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奇怪,她是夏侯的妻子,夏侯让她来救她二哥的命,却又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她知道是他喊她来的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说出来邀功才是么云怀袖微怔,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缓缓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摇摇头:“始终,救活他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性命都没有了,还空有一身武艺有何用“我救人,都是有条件的”言下之意,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救人。“什么条件”她追问,只要她能救回二哥,任何条件,她都会毫不考虑的答应她。“你有什么能与我”一条人命。“你想要什么”她要什么,她便给她什么“金银珠宝我可不稀罕”秦慕然摇摇头,笑眯眯的打量云怀袖一脸坚定的表情:“我要的是你觉得最珍贵的东西”云怀袖愕然,她觉得最珍贵的东西下意识的她的手抚上了小腹秦慕然没有漏看她的任何表情与动作,瞧见她细微的动作,圆圆的大眼倏的一亮,一把按在她的手背上,嗓音响亮道:“好,就是他了”“什么”云怀袖惊疑不定的瞪着面前面容模糊的人影,她说她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在开玩笑么“你的孩子,我就要这个”果然,秦慕然认真的宣告了,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不行”云怀袖想也不想的拒绝:“别的什么都可以,他不行”她的孩子,怎么能给别人“我想”秦慕然志在必得的扬一扬下巴,看向云致宁的方向:“用他来换你二哥一条命,很公平不是吗”二哥云怀袖心中遽然一痛。“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你可以将他带到一岁,一岁过后,他就是我的了,而且必须随我的姓,我想让你见他,你才可以见他”哇哈哈,她真是太聪明了,从来都是夏侯的手下败将,从来都被他治的死死的,从来都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若让他知道,他的孩子很快就要变成她的了,而且还要随她姓,他一定会气得吐血这种感觉,真是无以伦比的爽快啊夏侯啊夏侯,我也终于有傲视你的那一天了,哈哈哈哈到时候,你想见孩子,就要先求我,嘿嘿,夏侯求我好期待喔云怀袖咬牙,不再迟疑挣扎,一横心道:“好,我答应你”秦慕然一脸笃定,笃定了她会答应,开怀的大笑两声:“好,咱们一言为定,你二哥就包在我身上了”“你,真的能救活我二哥”她仍是带着一丝犹疑,毕竟她的声音,听起来太年轻了。“这个嘛”她顿一顿,顽皮的笑了笑:“就算救不活,他也绝对死不了最坏的结果植物人吧”植植物人云怀袖眉头剧烈抽搐了下,暗自思道,这里,竟然也有植物人一说不过,暂时不去想有的没的,她只郑重的望着她:“请你一定尽全力而为”云怀袖走出房间的时候,锦苏急急忙忙迎了上来,伸长脖子往她身后望去,焦声道:“小姐,你没事吧那个人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怎么将他留在二公子的房里了他那样不正经的人,还是让我将他赶出府去吧”“锦苏”云怀袖抬手,淡淡出声,打断了锦苏焦虑的话语:“从今天起,她会住在云府里,吃穿用度一应要用最好的,不准再对她口出不敬对了,让人在二哥房里安一张睡榻,从今天开始,她与二哥住同一间房”她说是为了方便她随时能了解二哥的情况。“可是小姐,他”看着那样不正经的样子,骗吃骗喝的还差不多,小姐居然真的将二公子交给他“不许再说了照我说的去办”她疲累的揉一揉额角,她如何不知道锦苏的担心,只是,既然已经将二哥交给了她,她就断然不会允许自己后悔何况,在别的大夫都对二哥判了死刑时,唯有这个女扮男装的秦慕然说她能治就算她是骗子,也能暂时骗的她心安,便由她去吧锦苏无奈,只得按照她说得去安排。片刻后,重又回到几乎将自己站成雕塑的她身边,庭前的木槿树叶儿已经黄了,一片一片叶子在凉凉的秋风中萧瑟飘落,在地上铺成浅浅一层。有几片叶子落在她的发上,衣裳上,她伸手替她拈掉,轻声道:“小姐,你在想什么”“锦苏,你为什么恨夏侯景睿”她当时是惶急害怕的心神俱焚,可是,还是捕捉到了锦苏仇恨夏侯景睿的那种情绪。第七十六章 跟踪小雨“因为二公子正是去见了他之后才出事的”锦苏狠声说道,眸里犀利的恨意愈来愈胜:“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除了他能伤二公子,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人”“你说今早二哥跟夏侯景睿碰面了”可是,夏侯景睿为什么不说他又是只字未提。不是没有时间说,明明,在锦苏来之前,他都能告诉她的,可是,他却选择不说一个字也个字也不跟她提起夏侯景睿,这样做,真的会让人寒心她压下心底一波一波的彻骨寒意,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漂亮的锁骨深深凹陷了下去,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二哥进宫的原因吗”“我不知道,二公子不会对我提及”她只知道,二公子只是进宫一趟,便变成了眼下这幅模样。“我想,二公子定是进宫去找他为大公子讨个公道,他一定是恼羞成怒了,才会下这样狠的手打伤二公子。”二公子虽然医术精湛,可是武功修为,甚至比大公子更为精进。这世上,能伤他的人,少之又少,如果不是他不,一定是他否则,他为什么不敢告诉小姐二公子进过宫从小姐惊诧的面容上便能看出来,小姐她根本不知道二公子一早进宫过。所以,根本就是那个人心里有鬼。是锦苏推断的这样吗可是如果不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说呢她明明跟他说过了,只要他说,她就会信是,她昨晚或许态度有些迟疑,可是,那并不妨碍她心里,还是相信他的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令她失望到了“小姐,咱们不能让二公子白白受伤,我们一定要为大公子二公子报仇雪恨”锦苏声音紧绷,处处彰显着她的恨意。云怀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白嫩的手掌心里,清晰可见数个沁着血迹的指印,“那么你说,我们要怎么做”“他不仁,便休怪我们不义小姐,我去杀了他”锦苏冲动的建议,缠在腰间的软剑一抖,银光乍现,几乎要盲了人的眼。