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不就普通了”白煞打量着绿意盎然的山峰,漫不经心道。慕容慈叶耳根突然一红,随即又平静道:“还没有人愿意娶我。我出嫁得看自己嫁的那人是谁,嫁衣,我当然得为自己做更加美丽的了,但是,不需要华丽。我喜欢,就好。”慕容慈叶说着偷偷瞄着白煞一眼,又转了视线,摆弄起针线来。白煞看着女子低头缝制嫁衣的人模样,心中微动,嘴角微扬道:“我娶你,可好”霎时间好像夜空炸满烟花,雨水正在哗啦啦倾盆而下,慕容慈叶感觉脑海正在隆隆作响。她此刻低着头,拿着针线却再无下一步动作。白煞看着已经呆的女子,又重复一遍:“我娶你,可好让你最美的年纪为自己做一件风华绝代的嫁衣。”他话语不冷不淡,如开水放冰,温度刚刚温了心。慕容慈叶抬起头来,眼眸溢满亮晶晶的喜色:“好,自然好。”她起身来,脚步有些微颤抖:“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我原怕我老去,你都不会开口说这句话。”白煞上前接过慕容慈叶的手,第一次柔和了语气:“怎么会,你这么好,我不过一名刀口添血讨生活的人,我倒怕我配不上你。”慕容慈叶紧紧地扑到他怀里,双手勾起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道:“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在身边,知道吗,从你赠我玉箫那一刻,我就认定你了。”我认定了。白煞看着怀里一脸固执爱意又任性的女子,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长发,面容微暖。你看,若是人生没有所谓的意外。我也以为一人只能一世爱一人。、莫失莫忘三个月后,灵凰门大喜。慕容慈叶小心翼翼地换上了看起来朴素简单,却极其雅致的嫁衣,这便是她的独一无二,不用装饰,简简单单爱着他,嫁给他,与他厮守一生就好。灵凰门顿时张灯结彩,大红色的灯笼挂满门房长廊,喜对成双,红色绸布铺展各处,鞭炮噼啪作响,众弟子吆喝着奔走张罗,酒席满座,上下喜色一片。彼时高拜天地,众友恭贺,慕容慈叶在红盖头下一片羞色,心扑通扑通都要跳出来了。各处都在热闹,却无人发现,一身红衣的俊逸新郎,冰冷的目光。是夜,喜烛摇晃,双喜剪门窗。慕容慈叶披着红色的盖头坐在床榻上,揪着红帕子有些忐忑不安有些欣喜的等着白煞踏步而来。“咯吱,”一声推门响,绝了外面热闹的气氛。慕容慈叶嘴角微微扬起,耳根又红了红,等待他过来掀了盖头。却突然就没了声音,许久都无动静,一丝动静也无。慕容慈叶纠结着开了口道:“你怎么不过来”无人回她。慕容慈叶感觉不对,心下一惊,瞬间抬手掀了盖头,接着她就看到了跪在她面前,一身喜服,身挂红色花球,那曾经傲然决然的男子。慕容慈叶吃惊后尴尬起来,说话竟有些口吃道:“就算为了表心意,你也不必这样。赶紧起来。这是要做什么我们今后就是夫妻了。”慕容慈叶红着脸说着就要上前扶他。“慈叶,我对不起你。”白煞冰冷了口气,依旧跪着。“什么,对不起”慕容慈叶心下一跳,纤手还伸在半空中。“醉酒,不觉一夜春宵。后以为一场春梦。她今日送了信,她有了身孕,慈叶,她不爱我,但我不能不负责。”白煞冰着口气,简短说完。慕容慈叶刹那白了脸色,不自觉喃喃问道:“她她是谁怎么,这样子。我们,今日,成亲啊。”她顿时语无伦次。“魔教,柳昌之女,柳思。”慕容慈叶突然惊恐起来,瞬间崩了心绪,手指打颤着向着他喊道:“我不想问她是谁,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为什么告诉我你可以骗我你可以骗我为什么不骗我为什么告诉我”她喊的声嘶力竭,不顾妆容的哭了起来,模样由端庄变的狼狈不堪。白煞看着一脸悲色的女子,皱了眉道:“慈叶,对不起。”慕容慈叶摇摇头,狠狠地咬住了下唇,瞬间有血珠溢了出来,她看着他道:“对不起是何用处你爱她你是爱她否则,否则,怎么会。”她抖了语气。