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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2(1 / 1)

,这一次老夫还该不该袖手旁观”素来明哲保身的南王竟说出这样一番话,陛下固然有千万个不甘,一时也难以当面反驳。皇室手足在先帝的屠刀下已被血洗了一番,如今到陛下手中,所剩本已寥寥无几。这些年来天罗扩张伐交,那些皇子公主们又都带着各自的使命,永远离开了天罗。“陛下。”南王须眉下的一双锐眼深藏着十数年沉淀的隐痛,他缓缓抬手指向和瑾,声音里竟浮现了一丝颤抖,“陛下当真以为,老夫这十六年置身事外,在奉阳过着快活日子每每入梦,都要梦到这个孩子,梦到因她而死的很多人,梦到先帝来求我收留她。”陛下闻之一震,回眸问道:“先帝求您收留她”即恒抬眼望着这个外表明显要比年龄老十岁的男人,他远远地站在人群之中,既不靠近,也不疏远,正如这十六年所坚守的决定一样,怀着内心的负疚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你若心有愧疚,就将她视如己出。不然就杀了她,斩草除根。这句话正是老夫所言。”让南王没有想到的是,先帝竟然同意了,并且选择了前者。当年半是愤怒,半是怜悯的一句话,竟然给天罗埋下了如此巨大的隐患,这是南王始料未及的事。可更让他不曾想到的,是这句话让一个已被血迷了眼的暴君重新恢复了人性。陛下默然不语,他只是看着南王,仿佛在探究这些话有多少真实。南王历经风浪阅人无数,自然明白陛下心中的疑虑,他所能道出的真实仅有如此,先帝对和瑾的各种安置究竟出于何种用意,自然已无人知晓。只是细究之下仍能看出些许端倪:赐婚暮家,却允许悔婚。入葬皇陵,更是断绝了将来有一日,和瑾要被当做逆臣处死的可能每一步的背后都是生路。“三生为王,三世为煞。”一个女子柔润的声音缓缓道出这句扰得天罗大乱的箴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一身华服,发丝稍有凌乱的女人身上。露妃款款向和瑾走去,翎凤本想拦住她,却在她异色的瞳仁注视下自觉地退了开来。她一路无阻直走到和瑾身边,探手覆上和瑾额前的碎发。即恒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干什么”“天命如果亘古不变,天罗就不会有今日的天罗。”露妃丝毫不理睬他的戒备,扬声郎朗而道,“可天命若能被改变,昔日的预言是否还值得恪守今夜云罗星陨,明月当位,是否也预兆了关于六公主的命轨已经被改变”这一番话令在场的人无一不感到惊愕。这十六年来,云罗星始终与明月占据着势均力敌的微妙地位,如今象征六公主命轨的云罗星已陨落,六公主也因此昏厥不醒。可六公主若还能醒过来的话“为什么。”即恒迷茫不解地望着露妃,喃喃问。他从来不曾寄希望于露妃会出手相助,雀翎宫一别,他分明在露妃身上看到了对和瑾的妒意。“我不想让我爱的人难过,因为我也会难过。”露妃抬起眼睛,奇异的三色瞳里氤氲着柔水一般的流光,恍如月色“我也是人啊,心会痛。”她轻轻地拨开和瑾额前的碎发,将指印覆在那枚冲破了封印的海棠花上,仿佛只是在呼唤一个沉睡的孩子。无数双眼睛齐齐注视着沉睡的少女,月色与火光之下,苍白的脸容印着那对纤长的眼睫愈发的黑。有多少人真正期待她醒过来,即恒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会由衷地期望她苏醒。即恒,如果有一天全天下都要与我为敌,你会站在我这边吗。沁春园断崖之下,和瑾曾经这样问他。会。他当时这么说,一边说着,心里却想,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就来得这么容易,而他会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实践那句诺言握在掌心的那只冰凉的手,隐隐有了脉动的迹象,不知是否错觉,那双紧闭的双眸,似乎也在月影之中悄然地动了一下。、尾声“快啊,飞高点”少女娇柔清脆的笑声惊起了林木上栖息的鸟雀,让整个庭院都充满了生机。两根藤条拧成的粗绳勾住一块细木板,像鸟儿似的在庭院里飞翔。孙钊已经推不动了,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指着秋千上衣袂摇摆的绿发少女对身旁的两个人抱怨:“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可是队长名副其实的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怎么脾气都跟公主一模一样”“看来他就好这口呗。”陈子清躺在藤椅上用蒲扇遮着脸,懒洋洋地回答。张花病擦了一把额头上滚滚而落的汗水,凝着那少女表情严肃:“我怎么觉得,她连长得都有点像公主。”