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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认识他,他精神就好得很,能吃能睡,心思灵敏,为人开朗,特别能自我安慰。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人有点心不在焉,朝三暮四,所以至今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意中人”天机阁老闻言哈哈一笑,探过身,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着亮光,问:“他是真没意中人,还是不敢去要意中人”成盛青尴尬不已,怎么这个神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出人意料。他向床榻看了一眼,对天机阁老笑道:“前辈不妨等他醒了,与他促膝长谈聊一聊”天机阁老面露苦色:“他肯定不告诉我。”“可前辈不是会读心吗”成盛青讶异。天机阁老却摇摇头,一脸苦相:“自打河鹿从人之卷上被除名以后,就已脱离了天地命盘,不在四大卷之中。我既读不了他们的内心,也看不到他们的天命。要不然那帮老小子密谋造反我早就看出来了,又岂会让这小兔崽子得逞天帝怪罪下来,可没少给我苦头吃。”这倒令成盛青很是意外:“这么说来除了玉英,他还真是天也管不着,地也栓不住了”天机阁老但笑不语,不置可否。玉英在即恒体内炼化以后,这小子就连玉英都不用怕了这才是真的天管不着,地拴不住,今后若真为祸一方,就连天上城都拿他没办法。天机阁老已经在担忧自己此举究竟会不会造出一个怪物来,而这等机密,他是万万不会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即恒本人。成盛青这回是真的切身体会到这种“天王老子也不能奈我何”的强大,啧啧叹道:“这要真没有玉英克他,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天机阁老苦笑了一下,却让成盛青不用担心:“他身不在四大卷中,既不受四大卷的约束,同时也不受四大卷保护。他的寿命被无限地拉长,就如他的外表长年不变一样,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长生不死。”“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已经是一个不定时的火雷,随时都可能难逃大限。”成盛青愕然怔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墨殊当年也是突然大限将至。他那时还年轻,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操劳,或者是因为心病,总之来得突然,就这么去了。”天机阁老幽幽叹道,又啜了口茶。老人家讲起生死,总是那么简单,让人恍惚以为生死就跟萝卜白菜一样,就那么回事。可成盛青却感到了一阵寒意,忙问:“那、那即恒知道这事吗”天机阁老哈哈笑道:“他若真不知道,以他如今这个春心萌动的年纪和阅历,在人世那不早就成家立业了若有个一男半女,没准都比他自己还老了。”这个笑话真是一点都不好笑,成盛青赫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人那么心不在焉,对感情又那么朝三暮四。即恒每天究竟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过的,每一日对他来说都有可能变成最后一日。什么远大的前程,什么光明的未来,在如此不确定自己明日是否还活着的前提下,统统都是放屁。他也多少明白了他为什么喜欢到处走,一点都不想停下。只有不断地在路上,才能忘记自己身在地上,才能忘记担忧明天。而只有不断地结识新的朋友,才能忘记旧友分别的痛苦。意中人,就更是奢望了他心里泛起酸楚,以前他总是教训他不够脚踏实地,可从未想过他没办法走路,他的时间只能迫使他飞,飞得越远,这一辈子就越够本。天机阁老见他面色郁沉,满是悲悯之色,便劝道:“年轻人不用如此悲观,人类也经常会遭遇飞来横祸,你怎知明日皇帝陛下的旨意就一定是软禁你,而不是斩了你说不定他活得比你还长呢。”成盛青幽然道:“他本来就活得比我长,可这不一样。”“有何不一样。”天机阁老不以为然道,“这孩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若当真遇到意中人,自会克服这一切去追求那姑娘。既已知人生苦短,又怎会白白错过大好光阴”成盛青怔然,细想老人所言极是。即恒既然愿意将大把的时间花在享乐而非自怨自艾,又如何不会抓紧时间去追求爱情他只是还未遇到一个能令他克服这一切的姑娘,就像他过去一直没有遇到一个肯对其敞开心扉的人。