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母后,皇兄突然驾崩,您却听信小人胡言,怀疑女儿”“祁阳”太后冷声打断:“你看看那是什么”话音刚落,赵嬷嬷捧上了那盒盘扣。长公主故作镇定地拿起一枚分辨,面露疑色:“这是儿臣当年做的盘扣,应该在叶府的库里锁着,怎么到了您手里”太后目光灼灼,长公主的话不无道理。毕竟她因为毒杀老夫人被赶出叶府后,叶家一直是陆昭锦在做主,她能翻到这些盘扣,也解释的通。“哦那何不请长公主再做一枚,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陆昭锦漠然道。太后看向长公主,对方面无表情道:“时隔多年,本宫早已忘了做法。”“陆氏,你仗着本宫与山阴容貌相同,如今竟编出这么荒唐的事来污蔑本宫”她不会做。太后只听到这一句,怔怔地靠在软垫上,心痛地闭上眼。“母后,事隔二十多年,我忘不掉那碗茶,您却还在为她开脱”长公主质问,神色激动:“如今为了洗白她,竟不惜相信这种荒唐之言,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女儿吗”女儿,女儿,不论她是哪个,她的确是自己的女儿。太后抚面,摆了摆手。宗正卿上前审问:“陆氏,你还有什么证据”“今日京兆尹收到一个蒙面人的状告,这灵位就是他捧来的,此人与叶侯世子七分相似,京兆尹及衙役都有看到。”“什么”太后再次惊问:“他在哪儿”“他是被您宫里的内监赐的毒酒,太后娘娘。”陆昭锦冷笑,看向长公主,意思分明。宗正卿立刻派人传唤,京兆尹倒是供认不讳。“可笑,天下但有同我儿容貌相似之人,就都是本宫妹妹的孩子”长公主冷冷道:“母后大可以去查,儿臣问心无愧。何况,儿臣若假传懿旨赐死他,岂不是在不打自招”长公主冷笑,看来陆昭锦也只是知道个皮毛,她和徐氏精心设计的局,是这么好破的“母后,即使她们真是您的外孙,儿臣也只能说一句,”夏祁月字正腔圆:“贼心不死。”“生前不能嫁入叶家,死后也要留下我的名字来污蔑我,让母后怀疑我”长公主一行清泪:“即使这么多年,您依然只心疼山阴,对吗”长公主的诡辩在情在理,若不是陆昭锦从卫夫人哪儿得证了假死药的事,她也要怀疑事情的真假。但现在,她决不能让长公主的诡辩蛊惑人心。“夏祁月,你真的以为可以就这样颠倒黑白吗”陆昭锦冷声:“你以为,徐氏就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吗”第五十八章 :僵局“徐氏”长公主心慌了。当年她下毒未遂被关在偏殿,就是徐氏来看她,告诉她这个偷天换日的计划,也是徐氏将山阳引来看她,她才有机会将一直带在身上的假死药喂给山阳并与之调换身份的。这也是她当年提出只带徐氏一人陪嫁的原因,因为她怕被别的近侍发现。如果徐氏全都招了,或者留下什么证据,那她就全完了。毕竟徐氏是真的大宫女,而她这个山阳公主,却是假的“怎么,长公主殿下心虚了”陆昭锦轻飘飘道:“看来,你是忘记徐氏的本性了,她那么多疑又狡猾的人,怎么会不防着你背后的手段”长公主更加紧张了,颈背上汗毛竖起,掌心也渗出了冷汗。连宗正卿都能看出她的紧绷,陆昭锦当然趁热打铁:“赵嬷嬷,当日是谁让你先拔了徐氏的舌头再赐毒酒,不许她开口说话的”众人视线转向赵嬷嬷,长公主也看着她,心里敲起了鼓。这些年来,夏祁月不惜让叶侯纳徐氏为妾,只为安抚住徐氏,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可徐氏在大牢里,的的确确是脱离了她的掌控。赵嬷嬷告诉她徐氏没有留下任何话,但,是真是假,谁又清楚陆昭锦看向赵嬷嬷。她知道,在场所有人恐怕都此事心存怀疑,只有赵嬷嬷不会。因为赵嬷嬷是亲眼看着徐氏被赐死的,徐氏是怎么挣扎,怎么有口难言,怎么痛苦悔恨的,赵嬷嬷都看在眼里,即便她当时害怕,事后回想起来,恐怕也会觉得不妥。加上今天自己的提醒,赵嬷嬷只怕已经认定,眼前的长公主,是山阴公主夏祁月。只是她不能随便开口,毕竟事关重大,她必须要谨慎。但陆昭锦问得巧妙,这句话,恰巧是赵嬷嬷可以回答的。“是长公主命奴婢先拔舌,再赐死。”赵嬷嬷平声陈述事实。但这句话一出口,却和赵嬷嬷承认徐氏当时有话要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宗正卿看向长公主,眼底的震惊掩藏不住。