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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1 / 1)

了。“等等。”公主忽然开了口,面色沉静,“我给你们的任务是驯服它,而不是制服它你们没有完成任务。”“公主”孙钊推开正在给他包扎的皇家护卫军,忿忿不平道,“您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我们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队长和副队长都差点送了命”和瑾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不容抗拒:“没有完成任务就是没有完成,不要找借口。”“你”孙钊气得几乎吐血,身后张花病忽然低低呼了一声:“队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他,那张尚且挂着稚气的脸虽然沾满污血和沙石,却仍然能看出一点原先的俊秀来。他本来就是这么秀气的少年,那双能让人气死的天真眼眸此刻却深邃得教人捉摸不透他很艰难地张了张嘴,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公主,兽不会被驯服即使您锁住它,关进笼子里,夺去它身体的自由,乃至夺去它的生命它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保存自尊和心的自由”大地渐渐暗下来,原来是一朵云遮住了暖阳,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和瑾怔住,她目不转睛地盯住即恒,从那双眼睛里寻找到曾经见过的悲悯。他把自己伤成这样,就只是为了向她证明她错了和瑾心头冒起一股无名火,她高傲地扬起下巴冷冷地说道:“所以它们才是畜生,没有智慧,为本能驱使。为了没有理由的冲动厮杀,相互毁灭,甚至自取灭亡”有一瞬间她似乎在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看到一丝凶狠的神色,转瞬即逝。即恒咳了起来,咳出来的全是血沫子,张花病忙轻轻给他顺背。即恒缓过劲来,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和瑾,似乎是笑了一下:“公主莫忘了,人与兽本是同根,你又怎知兽没有智慧难道你不曾为了没有道理的冲动而去拼命”和瑾身体剧烈一震,她稳住身形勉强没有露出一丝骇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上前一步在即恒身前蹲下,玲珑有致的手指伸出捏起他的下巴,即恒乌黑的眼睛里倒影着她微怒的俏脸。她笑了笑,勉强抑制住怒意轻声问:“好玩吗你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即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仔细记录着她的样子一般认真。最后,深邃的眼底慢慢浮起了一丝笑意。和瑾一怔,待她再定睛看过去时即恒已经昏迷了。他支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或许就是在等她来,给她一句答复,和一声嘲笑。和瑾很生气,从没有这么生气过,可气过去了心里所剩下的只有倦意和空洞。“回去吧。”她疲惫地说道,“回清和殿,今天的事情到底为此。”“那可不行。”陛下淡淡地出声。和瑾蹙着眉头不悦地瞪他,陛下的笑容更盛了:“女戒第十一条,不得随意与男子接触。高公公,再记一过。”和瑾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粉嫩的脸庞因愤怒而发青。她握紧拳头,竭力克制着声音不会颤抖,吼道:“我我再也不想见你了”从这一天起,沉闷的皇宫像被突然搅动的死水般沸腾起来,人们争先相告着这两日最热门的两个话题:一个自然是因白虎一战而一夜之间名震宫廷的护卫队;另一个则是六公主一日连记四过的卓越战绩。只不过这些,护卫队四人是统统都不知道的。因为他们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公主派人收拾出了一间大通铺给他们住,因为即恒和子清的伤势太过严重,清和殿里的宫女被分派了几个专门来照顾他们,让孙钊和张花病有生以来头一次享受了一番有人伺候的奢糜生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宁瑞时不时会代表公主来探望探望他们。然而他们都很清楚,美其名曰是探望,实则是来查看他们伤势恢复得如何。不要以为公主是好心为他们着想。那个女魔头只是在养精蓄锐,天天在扳着指头数日子等他们伤好,下一轮令人发指的折磨就要开始了。而今断个胳膊、几根肋骨什么的,真的只是前菜而已。人生还很漫长。