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大成效。吴郡四处皆水,那里水军才操练的好,你打他们主意去。”东晋只重步军和水军,很少一支的骑军是陆恒麾下亲自操练的,虽然锐不可当,但人数太少了。“吴郡多是私兵,用来守着他们自给自足的庄园,必定一个兵都不肯借出来。”“也是,但萧时禹手里一千水军,能抵什么用”“有没有用,日后才知晓。况且我希望萧家能摆个态度。”“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分功,整个北方士族的立场,足以大过皇族。”谢景恒眼带赞扬,又道:“但萧家那儿不急,你把王家袁家说服了,萧家自然急着参加。”“陈郡袁氏中庸得很,软硬不吃。非但不能以利诱之,还不能以名媚之,更不能以权相惑。”谢幼安叹息。“是相当棘手啊。”谢幼安正色道:“所以阿兄,歪门邪道正是你拿手好戏,这次全靠你了。”“求我还敢损我”谢幼安双手合十,作认错状道:“不敢,不敢。”“就算侨姓四望不阻拦,吴郡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是笼是贬”“尽我所能笼络其。”都是赫赫有名大门阀,江东吴郡的豪强们。如非必要,轻易怎敢贬压他们。“陆氏看来是没问题了朱张顾却各不是省油的灯,我不觉得陆恒能说服他们。”“拉拢好陆氏和顾氏,其余便没有问题。”剩下两姓就多半会加入北伐,哪怕不参加也可有可无,左右在吴郡捣乱不得。“看来深思熟虑过了啊。”谢景恒压低声音,问她道:“那顾家你想怎样他们家主可是了不得的老狐狸,年轻一辈子弟颇有出息,实在不必趟这浑水。”“老狐狸才好办,给足了肉,不怕他们不咬饵。”这话将谢景恒逗乐,笑了会儿道:“看来你还要去趟吴郡”“不必,陆恒手上有能用之人,我只需提点便可。”“何时搞定王家”谢幼安唇角牵出无奈的笑,“那要看阿兄你了,什么时候把袁家给我弄清楚。”总要先解决完安复临的事和侨姓四望。袁家最是棘手,也最重要。若能让中立平庸的袁家踏出第一步,何愁北伐不成“好。”谢景恒起身道:“明白你的言下之意,我先走了”“不用我送了吧。”谢幼安打开面前茶盖,笑着道。谢景恒无奈道:“好好,我自己走。”这晚上难得璇玑无事,便也待在了谢幼安房里。璇玑穿着普通的交绢葛衣,脸庞白净秀丽,薄唇没什么血色。时常面无表情的冷着脸,却掩饰不住丽质天生。耀灵替谢幼安摘下香囊,又看了看上面栩栩如生的荷花,低声嘟哝道:“这绣工真是好极了,有了这个香囊,别的怕都是不能看了。”“晋陵公主还如此谦虚,”甘棠取笑她道:“她若是笨拙,那我们耀灵绣的都成什么了”璇玑拿起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了嗅,道:“兰香,荷花,桔梗,还有一些麻寻子。味道是不错,娇娇更衣时记得取下,不然夜晚恐怕不易安眠。”耀灵也不计较璇玑的取笑了,急急追问道:“为何这些东西怎么了。”“别紧张,都是提神的而已。”“女郎为何要将学道戒借给晋陵公主释子的藏书,女郎不想看吗。”耀灵拿着梳子,顺着谢幼安的柔顺乌发轻轻梳下,便望着铜镜里那张素白精致的脸,她有些不解道。谢幼安笑了笑,还未说话,甘棠便继续取笑耀灵:“让你平日里不多多看书。释子那本学道戒是哪里来的你还不知”“咦,我怎知释子是哪里弄来的”“傻丫头,那半部学道戒是谢家的。”璇玑笑道。“啊”耀灵望着谢幼安,又看了看璇玑,道:“我怎么不知。”“只因释子与女郎有缘,谢家才将学道戒借给释子雕刻。”