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公子,断然不敢觊觎公子妻妾之位。妾读过书,识得字,通算学,会针黹,琴瑟琵琶、笛子笙萧也都懂一些。妾别无他求,只求安身立命而已。”赵谐成却笑道:“读过书,识得字,通算学,会这么多啊可是没有用在下是江湖中人,江湖里需要的是心计、武功、暗器、用毒。赵婉仵作出身,见伤可知是何伤何毒;赵温是杀手出身,武功高强。而你,姑娘你会什么”陆福生被这话堵得死死的。是啊她会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危险来得时侯她除了死挨什么都不会她无非就是有个长生蛊得长生蛊者得长生,武林人士为它疲于奔命,可是她明明有长生蛊却依旧保护不了自己。爹娘为了救她丧命,瞿庭东终于不堪她的拖累弃她而去。她除了拖累别人,一再使人进入险境什么都不会。陆福生鼻腔酸酸的,又叩了一头道:“对不起。妾不该妄求。妾谢过赵公子的救命之恩,此后必不再叨扰。”赵谐成瞧着陆福生的神色不对,也皱了皱眉,道:“翦秋,你先退下,我有事要单独对陆姑娘说。”赵翦秋瞧赵谐成的表情,他是是真的有事情要她回避。赵翦秋嘟了嘟嘴不得不离开了。只听赵谐成又道:“陆姑娘,还请移步。”陆福生大喜,还以为是他改了注意,便起身随他入内室。可赵谐成沉吟了下,却道:“硬要赶姑娘走,是赵某对不住南宫姑娘,可是姑娘身上有长生蛊,自不会随便命丧黄泉。林府里不见得比外面安全,南宫姑娘何必执意在赵某这里安身立命呢”陆福生大惊。他怎么会知道陆福生强做镇定,作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赵公子在说什么妾却听不懂了。”赵谐成道:“赵某既然敢这么说便是有十足的把握。赵某无意于南宫姑娘身上的长生蛊,南宫姑娘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南宫姑娘临走,赵某还有一事须嘱咐姑娘。姑娘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要经常生病或者受伤。就算生病,长生蛊也会使帮姑娘自愈,万不能让旁人摸姑娘的脉搏。姑娘若病好之后,不妨再装病几日。姑娘的身子好的太快,怕是会被人发觉的。南宫家树敌不少,江湖中觊觎长生蛊的人也甚多,姑娘防着些,始终是没坏处。要是旁人知道姑娘身上有长生蛊,恐怕姑娘就不会像今天一样走的这么容易了。”陆福生仍是强自镇定:“公子为何会知道妾身上有长生蛊就单凭妾的伤比旁人好的快吗这也太武断了吧怎见得就不是妾体质特殊况且就算那什么蛊真的在妾身上妾也不见得就姓南宫,赵公子缘何便确定妾一定是姓南宫呢南宫家是做什么的妾委实不知。”赵谐成笑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无意害你性命。在下找了那长生蛊五六年了,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十年前,赵某身上被人下了寒毒,每逢阴寒天气寒气入骨生不如死。神医安子砚说此毒除了长生蛊无药可解。可培育此蛊甚难。在下查过,现今天下除了十年前南宫盟主的那一只长生蛊还有可能活着,再无其他。南宫盟主妻陆氏女,生有一子一女,长子南宫珏今年弱冠,小女儿南宫皑今年十六。当年林盟主屠南宫一门,他们一家四口只发现了南宫盟主一人的尸体。没有尸体,就证明还有可能活着。林盟主翻遍了整个南宫府都没有找到长生蛊和阮郎归,那就说明这两种东西有可能在南宫夫人或者是南宫家的哪位少主身上。南宫夫人姓陆,是鲜卑人,跟姑娘一样也是高鼻深目。姑娘今年十六岁,知书知礼,据赵婉所说,姑娘吃饭虽饿极却细嚼慢咽杯盘不响,必是出身名门。姑娘也说自己是福中生,苦中长。若姑娘不是随母姓改叫陆福生,那姑娘告诉告诉我你是谁”陆福生有些泄气:“你竟查得这样深好吧,妾便是南宫皑。公子确定要放妾离开么公子中了寒毒,没有妾的的长生蛊,那公子的毒不解了么公子不会死吗”赵谐成仍是轻笑:“死就死吧。人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死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人生太辛苦,我也不希望我活得太久,这二十多年,已经够了。”陆福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咬嘴唇。赵谐成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姑娘,别想了,你和我不一样。你还年轻,我的身子却已经破败至此。人活着总是要死的,怕什么”说着赵谐成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这是安神医给我的御毒丸,说是可解百毒。我试过,并不能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把它拿走吧,起码以后中毒是可以拿它做掩护。