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手臂上应该有伤才是,还有当年父亲的那位门客,我曾见过他手腕上有一颗黑痣,可是关在牢里的这人并没有。”“你是说这人只是他的替身,那个坏人使了金蝉脱壳之计逃之夭夭了。”唐玉颖也是花容失色,母亲惨死的画面一直在她脑中浮现,拼尽全力活下来便是为了能回来替母亲报仇,但如今凶手却逃了。唐少锋点了点头,疾步推着她出了大牢,又将她抱进马车里,命人即刻进宫。光宇殿内,除了凌帝外,萧子卿、萧子逸也在场,听完唐少锋的叙述后,凌帝将目光落在萧子卿身上。“老六,你对江湖易容之术较为熟悉,此事你如何想的”萧子卿沉吟道,“此事只需派御医去一趟便能证实,不必臣弟多言。”凌帝挑眉,“你是打算撒手不管,想一直置身事外,可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今你必须振作起来,与老四一起将这些事情解决,这是你的责任。”“自打出生起便注定了不能独善其身,臣弟自然不敢推脱,只是臣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兄成全。”萧子卿上前一步,撩开袍角在凌帝面前跪下。凌帝头痛揉眉,心中明白他为何下跪,在场的除了唐少锋外,兄弟三人都明白。这个幼弟是自己一手带大,凌帝自然清楚他心里想的什么,也明白他的执拗,曾经想着用云月华代替陆悠然,有云家作为后盾会让这位幼弟的路好走些,如今却开始怀疑当初可是做对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云月华倒是好本事,短短数月便让自己这位冷情的弟弟如此上心。“起来吧,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为兄不会为难你,眼前这些烂摊子便交由老四来收拾,但你要记住,在外无论何时都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凌帝叹了口气,妥协答应了。萧子卿叩首谢恩,“多谢皇兄成全。”“老四留下,你们二人都下去吧。”凌帝独留下萧子逸商议,抬手挥退萧子卿与唐少锋。一路无言出了宫门,见马车上的妹妹已着急掀帘观望,唐少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王爷是要出远门么”“嗯。”萧子卿面无表情应声。唐少锋面露喜色,脱口道,“我就知道云王妃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那王爷是有什么线索,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萧子卿停下,侧眸扫视了身边这人,想起云月华曾说过的话,便也点了点头道,“她去了苍禹。”“她竟只身去苍禹找寻定国侯,王爷您怎明知她的打算,为何不拦住”唐少锋的惊喜瞬间被浇灭,心中拔凉一片。云月华孤身前往苍禹,不用想也知晓一路的凶险,先前坠崖之事不会是空穴来风,而最令唐少锋意外的事是萧子卿的态度竟会如此淡然。不由的,唐少锋又想起了方才进宫时无意听到宫女们议论的闲话,再加上那日宫宴上萧子卿待云月华的冷淡,随即怒火中烧。“王爷那日在大长公主府做了什么好事风影从那时起便一直住在穆阳侯府,陛下怀疑她与细作是一伙的,派人前去捉拿时却被大长公主阻拦,而大长公主还进宫面见了皇后娘娘,风影便凭着她腹中那块肉在穆阳侯府好吃好喝让人伺候,王爷可否解释一二。”萧子卿眯了眯眼,“此话何意”唐少锋轻哼,挖苦道,“还能是何意,王爷自己做过的事都忘了么,母凭子贵,以陛下对王爷的重视,风影既怀有身孕,就算她真是细作,陛下为了王爷您的子嗣必然也会饶她一命。”萧子卿拧眉,并未因他的无礼而恼怒。唐少锋所说之事他从未听闻,皇后也没有提及,大长公主有意为之,显然宫中早已传开,但当日之事真相如何,在场的都很清楚,但萧子逸在离开穆阳侯府时曾嘱咐过众人一句话。“皇姑姑最看重颜面,她府上出了采花贼极不光彩,诸位莫不可再议论,否则引祸上身。”