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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陈秋妹摇摇头,「不认识,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实在好夭寿喔,突然冲到家里对我们大吼大叫,叫我们别挡别人财路,阿俊请他们离开,他们话也不说一句,就凶狠的打人了。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一定要保佑阿俊平安无代志。」「阿婆,最近有人找你谈土地买卖的事吗」「有,可是我已经说我不要卖啦这房子卖不到多少钱,根本不够我们买新房子,我年纪大了,房子老归老,总是我们祖孙三人遮风避雨的地方,卖了我们祖孙三人就要流落街头了啦。」刘克瑾心疼的握握郑陈秋妹的手,继而打电话给梵季诺「晚了一步,他们派人打伤了阿婆的孙子,现在刚送到医院接受治疗。对方警告他们别挡人财路,阿婆也说近日确实有人找她接洽土地买卖的事情。现在怎么办」沉吟须臾,梵季诺做了决定,「能怎么办当然是发挥我们媒体的功用。你马上针对这事件写一篇报导,我会让人拉下原本的封面,就等你的稿子,明天出刊,肯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其他相关的资料我整理好后立刻发给你,我们分头行事。」「好」刘克瑾觉得热血沸腾,抓紧时间赶紧行动。第一时间见诸大众是对的,谁敢保证过几天这些人不会再来说不定哪天祖孙三人就像之前的受害者那样,或遭遇车祸,或遭遇火灾,只好用这种方式恫吓一下那些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立委办公室里,史迈尔恼火的怒摔今天早上才新鲜出炉的芒果周刊。「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让芒果周刊盯上这件事」史迈尔脸色阴沉的像坨屎。「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抬脚就踹,愤怒咆哮,「你是猪吗你他妈的是猪吗我不是说拿钱打发吗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可是委员,你也说了,如果钱不能打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所以你现在办到被记者抓包是我的错啰是我对不起你啰」史迈尔在办公室里踅来走去,外面都是媒体,他根本走不出这个办公室。「阿中,查,去给我查写这篇报导的是哪个记者,拿钱堵住她的嘴。」「委员,这个我们已经尝试过,不过被对方拒绝了。」「x不知好歹。既然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找人去好好的警告她。记住,别闹出人命。」史迈尔不忘叮咛。刘克瑾一直心里有数,事情见诸大众后,自己恐怕是被锁定的报复目标,所以她不落单、不走小巷,绝对往人潮多的地方去。可没想到对方居然张狂到人潮来来往往的集团大楼门口对她泼漆为此还波及到多位同事。梵季诺听到消息匆匆赶到现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心疼又自责,他果然还是害她暴露在危险中了。他赶紧脱下外套要往她身上披「住手,把外套拿开。」刘克瑾喝斥。梵季诺楞了一下,以为她生气了,气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下一秒,就又听见她说:「我让阿达上楼去拿相机了,一定要把我这模样拍下来,当作我们下期周刊封面我倒要看看是谁比较横」听得出来刘克瑾很火,而且还是非常非常的火。但只是拍照显然不够,完全无法消她心头之恨,包力达拍完照片后,她立刻有了新的决定「去警局,我要用这模样走进警局,逼员警办案。」「老大,你真够呛了你。」包力达竖起大拇指。她转身对梵季诺说:「我现在有个想法,你敢不敢挺我一次」「说,我怎么配合你」「把我们手边的资料全部列印出来,一式多份,马上发采访通知给媒体同业,我要在警察局门口召开记者会。」「小瑾,你不会是」「就是。」梵季诺点点头,立刻安排人力分工合作,他让包力达送她到警察局,自己则回办公室去准备文件,并麻烦同事们帮忙发采访通知给所有同业,请大家直接到警察局集合。