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此时又上去,赔笑道:“您看我真是这丫头的叔叔。小孩子不禁吓,我这就带她走。不耽误小公子赶路。”那男子说完,也不待江天晓再说话,转身就去扯那小女孩。那小女孩,此时已抬了头,一双眼睛蓄满了泪水,直直的看向江天晓。她开始拼命摇头,似是在说不要信那男子,他在说谎,不要信他。她开始挣扎,想要挣脱那男子的束缚。那男子有些尴尬道:“你这丫头,还跟叔叔怄气,我们快回家去。别在这耽误别人。”那男子说着,手上越发用力,那女娃便被他拖着,无法大力挣扎。江天晓见状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却点了点头。那男子大喜,立马告辞,扛起小女孩就复往草丛走去,那小女孩却睁着眼睛,看着江天晓,眼神满满的焦急和祈求。却在那男子越走越远之后,眼里的希冀渐渐褪去,慢慢变成了绝望。一颗大大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滚落。她慢慢的垂下了头。江天晓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与木华风对视了一眼。木华风点了点头便沿着那男子和小女孩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若儿见木华风离开,又见江天晓站在原地看着小女孩离开的方向不动。便自己爬下车,去拉江天晓的手。江天晓蹲下身看着若儿道:“若儿,看到刚才那个男人了吗那就是哥哥说过的坏人。”若儿眨了眨眼睛,看着江天晓奇道:“哥哥既然知道那是坏人,为什么不救下那小姐姐。反而放了他们,又让木哥哥追过去。”江天晓看着若儿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一会若儿就知道了。”江天晓说完,便将马儿拴在路边的树上。他们待了不一会,树林深处便传来一声哨鸣。江天晓闻之大喜。抱起若儿循声而去。江天晓一路而去,穿过树林,远远的便见木华风立在一艘小小的船边。先前那男子和另外两人满脸乌青的被捆在木华风脚边。江天晓抱着若儿赶了过去。木华风指着地上捆着的三人,道:“都问清楚了,这几人是拐子。拐了孩子要去发卖。都被我捆在这了。”江天晓点了点头道:“被拐的孩子呢”木华风走到船边掀开了帘子,只见船篷里足足有十来个孩子挤在一处,他们个个都被绑着,且都病歪歪的。而先前那小姑娘也赫然在列。她此时正瞪着一双眼睛惊喜的看向江天晓。江天晓对那小姑娘安抚的笑了笑,转头对木华风道:“可问出这些孩子的来历了”木华风点了点头道:“大多是从附近村里拐来的。他们正要坐船运走。只是这些孩子如今怎么安置”江天晓想了想,忽而笑了,看向木华风道:“去打听下附近县官的品行,若可靠,便送了他这份礼。”木华风点了点头,转身便去办了。此处的知县正在后衙来回踱步,今年是他的考核之年,本来十拿九稳,却不想县里突然出现了一群拐子,拐了十来个孩子走。如今孩子父母亲眷正闹得不可开交。最最可恨的是,那些不长眼的拐子竟然拐走了他四姨太家的娘家侄子。四姨太这几天天天哭着让他找孩子。人海茫茫,那拐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让他如何是好。他一连几日的吃不好睡不好,嘴都起了燎泡。若是被他抓到了那些家伙定然要重重的处罚,一群生孩子没的混蛋。知县正在发愁,忽然衙役进来道:“老爷大喜您快去衙门口看看大喜啊”知县到了衙门前果见三个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还有一群年幼的孩子,细问之下方知,原来是一年轻公子,将那绑匪捆了送来,连被绑的孩子都一起送了回来。知县感念这公子大义,也碍于那公子本事高强,来路不明,恐仍在暗中观察。便急吼吼的开堂审案,又联络各家家属将孩子们一一认领送回。忙得不亦乐乎。众人无不高赞知县贤明。一切均办的妥当漂亮,唯有一件让那知县头疼,那被拐的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名叫赵晴的小丫头死活不肯跟家属归家。那丫头也是可怜,拐子对她特别优待,竟给她下了哑药,如今已是口不能言。他叔叔来接时,见其受了诸多苦楚,叔侄二人抱头痛哭,可晴儿一听叔叔要带其回家时,却一改乖巧模样,极力挣扎抗拒,无论如何都不肯跟着其叔叔离开。知县一问再问,奈何晴儿不能言语,竟一时问不明原因。只得带到后衙细问。那知县指着其叔道:“可是你婶婶对你不好常加打骂你说出来,本官为你做主。”晴儿拼命摇头。其叔也赶忙道:“大人明鉴,贱内虽是嘴碎事多,但绝非狠毒妇人。且晴丫头,并非和我们住在一处。其哥新丧,她与寡嫂和孩子们住在一处。”