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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站起来,冲上前去,但只来得及看到那人在转角处的脚后脚在四通八达的京都巷道内,再无追寻的可能。莫桑景收拾了一下衣襟,转身离开了。第二日。莫桑景在阆清院作画,春深时的碧绿如滴的叶子从高处为她周身降下阴影。祝长都走进来,先看到她的背影,白衣,明明坐着,身姿却有种立着的挺秀之感。祝长都从陌生,到熟悉,每一次远远地见她,都感到她的朋友有着非凡的气度。或者这就是莫桑景第一次去母亲的校场与人对武,她便想好了要这个人当她的挚友的原因吧女子非比男子,个人的光彩更多地显著于众,谁又会过多在意表相的完美莫桑景,因容貌佳被戏称为京城三美之一,祝长都从不觉得大女子将以此为荣是她出类拔萃的风姿和气度,使她祝长都大为折服。“喂”祝长都走向前,敲了一下桌子。莫桑景头也没抬。她在画一系列的小像,每个约巴掌大小,一边画一边构思,马虎不得。祝长都看那都是些花花草草,鸟鸟虫虫,放在一定的场景里,比如说桥旁啊,或者檐角什么的。祝长都仔细看了一下,大多是寻常可以见到的风景,觉得自然又朴质,也就来了点儿兴趣,出口道:“挺清秀的,怎么不画大一点儿”莫桑景轻声道:“给纸行拿去的,做信笺,规格都有规定,不能大”她又道:“况且,我没画过大且精细的东西,这个勾得很仔细了,不想让它大。”祝长都心想什么画小不画大,画粗不画细,嘀咕一句:“什么毛病。”莫桑景口中所说的纸行是莫家产业之一,现在大官经商并不稀奇,做王侯的也往往有些自己的产业。但说真的,给自家产业想些经营的花样、帮助其更好运转这种事祝长都从没见其他贵女做过。莫桑景是不是太闲了那正好。看她放下画笔,祝长都急嚷嚷道:“这么有闲,带你到外边儿溜溜怎么样”莫桑景皱了皱眉,“溜”放在人身上自然不是什么好词“不去。”祝长都向前一步,故意压低声音:“怎么能不去怎么能做失信于人的事儿”莫桑景在她装模作样发起疯来之前,想到了许久之前在酒楼答应的“去昌华楼”的事,当下推开她:“好了,我去换衣服了。”祝长都吩咐旁边一个小仆把那画案给莫桑景搬回书房。她不由又唏嘘了一回在莫府阆清院莫桑景住处,从莫桑景十岁起,就再也见不到一个十二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仆、人、了。真是不可思议,趁莫桑景大姐莫晴皖婚后回府时,她偷问了一下,莫桑景似乎是以“潜心修武”为理由向莫母表态拒绝了的莫桑景很快就出来了,两人向府外走去。祝长都已经把注意力放到了昌华楼的红角上去,两人一路无话。“小的请两位贵人安,请往里走。”昌华楼门口有人侍应着,向她们道。莫桑景稍一点头,同一脸喜色的祝长都往前走,穿过一个两侧摆放着花盆和金鱼缸的游廊,她们才正式到戏楼里边去。祝长都拽着莫桑景的袖子,难掩激动:“今儿可有华掖的表演,我里面有家丁守着好位子了,你今天跟着我真是好福气啊”莫桑景没听过这么个名字,她想起上回还说是“温晏”,这次就变成了华掖,不由略略皱起了眉。但对于祝长都而言,也许有色就可悦,确实不管对象是谁的。到了里面,人声嘈杂,莫桑景四处扫视了一番人群。昌华楼原先是小戏楼的时候,不过平排的椅子,让人坐着,把舞台摆高点儿表演就是了。但是后来名气渐大,有权贵人物捧场,她们不愿跟平常百姓坐得太近命家丁多占下一些椅子,照样给钱,但这引起很多想看节目的人的不满。于是昌华楼就在二楼设置了一些临台的椅位,比下面看得清楚许多,这些位子价格高些,从此昌华楼的客人就分了等级了。祝长都果然财大气粗,在二楼正对着舞台找了俩位子,莫桑景有些想皱眉,最终还是给忍住了。二楼有茶有茶食,美人或颦蹙或展眉,音容佳妙,看得清清楚楚,推翻了“美人如花隔云端”那句旧话。此情此景,多少人痴痴然若醉。祝长都就是这个样子。她举着一颗花生米足足一刻钟,在观众的掌声里才失神着把它给吞了。莫桑景深感台上一刻种台下十年功,用苦练磨出来的功夫也确实妙极。她不怎么能赏戏,但也知道这些男子的功夫是极到位的。