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莫忘镜> 分节阅读 4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4(1 / 1)

李老摇头道:“阮梓贤侄,我不愿回去,不是怨你的父亲,他毕竟是我亲兄弟。当年那事谁也料想不到,他也不必再自责了。只是那地方回忆太多,着实是不想再去了。”他叹了口气,“这别院山庄风景甚好,你来了便多住些日子,多陪陪伯父。”李阮梓见劝不动他,只得陪喝了一杯酒,便转移话题道:“听闻您这几年收了一名义女,伴着您生活多了不少乐趣,她冰雪可爱的名声都传到了本家那边,侄子我一直都想见上一见。对了,为何今日她没有一同前来”“冰雪可爱哼,她不翻墙揭瓦我便能安心了”李老显然还未消气,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李阮梓不解,伯父偶尔来信中句句透出对这孩子的喜爱,可如今这般态度又是何意张满在边上小声解释道:“小姐把阮磬少爷的虎绘本给撕了”李阮梓一呆,惊奇叹道,这小女孩胆子也够肥的那可是堂哥留下来唯一的遗物了,遥想当年他们翻看一下都不被允许的东西,可是大伯的心头至宝啊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给撕了李阮梓心里三分可惜三分痛心,更有四分是大大的好奇,究竟是怎样胡天胡地的丫头可以干出这等事来。李老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这事就不要在提”他话未说完,只见一人风风火火的跑上楼来,脚步趔趄神色慌张,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六子。“太好了,老爷,方才楼下见着马车,您果然在这儿啊不不好了”六子满头都是汗珠,喘着粗气,像是一路奔跑而来,头发衣物均是湿了个透彻。“到底好还是不好。”张满面色一沉,这娃儿不是在庄子里吗,怎的跑出来了,“你休得大惊小怪惊扰了老爷和公子,好好说话”“小姐小姐被银子埋了”六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妹恍惚间觉得自己全身如火烧般疼痛,特别是胸口一处,像是压了千斤重担一般。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的意识在飘忽间沉浮,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只偶尔出现一些零碎的片段。她只记得前一刻还在跟那狂妄大叔坐在桌上,那大叔憋的那叫一个满脸通红,额间大汗涔涔,手指颤抖。他在桌上丢那小方块如同玩杂耍一般,手势花哨而繁复但不管怎么摇晃那个小杯子,小妹随口报数便能猜到里面有多少点。、天赋初现二她这运气也是也好的惊人,常人说不会赌之人财火最旺,她犹记得里面刻着点数的小方块,会裂开,会磨平,会叠起,会发生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只要她随口说来,便是一猜一个准那桌上的大的,小的,碎的银子,还有金豆子,金叶子,珠宝手饰,竟然是越堆越高周围是各式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粗俗的言语夹杂着唾沫星子还有污浊的空气,香味,臭味混成了一种市井烟花之地特有的难闻气味数回合之后,那个狂妄大叔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之下变作了狂躁大叔,哗啦一下掀了桌子她想至此处,胸中又是一滞,疼的有些憋不过气来,无法呼吸。小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偶然意识清醒时,总能感觉到他洁白如雪的衣服近在眼前飞扬,周身沐浴在温暖的银白光芒里。但又似雾暗云深之中,可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触及那片雪白分毫。那份雪白吟吟而语:“你是个好孩子,你这么大方的答应我,我便许赋你一项异能钱财乃俗人一生追求,为此丧命弃情者比比皆是。我可许你一生财运,至于果腹之食,有此财运自然不在话下。”“财运,很有钱的意思么”她还小,还不明白那些贪念。“自然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不过”那人停顿了片刻,“此等大能与他人而言太过不公,多少人穷尽一切追求此道,但你却轻松所得。