如果不是做贼心虚急于封口,长公主为什么一定要先拔掉徐氏的舌头,不许她说话呢数位宗亲也遮遮掩掩地偷瞟长公主几眼,想看看,能摆下这种偷天换日大局的公主,此刻是什么表情。长公主冷冰冰地板着脸,但额上薄薄的汗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殿下,请问您为何要让赵嬷嬷先拔舌,徐氏没来得及说出的秘密是不是”宗正卿看了眼太后,郑重问道:“您就是山阴公主”“胡说我不是山阴”长公主拂袖大喊:“我不是山阴,我是山阳我是山阳长公主,我是叶侯的妻子”陆昭锦摇了摇头,真是死不悔改。长公主冷酷地看向陆昭锦,她都斗不过我,你凭什么替她翻案。“呵,”长公主狞笑,咬牙道:“徐氏的秘密,你们都想知道是吗好,我告诉你们。”“叶幼澈的蛊是我指使她下的,叶老夫人也是我让她逼迫三月毒死的,现在你们满意了吧”长公主拂袖怒喝,声嘶力竭,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山阴要毒死我,你们不去怪她,如今我做了错事,你们却来死缠烂打,凭什么,你们到底凭什么”长公主状若癫狂,忿恨,不平,却一字一句打在人心之上。难道她让徐氏藏在肚子里的秘密真的是这些,而不是公主案“长公主,这两件事似乎不需要你费心遮掩,都已经查得一清二楚。”陆昭锦冷声,心道不好。因为长公主喊出的,正是太后一直怀愧在心的。果然,太后面露苦涩。“本宫身为嫡长公主,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徐氏在母后面前承认。”长公主态度强硬:“你们要问,本宫也答了,你们还想怎样众人看到了太后面露不忍顿时面面相觑,案子一时陷入僵局。除非陆昭锦再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否则,只怕太后不会轻易相信,因为她已经经不起波折。陆昭锦攥紧拳头,她是有人证的。但她事先答应了卫云澄,不会牵扯到他母亲,所以迟迟没有说出口。此刻,陆昭锦不由看向殿门外,料想承平已经到了卫候府。如果卫夫人还想得到救赎,那这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卫候府中,来了一个十分蛮横的小宫女直冲进门,吵着要见卫云澄。管事们面面相觑,只得先去禀报。卫云澄正唉声叹气地守在母亲门口,可惜,卫夫人忙着抄经,今日又不肯用晚膳。他听人禀报心存疑惑,因为他父亲入宫办差,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索性先去往大堂看看。“卫云澄”承平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犹如受惊的小兔子,此刻终于找到了安全的怀抱。“承平”他高举双手,将公主二字咽了回去,一边让下人退下。“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他恭谨退后半步,行礼道。承平手里还攥着那只盘扣,觉得无从说起,又恨不得全告诉卫云澄。“你知道吗,长公主不是山阳姑姑,陆昭锦才是山阳姑姑的女儿这就是证据,”她将盘扣拿给卫云澄看,一边说:“昭锦已经敲响登闻鼓,去告状了”“敲鼓的是她”卫云澄大惊。自从陆昭锦和叶家连连出事,他卫家就一直闭门谢客,出了卫候在宫里领的差事,几乎不问世事。所以听到了登闻鼓响,他也没有管。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告状的人,是陆昭锦。“是她让你来的”承平点了点头。卫云澄看着承平手里的蝴蝶盘扣,想起了那日女孩子的话:不,我不是原谅,我是想看看。看一看她是否就能因此得到救赎。“原来她都知道。”卫云澄摇头苦笑。没错,他的母亲即使得到了陆昭锦的承诺,也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反而更加内疚。因为错就是错。在没有将是非黑白转正回来前,错的人,永远活在黑暗里。“走,”卫云澄拉起承平的手往卫夫人的房间去,“我带你去见母亲。”“嗯”承平眨着眼,提醒禁军出动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羞了回去,老实跟着他走。