知县看向晴儿,继续问道:“那可是你嫂子对你不好”晴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知县气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晴儿哭着摇头,似是也不清楚的模样。其叔道:“我那侄媳妇在邻里间的口碑倒是不错,对晴儿也和颜悦色。姑嫂也甚是相和。可是你那嫂子背地里,打你骂你了。”晴儿哭着摇头,只是转身往外去指。知县和其叔一头雾水,不解其意。便在此时,忽然从屋顶传来一清朗的声音道:“她是说,她怀疑她嫂子怕是和那些拐子有关联,所以不敢回去。”晴儿闻言眼前一亮,看着房梁处连连点头,神情极其欢喜。知县转头望向房梁,却见一少年公子正坐在梁上。那少年面容俊美,眉目舒朗。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娇美如女子但眉目神情却坦荡洒脱之极,让人无法怀疑其性别,这样的风姿又怎会属于女子。她对着晴儿展颜一笑从房梁跃下,白衣翩翩,身姿潇洒。别说晴儿的脸微微泛红,就连知县和晴儿叔叔都有些发愣。这少年太过耀眼明朗了些,让人忍不住心悦之。那少年正是江天晓,她此时已在地上站定,对着知县拱手抱拳道:“在下叨扰了。”知县连连摆手,心想此人便是那传说中的小公子吧功夫如此俊俏,难怪能轻易抓了那几个身上有些功夫的拐子。他的县衙好歹也有衙役值班巡视,却愣是没人发现她的身影,也不知那她是何时出现在了这房梁之上的。知县看着江天晓,回礼道:“小公子便是我县的大恩人吧我在这替父老谢过公子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江天晓摇了摇头道:“贱名不足挂齿。大人若是方便,不妨让人重新审审那几个拐子。只怕,这小丫头的嫂子不简单呢。”知县见江天晓不愿透露姓名,也不敢多问。忙唤了人前去查问拐子,他之前就觉得晴儿此时已十二岁了,正常情况拐子很少会去拐卖。果然,不一会衙役便来报,那些拐子果然招了,那晴儿是一小妇人卖给他们的。那妇人以为他们是人牙子,便说家中有个女孩要卖,要他们悄悄弄走,还与他们签了契约。他们为了掩人耳目也就顺手拐走了晴儿。事情至此,真相已明。晴儿的叔叔大怒。回去便召集族人,将那妇人休了,遣回娘家。她所生的一双儿女还有晴儿都归其叔叔抚养。而那几个丧尽天良的拐子,也被问斩。江天晓见事情已了,便去和木华风等人汇合,再度启程。第二十五章 哑女晴儿江天晓本以为事情已经完满解决。却不想,他们的马车才出县城不远,便被人拦住了。拦下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晴儿和她叔叔。拦下人后,晴儿便对着江天晓连连叩首。江天晓本以为她是来感谢自己。却不想,晴儿叔叔却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恩公救了晴儿,也救了我们一家。否则那蛇蝎妇人,定会教坏了孩子,祸害子孙。恩公大恩,我们无法言谢。只是,只是晴儿虽口不能言,但心思灵透,这丫头想要跟着公子为奴为婢,以报大恩。”江天晓不应,看了晴儿一眼,晴儿双眼含泪,再度连连叩首,祈求之意甚为明显。江天晓看着晴儿道:“你可下定了决心。跟我走了之后,便再也看不见你的亲人。“晴儿看着江天晓,又看了一眼叔叔,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满是祈求的看向江天晓。江天晓知道这丫头虽口不能言,但心思明白,且极有主意。于是便点了点头,心想着,救人救到底吧,反正有个小丫头照顾若儿也好。江天晓于是回城与晴儿叔叔走了手续,拿了晴儿的卖身契,江天晓给了晴儿叔叔一张银票。晴儿在旁边见了那银票上的数目,泪水再次涌出,她转过身子,悄悄擦拭眼角。晴儿叔叔见那笔钱数目甚大极力推拒,最后还是晴儿出面,他才愣了许久,叹气收了。他眼圈红着看着晴儿道:“是叔叔没用,万幸公子是好人。你要照顾好自己。”晴儿摇了摇头,虽不说话,但其意已明,意在说自己心甘情愿,且江天晓人极好,让叔叔放心。晴儿叔叔点了点头,絮絮说着会拿那钱专做看顾其哥哥的一双儿女的费用,又嘱咐了晴儿诸多事宜,方才含泪离去。晴儿目送他叔叔离开,擦了擦眼泪,转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江天晓叩了三个头。江天晓叹了口气,将晴儿扶了起来。道:“你既跟了我,以后便是我的人,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晴儿脸色微红的看了看江天晓,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晴儿年纪虽小,但办事极为稳妥,将他们几人的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江天晓很是开心满意,晴儿还有双巧手,她再也不用每早和自己的一头长发搏斗了。