如此这般你只得有所付出才能躲过天谴。”“要付出什么”那时的小妹很紧张,她异想天开的想到了隔壁老王家的瘸子。“在这里按个手印吧。”他没有说原由,但笑的如斯温和。你是来接我的吗我就这么死了吗小妹伸出手去,想触碰虚空中那个白色的残影。父亲,对不起。我本不该偷偷溜出去玩,不该去那种混杂不堪的地方。可若我真死了,这五年的养育之恩怕是无从报起小妹的心里十分的黯然伤神。她迷迷糊糊醒了再睡着,睡着了又醒,耳朵渐渐清明起,似能听到一个女声言道:“不管如何算,似是已死之相命数诡异,脱离轮常命数富饶至极,但需取之正道,如若不然,必遭天劫”前半段是她往复而生的命运,她自明白,后面那段她忽忽想起他说的话:“钱财乃俗人一世的追求不公之运,恐遭天谴”是了,突然她心底一片通透明白,这莫名就能赢钱就是他说的轻松便有所得,那天谴又是什么难到就是这样被银钱砸死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偶有清醒时,也能感到有人小口小口的给她喂药。温热的汤药滑下喉咙,热量流淌至四肢百骸,烫贴舒适无比,她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终于一日日感受渐丰,身上的疼痛也逐渐清晰了,那白衣的身影却再未出现在她梦里。有人握了她的手,捏着手腕把了脉,然后撩开了她的被子,衣服她心下一惊,蓦地睁开眼睛。“你敢”开口出声,扯动了伤口,阵阵痛楚翻涌而来,她深深吸一口气,咬牙闭了嘴。“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弯腰检查她身上的伤口,温婉可人眉目如画,低声细语如涓涓细流一般,好个似水柔情的气质。“你已昏睡了多天,肋骨断了两根,周身多处伤口,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安心静养则能保性命无虞。”天啊,自己竟然成了这个样子那女子见她用眼神上下打量自己,微微一笑:“我叫锦梦,是李庄主请我来给你治伤的。你若能乖乖听话,按时喝药,这伤便能好的快,最多月余可下得床。我现在给你伤口换药,会有些痛,你可得忍着些。”听了这话,她紧咬了嘴唇,一声也不吭的任由她疗伤换药。锦梦见她坚强忍痛,笑着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自幼习得医术及各种占卜推演,那日你重伤回来,见你面目似有异,便擅自做主替你算了一卦。”她闻言心里一惊,那昏睡时听到的便是她的声音么她知道了多少父亲知道吗“你命数挺特别,以前一定是有过非凡的际遇,大吉伴着大凶,这命轮如何转,常在你一念之间,任何选择可要三思考虑。”“你你知道以前的事情了”她勉力开口,气若游丝。锦梦看着她,微笑晗首:“大慨能算到一些。”小妹心下甚急,开口道:“爹爹知道吗,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一般。”一句话说的急了,牵动伤口,又倒抽一口凉气。锦梦摇头,安慰着的拍了她的肩膀道:“不该说的我并没有说,他们没有遇到,自然也不会理解,其实你也只是命数奇特一些罢了,终究也只是一个平常人,无需太放在心上。”“你在财字一途虽有凶气,但改名换姓可避过大半。我说给庄主听了,他也同意。这新取的名字里,需有钱财镇守方才能太平富贵,你可自己想想,有甚喜欢的字”“姓氏也需换”她愕然。锦梦看着她,微笑晗首,“是啊,庄主待你可真是好,姓名大事都交由你自己作了主。”她别过脸去,是否因上次那事,父亲大人还未消气,便不再想管她了。自己虽非亲生,但是在她心中也就这么一个亲人,可是他竟连姓氏也不愿让她随了他,心里又一阵难过。“就叫钱叮叮吧,铜板金银叮叮响,听着开心。”她肚子里无甚墨水,名字取的也十分的俗气。锦梦掩嘴笑了,”好可爱的名字,换完药后,我去算算这名字的吉凶。”“谢谢姐姐。”她挤出一个笑,十分疲累,合了眼又沉沉睡去。锦梦细心照料下,她身体一日日好起来。李阮梓看过她几次,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贪吃堂妹特别的喜爱,时常亲手做些吃食给她送来。房内熏香氤氲,云纱重重。叮叮肩下垫了一个芙蓉云锦枕,斜靠在床上,任由锦梦一口口喂粥她吃,乖巧的跟只猫一般。“嗯,有牛肉,山药,南瓜,红薯,红豆,红枣米香软糯粘稠,味道甜咸适中,阮梓哥哥手艺真好,比庄子里的厨子高明多啦”她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小脸儿微微发着红,闭着眼睛品粥,嘴上赞不绝口。锦梦浅浅一笑,语气中带了丝丝骄傲:“那是自然,楚国各地上百家品香楼都是这李家开的,他若这点微未本事没有,将来如何管置若大个家业。”