第五十九章 :昭雪“母亲,”卫云澄拉着承平进门,撩袍便跪。承平顿时羞红了脸,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卫哥哥这是要和他母亲说求亲的事吗卫夫人放下笔转身,鬓间已出现几缕白发,竟比陆昭锦知道真相前还要苦涩委顿。连承平公主都没想到,这才月余未见,卫夫人竟老了这么多。卫夫人按制向公主行礼,承平赶紧摆手,她若嫁过来,卫夫人可就是她的婆母了。“这是”卫夫人大惊,捂着心口后退半步,“山阳这是她的意思吗”承平赶忙道:“夫人,长公主不是山阳姑姑,真正的山阳姑姑是”卫云澄拉住她,“母亲,儿子不孝,请您入宫,为昭锦作证。”“她入宫了”卫夫人惊慌起来:“她怎么这么莽撞,太后若不信可怎么办”承平瞪着眼睛看着母子二人,原来他们他们都知道,卫夫人还能作证她看着手心的蝴蝶盘扣,这是证物,那,卫夫人就是人证了“母亲,以昭锦的性子,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再提及您。可长公主狡猾诡诈,只怕借着太后的爱子之心,会对昭锦不利,更何况”卫云澄膝行上前,拉住母亲的裙角:“儿子不忍看母亲日夜活在内疚中,母亲,昭锦说的对,只有让真相归位,您才能得到救赎。”卫夫人手直哆嗦,摸着儿子的脸,泪眼婆娑。“已是这个年纪,我早已不像当年那样畏惧什么声名有损,性命堪虞,母亲是担心你啊若被太后记恨,卫家,叶家,都要被牵连,母亲怕啊”她捧着儿子的脸,心里内疚不已。她草庐独居十数年,对丈夫和儿子,都饱含歉意,如果再因此害了夫家,她真是万死莫赎了。“夫人,”清亮亮的女孩声冲淡几分沉重的气氛。承平小心看了一眼卫云澄,见他没有讨厌她插话,上前道:“承平不知道夫人做错了什么,但是陆昭锦肯原谅夫人,想必也是夫人当年的无心之失。”她话说得巧妙,卫夫人听得心中稍有宽解,定睛看她。“既是无心之失,若夫人能勇敢起来,站出来帮山阳姑姑说明一切,想必山阳姑姑那么善良的人,她在天之灵,是不会怪你的。”“何况叶侯军威盖世,叶表哥也浪子回头,长公主又差点毒死老夫人,太后是不会对叶家如何的,至于卫家,”承平悄悄睨了一眼卫云澄,咬着唇道:“自然有他应有的福分。”卫夫人是过来人,从承平进门时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只是他的傻儿子此刻只知道看她,却忽略了身边人的情意。卫夫人摇了摇头,她又如何不是呢。她只顾着弥补自己犯过的错,却不成想,一路又亏欠了更多人,也忽略了侯爷对她的情意。“夫人,你要向前看,人能不能得到救赎,都是靠她自己的。”承平清水般澄澈的眼神,依稀有着当年山阳公主爽朗的模样。卫夫人摇头轻叹:“枉我活了这么些年,竟还不如你们两个孩子看得明白。”她扶起自己的儿子,柔声:“是,我是不该逃避了。”卫夫人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是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她拉住两个孩子的手,鼓励似地看向承平,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处,用力按道:“走,我们进宫,替山阳公主昭雪。”三人来到宫门口,才发现禁军封锁宫城,白布已经挂到了宫城外。“这是怎么回事”卫云澄皱眉。承平大惊,这才想到自己跑出来时,就已经有禁军封城了。“父皇,难道是父皇不可能”承平向禁宫里冲去,却被禁卫凌厉的刀锋拦住,“放肆你敢阻拦本宫”承平娇蛮喝道。“殿下”卫云澄紧张地拉回了她:“此时公主不宜露面,还是请公主先回侯府”“卫云澄,你是在拿我当外人吗”承平咬着下唇,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现。她明白,卫云澄此时让她回去,和陆昭锦让她去卫家避一避是一个用意。只是陆昭锦明白她的心意,这才让她去卫家,而卫云澄,他只是因为她是和他们一起出现,才不得不让她回卫家。若是他早知道禁军封城,当时甚至不会让她跟来。因为新帝登基时,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