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上端坐着的云羿,恨恨的啃了一口咦味不错当然不错,今天这餐是云羿的随军厨子做的,比之刚来寨子那会吃的那顿粗犷的宴席,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可比性。御南王的厨子,那手艺,杠杠的看着一桌子花花绿绿、色香味俱全的吃食除了她的固定资产猪羊鸭鸡,竟然还有水晶饺子,清蒸鲈鱼,秘制酱肉,玉米清汤凌夕乐了,这可不都是她爱吃的吗吃人嘴软,看在这桌子饭的面子上,她决定不与云羿计较了。不就是个主位吗,吃个饭也没必要坐那么高,摔死了可就赔大了宴席流程没什么特别,一屋子的老爷们,除了喝酒,就想不出别的招来面对美食,标准的吃货一枚的凌夕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也不管宴席开没开,她撸撸袖管就开动了,一直吃到饭菜堵在了嗓子眼,这才停筷作罢。当然,也不管宴席散没散,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临门一脚还折回来扯了根鸭脖子。就这样,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扶着墙,晃晃悠悠离去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旸眼神闪烁了两圈,倏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戏谑道:“嘿这傻仙女”凤淼见状挪了过去,给他斟满了杯,妩媚浅笑,“小王爷别管寨主妹子了,她那个德行就是饿死鬼投胎,跟个爷们似的,甭理她,咱们喝酒”斜目扫了他一眼,萧旸鸡皮疙瘩又落了一地,“看出来了,她比你爷们”确切的说,是个人都比他爷们。凤淼娇嗔的撇嘴,“讨厌,说什么呢”身上有伤的云羿滴酒未沾,捏着手中的玉瓷茶杯,看看因凌夕斗嘴的两人,又想到与她这几日的朝夕相处,不由心中一暖,低头浅笑站在一旁跟随他多年的张岱以为自己眼花,主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儿这是怎么了两手使劲的揉了揉眼角没看错啊,这可不就是笑吗------题外话------今天看到一首不错的小诗,分享管它春去秋来窗外柳絮纷飞指尖鸟语花香在这烟雨季节里我遇见江南惹了你我心爱的姑娘啊我起身伏笔只为你沏一首新词谱一首古曲你泼墨山水如画在我心做任何事情都不容易,这两日在首推,喜欢的亲们要记得收藏哦。、第二十章 商量件正事回到小院的凌夕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油灯下为她连夜缝制新衣的傻娘。看到这一幕的她心中暖哄哄的,微笑着进了屋,伸手从怀里掏出来那根鸭脖子,直接往桌上一拍,“傻娘,你闺女够意思吧,专程给你带的”好吧,她实在是吃不下了,再多一口,就得反刍出来傻娘正低头认真缝着一只菱袖,看都没看她一眼,把绣花针往发间戳了戳,“姑娘,不是我说你,这大夏天的,你也不知道换换衣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没被自己给熏死呢”凌夕不乐意了,强词夺理道,“谁说我没换,三天前刚换的”说着抬臂闻了闻腋下,还呼扇了两下,“有那么臭吗,我怎么没闻到”这也怪不得她,寨子里除了几个走路都费劲的老妪,全是男的就连只苍蝇,那也是公的。她一个姑娘,确实诸多不便。“快别抖落你那衣裳了”傻娘抬臂捂住口鼻,满脸的鄙夷,“你就是那大粪池子里安家落户的苍蝇,早就跟池子一个味了,你闻得到才怪”凌夕拿眼瞥她,给了她个诡异莫测的眼神。这老娘们,要不是自己五讲四美,尊老爱幼,早就送她一记佛山无影脚,让她哪凉快哪呆着去了哼哼唧唧的辩驳了几句,百无聊赖的她伸指扑棱着油灯昏黄的火苗。突然,脑子里一个激灵,想起来一事云羿曾皱着眉问她,“你又用什么香水”你又用什么香水母亲的,被他给阴了傻娘虽说嘴损了点,可还是费心费力的给她烧了一大锅热水,又找来了个木桶,亲自“伺候”她沐浴凌夕哪享受过这待遇,大学澡堂子里找个保洁大妈搓澡还得两块钱呢,她怎么可能花那个闲钱热气腾腾的白烟冉冉上升,氤氲雾气很快充满了本就不大的房间,飘然琼境的温情里,她眯缝着眼,享受着傻娘“尽心尽力”的服务,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傻娘,你真是我亲娘”两臂张开,头枕木桶沿,凌夕慵懒的问道。