结果又如何比过程重要。他细细地琢磨着,又想到柳絮,想到小瑾,忽然感到天地间一片豁然开阔,仿佛心中郁结一旦打开,就如找到了一条崭新的大道。他喜不自禁,对天机阁老深深致谢:“前辈一席话,令晚辈豁然开朗,受益良多”天机阁老摆摆手,慈眉善目的容颜当真如那书里的神一般,满含着普度众生的悲悯:“老夫不过就事论事,举一反三是你的能力。”他哈哈笑起来,笑得无比开怀,“无怪乎人类能够自立门户,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水岸上。老夫心服口服”老人家神颜甚悦,当下便施展神力为成盛青治了腰上的伤。成盛青连忙跪谢,感激万分。他此时心中最想做的,便是寻思着该如何找机会向柳絮赔罪。心还未定,脚下已蠢蠢欲动起来,坐也坐不住,忙叫来孙钊和张花病,对天机阁老一番赔礼侍候,自己便请辞先行离去了。天机阁老望着成盛青精神熠熠的背影,不无感慨地说:“年轻真是好啊,敢爱敢恨。人类真是好啊,就这么点短暂的一生也能如此辉煌,果然是凝聚了神之精华。”床榻之上的少年眼脸内眼珠滚动,似是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天机阁老打发走两个满头雾水的少年,起身踱到即恒身边坐下,伸出粗糙的手掌摸了摸他的脸颊,笑得眉头与胡须都柔和起来:“醒了还装死,你不跟我讲讲你那个意中人是个怎样的姑娘”、心结化解即恒慢慢睁开眼睛,历经大劫后的面容很是憔悴,正如那时他离开落英谷的时候一样憔悴不堪。可那双幽黑纯澈的眼睛里,却以最浓的悲伤来掩盖杀意。这始终是一只危险的兽,不知何时就会露出他狰狞的齿牙,却又偏偏教人放之不下。落英谷乱中一别数十载,时光流转,日月沉浮,昔日那个受尽煎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很多。清秀可爱的脸庞逐渐硬朗,身体也日渐挺拔结实,令人不禁感慨万千。天机阁老审视着那张因为不服气而略带怨气的脸,柔声问:“好点了吗,你要习惯现在的内息,不然老夫就白救你了。”即恒目中无波,他淡淡地看着天机阁老,唇间微动,只道:“你不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一下,好人做到底,带我离开这。”天机阁老皱起眉头,望了一眼门外:“你那朋友刚有重要的人要去挽留,只怕赶不及回来跟你道别。”“我正是要你在他回来之前把我弄走。”即恒语气中略有不耐。天机阁老收回手,抚须挑眉道:“你这孩子,有求于人矮三分,老夫耗尽神力救你,你连声谢都不说倒命令起我来了”他话音一落,即恒隐忍的怒意就冒了上来,转向天机阁老冷声道:“若不是你以玉英埋伏我,我又怎会变成废人我不欠你的。”他目中怒火燃烧,直盯盯地看着老人,面色苍白。天机阁老苍老的面容上堆满了褶皱,一双灰色的眼珠里浮起一丝悲凉,重重叹了口气。他索性也甩起脾气来,满不在乎地一拂袖:“好啊,老夫不乐意帮你,你喊人吧小凤凰已经走远了,你喊来谁就是谁,看他愿不愿帮你”即恒气得咬牙,死死地盯着他,憋着一股气堵在胸口,闷闷地扭头转向了别处。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酝酿,恨意就已燃烧了胸间。天机阁老坐在床边,听着少年竭力抑制的呼吸,和着窗外悠扬的鸟鸣之声,使得屋内仿佛更加幽静寂寞。龙鳞甲的确为天机阁老打造。即恒逃离落英谷,天上城追踪不到他的行踪,便令天机阁老在中原大陆设下埋伏。一件能令中原大陆强者之兵争相竞夺的神兵利器,身为战神的河鹿没道理不会深受吸引。只要他现身去夺,就会被玉英伤得措手不及。而一旦龙鳞甲的威力发作,天上城也就得到了他的下落。天上城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往中原大陆投下了一只捕鼠夹。然而天机阁老没有想到的是,整整数十年来这个陷阱都没有被启动。即恒根本没有去追求龙鳞甲英明神武、洞察天机的天上城在一个小鬼的身上,又一次失策了。就在天上城因此而颜面扫地之时,仿佛冥冥之中已成了命数,少年河鹿没有遵循本性去追逐龙鳞甲,龙鳞甲却自己找上了他。良久,天机阁老长长叹了口气:“这么些年,老夫一直在找你。从那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你过得还不错,还以为你想开了。”少年没有答话,老人望着他扭过的侧颜,那张脸上线条柔和,犹带着几分稚嫩,却又有了几分俊逸的英气。离开落英谷的时候,他才十三岁,如今已经是十七岁的容貌。那个初来落英谷时,带着一脸警惕小心翼翼从他手里接过糖果的孩子,是再也回不来了。“罢了。你恨老夫情有可原,但你恨墨殊现在也一样吗”他悄声地问,声音里满是落寞。这个名字让少年的身体顿时僵硬,看得出他极力想要维持镇定,却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闷声低吼:“你要是日夜守在自己儿子病床边直到他咽气,终日伴随他的喘息和咒骂,我看你想不想得开。”