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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1 / 1)

厅右侧首一的霍清端首先抬头看上徐青棠,他应该是不能娶她的。且人家孟千户在努力争取娶媳妇儿,青棠捣什么乱坐于次二的孟贺岭则直直望向青怡,他要娶回家的是温良贤德的媳妇。徐大夫人定睛一瞅,更是烦忧:她的小女儿,命真苦徐大老爷想想,大姑娘有高家,不急。倒是小女儿的事有点麻烦,先解决小女儿的婚嫁冷着那孟贺岭才好。于是徐大老爷对追着青棠跑的霍清端温言开口:“我这小女儿对公子有解围之谊治伤之恩,公子委屈一下,可好”霍清端面露为难之意。孟贺岭哪能让端王不悦,立刻接口:“岳父,我早说了小姨子的婚事您不用发愁,我来办您放心。现在要紧之事是先谈妥我和大姑娘的婚事。”徐大老爷气得都想跳起来,把这厚脸皮无赖往上贴的孟贺岭轰出去。青棠看着霍清端,待视线对上之后,小嘴冲孟贺岭方向一努,连连摇头。霍清端看看昂头孟贺岭。本心来讲,他觉得孟贺岭做徐家大女婿也不错,那高秀才太过迁腐。但徐家不愿意,青棠又帮他甚多,这时候他帮徐家是应该的。只是怎么帮呢,勒令孟贺岭不得踏足白塘村徐家徐大老爷不受下首三人的干扰,慈祥看着霍清端问出一溜问题,诸如家在哪里,父母可健在,兄弟多少等等。内定的秀才女婿感念自家出银两救他老母之恩,今儿特来送那百两银致谢。只这感谢之余,他可说起他们村有人看到一对少年男女同行同宿,还说那少女很像青棠。这话说的婉约,徐大老爷十分肯定那少女就是青棠。而同行同宿换个词不就是私奔么。虽说是自己没看护好青棠让孟贺岭钻了空子,但青棠在外和男人游荡三昼夜的事不好掩,她的婚事可万不能拖。私奔男人都来登门了,是绝对不能放走的即便是这私奔男人不靠谱,即便是这个月嫁娶下个月和离呢,那也不是在宁城地界了。即便是青棠和离再嫁,也好过声名狼藉被人指指点点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婆。来来来,公子女婿,咱们说说徐大老爷的过分热情暗示着什么,霍清端不是不懂。看看青棠,他平直述说自己也想过娶青棠的,但考虑到自己性情沉闷,而青棠个性活泼热情。他怕自己委屈了青棠,所以决定给青棠寻个家世好人品好又个性相投的男子让青棠去嫁。言下之意你家青棠不愁嫁,就不要强求我了。青棠的脸红了白白了红。这霍清端又在骗人,说什么怕委屈了她,实际上是怕委屈了他自己吧。徐大老爷的面皮紧了紧,转看垂首青棠,慢慢说:“你们进来看见的秀才说他们村里的老乡说起你和这位公子时,都是多好的俩孩子,与其逼他们跑出来生米煮熟饭后找回去,倒不如一开始家里长辈就少说两句。”青棠呆滞。他们本就少开口、避人走,实在需要问乡亲们借水、借宿时,也是先表明兄妹关系的。那些人还夸你们兄妹真是友爱。怎么会有人说他们是私奔呢还有霍清端不说把事掩下去了,这算什么霍清端了然。黑堡村的事掩下去了,却不想双树村的乡亲也那般热衷联想闲聊。且那八卦闲言最伤人,青棠要是被认出来,女儿家的名声那就是毁了。到时别说三元及第了,就是稍有上进心的秀才,怕都是不肯娶青棠的,更别提他想的皇榜上进士了。村里已是是非地,那若是离了这是非地呢转眼看上青棠,他轻声问一句:“青棠,你离了白塘村到外头住直至出嫁,比如说在宁城徐家住,可好”徐大老爷轻咳两声,那公子你在我家就不要再柔情诱哄我家青棠了。青棠淡淡说:“宁城徐家不好住。”霍清端颔首。他已知悉宁城徐家大姑奶奶让青棠下马车的事,若是没有丰年祭的强抢马车,那就是青棠独个走回家了。宁城徐家确实是不好住。“那你是还想住在直隶,还是有意离开去京城住呢”霍清端追问青棠。若青棠在直隶,少不得让张易恒的夫人安排。若是去京城,他给她买一别院住就是了。这次青棠没接话,眼角余光瞟眼首座爹爹徐大老爷、娘亲徐大夫人后安静正坐。孟贺岭肚里暗暗坏笑。这王还真不是白当的,在人家家里,当着人家爹娘的面和小姑娘讨论你搬出去住吧别回家了。当人家爹娘是死人啊被当成死人的爹爹徐大老爷发话了,怒气冲冲说:“给我拿鞭子来,让我打醒这个不知礼的丫头”青棠倏然抬头。以前虽也挨罚,但都是娘罚她跪祠堂抄女四书。这次,爹却要打她她都这么大了,真要挨了打,羞也要羞死了霍清端起身,凛然直视徐大老爷。