经他一提,陈子清取下蒲扇坐了起来,点点头说:“不止有点,是很多”“你们三个大男人扎在那里说什么呢,就没一个能像个男子汉吗”飞扬的秋千上传来少女催促的声音。孙钊拍拍屁股爬起来,上前将眼前晃来晃去的藤条奋力抓住,强行停下少女摇摆的身体,对着她满头翠绿的长发啧啧叹道:“我说你这头发,是在河里面洗头没洗干净,粘的海藻吗”少女皱紧眉头,一把拍掉他欲伸来的手,明眸一瞪娇喝道:“别乱碰,碰坏了你怎么赔我”什么海藻,这些没见识的土包少女分外爱惜地轻抚着自己骄傲的长发,这具身体可是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她自然宝贝得很。至于长相嘛唉,谁教主人当时满脑子想的都只有一个女人呢,凑活用吧。“你我并没有结成契约,你大可不必受我管束,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当即恒把这件事告诉小蛇娘的时候,小蛇娘着实感动了一把:“我真没有发现你居然这么好其实你不告诉我的话,多一个免费的奴仆不是更好嘛”即恒听到这句话的第一表情大概就是“我要你何用”的嫌弃,随后他才道出了真正的理由:“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就当你已还我这个人情。”小蛇娘自然乐得接受:“只要不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自当尽力”“在我离开之后,劝她去甄一门。”这个请求对小蛇娘来说易如反掌,但她不解的是:“你为什么不自己留下来劝她”即恒的目光微闪,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苦笑:“我若留下,她是坚决不会去的,但她现在非常需要甄家的力量。”“她会怨你。”小蛇娘说。“我知道。”“她会恨你。”“我知道。”“她会从此非常讨厌你,再也不想见到你。”“我知道。”小蛇娘无比同情地最后问:“即使如此你也要冒险一搏”即恒笑了一笑,那笑容仿佛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暖暖地在阳光下蔓延:“我等了那么久,不在乎再多等一些时日我会等到她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小蛇娘什么都不想多说了,如果有一个男人会为她默默地付出那么多,纵使有天大的委屈,她也会狠不下心不去原谅。“那你若还有空,就再帮我取个名字吧。”她恋恋不舍地望着即恒,心想今日一别,恐怕今生将无缘再相见,“你给予了我身体,再赐予我名,即使没有主从契约,我也会在心里尊你一声主人。他日你若有难,我必当相助。”她说得那么恳切,即恒都不好意思拒绝了,望着天空想了想后喃喃道:“绿芙吧。”他收回目光,脸上浮起了一丝怀念的神色,“就叫绿芙,很衬你。”小蛇娘凝着他微妙的神情,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么快就想好了,莫非是你初恋的名字”即恒只是笑了笑,伸手在小蛇娘的头上轻轻地揉着:“是一个跟你一样可爱的,故人的名字。”小蛇娘很不情愿被当成孩子一样摸头,哪怕被夸可爱也不行,她不耐烦地推开那只手。明媚的艳阳下,少年清爽的笑容仿佛沉压在心底的冰川融化,带着如释重负的释然。唉,那就这么着吧。玩也玩够了,人也醒了,差不多该干点正事了。小蛇娘收回遥望太阳的视线,瞪脚踩起翘板,一个漂亮的空翻后如蝴蝶一般轻盈落地,轻盈得仿佛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在孙钊等人张大嘴巴敬佩不已的目光注视下,少女绿芙施施然离开了成家庭园。直到转过转角之后,确定没有人再看见自己,绿芙才龇牙咧嘴地捂着崴痛的脚踝直吸凉气:哎呦我的天,痛死了,人类的身体还真不好使她一瘸一拐地挪到后院,远远地就看见窗边一个男子正背对着自己,正在向屋内的人说着话。“小瑾。”她竖起耳朵就能清晰地听到成盛青的声音,“他这么做有他的理由,终归也是为了你。今后去了甄家,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了一会,对方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成盛青只好无奈地继续道:“柳絮今日随南王一起回奉阳,不能来看你了。陛下借此机会剥夺了南王的兵权,奉阳已经不再是特殊领地,今后将直接受京都管辖。南王表示,他不在意,也让你不要内疚。”那个声音顿了一顿,缓缓吐出的也只有一声:“哦”成盛青凝着她许久,悄悄叹了口气,道出最后一条消息:“还有关于暮成雪,陛下念在他曾救驾有功,赦免了暮家叛逆的连带之罪,将他发配西境,终生不得回京。今日,他将护送南王一行一起上路。”