我也尝过,有蜂蜜甘草人参,味道还是不错的。”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何要如此待她可是听赵婉说,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会这么善良,而她却有福气见到这么会不会和瞿庭东一样只是骗子可是能有人这般待她,即便是被骗一次有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这条命本就是他救的,要是为他死了,人情也就算还完了。陆福生又想了想:“福生知道公子是个好人,您救了妾。书上说,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长生蛊护不了妾,它只会给妾带来灾祸。妾知公子需拿长生蛊救命,公子不如就将它拿走吧”赵谐成道:“你把长生蛊给了我,那你怎么办你会死的我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吗就算你真的给了我,那还得有一个人以心头血为我养蛊,又是一条命。怎么可以因为我的一条命再白白搭上两条命呢”我的命重要,你的命就不重要吗陆福生吃了一惊。自十年前南宫家破败之后,旁人都视她如蝼蚁草芥,她自己也以为自己不过一条贱命,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的命,原来也可以被人重视。赵谐成又道:“不是我不留你。我也知道江湖险恶,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去闯荡不安全。可是我也是寄人篱下,没有办法。这是林府,林蔚山林盟主的宅院。你与他有血海深仇,他不仅想有朝一日可以斩草除根,更是想要你身上这长生蛊。当年你在他身上下了毒,他强忍了十年,早就憋不住了。他若知道你在我这院子里,你必定保不住性命。我在林府待了十年,不仅什么都没做还把自己弄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能保护得了你呢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但凡买两亩田地,这一辈子总归是饿不死。你不是说你会算学么你可以随便租个临街的铺子,开个小店,一辈子也能衣食无虞。我能为你打算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陆福生道:“公子给妾银子也是无用。福生不过一介女流,也连自保都不能,不见得能守住这银子。妾初出门时本来身上也有十余两银子,路逢强人,妾自不是他的对手,末了只是保住一条性命而已。若下次再遇强人,福生再次流落街头,不知还有没有第二个赵公子救妾性命。”赵谐成揉了揉脑袋,思索良久才道:“以你年纪,学武功已经晚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叫赵温教你一套轻功什么的。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危险你就跑,别和他们起正面冲突,好歹留一条性命。你这条命是我救的,可别随随便便就给丢了。”他将话说到这个程度,陆福生也只得点头。陆福生借着学轻功之由又在林府里待了一阵。赵温性子温吞,人也和善。手把手教了几日,无论陆福生再笨,从未急过脸。陆福生问过他:“赵大哥性子温润至此,何以去当杀手”赵温愣了一下,没听懂陆福生要说什么。反倒是赵婉凑过来拍了下兄长的脑袋:“我这哥哥平素里嘴要喝水脑要喝水,杀手组织哪敢屈尊这不,只有公子这般人物方降得住如此英雄。”她这便是说他的脑子进水了。陆福生忍不住笑。赵温又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使着轻功追着赵婉跑了几圈。福生瞧着他们仍是轻笑。“那个赵温的轻功也不怎么样啊,让他教人功夫,这不是误人子弟么”身侧突然响起一阵慵懒男声,陆福生扭身去看,却是一个打着红伞的年轻男子。、故人那人眸子很黑,仿佛点了漆一般,瞳仁闪着亮光。他的眉毛颜色也很浓,略有些发青,象是女人画眉用的螺子黛的颜色。他没有梳发髻,一头黑发用青丝带系着散在脑后。陆福生竟一下子想起书上的话:“鬓若刀裁,眉如墨染。”陆福生朝他福了福身子:“公子万福。”那人穿着一件交襟万字纹青布棉袍,没有束腰,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略有些清癯的身体上。他低头端详陆福生了一下,也没说话,竟大笑着走开了。他本是寻常打扮,可这仰天一笑竟有一股狂放不羁的谪仙人的味道。陆福生瞧着他的背影也是叹服。那人近了屋便收了伞,坐在客厅的主位上。见到缓步进来的赵谐成依旧笑容不改:“襄和,听说你找到你的解药了”赵谐成眉目中的笑意却一下子冷了下来:“安兄此话怎讲上一次安兄还说谐成之毒无解。”