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师兄。”她轻轻一笑,双眼弯成两轮弯月,“夏末也许这一生要孤独终老了。”她的人生已然如此,何苦要绑住别人。“夏末,即使不是师兄,师兄也希望能看见你恋爱,结婚,那样,师兄会很开心。”温远低低一叹,看着她,定定地说,“师兄想看着你幸福。”幸福夏末浅笑,看着远处的安琪儿,岔开话题:“师兄,我去看看安琪儿,陪她画画。”温远点头,看着她逃离一般地离开,半是欢喜半是忧伤。夏末在天使慈善呆了一天,陪着安琪儿画画,开导那些孩子,日暮时分才离开。坐上最后一班公交,回到市中心。她沉默地吃饭,沉默地走路回家,偶尔路过橱窗,会看着镜子里反射出来的高高瘦瘦的女子,长发散落,面色苍白透出一丝的清高孤傲来。无人的时候,卸下所有的伪装,她从来不敢照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怕看出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孔和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这才是真正的简夏末,孤僻的简夏末,这样的她,自己都无法喜欢,终究是自厌的吧。回到公寓,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夏末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简小姐”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电话那边声音很嘈杂,“梁少喝多了,一直在闹呢,我们压不住,一直喊末末。”夏末反应了三秒钟,才匆匆换上衣服,问清楚地点,急急出门。梁飞白一直挺有分寸的人,怎么会喝多夏末坐车,快速地赶到一家私人俱乐部。俱乐部的套房里,桌在上摆满了喝光的酒瓶,梁飞白闷头喝酒,把酒当作水一般地豪饮,那些个发小又拦不住,“梁少,末末来了。”刘绍一见夏末站在门口,立马抢下他的酒瓶,说道,“我差人送您回家”这一晚上,他们可算是被折腾够了,跟着陪了不少酒。“谁让你们喊她来的,给我撵走”梁飞白怒道,这厮脾气上来了谁也压不住。夏末退出房间,靠在微凉的墙壁上,心微微一疼。“你来干什么”梁飞白出了房间,有些摇摇欲坠地靠在墙壁上,不冷不淡地说。“我来看看你。”她默默扶住他的身子。梁飞白的那些发小也立马走出来,带头的正是上次见到的刘绍。刘绍笑眯眯地说:“梁少就麻烦简小姐送回去了,这小子一旦脾气上来,谁也镇不住。”夏末微微一笑,点头。几人半拐半骗地扶着梁飞白出了俱乐部,喊司机送回去。夏末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末末”他低低地喊着,大手从她薄薄的衣服里探入,摸着她有些瘦弱的身子。夏末身子微微一震,梁飞白已经准确找到她的领口,滚烫的唇一路落下,吻着洁白的锁骨,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夏末触摸着他有些发烫的身子,看着他有些意乱情迷的面孔,眼神几度覆灭,终是放弃了挣扎,偏过脸看向玻璃外的夜空,笑容微凉。衣裳很快被解开,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梁飞白情难自己地压住她,吻着她的身子。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的臣服,微微燥热的空气慢慢一点一点地冷下来。“对不起,末末。”梁飞白微冷地笑着,离开她的身体,狠狠地踹了一脚座椅,颓然地垂头。简夏末知道他没有醉,梁飞白的酒量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他装醉,她从不点破,任他为所欲为,甚至反抗都不反抗,这样的简夏末,为什么他妈的有犯罪的感觉,他真是一个混蛋,他怎么忍心再逼迫她,这样伤痕累累,被他花五年时间一点一点拼凑缝补起来的末末,他怎么忍心去伤害她“对不起,末末。”他沙哑地重复着,身子微微颤抖,除了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若是他不那样自以为是,也许夏末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夏末抱住他的身子,将头靠在他的身上,低低地说:“飞白,你值得更好的女孩。”