没想到,她江天晓也有成为资本主义大小姐的一天。只是江天晓骨子里还是现代人,她受不了小丫头每天把自己当成主子的样子。甚至都不肯与他们同桌吃饭。江天晓扳了她几次,只是小丫头很是执拗,江天晓只好祭出杀手锏,以不一起吃饭就要轰走她。小丫头这次委委屈屈的坐了下来。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不过江天晓还能应付。但有一件却不太好办,晴儿那丫头脸皮太薄,每每见了自己动不动就脸红,那含羞带怯的小模样,虽说甚是惹人怜爱,却闹得江天晓不敢和她胡闹。少女怀春,她可不是什么好对象。江天晓有些挠头,却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江天晓请大夫给晴儿看了嗓子,据说还有希望,于是按方调养,期待有一天她能再度开口说话。晴儿本已认命,兴趣不大,还是江天晓一句,“我很想听晴儿的歌声是不是和眼睛一样美。”小丫头立时羞红了双颊,开始重视起来。江天晓看着小丫头害羞逃开的背影,对着木华风得瑟道:“看没这叫啥。这叫魅力”木华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开了,只是临去那一瞥的眼神极其微妙似有怜悯之意。江天晓暗自纳闷,忽见若儿出现在了她的身侧,抱着小白,一脸泫然欲泣。江天晓用三天时间才哄好了若儿,只觉自己焦头烂额,她趴在桌上,歪着头,怎么想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对着木华风道:“若儿这样太过了。我得扳扳他才是,男孩家家的,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可怎么是好”木华风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江天晓看了木华风一眼道:“你也觉得”木华风站起身,给江天晓倒了杯水道:“太矫情了些。”江天晓白了木华风一眼,不悦道:“若儿还小,谁像你,小时候就跟木头似的,我到现在都没见你哭过。不过,是该扳下。我今晚跟若儿谈谈,就从练功开始吧。”木华风看了江天晓一眼道:“练功”江天晓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想让若儿也学些武艺,我教他轻功,剑术就有劳师兄了。”江天晓热切的看着木华风,木华风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我怕是帮不上忙了。”江天晓一下站起身来,指着木华风怒气冲冲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不肯帮我”木华风看了江天晓一眼,道:“第一,我明日便要离开了。第二,那小子不适合练武。”木华风说完见江天晓又要急,便又道:“这话是师伯说的。”江天晓皱眉看着木华风奇道:“老变态”木华风点了点头道:“那小子身上毒已解了,但师伯说,他周身大脉已阻,很难打通,于武艺一途很难有进境,即使付出全力,吃尽苦头,也难入流。”江天晓闻言愣住,半晌才道:“若儿他自己可知道了”木华风见江天晓垂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虽看不见表情,但他还是能感觉得到江天晓此时的难过。木华风叹了口气道:“他应是知道的,你也不用太担心,那小子比你想的要坚强的多。”江天晓闻言抬起脸,看着木华风,抽泣道:“怎么可能,若儿他一定很伤心。”江天晓此时已流了泪,吸着鼻子,惨兮兮的模样。木华风看着她叹了口气嘟囔道:“说哭就哭,那小子现在这样,都是学你。”木华风的声音太小,江天晓一时没听清楚,但料想不是好话,知道木华风有轻微洁癖,便一边抽泣,一边拉过木华风的袖子,擦脸,顺便又问他刚说了啥。木华风眼见着自己新衣,瞬时变得一塌糊涂,就边小心翼翼的把袖子从江天晓手里往外拽边道:“我是说,那小子其实精明的很。三言两语就告了状,让你巴巴的替他把师伯收拾了。”江天晓闻言愣了下,然后,一下放开木华风的衣袖,看着他道:“说啥小木头我没发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怎么可以说若儿坏话。虽然若儿老是针对你,可若儿还那么小。你一个大人,怎么还和孩子计较,你怎么能把若儿说的那么有心计,那么可怕”木华风看了江天晓一眼,道:“我才懒得和孩子斗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