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了”言罢,双手负于身后,潇洒的就要离开。钱某人岂能放走这样财大气粗的主儿,连忙拦了下来:“乔公子,倒不是我为难,而是,店里诸多茶叶也被别的客人了,若是全部给你,这对钱某人的信誉也不是很好,所以你容我想想办法”“但是本公子时间有限,今天必须敲定所有的货物,既然钱掌柜你这里不方便,本公子便去其他地方瞧一瞧”朝司小四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高高兴兴的抱起桌上的银票,跟在她身后往外走这个钱某人舍得放她们这样大的大鱼离开才有鬼哩“乔公子乔公子”钱某人急急追在她们身后,见乔玉娇停下脚步,忙讨好的伸出手替她扇扇:“您这样一家一家的去谈也挺累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在小店歇口气,告诉我您需要多少茶叶丝绸,然后我将熟识的掌柜喊来,需要多少咱们都能这样,也省了您一家一家的跑,您说好不好啊”虽然蔚县是比较远了点,虽然这路上也不生,不过,这白花花的银子啊傻瓜才会将财神爷往外赶呢“乔姐姐,这人心里除了银子就没有其他的了”司小四瞧着钱某人发胖的身躯急急忙忙往别家商行跑去,鄙夷的撇撇嘴角,大大的眼里满是不屑。“活着可真没意思”乔玉娇警觉瞧一眼店里的伙计,抬手敲一下她的脑袋,低声警告道:“别忘了你答应过你阿娘,在外面不准猜任何人的心,就算猜了”“就算猜了也不能讲出来,好啦,我记住啦”乔姐姐都快变成自己第二个阿娘了不到一盏茶功夫,钱某人便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回来了,司小四规规矩矩站在乔玉娇身后,瞧一眼神色兴奋的众人,粉嫩的唇儿一弯,用只有乔玉娇与她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乔姐姐,这些人居然都是昨天去过云姐姐家里侮辱过她的那些人哦”是吗那正好啊乔玉娇神色一闪,随即挂上满面笑容,起身迎向众人蛀虫们,你们该倒霉了关于乔玉娇大手笔的要如此多的茶叶丝绸,众人起先同钱某人一眼,皆觉得有些为难与不放心,但当司小四将更多银票搬到众人面前时,他们的表情便与之前的钱某人一样了。乔玉娇举了茶杯,挡住唇角的冷笑,沉声说道:“这些只是定金,当你们将货物送到蔚县后,剩余的款项本公子会一分不少的结算给诸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这乔公子,去往蔚县的路一直都不安生,这么多的货物”若出事了可怎么办责任算谁身上啊这乔公子出手是挺大方,连价都不怎么压,但一想到这路上还没被大把银票完全冲昏头脑的某一人迟疑的看着被众人围坐着的乔玉娇。“是啊,乔公子,您看是咱们将货点齐了然后你让人运送回蔚县,如何”有人想了个法子,期期艾艾的说了出来。乔玉娇面色一变,倏地拍桌而起,冷眼一扫,“众位是欺本公子从外地来便什么都不懂了么本公子正是想着蔚县路途遥远,才不与众位杀价。哼,自古以来,便是家负责送货给买家,如今你们竟然要本公子自己找人运送这么庞大的货物回蔚县,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再说本公子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找人也找不到放心的人哼,本公子算是明白了,诸位根本没有诚意与我做这笔生意。小四,咱们走”“诶诶乔公子您不要生气嘛,运送的事情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嘛”钱某人如何舍得放走这样大一笔买,拼命赔笑,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劝说这样的买主,还真是十年难得一遇呢“若你们坚持不负责运送,本公子与你们便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乔玉娇不耐的皱一皱画的英气的眉,甩开钱某人拉着她华丽衣袖的肥腻的大手。第八十章 为信任付出的代价最后,终于敲定了下来卖家出货至蔚县,若是途中不幸出了什么事情,货物不能按时送到,卖家只须如数退还买家的定金,不必背负上其他赔偿责任。货物一到目的地,买家即刻付清尾款当然,货物是永远也到不了蔚县。