作者有话要说:重看大明宫词,看到薛绍将真相全盘托出后自杀,太平痛诉母亲那一段哭了一早上,我的泪点还是很高的呀、没有秉烛的夜谈“我们迟早要被玩死。”当晚,黑暗里一声哀叹打破了寂静,孙钊绝望地叹息着:“成将军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十年的忠诚都比不过一个刁蛮的妹妹将军”“别吵了。”对面有人闷闷地打断哭诉。“你不明白,二少。将军待我们情同手足,我们视将军如同兄长,可如今”孙钊口中的“我们”指的是他和张花病,认识陈子清不过短短数月。“别叫我二少”某人只抓重点反驳。“为什么二少这个称号很适合你。”孙钊翻身而起,脸上全是促狭的笑容,方才声泪涕下的凄苦一扫而光,可见嘲笑他人的痛苦是缓解自己的痛苦的最有效的方式。陈子清在家中排行老二,在军队挂副将又是老二,在护卫队里任副队长还是老二二,仿佛是为了他而存在。陈子清痛不欲生,却无力反驳。不过孙钊性情爽朗,喜开玩笑,倒也不是真的心怀恶意嘲笑他。见子清不吭声了,他吐了吐舌头转移目标,向旁边探过身去轻声唤道:“队长队长,醒着吗”即恒双目微阖,神态安详,额头上也不似前几日冷汗直冒,许是伤痛有所缓解。近几日遵太医嘱托,天天用骨头汤大补,气色也好了许多。一片阴影盖下来,即恒忽然睁眼,倒把阴影吓得差点掉到床下去。孙钊嘿嘿赔笑,小心翼翼地问:“队长好些了吗”他想起白日里宁瑞的种种“非人”般的折磨,仍心有余悸。女人缘太好也是一种灾祸。即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倒让孙钊不安起来:“怎么了,还很疼吗”借着月光他似乎看到队长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句:“你要是被敲断肋骨再打断手脚,看你疼不疼。”“嘿嘿。”孙钊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心下安心了很多。他的床位离即恒最近,知道这许多天日夜里即恒都被疼痛折磨得难以入眠,如今能平静地骂娘,说明伤好得差不多了。白虎一战是护卫队团队合作的第一战。协力合作的热血消除了他们之间的误会和疑心,更拉近了彼此陌生的距离。其实孙钊比张花病和陈煜名更早地就接受了即恒。陈子清暂且不论,张花病虽然嘴上不说,其实看得出他也在不停地打量即恒。只不过即恒出现的突然在孙钊身上的反应远远要小一些。孙钊虽不曾随成将军打过仗,但毕竟跟随将军十年,起居都是他在照料,军中有什么变动也是他最先得知。从一年前开始,将军常常独自一人外出,不让任何人跟着,往往还带着好吃好喝,好像去看望什么人。就是发生战事都不例外,确切地说,打仗的时候反而次数更多。他一开始以为将军养了个情人,后来觉得是亲戚,再后来凭着他敏锐的直觉和聪慧的头脑,从将军的一言一行、日常生活以及战事推移中得出结论将军是寻到了高人指点而这个高人,居然是一个比他还小一岁的毛头小子。绝对哪里搞错了一般来说,避世而居的高人不都是头发胡子乱白一把、道骨仙风的老头吗他上上下下从头到尾也没有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出哪怕一点的世外高人模样那一日成将军将他们遣走后孙钊偷偷拐了回来,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偷看。他听不清将军和少年在说些什么,只是看起来他们关系非常得好。而少年站在那里的时候,身形笔挺如青松,仿佛立于群山之巅,自有一股傲然之气,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之后这位奇怪的队长传授“安慰人技巧”令他刮目相看。白虎之战更是威震四座,丝毫不亚于六年前将军一战成名时所带来的震撼效果。孙钊内心的膜拜之情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队长,我很敬佩你”孙钊十分诚恳,一张严肃的脸上掩不住的不良笑容却大大降低了他的真诚度,“换成别人就是没被那一掌拍死也得半身不遂了,你不过断了几根肋骨,还重新站起来继续搏战斗,简直就是奇迹啊你骨头是钢做的吗,这么硬”即恒抬眼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这番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半晌才答非所问,反问道:“如果你要被人打了,你明知躲不过,会怎么办”孙钊一愣,立即回答:“躲不过就防卫。”“就是这样。”即恒淡淡道。孙钊张着嘴巴半天才反应过来,更加难以置信:“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还能防卫你怎么做到的”即恒目光飘远,看向窗外的上弦月,幽幽说道:“我曾经有过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臂被慢慢扭断的经历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快了,所以我也没感到有多痛苦,凭着本能吧。”