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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密集,仿佛就没有停歇的迹象。除此之外,这里连风都没有声音,好像从未存在过似的,安静的简直诡异。又一块石头砸了下来,赤足的女人如头上生了眼,突然脚步滞住,下一瞬,石头在她面前的地面碎成齑粉。她皱起妖娆的五官,抬眼望去,空中浮石的依托之力渐渐丧失,一些摇摇欲坠,一些则直接了当的凌空摔下。比如方才差点掉在她头顶的那一块。能感觉到,支撑这个世界的力量正渐渐消失了。她原本想慢悠悠晃过去的,见此情形,低声骂了一句,身影化做轻烟,以肉眼不见的速度飞驰远去。身体遁走,声音却还留在原地:“无鳞,你真是个蠢才”石台上落了满地的黑花,石室内空无一人。她心中一惊,嘀咕道:“不可能,我竟然来晚了么”若是灵体消散,至少魔晶还在吧她开始四下翻找。角落里微光一闪,没能逃过她敏锐如鹰的眼睛。“封印真怕我夺了你的修为么笨蛋”她嘴上说的刻薄,魅惑妖娆的脸却忽然绷紧,犹豫了许久,才伸出手去。微光躺在掌心,唇畔低低飘出一串咒文,掌中之物在隐约的光中显了真形竟然是一件轻薄如透明的白纱,在空气中散着浅浅的白光。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这居然是”语声忽然收在嘴角,急速加印,掌中的东西又化成微光,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她拢了拢暗红色的头发,一回头,无鳞正立在门口,投来的眼神如淬寒霜。“你来的未免太勤。”他说话毫不客气。“哼。我不来勤些,你要真死了,魔晶被他人抢走怎么办,岂不便宜了别人又浪费了我的关心。”婴雏冷笑回击,扫过他淡漠的脸,奇道:“你脸上怎么了”前额处,银丝掩映着一块鸡卵大小的伤口,是若隐若现的淡粉色。“撞的。”无鳞随口答道。“噗”婴雏没忍住笑,啧啧道:“你这一年的变化比之前数百年还多,不光能发脾气了,现在居然还学会了骗人。”她由顶至踵的打量着他,魔气已经十分微弱,以前要胜他几乎不可能,可眼下要只需使出五成功力便可打个平手心中忽一阵没来由的黯然。“我来下最后通牒。”她掩住心事,得意的笑着想激怒对方,“莫忘镜我要收回,你这次说什么都没用。”说罢,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人有何种反应。“随便你。”无鳞的答案让她十分意外。“你”她微张着丰满的唇,惊讶:“术完成了”“还有月余,无所谓了。”无鳞答的干脆,似乎眼下没有什么事可影响最终结果了。婴雏半阖起眼,终于明白他为何成了这般样子。定是为了抢那一点时间而不管不顾,消耗了数百年才能积攒起来的魔气,只为换取一个十几年就能完成的术,而且最终也只提前了数年而已好大一笔划算买卖她暗暗冷笑,不是还有月余么,竟然说出无所谓这种话来他怕是不知道,人心的变化只是一瞬之间,比不得我们这样执着和长久月余月余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甚至可以逆转命运。“你最初找我借镜子投向人界,到底是想干什么”她憋了很久的疑惑,终是问了出来。如他们般的生命,独立个体太过强大,鲜少会去关心他人是非,不像凡人,不聚在一起,仿佛就活不下去。越是弱小,越是希望寻求依附和帮助。“杀人。”无鳞冷冷吐出两个字。“凡人”婴雏愕然,杀个凡人何须动用莫忘镜,指头一动,业火便会烧起,飞灰烟灭。她心中忽然一震,欺近无鳞身前,直直凝视他血红色的眸:“难到你想动天选之人”天选,凡人中的大家、奇才、掌权者。一人生死,攸关数百数千甚至数万人的气运。这样的人,多半带着他们无法近身的气场,若是真违背天则强行杀了他们天雷降世,会被劈至烟消云散。婴雏是魔族中极少见的心思复杂通透之人,一想便能明白,他是想借莫忘之力挑起争端,让那些人自相残杀,他便可在幕后躲过天罚。“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吗”婴雏心中寒冷如冰,万没想到聪明如自己,竟然变成他手中的棋子还有那件衣服,那可是狐族的至宝,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无鳞摇摇头:“已经无关紧要。”