这是萧子逸在穆阳侯府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萧子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细细想来那日自己饮酒过多浑浑噩噩的,却被妻子与兄长利用得彻底,兄长那句警告的话是在门外说的,那便意味着穆阳侯府中还无人知晓。那日他是易容扮成小厮被孤凡带出穆阳侯府,在马车上换的衣裳与面具,陶椛扮成他,最后在众人齐聚出门时才冲了出来,想来穆阳侯府中看守之人已被支开,而在门外让众人看见便是为他今日证清白。穆阳侯府里的人还蒙在鼓里,打算用假孕来设计他,还真是煞费苦心。萧子卿冷笑,他们的这位好皇姑机关算尽被摆了一道还不自知,那日陶椛早早便出了穆阳侯府,应该是来不及做什么能让风影怀孕之事,就算真做了,也与他萧子卿无关。想到此刻留在宫里的四哥,萧子卿便也不担心自己皇兄会因子嗣之事顾忌大长公主,皇兄做事向来狠绝,这么久没动静必是将计就计,唐少锋等了许久还未听到回应,火爆脾气一上来想要发作时,侧身看旁边已空无一人,只有哒哒远去的马蹄声。唐玉颖掀着帘子看了好半晌,见兄长与长平王嘀咕了几句便一直发愣,人家长平王都走了,兄长还如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这才出声唤他。“哥,你傻愣着干嘛”唐少锋低骂了一句混账后一脸怒色走向马车。光宇殿中,萧子逸也正与凌帝说起风影有孕之事,也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一遍。凌帝听完后静默片刻才道,“如此说来那日老六在穆阳侯府不过是喝醉了,而且是他们夫妻早就预谋好的,那个风影怀的是野种。”萧子逸点头,“皇兄英明,老六连衣袖都未沾过那个风影,这样都能让她有孕还真是奇闻,依臣弟看,风影怀孕是假,栽赃嫁祸老六趁机混进王府是真。”“我让张御医亲自去看过,风影确实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凌帝似笑非笑扔出一道惊雷。饶是萧子逸再如何宠辱不惊,也是被惊到了,脱口道,“这怎么可能,当日扮成老六的男子早早离去,根本做不了什么。”殿内忽然寂静了,凌帝将目光看向屏风。“幽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李幽若自屏风后缓缓走出,苦恼摇头,“子卿没碰过她,但她却怀孕两月,而且当时替子卿进屋的男子早早离去,就只能说明在众人离去后还有男子进入了风影的房间,而这人才是风影腹中骨肉的亲生父亲。”萧子逸抬眸,目光眷恋地看着她,想起了四年前发生的事。回到王府,孤凡一脸喜色去准备行囊,回府的路上听到主子的吩咐时他激动不已。陛下已恩准,王爷即将远行去苍禹寻找王妃了。难怪王爷这些日子虽忙碌担忧却不慌乱,原来王妃平安无恙,只是去了苍禹。第二章 锥心一幕两月后,苍禹都城禹城。傍晚,孤凡戴着面具在城中晃悠了大半日终于回到宅子,不仅是今日,他打扮成萧子卿的样子在城中招摇多日,自打他进入禹城开始便有至少三拨人跟着他。他不同于苍禹常人的装束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而他奉命先进城招摇,便不能入乡随俗,五日的时间已足够他熟悉禹城,每日都是吃饱喝足后回到萧子逸事先命人备好的宅子里。眼见为实,孤凡终于明白大名鼎鼎的逸王果然不负盛名,手底下的生意更是兴隆昌盛,生意都做到苍禹帝都来了。布匹、粮食、药材都有,孤凡时常感叹,辰国首富非逸王殿下莫属,除了吃喝玩乐还会赚银子的王爷。难得享受一回主子待遇的孤凡并未觉着这是享福,反而诸多不适,出行太显眼便是最无奈的,此时他终于明白主子的用意,苍禹的人没那么简单,恐怕自打他们出发之日起便一路有人跟踪,于是在踏上苍禹土地的前一夜,由他假扮带人先行。摘下面具,换下主子的衣袍,孤凡站在院中赏景,其实最要紧的是等消息。忽而气息骤降,一道凌冽的疾风引面而来,他反应极为迅速稳稳接住暗器。飞刀传书。看过内容后,他欢喜出门,左拐右拐甩了身后的尾巴,来到一座古朴的宅院前,环顾四下无人跟踪,这才上前叩门。一路有人指引,进了内院,他终于见到了与苍禹人打扮无二的萧子卿。极其寻常的富家公子的打扮却又分明不同,颀长身姿,卓然而立,悠悠回身是一张俊雅无双的面容。虽不是头一回见,孤凡依旧愣了愣,他习惯了主子以面具示人的样子,摘下面具后太过惊艳,他忍不住腹议道难怪王妃明令禁止让王爷外出时不得以真面目示人。