等完成报案手续后,刘克瑾坚持一身狼狈的走出警局,面对所有同行「各位同业,我是芒果周刊的刘克瑾,今天早上敝周刊报导了一桩台中祖孙遭到威胁,强迫卖地的新闻,一位政界人士由于土地买卖不成,唆使黑衣人殴伤阿婆的孙子,造成受害者目前住院,我本着我们记者勇于揭发黑暗、坚持第一手报导的原则来处理这则新闻,不想引起这位政界人士的不满,刚刚在我们集团大楼外遭到泼漆报复。「我刘克瑾要站出来,扞卫我们新闻报导的自由。另外,我也要将我手上握有的重要文件拿出来跟各位同业分享,里头记载了数件土地买卖的不公事情,有人甚至因此丢掉性命,但是我们的相关主管机关却没能给予援救,甚至协助隐匿事实,所以现在必须要靠我们媒体同业携手努力,我们一定要一起把这些丑恶揭发出来,绝对不向恶势力低头」刘克瑾亲自发送文件,并且向每位同业喊话,要大家一起新闻觉醒。「老大,你刚刚的发言是很赞啦,可是你怎么把那么重要的资料都分送出去,你不会是疯了吧就不怕丢了独家新闻吗」包力达皱眉。刘克瑾看了梵季诺一眼,示意把话语权交给他。「不怕,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们芒果周刊的独家,而是要让更多同业投入到这个报导,集众人之力挖掘出被尘封的真相。」梵季诺说。「你果然懂我」刘克瑾作势要抱他,包力达却大声嚷嚷着阻止。「老大,你身上都是白漆,会把总编大人弄脏啦。」可梵季诺一点也不怕脏,一把搂抱住她,浑然不在乎她身上的白漆。「小瑾,你果然是最棒的」「当然。所以你给我记着,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必须是你搭档的不二人选。」刘克瑾趁机宣示主权。「刚才怕不怕」「想到你就不怕。」这些年失去挚友的痛苦折磨他太久了,想到他受的苦,她就觉得自己要更坚强、勇敢。「没事了,我们回家。」「嗯。」回到梵季诺的住处,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身上的白漆洗掉,心情松懈下来后,刘克瑾眼睛就湿润了「可恶,那么一大桶白漆,是想吓唬谁啊我才不怕。」嘴巴说不怕,眼泪却直流。「好了,别哭,没事的。」「我身上都是臭油漆味。」「没关系,没关系」唉,他可爱的小瑾,尽管强悍如男人,可她终究是女人,也有软弱的地方。尾声史迈尔被检调单位约谈的第二天,正好是林是勛的忌日,梵季诺一早就请假来看他。伴随着梵音缭绕,梵季诺定定凝视被框在小小的黑白照片里的好友,低声道:「你都看到了吧你放心,不会只是这样,这才是刚开始。我一个人或许办不到,但我不信有那么多媒体同业一起挖掘,真相还会被掩盖」林是勛出事时,他人在国外,当他接到消息赶回台湾,昔日志同道合的好友已经成了一堆骨灰,被装盛在小小的器皿里。记忆中的好友明明是那么不受拘束的人,却硬是被这样拘束着,梵季诺的痛苦可想而知。即便是现在,他仍未能真正释怀一双柔软的小手无声握住他的大掌,试图抚慰他内心的暗潮起伏。梵季诺别过头,迎上那双写满关怀的水眸。他弯了弯唇,反手握住刘克瑾,将她拉了过来,圈在自己的臂弯下。「是勛,还记得她吗刘克瑾,当初报警抓我的丫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次史迈尔的事她出力不少,以后麻烦你多多看顾,保佑她早点给我生个胖小子」话落,梵季诺立刻被架了一记拐子。刘克瑾顶开他,自己对着林是勛的遗照双手合十,虔诚说道:「是勛学长,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没个正经,你当然要多多看顾我,一定要让我多跑几个独家,多拿点奖金,跟拍必中正面,拜托拜托。」梵季诺摇摇头,不住的笑。告别林是勛后,来到外间长廊,苏茜正好也下楼了。林是勛爷爷的骨灰也安放于此,仅是不同楼层,方才苏茜去跟爷爷说说话,也向他老人家报告近来发生的事情。「什么时候走」梵季诺问。「明早的班机。」「这么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不多留几天吗」刘克瑾有些舍不得苏茜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千万不要留她她要再多留几天,台湾很危险的,会有个疯狂的家伙开着专机杀来。」