当着他的面打人,还未经他同意,那就是教训亲生女儿也不行徐大老爷接过小妾递上来的鞭子,避开霍清端视线找青棠。可是椅上空空,人呢徐大老爷暴躁了,冲旁边徐大夫人大声喊一句:“人呢,青棠人呢”霍清端疑惑,回头看看,三把椅上全空了。他是站起来了,可青棠却跑了他是该赞她爱惜皮肉,还是气她胆小如鼠而孟贺岭也由着她、跟着走,是嫌事闹不大吗霍清端是真头疼。他只想问清楚青棠意愿后再和徐大老爷商量迁居,现在看也不用商量了。徐家在意的、他在意的不过是青棠的名声。要是徐家愿意的话,他给青棠个空头婚约圆过这段去也不是不行,毕竟他现在顶着的是母后娘家的霍姓。且大家子弟的婚嫁从说亲到完婚差不多要走上两三年,这期间好郎君应是能找到的。那时再和徐家说好了随便找个理由推了婚约不就好了。来回思量一遍,霍清端微有些羞涩开口:“那就谈谈我和小姑娘的亲事吧。”、亲事成看着青棠跑回她房里上了门栓,折返回正堂的孟贺岭听得霍清端这样说,是阴沉磨牙。有端王横亘在这儿,奶奶的,这徐家大姑娘难道真的娶不到公子吐口,徐大老爷很是兴奋,生怕公子下句话就反悔。于是他很热切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好日子,你和青棠成婚吧”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和青棠成婚霍清端脸上淡定不再。他能给徐家的是空头婚约,不是实打实的亲事。直言拒绝不好,那便说个靠谱的出来搪塞应急。略一思索,霍清端说:“今日便成婚,三媒六证这都不要了么”说到三媒六证,徐大老爷冷静下来,犹疑看向徐大夫人。要按大家府第的婚嫁规矩走,这三媒六证自然是一样都不可缺的,但小门小户从不在乎这个。在这个孩子夭折率与成活率几乎是对半、赶上那灾年一家五六个孩子一个都活不下来的年代,人们对给孩子上户籍这事并不热衷。户籍都没有,说什么三媒六证岂不可笑说得更直白点,乡村里的两家结亲,有个媒人、当家子亲戚来吃吃饭见证一下就成。可这没三媒六证的婚嫁并不是十分稳妥。碰上夫家是大家出身或将来要发展成大家的,涉及到利益归属时,情义少不得要屈于理智之下。那种时候这不经三媒六证的糟糠妻,碰上夫君不顾情义,混好了能当个平妻,混不好沦落做妾也不鲜见。有心给青棠走全三媒六证,可他家青棠,也是没有户籍的现报也不是不可以,但三年前皇帝下令地方行丁口普查造册后,家里添丁进口的造册就规范起来。要报刚出生的小女婴很容易,报十五岁的大姑娘,这麻烦可就多了:恶意规避州府定下的进宫服役制度,恶意漏报人口少交赋税,恶意藏匿人口是否拐卖这一溜恶意等州府里的吏官排除下来,黄花菜都凉了。三媒六证,徐大老爷将这四个字来回想过,费力琢磨青棠的婚嫁是按村里婚嫁习俗来,还是走大家府第的嫁娶流程进了正堂的孟贺岭瞟眼站于徐大夫人身后青怡,状似好心来句:“咱们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别的异想天开弄得不伦不类让人笑话。”自己娶徐家青怡是无望了,那让徐家吃个暗亏来慰藉一下自己的心伤未尝不可。徐大老爷、徐大夫人对视一眼,心里有志一同恨恨想孟贺岭纯粹地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当初要没那老道说什么青棠能成仙,三年前的丁口普查也就给青棠弄来户籍了。糟心啊徐大老爷、徐大夫人糟心,霍清端却放松了。没有三媒六证,看样子徐家是不太放心将青棠交到自己手上。亲事吗,就更别提了。这亲事,是要黄的节奏么孟贺岭上看看下看看,赶紧清清喉咙。吸引来众人注意,他郑重开口:“大老爷,再说说我和大姑娘的亲事吧。”徐大老爷很想给孟贺岭白眼,可想想孟贺岭的千户之职,他忍住了。转脸看上霍清端,他说:“乡野村夫只能看得眼下。至于将来的事,老夫只想说他日公子想走的话,能否和离放了青棠和孩子归家。”霍清端迟疑。没有三媒六证的婚嫁,对他而言,那是什么都不是,还说什么和离。可青棠呢,她能想的开孟贺岭酸意一个劲的往外冒,他这上赶着求做女婿的,徐家不愿搭理;端王这时刻想推脱的,徐家不探底不究家地上赶着,能赶出好来唉,乡里乡亲的帮他们说一句吧。