感到主子冷冷瞥来,孤凡赶忙垂首,“主子。”“可有探听到什么”依旧是冷淡的语气却不知掩饰了多少期待。孤凡如实道,“坊间传闻,自小在九灵山学艺的皇太女数日前回宫,不过并未住在宫里,而是住在驸马水无尘的府上。”“驸马”萧子卿面冷抿唇。“嗯,属下探知皇太女与驸马是三年前由女皇赐婚的,因公主在九灵山学艺未归,婚事便拖延至今,前些日子驸马前去迎接公主时遇刺,驸马伤重,女皇便让公主留在驸马身边照看,一直住在水府。”孤凡硬着头皮说完,不敢抬眼看主子越来越沉的脸色。默了片刻,头顶终于传来主子冷漠的声音。“这人是何来历”这人当然问的是这位神秘未婚驸马,孤凡默认未婚二字,因他也知晓这位学艺归来的皇太女便是自家王妃。孤凡立即回道,“这人也出自九灵族,但自小便交由天司抚养,天司是苍禹的国师,权力仅次于女皇,据闻苍禹每一代的天司本都会是女皇的皇夫,且每一代都是恩爱有加共同治理苍禹,但现任女皇在早些年出了意外与外族人生下了皇太女,而后并未履行婚约与天司成婚,天司却一直不离不弃。”萧子卿蹙眉问,“现任的天司也是蓝眸”孤凡点头,“是蓝眸,历代女皇与天司的子女,皇女与常人无异,皇子俱是蓝眸,皇子生下后便送到九灵山,终生不得下山,上一任的女皇膝下只有一对孪生公主,长公主便是如今的女皇,二公主在上一任女皇逝去后便被天司带去皇陵守灵,至今未归。”犹豫片刻,孤凡忐忑道,“主子,属下还偶然探知,据说皇太女已年满十八,这与王夫人的年纪不符,会不会是弄错了,或许夫人并不是苍禹的皇太女。”萧子卿没有言语,沉默转身。别人不知,但他却是极为清楚的,陆悠然与云月华是亲姐妹,当年被送走除了是不得已为之,其实何尝不是弃卒保车,为防苍禹寻人找到定国侯府,用一个女儿为饵引开虎视眈眈的目光。而后陆悠然与定国侯府的关系被人查知,又是一出偷梁换柱,为了父兄的安危,云月华不得不做回陆悠然,十五岁与十八岁又有何区别。瞧见主子欲离去,孤凡惊道,“主子不可,水府的情况属下也看了看,守卫森严,属下试了多次都未能进去。”孤凡记得当初张御医说过主子的经脉受损,就算日后身子恢复后勤加苦练也无法恢复如初,而据他所知,以前主子的武功修为与他差不多的。暗自摸鼻想了片刻,再抬眼时哪还有主子的影子,孤凡怔住,主子现如今的修为竟已在他之上,高的不止是一点儿半点儿。什么叫事实善于雄辩,主子用事实高冷地教了他一回。水府后花园内的花藤秋千架上,一白衣女子慢悠悠独自荡着秋千,身后的侍女欲言又止,看了看天色,上前关切道,“殿下,夜里凉,回屋罢。”白衣女子仿若未闻,冷风刮在身上丝毫未觉冷。“殿下”婢女无奈又着急。女子幽幽道,“清霜,女皇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我真是几日前遇刺时撞伤了头忘记了一切,为何过往的十八年我一点儿记忆也无”清霜急道,“天司交代过您不能多想以往的事,否则又会头疼难忍的,而且驸马他驸马也不会骗您不是。”“无尘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里也很愧疚,但我这心里总是空空的,像是少了一块,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没有了主心骨。”白衣女子茫然抚上自己的心房。身后传来响动,清霜回身,惊恐跪下。“公驸马。”白衣女子闻言回眸,面色苍白却不损出尘容色的水无尘坐在轮椅上,由护卫推着向她而来,她缓缓微笑。“无尘,为何不好好歇息”水无尘笑道,“日夜躺在床榻上,我都快成木头了,想着凰儿独自一人定是闷得慌,原来真是如此,凰儿还是对忘记的一切耿耿于怀,是怕我骗婚不成”白衣女子失笑摇头,“倒不是疑你,只觉得凤凰这个名字太俗气,也不知是谁取的,很难想象若是这名字是出自女皇之口,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了。”“你本就是凤凰,这个名字怎会俗气,若我说是我取的呢”水无尘解下自己的披风,对白衣女子招招手,如玉的面庞满是心疼的柔情。似曾相识的神情,白衣女子脑中闪过零星破碎的记忆,曾经有人也这般注视着她,面容却是模糊的。见她发愣,水无尘靠轮椅的支撑费力起身,往前一步来到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