“叮叮妹子,你可少猜了一样。”李阮梓推门而入,见着锦梦,忽滴脚步一滞,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绕过她坐的床边,站到床榻尾处。“怎么会呢”叮叮睁开眼睛,她对自己的舌头向来十分自信,从来都是一猜一个准,断不会出错的。她又吃了几口,细细感受一番,忽笑道:“我知道啦,在糯米中加了少许晚梗米,压制了一些糯香,却多出了五分圆润。”“答对”李阮梓抚掌,眼神忽闪,本是应瞧着叮叮,却总是飘到锦梦身上去,“妹子这舌头当真让人佩服等你伤好,可有兴趣学厨艺”“好呀”叮叮大喜过望,她除了吃,本也没甚么别的兴趣,若说学着做,那岂不是正对了味口,以后想吃啥便做啥,断不会出现今日想念肥鱼,厨子却端来了瘦肉这种无奈的失望。“那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叮叮振臂高呼。他摆手道:“可别,手艺我教你,师父就免叫了吧,妹妹变成徒弟,忽然这么矮了一辈,那伯父与我又该如何称呼。”叮叮挠挠头,侧头:“那可不行,那你还是做哥哥吧”锦梦在一旁陪着笑,脸渐渐红了。一房欢声笑语,从窗棱间逸了出来。在李阮梓和锦梦的陪伴下,钱叮叮结束了她不学无术,整日胡混的懵懂时光。她也渐渐知道了李阮磬的身份,竟是他们李家的嫡长子,李庄主的亲生儿子,她那已过逝的哥哥。她也知道了那绘本的来历。原来李阮磬对经营酒楼无半分兴趣,家中逼他学习经商之道,他却唯独钟情于绘画。可他身为李家长子,又无奈家中强迫,只得放弃兴趣,跟着家族四处奔波,学习从商。那年正月二十七,惊蛰。天空雷声滚滚,伴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为即将出现的悲剧而哀恸着。李阮磬前往各地分部巡视生意状况时,车队在山区遇到了流窜的贼子,车毁人亡血色的雨水铺满了坡岭,惊心的红色入土三分。往后数年间此地都寸草不生,下雨后总有红色的水从土里渗出,像枉死冤魂不甘的血泪。李夫人丧子后悲恸难忍,无法走出那片阴影,日渐香消玉减,竟然重病一场,隔年也跟着仙去了。李老再也无心经营偌大一个家族,将生意全盘交给了兄弟,迁居至麒麟山烟雨山庄,再也未曾回去过丽城本家。李阮磬留下的绘本成了他唯一的念想,但却这么阴差阳错之间被叮叮毁去了大半。、老五一她渐能理解父亲的心思,正因逼了儿子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得了如此让人难以承受的结果,所以将她教养的放纵无比,将一切自主和自由全给了她。她也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了父亲对她的恨意,可是李阮梓却告诉她,李老从未恨过她。李阮梓道:“你重伤那日,伯父听闻消息时,竟然担心的急晕在地,把大家都吓到了。后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急急差了信鸽,一封接了一封的发信,求本家帮忙寻人。”“锦梦虽为女子,看似年轻,可她是神医苏悯的关门弟子,从未出过丽城,父亲接到飞鸽传书,不知许了什么重诺才请得她前来,一路上前后护送,日夜颠簸辛苦,竟跑死了三骑骏马。”李阮梓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伯父的这份心意,可真不像是在怨怪你。他不来看你,多半也是怕见你虚弱的模样,平添伤心罢了。你可知伯父近来头发几乎全白了。”叮叮坐在床上,知道了那些前因后果,久久不能言语。她每日按时喝药配合治疗,近两个多月光景,伤已大好。得了锦梦首肯同意,在床上憋了三个月的她下床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访父亲。李老添了不少白发,见她活动安然,自然是欣喜不已,也从此闭口不提那绘本之事。人总是要向前生活,失去一个,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叮叮闲时常常相陪左右,两人上慈下孝,相处和睦。李老见她大病一场后竟似成熟懂事许多,心下宽慰无比。叮叮每日和李阮梓缩作一堆研究厨艺。一个学的认真,一个教的耐心,此时此刻她钱叮叮大小姐才终于找到了自己所追求喜爱的东西,心无旁骛的投了进去。她再也没有整日里到处胡玩,屋顶树梢的俏丽人影丛此消声匿迹,溪流中的鱼儿少了水中精灵的陪伴,也添些许寂寞。她从此待人接物也稳重有礼许多,如换了一个人般,让张满刮目相看,不再厌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