因为情绪的波动,他尚且不畅的呼吸变得艰涩,胸口不断起伏。但纵然如此,他也不愿转过头看老人一眼。老人饱经沧桑的容颜爬满了憔悴,即便他耗尽神力之时,也不曾浮现这般憔悴。他凝着少年的侧脸,探声问:“墨殊卧病的那段时间里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他们父子俩水火不容,墨殊病倒之后即恒却被迫守着病榻寸步不离,恪守着孝道。谁也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里,墨殊是怎么度过的。乃至最后,又因为什么冲突导致了即恒的罪孽。这一切真相,只有即恒一人知晓。“你真的很烦。”即恒恨恨地将脸埋进臂弯,声音透出一丝酸涩,“你要帮就帮,不帮就走,别来烦我”天机阁老不生气,谁会对自己当作儿子一样看待的孩子生气,他轻轻拍着即恒的肩,一一地猜:“是他骂你了,打你了生病的人脾气都很暴躁,他是不是每天冲你撒气你那些族人一个个铁石心肠,没一个问过你的感受”“你够了没有”即恒猛地拍掉他的手,转过脸时眼眶早已泛红,深眸中满满的都是怨恨,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你不就想知道他临终前在想什么,少在这里假惺惺装作关心我。他们都已经死光了你还担心什么,担心我这个余孽会死灰复燃吗好,我现在告诉你,我爹一直都没有放弃复族,越到快咽气的时候,他越是不甘他每天都要我发誓,要我复仇,要我去把那支走掉的族人找回来,要我去讨回应有的债他说他最后悔的就是被天上城判决以后竟然认命了,不然的话娘就不会死,姐姐不会死,族人也不会死。如果可以再选一次,他一定大开杀戒,把那些迫害我们的人全都杀光”他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玉英的气息顺着四肢百骸在他体内肆虐。即恒痛苦地弓起背,整体身体都不禁蜷缩起来,呼吸的受阻令他大汗淋漓。天机阁老连忙按住后背大穴,助玉英之气流转。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可天机阁老实在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别说成盛青不能相信,天机阁老一样不能相信。即恒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想拒绝老人的恩惠,然而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连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能自如。悲愤交加之下索性闭起眼,紧咬的唇边溢满屈辱与怨恨。不论是墨殊还是即恒,他们内心的仇恨都远超出了天机阁老的预料。墨殊被囚禁期间一直很没有很大的动静,天机阁老曾听闻他本性急躁而不善忍耐,但丧失妻女之痛让他受了很深的打击,故而性情大变。天机阁老本以为这个男人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却没想到他内心的火生生将他烧成了内伤,甚至蔓延到了孩子身上。老人深蹙的眉间满是惋惜:“你怨他,所以你杀了他”即恒紧咬着牙关不说话。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发,沉重的呼吸使他浸在一种危险的气息里,仿佛随时都会一点就燃。天机阁老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不禁想到当年墨殊临终前是否也是这样,怀着满心的不甘,却又什么都办不到,唯有生生受着内心的煎熬,度日如年老人心中一动,眉目间倏然涌起了一份悲悯,惊疑出声:“难道你”他话未成言,转口便成一声长叹:“原来你跟翎凤一样,输给了自己的软弱。你杀墨殊,不是因为恨他逼你,而是因为你忍受不了他痛苦挣扎,却死死不肯咽气的样子是不是”即恒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似被戳中最深的伤口而全力收缩起身体,以保护内心。他的动摇天机阁老看在眼里,摇着老迈的头十分痛心地说:“你这懦夫,敢做却不敢当你杀了墨殊,杀了就杀了,你的族人都放下了,唯独你自己放不下。你还总是口口声声说不要拿你跟他比,你比得了吗”少年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自尊,抬起头红着眼睛吼:“你说什么”“怎么,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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