昌华楼,以“优柔”二字为宗,戏子们袖舞身周,一步走半步退,身姿轻巧,眼湿流光,歌声宛转,如泣如诉,真真也十分耐看。又一曲终了,莫桑景收回目光,喝两口清茶。祝长都霍霍发亮的眼看过来:“你也喜欢吧我跟你说,今晚有华掖、华掖你等着看吧。”她急急地转过头去,一眼也舍不得挪似的,逗笑了莫桑景,然而不可否认的,她也开始有些期待了。祝长都说华掖被推为“最上之优柔”,那究竟是怎样的步伐与腔调呢开场之前,邻桌的一个活动吸引了她们的注意,有昌华楼的内部人员从楼梯上走过来,笑着跟那桌的主人说话,从那儿取走了一个木盒。祝长都和莫桑景不得不有些注意了。台上曲声响起,初势如雀穿云,辽远又很明净伴着曲声,寻步而来的是一个将头微微侧开的少年,带妆的半面,却也将脸上愁态刻写得鲜明。曲声自此降下,少年顿步,曼声哀唱:“谁料浊羽清商,繁弦急管,犹是旧风韵”闻声莫桑景一惊,感觉这是一阙好词他从“犹是”唱开去,唱彼盛与我衰,唱好风光下的难言离绪,最后唱到“霜露零夜,月满人间,谁与留情”收声立定,头尚摇摆,苦闷模样。台下人群沉浸未止,祝长都深深“唉”了一声。莫桑景也觉哀艳非常,出彩十分。莫桑景见那华掖走到台下,正被先时拿盒之人叫住,将盒子交给他,华掖万分珍重地将盒子收在怀里,向这边投来一个目光。这一幕祝长都也看到了。二人立刻向旁边那桌看去。只见那人白衣,淡穆整肃,戴着宽檐的布帽。祝长都喃喃道:“这是个男的。”“要不怎么戴帽子,还有,敛起双臂的坐姿真不是个咱们这样的,啧啧,真真是仕子图里走出来的。”莫桑景不久前看过一堆的“仕子图”,有意无意搭了一句:“黎云南。”此话一出,祝长都差点儿把手上的茶碗摔到了桌子上,伏桌压低声音:“右相家的那个才子,你没有认错”莫桑景看他置在膝上垫手的那个镂刻琼花的杜玮布巾,肯定道:“嗯。”除一些应酬出席的节目那时莫桑景基本神游天外,她与黎云南举凡两见上一次在裕泉楼下,这一次在昌华楼里。不得不说一声,他可真够喜欢杜玮布和琼花的。并且,黎相可真够宠他的,杜玮布用到垫手膝具上去了。黎云南也注意到了她们,给了一个眼神,又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第七章 昌华楼二莫桑景心下好笑,最端庄最注意身份的左相竟然有一个往戏楼里跑的儿子。更妙的是,这个黎云南在京都交际圈是一朵“高岭之花”,没想到拒绝女子一切邀游的他竟然会主动深入女子游冶之地昌华楼,并貌似和红角之间十分熟识。祝长都像吞了青蛙一样,心思已全不在戏台上了,似乎被这个气质冰冷的男子弄得心动神摇。但是,她像念经一样嘴里念了些什么,又奇妙地恢复了平静。这时华掖已经离场,他们的房间也在二楼,也就是戏台的正上方、莫桑景她们的对面。他似乎的确和黎云南多有来往,那涂着蔻丹的手放在木栏杆上,美艳得不可思议,特意在走进房间之前停下来,向黎云南躬身行礼,露出了十分尊敬的表情。祝长都:莫桑景看友人面色有点不对,笑道:“你不是吃坏肚子了吧”祝长都脸色时青时白:“桑景,我有不好的预感”“啊”莫桑景以为她要说什么。祝长都:“也许右相家的才子是个断袖。”“噗”一向注重举止的莫桑景一口气岔了,把茶喷了出来,祝长都一边擦着脸上的茶水,却并不生气,反而黯然神伤。黎云南状似向这次看了一眼。莫桑景不可思议道:“你说真的”“我猜的。”祝长都道:“可这不是明摆的吗”“不要乱猜,”莫桑景变了神色:“我且问你,就算他是,与你何干”祝长都道:“这么一个美人胚子白白浪费了,我替我们女人可惜。”莫桑景重重敲了她头一下:“胡言乱语”祝长都看莫桑景面有愠色,猛地反应过来,大声道:“我没别的意思,我没想和他怎样,我心里要有人,也是你弟”莫桑景听到一个“弟”字,立即打断了她的话,拂袖而起:“祝长都你欺人太甚”祝长都傻傻的还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莫桑景便要转身离去。你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她品味华掖的台词,觉得手笔高妙,绝非一般人可以写出,又见这黎云南捧场,兼送给华掖一个木盒,已经猜到黎云南是为华掖写词的,这也是他们二人有所往来、而华掖礼敬黎云南的原因。