孙钊愕然。原本半梦半醒的张花病乍一听到这么一句惊醒过来:“谁谁这么心狠手辣”“我姐。因为我扭断了她的梳子。”即恒答道,语气淡到不能再淡。然而听的三个人却都是全身一抖,脊背发凉。“”一直不出声的陈子清不禁心中酸涩,原来他和自己一样在家里的位置都举重若轻,不被人重视,甚至远不如自己。看他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又有谁能看到背后他终日饱受继母继姐的虐待,过着惨无人道的生活二少,你从哪里看来的三流小说情节“你爹你娘难道不管吗”张花病彻底醒了,他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爹,关怀主义和人道主义一齐复苏。“管呀。”即恒答道,“我娘得知后大怒,我姐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十天没能下床。”屋子里忽然凉飕飕的,门窗都关好了吧“然后。”即恒顿了顿,陷入回忆中,脸上带着某种怀念的笑容,“娘说,子不教父之过,我爹也陪着我姐一起受罚,一直跪到我姐腿伤好为止。”为什么今晚突然这么冷啊三人个个脸色苍白,瑟瑟发抖,言语不能。这是怎样彪悍的一家子简直无法想象“咳咳。”孙钊清咳几声,琢磨着想转移话题,他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仍有很多不解之事:“队长,我说话可能不太中听,可无论如何我都想弄清楚那天你摔下去以后分明已经断气了,为什么突然就醒过来了呢”即恒懵懂地眨了眨眼,喃喃道:“不知道,可能晕过去了吧。”自始至终他的语气都很淡,好像只是在谈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好像有人问他:“你怎么突然倒下了”他说:“大概是中暑晕过去了吧。”这是怎样一种霸气只是晕过去了吧。孙钊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一个人有没有断气都探不出来早春的天气也不可能让一个人中暑晕倒他捧着汹涌澎湃的心口,含泪忆起当年将军身负重伤返回营地,连盔甲都像是被血浸过一样滴滴答答地直往外淌血,看得他心惊肉跳当场就被吓哭了,将军却拧着眉毛笑道:“不碍事,都是别人的。”现在的情景简直与当年如出一辙,孙钊对即恒的景仰之情又登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即恒没注意到孙钊闪闪发光不亚于宁瑞的桃心眼,他望着屋顶,似乎若有所思。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子清忽然有些恼怒地问道:“你一直都这么不爱惜自己吗”即恒怔住,好像没料到会被人这么说。子清坐了起来。他和张花病的床位在进门左手边,即恒和孙钊在右手边。所以他能直视着即恒的方向,目光中闪过严厉与不满:“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我当时稍有犹豫,或者发生意外状况,你随时都可能被我杀死”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都感到一阵后怕。当时的自己已经完全失去冷静,拼着违逆公主的旨意也要自保。这也是他要求他做到的。可他自己却视生命如粪土,为了一只要取他性命的牲畜而不顾自身安危,拿命去冒险。这怎能不教子清生气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孙钊和张花病知趣地禁声观局。“你为什么不说话”子清逼问道,“你以为你为它丧命了,那只畜生就会感谢你吗它只是一头没有感情的畜生”“那我也有件事要问你。”即恒打断了子清的话,因他睡在窗边,黑夜里仍能看到月光下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他问子清,“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武器这么执着吗要不是你太心急恐惧,我也不会出这个下下策。”“我”子清答不上来,喉中似有异物堵塞般难受。即恒轻浅地笑了笑,说:“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理由。我先前就说过了,人与兽本是同根,你又怎知兽没有感情”“好了”子清一肚子内火,匆匆打断他说道,“以后我不再管你就是”说完他拉过被子,愤愤地钻了进去。空气变得凝滞,刚刚建立起来的欢乐祥和的氛围顿时烟消云散。即恒神色暗淡,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孙钊受不了,既然大家是生死与共的同伴,那就是兄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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