那人道:“我上次说的是你的毒除了长生蛊外无药可解,可不是说你已病入膏肓无药可解啊你已找到长生蛊,却还要瞒我我是见过那南宫夫人的。院中跟赵温学习轻功那姑娘的容貌跟南宫夫人一模一样,我离她十步都能感觉到她体内的蛊虫在叫嚣。若不是,你为何要我给她更改容貌”赵谐成见已经瞒不住,只好说道:“找到长生蛊又怎样我突然间却不想要了。那女孩很无辜,受过很多苦,我不想因为我的病平白伤她性命。”那人长叹一声:“襄和啊襄和,你还真是没辜负你这青州首善的名声。”赵谐成却拱了拱手:“安兄客气,您才是当之无愧的青州首善。”说着赵谐成便从外面唤来了福生,指着那人说道:“陆姑娘,这位是安子砚安神医。”陆福生又瞧了安子砚一眼。他的皮肤苍白,没有一点血色,除了那对乌黑的眼睛外,整张脸没有一点生机,如同一张宣纸一般。怪不得他要打红伞。阳光透过红伞,他立于伞下尚觉面色红润,如今收了伞,他的面容竟如此骇人。赵谐成看到呆愣在那里的福生,不由得轻笑,唤了她一声“福生”,陆福生做才回过神来。陆福生急忙又屈膝福身:“福生见过赵公子、安神医。赵公子、安神医万福。”安子砚道:“陆姑娘果然是大家出身,竟如此多礼。”陆福生的笑容僵了一僵。赵谐成笑道:“陆姑娘哪里是多礼,分明是瞧见你那张脸吓的。你倒不如平常胭脂水粉螺子黛全给抹齐了,五颜六色的倒也热闹。今天却只画了眉眼,弄这一张脸如同无常一般,把人家姑娘都吓愣了。”安子砚倒有些赧颜,讪讪说道:“老是用那些东西,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跟个女人似的,用了一辈子也是不习惯。”他立起身子来到陆福生身边,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陆福生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也没敢吭声,安子砚抬了抬手却要去撩她的头发。福生大惊之下正要躲闪,安子砚却收了手。赵谐成道:“青州首善可有对策”安子砚鄙夷地看了赵谐成一眼:“笑话,论起人的身子谁会比安某更有对策你也未免太小瞧我安子砚了。陆姑娘确实跟南宫夫人生得甚像。可是安神医动手哪有改不了的哪怕是路姑娘的身高性别,只要我安子砚想改也能改。”陆福生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是有几分疑虑:“安神医此行是为了易妾的容貌”赵谐成道:“是,姑娘和南宫夫人太像总是不安全。”陆福生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若是她改了容貌,日后哥哥见到她却认不出怎么办十年未见,她的容貌本就与之前天差地别,倘若再改,她必定再也找不到哥哥。还有她等了十年的那人,哪怕前缘不能续,再见他一眼也是不可以么陆福生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妾知赵公子这样为妾着想,可妾不愿改,怕是要辜负公子心意了。妾还有人要等,怕他找来时妾已面目全非他认不得。”赵谐成点点头,扶她起来:“你若不愿改,那便不改,总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强行替你做主。你留在这里也有几日了,是时侯该离开了。东西自有赵婉替你收拾,你明日一早便走吧。”陆福生急的又跪在地上:“公子还是要赶妾走吗”赵谐成叹道:“陆姑娘,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第二日一早陆福生还是拾东西离开了。时间还早,陆福生就在街上转了转。银子被她特地换成银票藏在胸前,腰间钱袋只有几钱碎银子。看了一天她也没见几个合适的铺子,熬到傍晚她就先在客栈租了间房子住下。其他的,日后再作盘算吧。娘亲要她等哥哥。她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瞿庭东,等来了王妈妈,等来了一切的苦和难。陆福生知道娘亲之所以要她等,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江湖险恶,娘亲不希望她涉足。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好抛头露面,总是于名声有碍。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她现在比这江湖还要脏,没人会娶她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哥哥不来找她,她便去找他。找着最好,找不着多不过一死,没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更惨了。赵谐成给她银子是为了她能不死,可她不怕若是怕,她就不会不顾一切地从和笙坊出来。陆福生要的是玄字号的房间,环境自然比不上天字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