听祝长都净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本不放在心上,只笑她没有眼力,没想到她脑子里只有儿女私情,一听她说话语气重,歪主意竟然打到自己弟弟头上来莫桑景是个最护弟弟的人,只以为祝长都用龌龊话来污辱他,却没料到祝长都的话是真的她虽见者皆爱,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莫烛宇,方才默默嘀咕的也是莫烛宇的小名莫桑景拂袖而起,正要下楼,从对面戏子的房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这尖叫声惊惧十分,正是华掖发出的,此声一出,台上一震,观众一震,黎云南也面色大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华掖带着哭音道:“你不要做傻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莫桑景有不好的预感,拔地而起,轻功一运,已如飞弹一般冲入了对面房中那真是十分凶险的一幕,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有一个男子从窗户纵身跃下,华掖拼命去捞他的手,也被拽了下去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莫桑景抓住了华掖的手臂,这个柔弱男子底下拉着一人,显得不堪重负,但绝不放手,抬头看向莫桑景的目光充满了乞求。另一边,下面那男子不停乱动,好像一心求死。其实昌华楼的二楼高度比一般的地方高,真有摔死可能,但华掖拉住了他,自己也悬在空中,这就造成他的下面只有一丈左右高度,跌下去不足以毙命,但一不小心就是残疾。莫桑景沉声道:“有华掖拽着你,你掉下去也死不了,难道下半生想坐在轮椅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那男子闻言一震,竟不再动弹。他哭得满脸的妆花了,甚是凄惨。莫桑景把华掖拉到窗栏处,对他说:“我先救下面那个,你坚持一下。”说着,从矮小的窗牖飞身而出,片刻搂着那男子的腰平安落到了街上,又往上一跃,两人又进入了二楼的房间里。那窗户口断断容不了二人同进,她的功夫出神入化,先将男子扔入,自己进入时又将他抱上落在地上。华掖本以为是个艰难的支撑过程,没想到她片刻之间就把人救了回来,当被莫桑景拉入屋内时,他还犹自紧张不止。这时黎云南冲门而入,祝长都也走了进来,看热闹的人都挤在门口,莫桑景对祝长都道:“你喝住她们,不准进来。”祝长都苦笑应是,她刚才还气她,现在使唤她倒很自然。黎云南用感激的眼神看了莫桑景一眼。“晏儿,你在做什么”他开口问道,有些严厉。合着这想自杀的男子是温晏。看着那张不如华掖漂亮,但胜在素雅的面孔,莫桑景的回忆被唤起了。这人在祖母的寿辰上演过一个献桃小生,他从大寿桃里钻出来,逗乐的一番表演使祖母很高兴,直说这是一个“机灵的女娃”。而实际上他是以男子之身演的小生,出乎众人意料,莫桑景因此对他有些印象。温晏面如死灰:“我不怨华掖抢了我台柱的名号,只是,公子,为何你也袒护他明明你以前只为我写词”他说得肝肠寸断,莫桑景听之伤感,不由看向黎云南。黎云南脸上有些怜爱之意,口气却是冷冰冰的:“华掖比你更适合做正旦。”此言如晴空霹雳,温晏禁不住跪倒在地:“正因此,我温晏已成了无用之人了,我要死,你们又何必拦我”华掖闻言后退数步,泪流满面,呜呜痛哭。场面一时不可控制,祝长都在外面制止众人,人声嘈杂,似乎对她不服气,人们很快就要闯进来。莫桑景有些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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