“那我明日就取回”她试探着问道,仿佛在给他最后辩解的机会。“好。”他满口答应,竟然一句多谢都没有,更别说心怀感激或者报答。原来她的担心都是白费,她的帮助都是多余,他自己一直有着计较和行动,而她,最多就是被利用了而已好,很好,好极了婴雏嘴角挑起一个冷然的弧度,轻哼一声,化烟离去。我婴雏,岂会被人利用完后,过河拆桥,弃如敝履、因二一次无梦深眠。这三个时辰,比以往任何一次睡眠都要深沉,被褥里的淡香似乎有极强的安神之力,舒适的不想醒来。待眼睛再开时,已日上三杆,窗外的阳光在门缝处拉出条白线,蜡烛早已在铜台上化成一堆凝固的泪。床旁放置的粥,却依旧冒着腾腾的热气。枕畔叠着件淡黄色的云锦罩裙,熏过香,味道清雅,床下一双崭新的绣鞋,同来时穿的款式完全相同。她下得榻来,忽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摸摸脑后,一条长辫直垂腰际,那条银铃的发带好生生的绑在发尾处。略失血色的唇抿成直线,蓦然想起东来河边他说的那番话来。他说想给媳妇挽头发,他还说希望老天爷能赐他金玉良缘。叮叮看着自己黑白夹杂的发尾,一张俏脸血色褪尽。那个时你就有“预谋”了吗用心到这样细至入微的地步,怎再去装毫不知情的模样,拒绝不掉又无法回应,如何才好她端起热粥三口两口吃完,望见一旁理的整整齐齐的美人榻,怔了怔,走出门去。门口守着个淡眉凤眼的宫女,最多不过二八年华,见到她笑的甚甜:“钱小姐醒了啊,我叫夏桐,殿下有交待,若是您没有吃饱,小厨房里还有糕点小菜,奴婢马上就给您端来。”叮叮摇头:“不用了,殿下人呢”“在前面芳芷殿,我带您过去把。”听到她寻问陈岚,小姑娘越发的眼笑眉飞,脸颊开出了一朵花。叮叮不由奇道:“何事这么好笑”夏桐捂了嘴巴,仍止不住咯咯笑意:“我和春兰打赌,她说钱小姐醒了肯定先要吃的,我说您肯定是先要殿下我赢了,春兰的玛瑙镯子归我了”叮叮老脸一红,讪讪:“我真找他有事,并非你们想的那般。”“那般为哪般”见她羞涩,小丫头愈发胆大,“殿下对下人甚为宽松,所以我们也是散漫惯了,您可千万别介意。殿下第一次带女子回来留宿,我们高兴着呢”“不是你想的那样”叮叮颊边红的要滴出血来,只见夏桐天真烂漫,说话毫不遮掩,实在不知如何辩解,只得急急遁走。“钱小姐不必辩解,奴婢明白着呢。”夏桐偷乐着心想,真是个漂亮的姐姐,就是头发和眼睛奇怪了点,不过那又何妨,殿下喜欢就好。两人同室而居好几日,她亲眼所见殿下公务累了,便玩她的头发遣怀,编成辫子欣赏一刻,然后拆掉再编。这女子一醒来便忙着寻人,到也对的起主子的青睐。有句老话说的好,心中挂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她高兴的想着,宫中主子闲云野鹤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不久就要有大喜事要办了呀芳芷殿炭火暗红,陈氏三人围坐炉边布置明日之事。剑鸻垂手伫立于墙角,沉眼望着歪在一旁的子桑宁,只觉着这女子气息甚熟,并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的像苏小姐。他正苦苦思索不得要领,子桑宁忽回过头冲他挑了挑眉梢算是打过招呼,复又别过头去听那三人低语。这样古怪的表情剑鸻心中一凛,瞬时便想起榕树林外调皮捣蛋的胡子兄弟来。竟是她“大哥带着他所谓的降军已跨过了清江,只需最多一日,便能直逼云都城外。他要行之事我们已辩的清楚,如今的应对之策中可还有漏掉的可能性”“既然一直都装作不知情,让他把事情推到如此地步,目的就是要一网捞尽,让其再无翻身的可能。”子桑宁看似心不在焉,可偶尔插上一句却都是关键之处,于是引来陈岄赞许的目光,他的目光一粘上来,必定就会看上许久。谁都明白,那双眼睛看的是苏素言,陈辰斜眼瞅着两人,心中如哽了块石头,万般不适。好不容易把正主弄走了,接着来了个许伶瑶,等发现她并不是威胁,才松下口气后,又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个子桑宁二哥啊二哥你身边的女人为何赶都赶不完尤其是这个女子,脸皮修练的厚实之极,见二哥多望她几眼,便极不要脸的拉过凳子越靠越近,竟连头也斜靠了过去。