白煞蹙紧眉道:“我爱不起她。”“啪”慕容慈叶看着白煞脸庞上自己的手印,颤抖了眸色。随后跌坐在地,泪流满面,又笑意涟涟哭喊着:“荒唐,荒唐当真荒唐哈哈哈你既然心中有人,为何来惹我,我没那么多心思,我只是想爱你啊”白煞看她哭花精致的妆容,心底疼了一片,就要伸手抚泪。慕容慈叶狠着目光打掉他伸来的手,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双手轻轻地拂掉了那已经倒满的两杯交杯酒。杯子掉落在地,啪啦一声铺开了残渣,如同谁现在的心境。慕容慈叶越过白煞摇摇晃晃踏步走出门去,嫁衣如火铺开,隐在凉透的夜色里。有风吹进喜房来,喜烛突然往下滴了一滴蜡印,而后暗了下去。那身穿喜服的男子,依旧在跪着。可满房心痛,徒留了谁的无辜爱恨而后。转眼又是一年去,红枫山的亭子再无那黑衣冷傲的人过来听她吹箫,她一直不停的在那冷寂的亭子内为自己做了一件又一件嫁衣。青山又绿,红梅又开。伊人发已白。又是翌年伊始,大雪初下几日,各处银装素裹,亭子内的红梅依旧傲寒而开。突有消息传来,墨龙山庄被灭门。而后,再探,饮血殿魔教突遭血洗。正在红梅深处做嫁衣的慕容慈叶一时心思恍惚,针扎破了手指也不自知。待她反应过来后,她飞奔出门,不顾大雪,踏着一匹黑马唤上廊亭,水榭就往饮雪殿而去。她却没注意,水榭已经不可以行动多少。“饮雪殿,柳门座下,白煞。”“不过,倒是有些时间,听你吹一曲。”“我娶你,可好让你在最美的年纪为自己做一件风华绝代的嫁衣。”慕容慈叶马不停蹄的赶路,风雪刺骨刮裂了她美丽的脸颊,她心心念念却都是那男子说过的话。白煞,白煞。待她赶到饮雪殿,看见了这一场厮杀。雪不住的在下,她翻跃众人,不管挡在眼前是敌是友皆都毫不留情将那些人踩到脚下,她的红色衣装烈烈染血,脸上血迹骇人,谁都不识,这曾是那倾城美人。她在饮雪殿正门找到了跪在地上,浑身是箭的他,她极速飞奔过去,白煞已经奄奄一息。她抱住他,极其颤抖,比任何时候都恐惧道:“你别走,你别死,你跟我说说话,你跟我说说话你说话”“慈叶,我要走了。”他看着面容年轻,却已经发丝斑白的女子,模糊了视线,低了音调:“慈叶,我此生都对不起你。”慕容慈叶不住的摇头,泪水不住打落:“不要我不要我求你求求你你别说,别说走”她乞求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微不可闻。“慈叶,你能不能把心蛊交出来。柳思她,不能死。”他气息不匀,却说出了另一个名字。慕容慈叶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凭泪水滚落,砸到雪地上,融化血液融化体温。他死了。停了呼吸。慕容慈叶抽出玉箫,流泪吹了一曲,箫音悲鸣,反击天地。她背着他的尸体出了饮雪殿。一步一步,划完他的生命,似乎也一步一步划完了自己的生命。出了正门,她看见了一身蓝衣的折扇。折扇看着狼狈不堪的她道:“你的爱宠呢”她惊诧,呆了目光。廊亭,水榭,水榭将要产崽,她竟然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将它们带了出来。她转身回望,无那两只火红色跳跃的身影,无那孤傲的黑衣男子。属于她的,全部失去。慕容慈叶瞬间软了脚步,扑通跪了下去,在这雪地里,她的红色嫁衣哀嚎成血。而已经停止呼吸的白煞,躺倒在她身边。她闭上眼睛,想,这样在一起,也好。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大蜂之蛊外面,天色大亮。“慕容家与逍遥门是世交,我儿时因贪玩掉落水里奄奄一息,后来被逍遥门的人救了,种下一只心蛊在体内护命,这后来的事情能记得不多,这便是我的一生了,我葬了他在这后山,住了这南院,我每日吹箫,他能听见。可我因那时受得打击太大,这又年复一年的待在这里,混了记忆也不知。”慕容慈叶将她的故事说完,又说出这么一段话来。顷凉听过之后,面露忧色,看向龙牙,龙牙伸出手来安慰似的握紧了她的手。“他原本肯定也是想好好对我的,怎奈造化弄人,世事难料。”