“如你所说,连二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能伤得了他”她淡淡的睨她一眼,只觉得那片银色,能刺痛人的眼睛。“我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不要,我也一定要为二公子报仇”锦苏气惯云霄的说道,手中的剑更是直而锋利。一遇到二哥的事情,锦苏总是这样冲动,与她一样,一遇到关于云家人的事情,也总是理智尽失。云怀袖微摇了摇头,就算二哥见过夏侯景睿,也不能说明,对二哥下手的人,就是他啊但,那么早的时间里,知道二哥进宫的人“锦苏,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二哥今早要进宫”锦苏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微蹙眉想了想:“只有近身伺候夫人的小雨与我两个人知道。二公子进宫前不放心夫人,于是特地去看了夫人,嘱咐小雨好好照顾夫人,小雨便多嘴的问了句,我当时也在夫人房间里,所以知道二公子进了宫。”云怀袖缓缓眯眸,一双漂亮的杏眸狠狠眯成又长又细,她伸手缓缓拈起衣袖上的黄叶,指尖用力,落叶碎裂,发出细微清浅的声响:“把小雨给我带过来”锦苏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也没问,只憋着一肚子狐疑转身到夫人的房里带小雨,片刻,小雨被带到了云怀袖面前。她身材娇小,面容清秀,因为手脚麻利,一直在云夫人身边伺候。被锦苏带过来时,她娇小的身子抖得仿若云怀袖先前手里的那片落叶,额前的碎发早教冷汗浸湿了,黏腻腻的粘在额上“小雨,你知道我叫你过来所为何事吧”她并不转身,只拉一拉身上的衣裳,似有些受不住这瑟瑟秋意的寒,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道。小雨扑通一声跪在她脚边,声泪俱下的磕着头:“小姐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啊”“你知道错了”云怀袖抚着衣袖上绣的精致的妖娆桃花,低低的似在回味她的话:“你哪儿做错了”“我我不该跟伙房的陈东勾搭,不该趁着二公子进宫的时候跟他厮混没有好好照顾夫人我该死,但是小姐,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啊小姐”小雨哀哀泣哭着,小小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了。“我知道陈东他有家室我也知道府里有规矩下人不能私会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所以,二公子进宫的事情,你也跟陈东说起过了”许久,云怀袖才散漫的开口。很显然,她想要知道的,跟小雨现在所抖出的,并不是同一件事情。不过,这个小雨,如果不是心急深沉之人,便真的如她所表现一样是个胆小怯懦的人。不管属于哪一种,她都不能小看了她。小雨伏在地上,泪如雨下,不停的磕着头:“是,是的,他他问起过,所以奴婢告诉了他”云怀袖霍的转身,“你是说,陈东向你问起过”“是是的,奴婢不敢隐瞒,陈东他似乎很着急的问起二公子的去向,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所以奴婢就告诉他了”小雨怯怯的说道,头低低的伏在自己的手背上。云怀袖紧紧咬了咬唇,沉声喝道:“锦苏,带陈东过来”锦苏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沉着应一声,转身到伙房找陈东片刻,锦苏旋风一般冲了回来,呼吸有些不稳,神情颇为凝重:“小姐,陈东不见了”“不见了”云怀袖眉心一跳,拧紧的眉毛一根一根舒展开来。这个结果,似乎是意料之外,但看起来更像是意料之中:“你仔细找了他当真不在”“有人说他早上出去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过小姐”这个陈东,如果不是小雨提起来,她根本不知道府里还有这样一个人。这个人,会是伤害二公子的人么如果真是他,他一定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替二公子报仇。“让人出去找,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眼下,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找不到,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低头看一眼表情模糊不清的小雨,淡淡道:“你起来吧回房好好照顾夫人,此次的事情,我不与你追究了”小雨千恩万谢的磕了头,起身急急往云夫人的房间走去。锦苏随着云怀袖的视线望去,迟疑道:“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监视小雨”她沉吟一下,很快做了决定。随即又飞快摇了摇头:“算了,她有任何动静,告诉我一声”这次,她一定要知道,小雨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如果她没有猜错,陈东,应该只是一个可怜无辜的替死鬼而一来便急着下跪磕头请她原谅的小雨,用与陈东厮混的理由而将陈东抖出来,放在最显眼最引人怀疑的位置,她越想,越觉得小雨在故布疑云锦苏依然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小雨我以为是陈东”毕竟,照小雨的说法,陈东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如今他又不知了去向,很有可能便是畏罪潜逃。为什么小姐不管陈东,反而要盯着小雨云怀袖并不对她说明,只疲惫的闭上眼睛,拂去衣衫上的落叶,缓声道:“别问那么多了,锦苏,这一次,你一定会知道,谁才是真正伤害二哥的人”也正好替夏侯景睿洗脱嫌疑如果不是小雨,恐怕直到现在,她仍是找不到突破口不去想了,反正,接下来的行动,绝对不容有半点闪失是夜,云怀袖刚服侍了云夫人喝下苦涩的汤药,锦苏便警惕的溜了进来,凑近她耳旁小声道:“她出府了”云怀袖忙唤来外面的丫鬟,细细叮嘱她务必看好云夫人后,领着锦苏匆匆跟了出去。大街上静极了,偶尔听见别家院子里传来的狗吠声。没有月亮,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在这样的带着紧张与期待的心情中,静谧的能听见自己兴奋紧张的过快的心跳声。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