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姐姐,我们简家真是做的什么孽啊”“够了”简正林狠狠喝道,“先先去医院看可儿,这事以后我们慢慢算。夏末,你给我好好反省。”众人陆续走光,她低头看着地上鲜艳的血色,勾唇无声地笑着。梁飞白颤抖地捧起她的脸,摸着她脸上鲜红的掌印,双眼微暗,隐忍而凶狠地说:“这简家没法呆了,你跟我回去。”“我没有家。”她抬眼看着梁飞白,眉眼戾气萦绕,冷酷地推开他的手,走出去,微冷的说,“梁少回去吧,以后夏末的事情与你无关。”满地的血,她的血,简可容的血,再也无法回头,她再也回不到当初那样纯洁微笑的夏末,那个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女孩死在了罗马阴雨潮湿的季节,她回不了头了,无法回头。她要走下去,将这仇恨延续下去。“简夏末,报仇有那么重要吗”梁飞白按住她的身子,嘶吼道,“为了报仇,你不惜玉石俱焚,你图的是什么为什么有好好的人生你不去过,要这样自伤”“你如今所做一切不过是因为还心存幻想,你还爱那个男人,可他不爱你,不要你了,你为什么不醒醒,他不要你了,抛弃你了”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打得手都疼,满目荒凉。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将她最后一丝的希望打破,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什么都没有了。梁飞白脸色铁青,看着她,低低地笑,带着一丝的自嘲与疯狂。“打的好,你打破了我最后一丝的奢望。终有一日你会求我。”梁飞白头也不回,一脸戾气,转身离开。她的身子摇摇欲坠,靠在墙面上,看着梁飞白大步流星离去的身影,终于泪如雨下。对不起,飞白,你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丝光明与温暖,这样一身黑暗,肮脏的简夏末,不该将你拖进这仇恨中来,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当我们从未相识过,夏末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你。19 薄如蝉翼的悲欢一 只欢不爱我们去看烟火好吗,去,去看那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席慕容冰冷的夜,深沉的黑暗,她蜷缩着身子,呆在空寂的公寓里,强迫自己入睡。一夜辗转不安,醒来时已是九点多,她打电话请了一天假。安静地做早餐,吃饭,安静地刷碗,安静地坐在高高的窗台上,打开窗户,让风从窗户里灌入,闭目靠在窗台的墙壁上,想起那些纷呈的过往。慕宴开门走进公寓时见到的便是这样安静得超乎寻常的简夏末,她光脚坐在书房的窗台上,阳光从窗户里照入,那张素净的面容与天光融为一体,透明的近乎消失,风吹起她薄薄的长裙,那样消瘦孤单的背影,他的心一窒,有种荒诞的恐慌感,这样的夏末,如同手中抓不住的流沙,转瞬即逝。他走过去,甚至是屏住呼吸,直到手碰触到她的身子,才有一种真实感。“末末”他抱住她,将她抱下窗台。简可容的手伤得并不重,缝了几针,只是血流的有些多,一夜抓着他的手,不放他离开。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避免与夏末的接触,然而在简家见到她时,才察觉到她又瘦了,这些天她都没有吃饭吗原本就瘦,如今更加瘦得触目惊心。夏末睁开眼,看着他,淡淡地说:“回来了”那种冷淡,淡如轻烟,透出一丝的陌生来。“嗯,回来看看。”他绝口不提昨夜的事情,摸着夏末有些浮肿的右颊,淡淡地说,“我拿冰块给你消肿。”夏末抓住他的手,看着他,淡淡地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来历,你不好奇吗不好奇我在简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慕宴转身去找冰箱里找冰块,拿干净的毛巾包好,替她敷脸。“是我愚蠢了,你从来不在乎这些,因为简夏末这人,你从未放在心上,不是吗”夏末嗤笑一声,冷冷拍开他的手。慕宴英俊的面容有些隐忍,声音低沉下来:“你在无理取闹。”“我没有。”