陈辰美目横视,见陈岄完全没有避嫌的样子,急急拉住他的手臂道:“二哥,坐累了,陪我出去走走。”陈岄还在犹豫,这个妹妹的亲近应是立即拒绝,还是留些余地血缘亲情是否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他正兀自纠结,陈岚忽抢身站起道:“坐了许久,活动下吧,我去看看叮叮。”“我也要去”子桑宁一听,快步抢了上来。两人前后踏出门,庭园中便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陈岚蹙起眉,无奈的神色掩不住眉梢的笑意:“大病初愈,真是一刻也待不住”叮叮走进园子,才见大殿的一角,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抱了个满怀。待看清眼前人,她呆道:“宁宁师父你为何会在这里”子桑字松开手,由顶至踵的打量她,笑道:“本一直忧心你伤的太重,病情拖沓吃太多苦头,没想到复原的这么快,我到是白担心一场”叮叮笑靥深深,拉了她的手道:“榕林一别,还道师父你回家了。”子桑宁摇摇头,鼻中嗤道:“府中太乱,我才懒的回去。”正说着,便见陈岚行来,风姿悠然,神色平淡,好似晨间一幕就从未发生过。叮叮胸口一痛,咬牙迎了上去。她走至他跟前,视线垂在他的胸口:“你们方才是不是在谈陈星”陈岚挑起眉梢,浅笑:“钱女侠还是这般聪明,看来是好全了。”叮叮不理会他的调笑,正色:“他虽是你哥哥,但却把我家弄成那般模样,不管你应不应,我我要给雪翠和六子报仇。”陈岚拧起眉头:“你特地前来说这番话,是为征求我的同意吗”叮叮点头,终于凝视他的漆黑的眼:“是的,他毕竟是你的亲人。”“那你打算如何行事”叮叮咬住下唇,神色中有股狠劲:“我需要一副掩盖真容的面具以及一身宫女衣饰。”“然后呢”他声音渐沉,已然猜到几分。“我想混进他住处,给他”她蓦然惊醒抬头:“你问这么详尽是想阻止我吗”复又低头自语,“你不能这样护短,他虽是你兄弟,但不是好人”北风穿过中庭,带着呼啸而来的寒意,叮叮打了个哆嗦。陈岚一声长叹,抓住她的手往殿内去,“外面太冷,你穿的太过单薄,又冻病了怎么办。”叮叮挣扎了几下,想抽出手,却换来他更加用力的紧握。殿内无人,陈辰果然拉陈岄出去了。子桑宁十分识趣,“我找他们去。”说罢溜了个干净。陈岚取过一件大氅披到她身上,系结时手指不经意的抚过她的下颌,叮叮微微一颤,双手紧紧捏住了衣袖。“你用不着防我,倘若真心不愿,又怎会强迫于你”陈岚转身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三哥多行恶事,必没有好结果,你也无需多想。”叮叮却只是摆头:“只要你借我那些东西就行。”陈岚凝望她不停点着杯身的手指:“你何必逼迫自己做违背本心的事”叮叮一怔,瞬间红了眼眶:“我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行恶事,心甘情愿在饭菜中下毒”陈岚眉宇一凝,语气咄咄逼人,“你想让自己最喜爱的事情沦为伤人的手段”“不是”叮叮潸然落泪,“我我只是不想这么没用,不想这样什么也不做的待着”她埋下头去,背部拱出一条弧线:“我已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如若旁观不动,我定会疯掉的”“你做不出阴损伤人的事情,若放任你去了,不过再多陪上一条命。”陈岚顺着她高高躬起的脊背,缓缓道,“如果你找着自以为是的理由去害人,那和三哥又有何区别”他又道:“这世间本没有恶人,只是他们信错了理。”“那我该怎么办午夜梦回时遇见亲人,若是质问我为何不替他们报仇,我我”她不知所措抽泣着,忽觉得,这种无力的难受比偶发的胸痛还要难忍,于是伏在他膝头,洒了他一身泪。良久,待她哭够了,哭累了,他缄默不语,她也不起身,似觉的这样便能得到许多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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