傻娘闻言,搓澡的手霎时一顿,随即又正常工作了,“怎么,不是亲娘你就不待见我这个老婆子了”看来她还真的不是这具身子的亲娘,那她是谁考虑一瞬,凌夕嘿嘿一笑,“不是亲娘,胜似亲娘”“你这张小嘴啊,从小就会说话,听得人心里裹了蜜似的”傻娘心里美滋滋,满是褶皱的脸笑得拧成了朵枯萎的花。夸人是会上瘾的,一听这话,她又来了句,“那都是您老人家从小教的好”这马屁拍的傻娘果然就吃这套,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小澡搓的更带劲了看着凌夕脖子里挂着的那枚翠绿扳指,傻娘欣喜。这姑娘真是听话,果然贴身戴着,不枉自己辛苦为她做这么多事要说凌夕这一身灰搓下来,二亩地的肥料钱都省了。足足换了三次水,才把她给洗了个溜光白净。累瘫了的傻娘坐在床沿,看着她换上干净的里衣,忧心道,“姑娘啊,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呦”绞着头发,凌夕自顾的瞪了她一眼,“怎么办凉拌”此话一出,傻娘两腿一蹬,差点过去,“姑娘啊,你就不能有点姑娘的”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惊觉的望向门口,厉声大喝,“谁”这突然的一嗓子把凌夕吓了个激灵,看着一脸深沉的傻娘,她也竖起耳朵细听。但是,除了风吹树动和墙角蛐蛐叫,啥也没听见啊“傻娘,你发什么癔症呐,都半夜了,哪里会有什么人”傻娘紧了紧裤腰,倏地从床边坐起,异常笃定,“不对,一定有人”看着快步走向门边的傻娘,凌夕心下嘀咕,这老娘们整天疯疯癫癫的,这又是要闹哪样心中如此想着,也疾走两步追了上去。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定睛细看,抬脚进院的那人,竟是云羿神了,还真有人凌夕瞠目结舌的看看傻娘,院门离房门少说也得有两丈远,这么远的距离,她竟听得到动静你还别说,这傻娘老了老了的,耳朵还是蛮灵光的嘛不过,这大半夜的,云羿过来是想唱哪出他现在可是御南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龙焱待他恭敬的跟祖宗似的,把自己住的最大的屋子都腾出来给他了,他还来这小院干嘛云羿前脚进门,张岱踩着他的脚印就出现了。到底是有身份的人,谱摆的就是跟常人不一样,走到哪都有人跟着。想到他皱着眉头问的那句“你又用什么香水”,凌夕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站在门口,松松垮垮的一手叉腰,应着背后昏黄的灯光,虽是看不清表情,但那声音却是不咸不淡,“御南王来了,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啊”云羿闻言虎躯一震,他们之间何时疏离到这种程度了但御南王毕竟是御南王,到底能沉得住气,不显山不露水的保持着冰山美男的光辉形象,腆着那张万年雷打不动的面瘫脸,悠然开口,“受宠若惊你这个样子可是不像啊”“你管我像不像,有啥事就说,姑奶奶我还等着睡觉呢”凌夕长呛了一句。对于一个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人来说,凌夕的尊卑观念并不是那么清晰。但古代就不同了,既已知他是御南王,仍是这般无礼,就有些过头了。云羿似是习惯了,依旧不动声色的负手而立,但随行一侧的张岱就看不下去了。“大胆”“张岱”云羿厉喝,截了他的下半句。俯身吩咐了几句,张岱就颔首抱拳行了一礼,随即灰溜溜的躲到院门外去了。傻娘见状也知趣的进了里屋,独留他们二人在小院中。云羿站在原地未动,那高冷的气质,跟挂在天边的清月一样一样的“有件正事,想找寨主商量”、第二十一章 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寨主云羿竟然叫她寨主,这话听着舒坦果然,说话是门高深的艺术,一句话能坏事,也能成事。嘴角扯了抹浅笑,凌夕正色扬眉幽幽道,“进来吧,屋里说话。”“不用,就这就行”说着云羿径直走向院中的葡萄架,那里还摆着今日他躺过的未来得及收起来的藤椅。