夏末隐隐动怒,压抑地转过身,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着,试图压下满心的暗涌,曾以为的胜券在握,如今毁于一旦。如果她够聪明,她会隐忍,会卑躬屈膝,会继续诱惑慕宴,等这个男人爱上她,再借他的手毁掉简家。可是她不能,多么可笑的简夏末,她怎么可能会天真地以为慕宴还会喜欢她那个爱她的男人死去了,死了七年,她赔上一切看到的不过是他和简可容相亲相爱的一幕。她早该清醒,死去了,真的一切都死去了,她不能再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慕宴抓住她躁动不安的身子,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夏末,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他垂眼,平静地陈述着,强有力的双手抓得她生疼生疼。没错,他什么都不能给她,他把一切都给了简可容。“滚,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她压抑的一切终于有些爆发出来,然后慌乱,喃喃自语,“不对,该滚的是我,这不是我的家,我滚。”她战栗,颤抖,挣扎,却被慕宴抱得更紧。“简夏末,你能不能不要发疯”慕宴压抑地低吼。你能不能不要发疯她如同被雷击一般,身子陡然僵住,所有的挣扎颓然无力,泪水滚落,连睫毛都在不停地颤抖。那一年,他说过同样的话,如果她没有愤怒,没有转身跑开,就不会发生车祸,慕宴就不会离开她。命,命运使然。时至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的命,简夏末的命。她如同受伤的小兽抱起自己的身体,痛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别哭”慕宴紧紧抱住她,将她的头压进自己的胸前,英挺的眉皱起来,深邃的双眼闪过一丝挣扎,然后又被无情地冷硬强压下去,透出一丝暗沉的幽光。“你爱她吗”沉默。“你爱我吗”依旧是沉默。“对不起,慕宴,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喃喃地自语,哭声破碎,低低自嘲地笑,一身苍凉落寞。孑然一身的末末,可怜的末末。她低笑,想起那年在叹息桥上,那样温暖的岁月,暖到花开,终也被时光无情摧残。“放开我吧。”她低低地沙哑地说道。“放不开的,末末。”慕宴低低地说道,将她抱得越发紧,神色莫名沉郁,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慕宴抬起她的小脸,一点一点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将她压在冰凉的地板上,英俊的面容垂下来,低低地说:“末末,我们会不会下地狱”夏末摇头,泪水落得更多,不会的,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深沉如慕宴,夏末永不会知道这个男人所想。在很久很久之后,当她回首这一段苍茫的岁月,才明白慕宴此时的话语。末末,我们会不会下地狱那时的她已然挣扎在以爱之名的地狱中,无可救赎。她伸手紧紧抱住他,慕宴滚烫的唇凶猛落下,燃烧起她冰凉的肌肤。衣服被扯开,带着急切的需索与茫然,他抱起她,沐浴在天光里,啃咬着她光洁的裸背,动作粗鲁而暴虐。慕宴茶色的深眸一点一点地暗沉下来,带着一丝残忍的冷酷,与理智双重挣扎让他褪去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制,化身为兽,强有力的兽。一切言语都显苍白无力,此时,唯有身体,唯有更深层次的接触才能抚慰他们躁动不安的情感。情只有在欲中才能升华。他们沉默着,在里喘息,仿佛末日一般抵死缠绵着,的滚烫的身子接触着,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夏末身子无力地抵在冰凉的地板上,偏过脸去,纠缠的发被汗水汗湿,她如同鱼儿离开水一般喘息着,感觉自己快要死去,在这样的折磨中,在这无声的爱欲中。慕宴英俊的面容被突如其来的汹涌的折磨得有些泛红,他终于控制不住,打开夏末的身体,开始进入,带着战栗,带着灵魂渴求的叹息与快慰。两人同时呻吟了一声,慕宴的动作越加凶猛。“末末,我们终归是在一处的。”慕宴咬住她最柔软的蓓蕾允吸着,气息不稳地说。他们的身体契合得仿佛本就是一体般。“末末,末末”他吻遍她的全身,一遍一遍地低语,一如当年,夏末情难自抑,弓起身子,细碎地哭泣起来,身体开始彻底沉沦,堕落。