说完他沉默地看着和瑾的反应,和瑾靠在床上,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默然了许久才喃喃地道出一声:“哦。”绿芙无法再忍受那种压抑的气氛,伸手一推门,大咧咧地就走了进去,冲成盛青问:“你心上人今天就要走了,你怎么不去送她”成盛青吓了一跳,见到来人后不由更觉头痛:“绿芙,即恒应该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哎呀,我忘了嘛。”绿芙吐吐舌头,俏皮的神色加上那对水雾一样灵动的眼眸,让人很难对她生起气来。成盛青只好摇摇头叹息,即恒这个混蛋怎么尽招些难以招架的姑娘来。“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不去送她她一个人走多孤单啊。”绿芙一瘸一拐走进来,仍不忘八卦地追问道。成盛青的笑容里浮起了一丝苦涩:“我还是戴罪之身,生死由天。南王落此境遇,她恐怕也并不希望我去送她。”他话音方落,绿芙就啧啧两声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们男人啊,到底有没有脑子。哄女人开心的本事一个没有,惹女人生气的能力,倒是一个赛一个的强。”她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和瑾的床上,撑着床沿直问成盛青:“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你说她今日是想见你,还是不想见你”成盛青苦笑着摇首道:“身在其位,并不是想见与不想见那么简单。何况”他顿了顿,“我也并不知道,此刻是否合适。”“你与其在这里纠结,去见了不就知道了就算不合适她也回家了,远隔千里再见都难。”这一番话说得成盛青哑口无言,他很想告诉这个无知者无畏的少女,这世间的规则远非你想即能如愿。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才是迂腐得可笑。远隔千里,再见都难说得极是。成盛青打定了主意,但他放心不下和瑾。仿佛看出了他的犹豫,那个至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少女忽然开了口,轻轻地说:“去吧我没事。”成盛青望着和瑾微弱的笑容,不由上前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地说:“小瑾,不论你身在何方,我们都会随时欢迎你回来。”和瑾没有说话,成盛青也觉这份承诺实在脆弱得如同一张纸,但这已是他能做出的最沉重的诺言。绿芙一直望着他离开,艳羡地喃喃道:“真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啊,比起某人要可靠多了”“你来做什么。”身边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夹带着一点排斥。小蛇娘侵入和瑾身体之时,曾一度失去控制,与和瑾的记忆同化。因此那夜的混乱在和瑾苏醒之后仍残留了些许片段,只不过对和瑾而言,更似一场模模糊糊的梦境。她只记得有人对着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有人滚烫的泪水落入她的颈项,灼得肌肤生疼可当她醒来,却终究是黄粱一梦。不论孙钊多么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夜队长被千人所围击而色不变,一心只为救红颜”,也不论张花病严肃冷静地指出“清和殿里装不下一千人,但十几把连弩根根要人命”,对于和瑾来说,都只是一场没有真实感的幻梦。“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也要走了。”绿芙对和瑾说。和瑾别过头,冷淡地回答:“你走吧。”“可他让我留下来,劝你去甄一门。”“不用你劝,我会去的。”“可他还让我再努力一下,劝你原谅他。”“不用你劝,我不会原谅的。”“那没关系。”绿芙耸了耸肩,相似的容颜上挂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甜美的笑容,“他说不论等多久,他都愿意等,直到你原谅他。”和瑾没有说话,扭过的头上能清晰地看到眼睫的轻颤。“对了,他还说了一句话,是我听到的。”绿芙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字一句地回忆起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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