璇玑替耀灵解惑道:“释子哪儿才区区半部书,谢家却有支公原本学道戒。你说女郎还拿回那半部做什么”耀灵这才露出了悟的神色,她点点头道:“嗯,倒不如借给公主,还她香囊的人情。”“那释子最是老顽童,明知当时众人无处读那学道戒,还偏偏出了道支公书中最精妙的玄佛理意题。”璇玑微笑道。“明明小气得很,还要装作大气之人。故意将书借与女郎,就是不想给那些俗客刻下书简,是也不是”“我说呢,为何借书非要答题,原来是这样。”“没错,的确是个小气的老顽童。”谢幼安似乎想起了什么,漆黑眼眸浮现笑意。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顾衡修四月底桃花初谢,杏花在庭院里成列。剪裁冰绡,轻叠数重,淡着胭脂匀注。植于水池边,清澈池水映着一排垂柳,一列杏花,交相辉映鲜艳动人。林青衣被请进顾府后,顾衡正在书房习字。行礼过后,心中思索再三,他直接地道:“陆将军决意北伐慕容燕,不知顾使君可愿助一臂之力”“喔”顾衡放下手中之笔,转眸看他,笑道:“阁下如此直快,这倒是和我印象里的谋士不同啊。”“万不敢兜兜转转,恐打扰使君雅兴。”林青衣望着他桌前砚台,又行了一礼道:“前几日我家将军偶得了两块松烟墨,施以漱金,是鸿雁的纹样,另一块乃朱砂墨,立一仙鹤。此两墨黑则乌黑泛紫光,朱则鲜艳发墨如油,其光可鉴。”他双手奉上道:“我家将军恐使明珠蒙尘,特让献给使君赏玩。”“顾家家主独爱藏墨,这套难得的墨锭,他不会不收。”林青衣心中想着谢幼安的话,果然手上一轻,那盛着两块墨锭的红木盒,被顾衡取走。顾衡颔首,方微笑道:“我顾氏可出些钱财以资军饷,出十车粮食以贡军粮,至于旁的,便帮不到什么了。”言明立场即可。林青衣起身深施一礼,感谢顾衡。“子缓,你觉得怎样”待他走后,从屏风后竟然走出一郎君。他面若傅粉般白皙,双眉微扬,眉目间秀丽得过分,广袖长袍穿在他身上,身材颀长,问道:“叔父为何不让我露面”“你一出现,方才那人便晓得我们在专门等着他,顾氏岂非便落了下风了。”“子缓不明白,此次若真的北伐,本就陆恒是亲战,我顾家要占何上风”顾衡打开那红木盒,两块小巧墨锭静静地躺着,传来香气袭人。沉甸甸坚固隐有光泽,他拿起相互轻撞,传来金玉相击的声响,赞赏道,“果然好墨啊。”“此墨值千金,却不抵万金辎重啊。”顾子缓说得中肯,问道:“不知叔父有何打算”顾衡面露笑意,淡淡解释道:“北伐慕容燕是一定的,但到底是不是陆恒主站,战后功劳最大的是谁,这可都是未必的。”“叔父是想让子凡上战场”顾子凡是顾衡的儿子,顾子缓的堂弟。“不,子凡还小。他也不像你,从小便没读过几本书。”顾衡唇角微扬,慢慢地道:“你师可是天下智者江宴。你平日里兵法也都学过,这次便随着陆恒去好好历练下,最好能得到些军功,皆时叔父替你请功。”迟疑了一瞬,顾子缓便微笑道:“子缓明白。”“对了,你与朱家女郎的婚事,三日之后便是大吉,早些办了吧。无需再择日了。”顾子缓沉默片刻。直到顾衡疑惑地抬眼看他,他这才笑道:“是。”吴郡朱氏在三吴士族里低调许多。几年来中庸稳妥明哲保身,可没野心勃勃的顾家容易被说服。林青衣只能用自己的谋士之才,以利舌游说之。客套一番后,林青衣说明来意。朱氏家族显然很惊讶,思考了一会儿。“自遭荒乱,率乏粮谷。”他叹了一气,先说这事不可。旋即缓和了语气道:“然,若是安西将军如此神勇之士,北伐建功之日,吾当以一臂之力相助。”他话又不说死,要留有余地才能游刃有余。“陆家出万金钱财资助军粮,张家助其军甲三车,粮草五车,顾家备粮十车,钱财数千。