慕容慈叶说着,容颜似乎又添一抹沧桑意。然后她看向火酒:“我总觉得,这是廊亭水榭的孩子,可我不知,它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既然这小狐活了下来,廊亭水榭,一定是死于那年冬季了。”火酒依旧在睡着,根本无从知晓有人在讨论它的身世。顷凉弯了弯腰,想把火酒抱入怀里。龙牙先她一步将火酒从床榻下方抱了起来,送到顷凉怀里。火酒有些惺忪,顷凉抚了抚它,它又安心睡了。它已经不小了,这么多年来,都快成老狐狸了。慕容慈叶看了看受伤的手,问道:“你们,是来找寻心蛊的吧。多年前,我未用心蛊去救柳思,也就猜到报应不爽,多年后定有人来取了我这心蛊。”龙牙看了慕容慈叶受伤的手道:“不是我们,是饮雪殿,白殇。”慕容慈叶晃了心思道:“白殇,白殇。”那么,白煞,这是你和柳思的孩子吧。因果循环,旧人去,新人来。苦痛缘分这么多,而谁欠谁如何一笔勾销慕容慈叶重复了这两句名字,几人心下已经明朗,这白殇,是数十年前,柳思的孩子。可数十年前的魔教为何遭了血洗白殇为何销声匿迹了这么多年“爹,爹,你要干什么”突然有急切的声音起,屋子里的几人皆都警觉起来,折扇与慕容慈叶瞬间起身走向门外。火酒也突然从顷凉怀里起身,奔向了门外。顷凉见状就要下了床榻,无奈全身没有恢复力气,龙牙将她按下,一把将她横抱在怀里道:“你淋了雨,身子弱,该好好休息,就算待会要逃跑,我带着你逃。”说完嘴角微勾。顷凉看着一脸无赖相的龙牙,手足无措的不知哪里该用力,也用不了力。只能由着他抱出了房门。此时,南院庭院里到南院外,聚集了满满的灵凰门的弟子,而领头的人是,慕容战。慕容长歌横着纤长的手臂挡在慕容战面前,面容紧张,然后她转过头来对着慕容长歌道:“姑姑,你快走走啊爹他疯了”她说着看向龙牙,又看到龙牙怀里的顷凉,眸子微愣。慕容慈叶看着慕容战道:“哥,你这是做什么”慕容战面无表情的大声道:“这是在我灵凰门暗杀杀不了她,我就光明正大的围杀”说完,他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慕容长歌,走近慕容慈叶几分,阴着语气道:“妹妹,哥从来不知,你体内的心蛊,可以提升功力”慕容慈叶心下一明,蹙了眉回道:“哥,心蛊是需要蛊者引入体内,你就算想得我体内的心蛊,你也没有蛊者。”“蛊者,这小娃就是蛊者。我捉住他就可以得到心蛊不,没那么简单我还想把九黎庄这小子给屠杀了我要灵凰门,我慕容战当上武林之尊这个小娃子,凭什么即位就当了武林之尊江云退了我灵凰门该是第一”慕容战阴冷着面容说完。“武林至尊武林至尊武林至尊”灵凰门的弟子顿时呼喊起来,声音震耳欲聋。慕容战抬了抬手,压下众人声音,对着龙牙道:“若你九黎庄自愿退居第二,本门主这就放了你们。”龙牙笑了笑,对着慕容战道:“不知门主,哪儿来的自信”慕容战听后冷哼一声:“我就让你看看不知好歹的下场”话音刚落,就有几名弟子抬上几只漆黑的坛子。顷凉看到皱了眉,对着几人开口道:“小心,那是大蜂蛊,每个坛子里只有一方巢,只育一只蜂蛊。蛊是生命,认主人。如若慕容战打开后毁它巢,它也只会攻击我们,把怒气撒到我们身上。蜂蛊其实是不会飞行多久的,也飞不高,它们吸食各种毒虫混合人的血液,改变了自身构造,飞一会,就得休息一段时间。几乎也属于爬虫类的蛊。”慕容慈叶疑惑的看着慕容战道:“哥,这蛊,你从哪里来的你不会育蛊的。”龙牙又接口讽道:“慕容门主难道连要当武林至尊都要借助外物吗”慕容战阴了眸色看向龙牙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九黎庄主难道没听过君子正邪君子打着君子的名号在做小人之事,本门主这已经坦荡不少。”说完,命人打了那些黑色坛子。空气瞬间嗡嗡响了起来,几只比寻常蜂子还要大二三十倍的的橙黄色的大蜂蛊立刻冲了出来大蜂蛊出来立刻寻找攻击的目标,迅疾的朝龙牙几人飞了过来“爹,爹,姑姑慈叶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