走到端王殿下身侧,孟贺岭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事确实麻烦,闹大了把青棠沉塘都有可能,能接就接吧。”霍清端点头。将来做皇帝还是当王爷,这是个大问题,他还没想好;青棠是嫁他,还是嫁别人,怕是她也没想好。那他们就在这段出了白塘村谁都不会认的婚嫁里好好想吧。乡村里的婚嫁说简单也简单,没钱的、结亲双方又不计较的,那就是坐一块儿吃两颗花生米喝口水说说话,然后把小夫妻俩儿往挂红门帘的小房一送,完事;说复杂也复杂,那有钱的或是没钱也要撑场子的人家,会办那流水酒席、请鼓手,把当家子的亲戚聚一起来闹闹喜气,然后把小夫妻俩送进挂红布贴喜字的洞房,也是完事。介于这中间的,那就是不简单也不复杂的,都是不请鼓手只办那流水酒席,请当家子亲戚吃吃喝喝,当然最后也是把小夫妻俩儿送入洞房。如徐家这样家有二十亩良田、五亩花房、小儿子已是童生、城里还有亲戚的人家,在这白塘村算是有钱的富户了。他家要在儿女婚嫁上大操大办,那是伤不着筋骨的。可这次小女儿出嫁介于简单复杂之间。村里人不禁开始窃窃私语,这徐大老爷是真抠啊,不肯在女儿身上多花一个铜板,尽想着给宝贝儿子留了。前来坐席吃饭的孟贺岭呢,不甘无聊,顺这窃窃私语再添一把火:“我这老岳父、岳母何止是不肯多花一个铜板,那是连媒人钱都省了呢想我那青棠小姨子,多漂亮爽利一人。偏偏女婿是我岳父从山上捡回来的,就因为人长得清俊,就强给我小姨子了。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有个什么,我那小姨子怎么过呦”反正白塘村里没人知道那霍清端是端王,总督张易恒意思是不要泄。而霍清端又挡着他娶媳妇,孟贺岭就瞎掰扯。村里人互相看看,这孟贺岭什么时候成徐家大女婿的,不是说徐家大姑娘定的隔三个村的高秀才家吗不知道啊可请人来吃席的徐家都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管那么多干吗,还是关注徐家小女婿吧。原来徐大老爷家的小女婿是从山上捡回来的,这个事情大家伙都不知道,稀奇。更稀奇的是,徐大老爷竟是没去查查那人根底,亦或是说徐大老爷查了没查到,那小女婿是山上精怪所化哦,这个话题好棒,咱们赶紧凑一块儿聊聊。这下子,不论是坐在酒桌旁的当家子亲戚,还是立于一旁看热闹的闲汉老妪,都有满肚子话要说。嘿,你说这些人无德的,自己好心给他们起个话头,扭头都聚一块儿说,不搭理他了孟贺岭挺不痛快。错眼看看正房窗下,未来岳母正在那边招呼徐二婶子给未来小姨子夫妇铺床去,徐二婶子似是不痛快,那尖酸的这个嫁女儿哪那么讲究,大嫂去给青棠铺床也能说过去他都能听到。唉,妇人啊,再亲,那扎人心的小酸话也要说说。徐二婶子对着隔房的妯娌,能不阴不阳话里含讽,是因为这妯娌生不出儿子。但对着妯娌生出来的女儿,她向来是和煦如暖阳。只走进青棠住的宅子,这越往里走,脸上的笑越不好挂住。宅子啊,三间正房一间厅堂的大宅子啊在这十里八乡,除了招赘婿的,你见过谁家嫁女儿还附送一大宅子的这妯娌是真能耐了,拿着徐家的宅子贴补自己姑娘去。乡村里的洞房,讲究喜气不外泄。也就是说新婚这日,无论是门是窗俱都紧闭。有条件扯红布的,还可以将新房布置的红彤彤一片。徐大老爷、徐大夫人当然有条件将小女儿的新房布置地红彤彤一片,他们也那样做了。于是隔着红盖头往外看,青棠入眼的都带了喜气。无声叹口气,她,这是真的嫁了。霍清端再次开口让青棠把盖头摘下来,她不肯。女子一生,能嫁的喜气、隆重,就这么一次,她得珍惜。再嫁,那就是包袱一卷跟了男人就走,再没了亲戚道贺盖头覆面的待遇。待从红盖头下瞄看感觉够了,徐青棠把视线定在两丈远处的黑绸男靴上,缓缓问出一句:“你,其实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吧”霍清端转首看向蒙盖头的徐青棠,淡淡回一句:“你觉得呢”“我觉得你是个骗子。”徐青棠有些忧伤。爹娘说现在名声要紧,这次嫁了不如意,三两年后再嫁就是。可是,她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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