琅琊王氏更是派烨之郎君随之北伐,陈郡谢家亦准备了五车辎重”说话间,林青衣脸上带着笑道:“北伐燕国,乃江左所想,三吴士族所望。独吴郡朱氏一族踌躇观望,而一旦北伐成功,三吴各族加官进爵,朱家岂能不独为失势”朱子固一震,见林青衣言之凿凿不似在扯谎,不禁坐直正色问道:“顾张陆三族,对安西将军北伐之事如此鼎力相助”林青衣颔首:“若朱氏也有意,明日请去陆府小坐,共商大事。”“先生请回,容我考虑一晚。”如此,林青衣起身一礼告退。说是一晚思考,实则是去探明其余四族意思。若真的全部支持北伐,朱氏只会立刻应下。三吴四姓间利益牵涉甚多,暗地里敌对亦不少。但关键时刻总是绑在一起,一致对外的,但谁也不愿被孤立。最后的张氏家族通览了陆纳的信之后,久久静默,方道:“胡人杂碎侵我中原,老夫本就心中愤恨,既然三族北伐之意都坚定不屈,那我张家子弟也愿效力。”这种挣功名的事情,张氏子弟岂能落于他人后“将军啊,这些老狐狸各个心里藏着一包心思,戳破可都是乌黑发亮的污水啊。”林青衣轻叹一口气,喃喃道。此来吴郡,林青衣得谢幼安提点,果然比之第一次顺利许多。三吴士族皆言明支持陆恒北伐,但即便日后言行不一,有吴郡陆氏扶持,也无所大虑。北伐之事,初具雏形。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诶、异象修雅集毕竟是风雅之事,哪怕谢幼安有心快点办妥,也仓促不得。雅集之事定在四月末,要绘制请帖,再给雅集按上一个风流名称,附上首情致的小诗。这些杂事谢幼安统统交给甘棠璇玑,自己则躲在书房里看书。“若是能得到吴郡士族的支持,则军饷米粮不愁。但笼络到北方士族,才能真正有备无患,而不必刚至战场,便担心外忧内乱,腹背受敌。”她这厢出神思索,手里捏着书卷,左手无意识地轻划。“璇玑,事情办妥了”原来悄无声息地,谢幼安面前忽然出现了个人影。白衣飘飘,长发垂腰,面色白皙,眸色漆黑,若是在夜晚,哪怕这小娘子的脸庞再美,也要把人吓死。“以后别差我做这种无聊把戏。”璇玑语气淡淡,似强忍着不耐。对这个名义上是自己婢女的璇玑,她可是当成姊姊来敬重着的。谢幼安半点不恼,只盈盈笑着:“这是大戏,不是把戏。”她手上那卷书,正翻到: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翌日,江畔百姓翻出一块巨石,竟隐有天然纹路。看着像是:晋兴燕亡。当下呈交到上面去,热闹了好久百姓家,纷纷议论这上苍预警,寓意为何次日午时,上山采药的医者滚入半山,踩到一块坚硬之物,挖出来是一个奇怪方鼎,看上去似旧朝之物。鼎上刻着:燕。后半字看不甚清,似是个“灭”字。半夜,挖出玉器上纹路像“北攻燕”二字。这是连续第三次报上奇怪的事,好像说是巧合也无人相信了。当下满朝也哗然,有人理解为上苍不满暴燕,让晋朝代为灭燕行道。奏折本本上递,要求兴兵北伐。司马曜拍案大怒,道:“什么示警,连刻着燕的鼎都要硬生生套个灭字,拼在一起糊弄朕,哪儿来那么多上苍示警”“陛下请息怒。”“你们便只会这句,永远都叫朕息怒”司马曜骂完犹觉得不解气,将案几上奏折统统拂下,才又道:“朕都养着你们这些个草包,也不知有何用。无事便找事,弄出点事便哭哭啼啼,一个个吵嚷着割地赔款,还真当我晋王司马氏是只大肥羊”百官噤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给我查去哪里弄来的上苍预警,竟然敢利用朕的百姓,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