简夏末不够好,一点也不好,所以,飞白,末末唯一能给你的不过是这身体,只是这身体都不那么纯洁。梁飞白看着她泛着柔光的小脸,低低自嘲一笑,这世上的女人再好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喜欢的从来就是这样的简夏末,历尽劫难却依旧坚强的简夏末。“末末,呆在我身边不好吗”夏末身子陡然僵硬,眉眼忧伤起来,她放开他,蜷缩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她如何能放过自己,忘却前尘往事,当夜夜从梦中惊醒,那些黑暗的岁月叫嚣着要摧毁她所有的理智。“对不起”她听着自己淡漠的声音。梁飞白一言不发,车子里弥散着压抑的气息。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梁飞白开门,将她拉下车子,冷冷而残忍地说:“末末,这是最后一次。”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狠狠摔上车门。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夏末蹲在路灯下,看着苍茫的夜色,无法自已地苦笑着。这一次,他肯定是真的不会回头了,她终于又孤零零一个人了,这样孤独的简夏末。她抱着身子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感觉有些冷,有些茫然,如同无家可归的孩子。路口的拐弯处,梁飞白点燃一支烟,任烟在指尖燃烧着,他看着不远处蹲在路灯下的人,眉眼深深地皱起,带着一丝寂寥的苍凉。“小王,你先走吧。”梁飞白淡淡开口。一直跟随梁飞白的司机小王张口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下车离开。那辆黑色的悍马停在拐弯的阴影处,彻夜未走。18 有人爱我如生命四 只欢不爱请原谅我不想去注意阴影里你的悲伤和迟疑,即或是你终于流下了泪,我也要把它看做是,雪融之后从高山上流下的泉水。席慕容没过几日,简正林打来电话,让她回去一趟。夏末下班后,回到简家,简家很是热闹。慕宴早就从意大利回来,此时居然也在简家,除了慕宴,还有梁飞白,夏末恍然,原来梁飞白在简家,否则简正林怎么可能会想到她的存在。夏末走进来时,简正林笑道:“夏末,飞白过来看你了。”夏末对着梁飞白笑一笑,梁飞白神色未明,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冷淡,而一旁的慕宴神情也是一派的高深莫测,这些人越发的会玩深沉。前几日不欢而散,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夏末看着梁飞白,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也就不动声色地观望。反倒是慕宴自从回来后,一直情绪不好,没去她那里,而整个慕氏都在流传,慕少与简经理吵架,慕氏气压很是低迷。简可容的脸色也不太好,夏末看到大厅里的油画后,陡然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简小姐真是多才多艺,这画画得居然能画得这样生动。”梁飞白看着那幅油画似笑非笑地说着,也不知是赞美还是调侃。“这画是母亲寄给我的,说是可儿所画,我很是喜欢,拿过来让叔叔阿姨看一看。”慕宴的表情越发的深沉,看不出深浅。简正林不知原委,以为真是简可容所画,不禁乐呵呵地笑道:“这孩子学过几年画画,我也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我们可儿从小多才多艺,这点我这当妈的可要替她说话。”简夫人笑道花枝乱颤,唯独简可容看向慕宴,脸色微白,深思着慕宴拿这幅画来的目的。“姐姐画得确实很好,”夏末走上前去,抚摸着油画里熟悉的眉眼,这画她当年画了很长时间,才画出温暖的味道,她轻轻笑道,“不仅人画得逼真,连这画里的阳光都画出来了,有温暖幸福的味道,很是了得。想必姐姐与姐夫感情深厚,才能画出这样的画来。”夏末看向简可容,一字一顿地说:“夏末很是羡慕,不知姐姐能否为我画一幅”她字字如针讥讽,刺向简可容。简可容淡笑,气度绝佳:“夏末夸赞了,不过是随手涂鸦。”