如此,白纸黑字写下来,便也算谈妥了乔玉娇噙着满意的笑容走出钱某人的商行,司小四笑的贼兮兮的跟在她身后,身后一群贪婪的男人争先恐送的送她们出门。“真好玩,我更期待接下来的事了”回到云府,司小四再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眉开眼笑的蹦到等待着她们的云怀袖面前,满眼期待:“我们在哪儿下手比较好呢我真的好想立刻就看到那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笑模样哦”她开心的情绪感染了忐忑紧张的云怀袖,“很顺利”乔玉娇一边奋力脱掉身上厚重华丽的衣裳,一边含笑道:“你的鱼饵下的这样重,那些贪婪的家伙哪能忍着不咬钩傍晚之前他们就能押货出发了”云怀袖轻笑出声,似无意道:“这鱼饵可都是你帮我争取来的,对了,你安排的人手怎么样了”“你放心,他们随时待命”乔玉娇似并没有听出她言语里的弦外之音,脱掉了身上厚重的行头,瘫在椅子上喘着气道:“对了,在哪儿下手你可决定了出海的航船张扬他们办妥了么要不让我去瞧瞧”云怀袖一边让人泡了茶,一边牵着司小四往乔玉娇的方向走去,“我已经让锦苏去瞧过了,张扬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们送货过去了动手的地点我也选好了照他们的行程,明天这个时候,就该到岐南山,我们就在那儿下手”“会不会太急了岐南山离京都并不远,若是被人发觉这是我们的一个计”“那又如何”云怀袖冷笑着撇一撇唇角:“就算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云怀袖做的乔公子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人物,就算他们回过味来要找乔公子算账,只怕也是找不到的何况,琉毓国那边已经不能再拖了,我只能争取时间”乔玉娇搁下手中的茶杯,偏头略一思索,点头赞同道:“也是,好吧小四,咱们回房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大干一场”“呀嚯”司小四欢呼着跳了起来,蹦蹦跳跳跟着乔玉娇走了,想了想,又折回云怀袖身边:“云姐姐,我睡不着耶,不如我陪你聊天”“小四,你云姐姐身体不好,不要闹她”已经走远的乔玉娇回来揪人她要照顾生病的父母还有兄长,还要想办法拯救云家,压力可想而知,再被这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缠住不放“没事”云怀袖着实喜爱司小四这个聪敏活泼的小姑娘,“小四陪我说会话也好,你也累了大半天了,回房歇一歇吧”乔玉娇又警告了司小四不准调皮不准闯祸后,在司小四掷地有声的保证中,回房了。云怀袖含笑听着,仿佛,不久前,她的三个哥哥也是这般的,耳提面命的警告她不准调皮不准闯祸乍然听见这样熟悉的语气,直让人心酸难忍。“呼呼乔姐姐真的越来越像我阿娘了,太恐怖了”司小四一边挥着冷汗感慨,一边颇细心的牵着云怀袖往庭院走去,“在家里我阿娘就是这样念我的,好像我天生就是个闯祸精一样,真让人郁卒,对不对”“想要跟我讨论的不是这个吧”云怀袖嘴角蕴了了然之色,无声无息地一笑,她虽不会读心术,但是司小四小姑娘刻意留下来的心思,绝对不是要留下来陪她聊天这样单纯。“呀”司小四讶异的挑一挑漂亮秀气的双眉,“云姐姐也能猜透人的心思”“猜你这小鬼的心思,倒也绰绰有余了”猜透人的心思人心啊,是这世上最难猜度的了,她云怀袖如何猜得透“想跟我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司小四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了,惊人美貌的面上,尚带着未脱的稚气,严肃的表情看来倒像是在搞怪了。云怀袖平静的面容有些微的错愕,她看在了眼里,颇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喊了你身边的锦苏跟踪我与乔姐姐,你是不信任乔姐姐还是不信任我”信任云怀袖停步,闭目凝神片刻,轻轻道:“信任,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为你的信任付出过代价了”司小四皱眉,小小一张脸鼓涨涨的。