凌夕刚洗完澡,只穿了件里衣,就这么大摇大摆、无所忌讳的跟过去了,“你还真是会挑地,一看就是个享福的命”走到葡萄架下,也不管地上凉不凉,刚穿的新衣会不会脏,她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云羿凝眉,鼻间是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馥郁馨香,但眼前却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她,“这不是有藤椅吗”声音似是清淡疏凉,又似温和怜惜。凌夕抬头,闪着清亮的眸子缕了缕凌乱的发丝,“对哦”说着手撑地面站了起来,拍了拍两手的土,“一直都是你坐椅子,搞的我坐地上都习惯了,今儿我也享受享受,当回二大爷”云羿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略微垂眸,睥睨的盯了她一眼。他背对着月亮,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接话,只徒留那余韵惊鸿的一瞥。“说吧,找本寨主何事”纤柔的身子整个窝在藤椅里,她踢蹬着两腿,心情不错的说道。云羿就这么站在她跟前当然,他肯定不会一屁股坐在地上。衣袍轻卷,慢条斯理,“本王想跟寨主要个人”本王这么会功夫就自称本王了这是想要用身份来告诉她,不管寨主交不交人,这人他是要定了云羿,你大爷那你还假惺惺的来这小院商量个屁啊凌夕火头窜上来了,也没问他到底想要何人,直接来了句,“我若是执意不放人呢”云羿雍容雅步,悠悠的转到她身后,“那就看我要的那人选择谁了”大言不惭“笑话,这是我的寨子,还能选你不成”她是怎么也躺不住了,猛地坐了起来。“那可不见得”尼玛凌夕也不想跟他绕了,绕来绕去的脑仁疼,瞪着眼睛开门见山道,“说吧,你看上谁了,想把谁带走”一向不苟言笑的云羿又悠悠踱至她跟前,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穿透般凉薄,却也坚定“龙焱”“什么玩意”“龙焱”“你要把龙焱带走”“不错”“凭什么你把他带走,寨子里的兄弟还能留的住吗我看你这是成心跟我过不去”凌夕怒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寨子里的兄弟之所以奉她为寨主,是因为龙焱承认她是寨主。归根究底,她只不过是个摆设,并无实权,龙焱才是寨子的主心骨自己做出来的那点成绩远远没达到能让寨中兄弟心甘情愿听她差遣的地步。但她相信,这只是暂时的,凭她凌夕的能力,绝对可以让寨中的兄弟毫不勉强的冲她竖起大拇指。可是,这需要时间,显然,云羿不打算给她这个时间云羿站在清冷的月光里,看上去颇有几分得道成仙的山高水远,“我并未想跟你过不去,若是真心想要跟你过不去,明日直接将他带走就好,今日何必来找你商量”他这话说的确实不错,凌夕深知,就凭他御南王的名号,根本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眼神,龙焱绝对屁颠屁颠的就跟着他走了还带着身后一众的兄弟。到时候自己就是个光杆寨主,天天守着一帮老弱病残,关爱空巢老人,照顾留守儿童。咬了咬下唇,她还是不服气,“那你今日到这来,为的就是提前让我知道龙焱要跟你走”云羿定定的看着她,动了动喉结,似乎极力压制着情绪,但终是没能说出什么话,轻叹一声,“嗯”一听这话,她麻利的起身侧目,转身抬步。丢给他个冷然的背影,音色凉薄的甩下句话,“那你可以走了,我已经知道了”云羿站在洒满月光星辉的小院,清冷的月光笼在他的周身。月光里,茕茕孑立的云羿,如清风宛凉玉的云羿,既如妖孽,又似仙宸的云羿,有那么一瞬,竟是孤独的“凌、夕”止了脚步,她回头,“还有事”袖中的手紧握,他语气轻柔,“你以后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寨子里的兄弟都被你撬走了,我特么还能有什么打算”他是御南王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他是京都第一美男子他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京城勋贵已经上天了,为何还要撬她兄弟“你在生气”“没错,我在生气,我就是在生气我气我为什么没有本事留住他们,我气我为什么没有能力留住他们,我更气甚至我连留住他们的资格都没有,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