夏末唇间的笑容更深,看来简可容并不知道慕宴拿画去做鉴定的事情,承认了就等于承认她是鬼才画家洛洛,不过不承认也不行,这真是一个死结。“要不,请简小姐为我和末末画一幅吧。”梁飞白若有所思地笑道。大厅里个人表情各异,最为轻松的只怕要数简氏夫妇了。慕宴坐在大厅中,始终一派豪门贵公子的姿态,优雅有礼地喝茶,纵然周身稍显淡漠,但是越发地显得矜贵起来。梁飞白一贯粗犷,比不得他优雅,举手投足间却有着高门子弟独有的强大气场,很是大气。简正林看着这极为出色的两人,喜笑颜开,笑道:“可容,要不,你为飞白和夏末画一幅”如今他极力撮合简夏末与梁飞白,自然凡事都向着梁飞白。一旁的简夫人见简可容一直没说话,想起自己女儿极少画画,不禁不做声了。简可容脸色不变,见事已至此,反而不好推脱,不禁看向夏末,笑着咬牙道:“既然梁少与妹妹盛情相邀,我也就不推辞了。我上楼去拿画笔颜料,夏末,你陪我一起去吧,帮我找一找,我不知道放哪里了。”简可容笑容可掬地看向夏末。夏末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念一想,简可容也奈何不了她,便淡淡点头,随着她走上二楼的卧室,简可容的卧室是标准的名媛香闺,暖香奢华。“进来吧。”简可容走进卧室,朝着夏末淡淡说道。夏末走进她的卧室,看着简可容,等着她开口。“你明明知道我画得没你好,画不出那样的画来,夏末,你这是要置我于此地吗”简可容不徐不慢地开口。夏末淡漠:“这是姐姐的事情,与我无关。”“好,果真是好。”简可容突然面色一冷,尖声说道,“简夏末,你与梁飞白串通好,来让我好看,为的不过是这只手。”她猛然拿起化妆桌上的一尊水晶娃娃,在夏末未反应之前,拿起它砸向自己的手,水晶磕碰到桌子上,碎了一地,碎渣割裂简可容纤细漂亮的右手,鲜红的血滴在地上,有种炫目的艳丽。一切快得超乎人的想象。夏末猛然闭眼,感觉有些头晕。她见不得血,见不得太过鲜艳的颜色。“诬陷一招,不是只有你会用。”简可容面色苍白起来,红唇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勾引慕宴的那些事情。”她走到夏末身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全然不顾鲜血流了一地。只要她的手安然无恙,日后总会有人提起那些画,索性毁了,万无一失。她简可容一向是狠得下心的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如今她也是孤注一掷,慕宴居然带来了那幅画,她总是有些不安,想起他自从罗马回来,对她一直冷淡,不禁有些慌,不管怎样,绝对不能露出马脚。“夏末,你知道姐姐为什么不阻止你靠近慕宴吗”她伸手按住夏末,脸色因失血更加苍白起来,笑容却异常的灿烂,“那一年在罗马,慕宴车祸,救他的人是我,我之于他不仅有爱,还有恩情,纵然你爬上他的床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送上门的女人而已,他永远不会娶你。”夏末身子一颤,往后退去,简可容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有人因为水晶破碎的声响上楼来,人声嘈杂,佣人的尖叫声穿透耳膜,她怔怔地看着匍匐在地上,鲜血淋淋的简可容,突然恶心想吐。无形中似乎有一只手紧紧掐住了她的咽喉,阴暗的气息围绕着她,似乎在狞笑着说:“末末,你跑不掉的,跑不掉的。”她狠狠抓住自己的头,蹲下来,看着有人冲进来,抱起简可容,那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无一丝情感,然后焦急地抱着简可容冲出去。那一眼厌恶而无情,如同判刑一般将她定死在十字架上,夏末低低地笑起来,这就是她爱了七年的男人,她不惜抛弃尊严爬上他床的男人,她恨,刻骨地恨,一颗心被撕裂成千万片,汩汩地流出微凉的血来。“末末”梁飞白抱起她不断颤抖的身子,焦急地唤道,“你没事吧。”“有事的是可儿,她怎么会有事,可儿的手要是废了,她拿什么来陪。”简夫人尖锐的声音在耳边轰鸣地响起。她推开梁飞白,努力站起来,看着简夫人李淑萍,笑容凉而暗:“这是她欠我的。”简夫人怒急,一巴掌打过来,尖叫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简家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