“是啊,如你所见,我卧病在床的父母,我或死或昏迷不醒或下落不明的兄长,就是我为信任付出的代价”云怀袖眉心舒展,温颜而笑,“你还小,而且,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她轻轻一叹,摸一摸司小四的脑袋,似有怜惜之意:“但愿你永远不要经历这些”她现在无忧无虑的模样,何曾不是自己从前的样子如果可能,她也希望无忧无虑一辈子,而这于她,显然是奢望了。正说着话,有家丁跑了过来,说是门口站了个人,半天也不离开,问话也不理人,赶又赶不走,于是只好进来请示云怀袖要怎么办。夏侯玦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那样多,她几乎都快忘记这个人了。扬一扬脸,淡淡道:“请他进来吧”又命人准备了些吃食,便携着司小四进了屋,小姑娘还纠结着信任与否的问题,抓起桌上的白菊桑叶茶一阵猛灌,放下茶杯,便见身形瘦削的少年低眉垂眼的站在了面前。夏侯玦抬眼的瞬间似也吓了一跳,大约是没料到云怀袖这边还有人,身子一缩,疾步往后退,很是惊恐的模样。云怀袖察觉他的动作,忙轻声安抚道:“夏侯玦,不要害怕,小四她是我的朋友”司小四很是奇怪的蹙眉瞧着害怕的连连后退的夏侯玦,懒懒支着下巴扁着小嘴:“奇怪,我会吃人么”“小四你别介意,他胆子很小,很容易受惊,想是第一次看见你,所以才会害怕”云怀袖摸索着将退到门口的夏侯玦拉了过来,按在司小四近旁的椅子上。转身准备拿些吃的给他,却被他紧紧拽住了衣袖,她垂睫摸到他紧张的手指头,耐心安抚道:“放心,小四是很好的女孩,她不会伤害你的你坐好了,我拿点东西给你吃”司小四站起身来,牵过云怀袖,狐疑的望了夏侯玦两眼,淡然的笑容似浮在娇嫩稚气的脸庞上的一带薄雾,朦胧似有若无,那模样,却分明与她的年纪不相符。“云姐姐,你眼睛不方便,招待客人这种事情让我来就成了,你快坐下休息,免得不小心摔着了”她不客气的将自己当成了云府的主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紧扣着云怀袖衣袖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头吃力的一根一根掰开,几乎是有些强迫的将云怀袖带离了夏侯玦身边。夏侯玦飞快的抬头看了眼司小四,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本盈满惶恐不安的深眸里,阴鸷沉冷一闪而过。“小四”云怀袖微有些疑惑的被司小四带到离夏侯玦稍远一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四好像不喜欢夏侯玦“云姐姐,这个位置能晒到太阳呢你应该多晒晒太阳,我阿娘说,晒太阳可以帮助钙的吸收别问我什么是钙,我也不知道”反正经常听阿娘讲啊讲的,说是对身体会很好,她也就记住了。云怀袖却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天爷,这个小四她娘,不会也是“云姐姐,你怎么好像被吓一跳的样子”她刚刚说了什么很让人震惊的话么原本她是可以猜她的心思啦,但是,她好像知道了她的猜测途径是来自于视线的接触,所以不知是有意无意,总是避开了她的目光,让她没办法猜啦“你阿娘她”深吸一口气,云怀袖勉力挤出笑容来:“没事,我想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见见你娘亲”“你对我阿娘感兴趣啊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否则一定会被阿爹撕成碎片的。“你累不累要不你去休息,我帮你招呼客人”她现在只对那个看似很弱的少年有兴趣。这个人,感觉很奇怪看起来好像很弱的样子,而且畏畏缩缩很是惧怕的模样,按理说,这样的人,心思最是透明的,可是,她不但猜不到,还诡谲的感觉,他的身上拢着一层让人不安的黑雾神出鬼没的爷爷曾经告诉她说,这样的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奇怪的是,她又感觉不到他身上有恶意,真是个奇怪又矛盾的人“可是”夏侯玦会害怕她呀话音未落,衣袖已经教人牢牢抓住了。她不用看也知道,以这种紧张的像是害怕被主人丢弃的姿势抓她衣袖的人会是谁,轻叹一声:“这样,你要怎么帮我招呼啊”“我我跟他玩一玩,然后我们就熟了嘛,他就不会怕我了”司小四笑眯眯的建议道,伸手便要去抓夏侯玦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