夏末闭上眼睛,身体跟着他的节奏无限欢愉,灵魂却在欢愉中冷笑了一声。她想起佛语中的一段话。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去独来,独生独死,无有替者。她在缠绵中抱住他的身体,低低地沙哑地有些恶毒地说:“宴,我可不可以爱你”慕宴的身子陡然一僵,动作一顿,许久,凶狠地继续,沙哑地说:“爱恨本是一体,末末。”夏末闻到了铁锈一般的冰冷刚硬,这个男人竟让她有了一丝的陌生感,分别的时间太长,长得她有些恍惚,慕宴变了,不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眉眼俊朗,揽尽所有阳光的男人。只是她何曾没有变化,这些年,大家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夏末张口狠狠咬住身上男人有些坚硬的肌肉,她已经走在自毁的路上,更加无所谓放荡缠绵,尽然如此,那就放纵吧,不爱就恨,本就如此简单。整整一日,他们什么也没做,堕落在爱欲中。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夏末在半梦半醒中,恍惚间回到了雏菊香气笼罩的小城,她皱起眉尖,黯然神伤地梦呓着。慕宴将薄薄的锦被盖上她的身子,走出卧室,看着落地窗户外的雨夜,笼罩在光影深处的英俊面容多了一丝深沉的暗影。电话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来,慕宴按掉声音,低低地开口:“我是慕宴。”“表哥,你之前让我们查的事情有了眉目。”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说吧。”慕宴淡淡开口,他的私人号码一贯只有亲近的人才有。“我们查到了那个鬼才画家洛洛。”慕宴双眼猛然睁开,如同无尽的黑夜深沉华丽,一字一顿缓慢地问道:“她是谁”“查无此人。洛洛只是一个化名。”电话里的尚阳快速地说着,他与天南海北的朋友们加入了一家庞大的网络机构,凭借着慕氏强大的底蕴,以及各行各业的深厚关系,专门调查一些棘手案件以及各国辛秘事件,慕宴早些日子将此事给他们调查时,他们事务所费劲关系,此事终于被他们查出了一些眉目。“我们查到了这幅画被人送往英国,它最早是出现在意大利罗马。”尚阳继续说道,“鉴于表哥你当年在罗马发生的车祸,以及那一幅油画上的署名,我们追查了你七年前在罗马的事情。”尚阳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很有可能表哥认识当年的洛洛,而洛洛绝无可能是表嫂,因为洛洛的窒息是五年前成名的,而那时简小姐人一直在国内,与表哥在一起。”“还有一件事情。”尚阳迟疑着,许久咬牙说出来,“我们查到,你在七年前和一个陌生女孩注册结婚了。”窗外的雨,下的越发大。慕宴的身子陡然僵住,僵硬如石。20 薄如蝉翼的悲欢二 只欢不爱让我们并肩走过荒凉的河岸仰望夜空,生命的狂喜与刺痛,都在这顷刻宛如烟火。席慕容那一夜后,慕宴开始住在公寓里。白天,他们各自上班,忙着自己的事情,如同陌生人一般,晚上,他们会如同情侣一般,过着简单偶尔疯狂的生活。他依旧是世人眼中站在云端的慕氏继承人,优雅自制,冷漠不失风度。她还是简家最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在慕氏做着小小的助理一职。只在周末去天使慈善看师兄温远,看那些单纯如同白纸一般的孩子们,夏末才会微微一笑,感觉人生也可以如此简单快乐。夏末的生活一下子简单起来,简家的人再未找过她,梁飞白也没有出现过。慕宴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夏末有时看着他坐在书房埋头看文件,阳光从落地窗户里慢慢渲染开来,会有一种莫名的恍惚感,仿佛这么些年,他们从未分开过,没有那些惨烈的过往,没有遗忘,没有仇恨,他们从那样潮湿的雨季走到了如今,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末末”慕宴会从文件里抬头,微微一笑,他原本五官轮廓就极为深邃,微笑起来更加的英俊,带着些许的冷漠韵味。她最爱他的眼,如同茶褐色的珠玉琥珀,她记得以前他说过,他有很少的外国血统,仔细想来,其实她对他了解很少。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