼,问了她的伤,见没什么事便说上次她做完体检,晏总特意跟他打电话来核对,直夸晏总细心。苏鱼觉得这孙医生不是一般的没有眼色。裴湛高高大大地立在她身畔,怎么也不象个跟班打杂的,而且明明裴湛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他还在说着晏总如何如何。好在他并没掰开她揪住衣袖的手,她跟着他又一瘸一拐地上了汽车。“你这种情况,明天就不用来家门口站岗了。”他冷冰冰道。“你不管我了我这伤还得换药”“你刚才不是自己说这种包扎水平还不及你一半的吗”的确是她刚刚吹的牛。“可是我自己弄不了啊”“现在小区附近都有社区医疗站,找那里的护士就可以。”她垂头嘟囔:“你就是不想管我。”“你要讹我吗我车子根本没有碰到你,我只是助人为乐。”“那你能不能助人助到底”“什么意思”“裴湛,我要去鼎峰上班。”他说过的,要她至少要留在他身边啊。她要争取与他朝夕相处的机会。“我们那里,不收商业间谍,包括他的女朋友。”他唇边一丝笑意,眼里是寒冰。想到刚才那大夫说的晏总就叫人火大。“你能不这样说晏堂吗”她忍耐道,“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看来你也不是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那你为什么来纠缠我呢你说的什么前世,我半个字都不信。苏小姐,你未免太低估了我的智商。”他抿着唇,沉着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耐。刚才他陪着她包扎时的紧张似乎是幻觉,对,他还是厌恶着她的。她垂头看看自己磨破的裤子,撕得破烂的毛衣袖,坐在这样光鲜亮丽的汽车里,坐在衣冠楚楚的他的身旁,是这样的渺小卑微,她顶风冒雨在他家门前堵了十天,连自己都不知道就算堵住了他又究竟要做什么,就象现在,他虽然就在自己身边,可说的还是这样冷冰冰的话罢了。苏鱼突然就觉得无比委屈:“你信与不信那都是事实。我就是因为前世给了你承诺,所以才会象疯子一样缠住你,”她的声音抖起来,“有时候,我都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她的眼里噙了泪,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让泪掉下来。他突然有些恼怒,沉着脸发动汽车。她也恼火,他总是不信她,他从来就没信过她,她在他眼里就是个疯了的晏堂的女朋友。他还是按着她的指引,把她送回公寓。“口口声声说不是晏堂的女朋友,倒还住在他的公寓里”他不屑道。“我要是住到你家里,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她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她觉得自己今天很失败,本来想着摔得那样惨但因为拉近了两人关系还是值得的,结果为了逞口舌之快,胜利果实不翼而飞。摔也白摔了。她推开车门,艰难地下了车。胳膊和腿都比之前更疼了。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