梵季诺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没办法,我就是特别招人爱不像某人写了一堆信,封封石沉大海,只能一个人在异地黯然神伤。」苏茜揶揄。可恶,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找人帮忙苏茜离开台湾。被抖出内幕的梵季诺觉得面子挂不住,眯着眼睛,阴森说道:「明早的班机果然还是太慢了,你应该现在就滚蛋的」「是是是,我滚,我滚。」话锋一转,苏茜柔声说道:「之后的事情就靠你们继续努力了。」「你放心,史迈尔做过的事情,一桩都别想赖。」刘克瑾语气坚定。「有你,我不担心。有时间记得来找我,我介绍猛男给你。」考量某人心情,后面这句,苏茜是压低了音量靠在刘克瑾耳边小声说的。但显然还不够小声,因为梵季诺的俊脸已然全黑,一时间眼刀齐飞。苏茜佯装无事。刘克瑾则连忙把比着ok的手不着痕迹的默默收到背后去藏住。双方告别后,回到车上,梵季诺的脸色依然没好转,目光斜睨着副驾骏座上的刘克瑾。刘克瑾被看得头皮发麻,连忙示弱,「唉唷唉唷,别生气了,走走走,反正都请假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仁俊。」说来也真是巧,郑陈秋妹的孙子居然就是当初在警局借外套给她的大男孩郑仁俊,因为那日实在被打得太惨了,以至于刘克瑾没认出来。说来祖孙三人也是命运多舛,郑陈秋妹早年丧夫,膝下仅一女,奈何女儿不学好,成天跷课跟人厮混,十多岁就未婚怀孕,生下郑仁俊后把小孩扔给郑陈秋妹照顾,自己就又消失不见。上一次回来,则是把阿俊的弟弟凯凯丢回来给老妈妈扶养,至今下落不明。郑陈秋妹没有什么谋生技能,只能四处打零工,可现在年纪大了,打零工的机会渺茫,不舍一家重担都落在郑仁俊身上,凯凯又还那么小,担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是初初认识的人听到这些都觉得难受,更别说是受过郑仁俊帮忙、热心又热血的刘克瑾。她在媒体上揭露了史迈尔的恶行,保住了郑陈秋妹祖孙三人唯一的家,很多看了报导的善心人士纷纷表达捐款的意愿,可都被婉拒了。老人家总觉得,无端接受人家的帮助很不好意思,郑仁俊也表示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照顾外婆跟弟弟,刘克瑾遂当起牵线桥梁,帮郑仁俊就近找工作。天公疼憨人,果然就有位经营小工厂的老板出面表示,愿意等郑仁俊身体恢复后请他来上班,好让祖孙三人的生活能够真正安定下来。刘克瑾每次去看他们时,总会带好多好吃的,和祖孙三人的感情亲厚的犹如一家人。离开医院返回台北的路上,刘克瑾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真的是太好了,看到阿婆他们的生活能够安定下来,我真的好开心,台湾这个小地方其实还是有好多好多善良的人,是他们让社会变得更美好。」现在想起她和郑仁俊的相识,都会觉得缘分好奇妙唷忽地,脑中闪过一事,一件几乎快要被她遗忘的重要大事。她别过目光看了开车的梵季诺一眼。「怎么了」「你还记得那天呃,就是我们在、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我不是戴了一副耳环吗就你之后拿给包力达的那副。」「嗯,记得,装了微型摄影机嘛。」他飞快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是不是看过里头拍摄的画面了」「对。」「所以都拍到什么了」「该拍的都拍了,就连声音也很清楚,任谁看了都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什么叫做她对他做了什么,那种事难道是可以单靠一个人的吗明明就是他们一起对对方做了什么「交出来」刘克瑾直截了当讨要。「为什么」「万一画面流出去怎么办」刘克瑾可不想自己变成被人存在d槽,随时可以轻松点阅的女主角。而且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心,拿影片来威胁她没办法,社会新闻都这样播。「删了。」「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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