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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4(1 / 1)

反倒是陆皖笑道:“就是封了藩了,成了王爷了,架子也大了不少。你既然这么讲究,还嫌我打呼噜,那就把我隔壁的那一间房腾出来给你好了。”李皓坐了下来,依旧是撇着嘴不肯:“哼还是离你那么近我住你隔壁就不会招人非议了么要是又被别人误会成断袖分桃该怎么办师兄,要不我还是搬过去和映月一起住吧”陆皖起身离席拍拍李皓的脑袋:“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儿,就算是师傅不在,不还有我呢长兄如父,你在青州的这一段时间,自有师兄管你。”李皓又嚷起来:“师兄你怎么能这么占我便宜我父皇可是皇上”陆皎也凑过去学着陆皖拍拍李皓的脑袋:“皇上把你交给师傅了,你就归师傅管。师傅又把你交给我哥哥,你当然也就哥哥管了。哥哥教育教育你,又有什么不应该的”几人正闹,却有家丁通传,说是林盟主家的孙小姐林初夏林姑娘求见。陆皖闻言,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对那家丁说道:“快请林姑娘进来,到前厅等我。”陆皖匆匆告辞,李皓却瞧着陆皎蹙了蹙眉:“林初夏,她来做什么”陆皎绷着脸摇摇头:“不知道。或许,哥哥有他自己的用意吧。”李皓冷笑一声:“师兄不是瞧上那姑娘了吧”陆皎不说话,李皓却拉住她的手说:“走,咱们偷偷溜到前厅瞧瞧去。”陆皖使了轻功,早早立在前厅迎接。陆皖站在台阶上,只见一个身着红衫的女孩儿甩着袖子从庭前过来:“长思。你前一阵说送我的杯子呢怎么到现在都还未给我,这都过完年了,可有几个月了呀你可别是哄我来着。我今天可就是过来讨的。”陆皖走下台阶迎着她笑道:“真是对不住,林姑娘。不过上一回在下可说了,要做一个更好的杯子赔给姑娘。在下颇花了一段时间,找一块儿不错的籽料给姑娘做杯子。玉跟石头可不一样,用料得费心思找,杯型得按着玉的纹理挑,是稍稍麻烦一点。不过姑娘放心,陆某既然答应了姑娘,就必然会做到。断然不会少了姑娘的。”李皓甫一来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段话,不禁抖了抖眉毛。要杯子的那个女孩儿竟然是她李皓打量了林初夏一遍,模样倒真不比映月生的差,他的呆师兄倒是好眼光。陆皖和林初夏谈了几句,两个人都是笑。陆皎和李皓一起藏在游廊的纱帐后面,陆皎拉住那纱帐在手指上绕来绕去,薄薄的一层都快要被她扯破了。陆皎嘟起了嘴:“女流氓容与师兄你瞧她看哥哥眼神,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李皓笑道:“那有什么那姑娘还不是喜欢师兄了啊映月,你注意过我没有我看你的眼神也是这样的,眼珠子也快掉到地上了。”陆皎扭头看了李皓一眼:“容与师兄,你是知道我的。我只喜欢哥哥一个人。”李皓道:“可他是你哥哥。”陆皎道:“那又怎样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李皓语噎,半晌才道:“凭什么呀虽然我武功没他高,书没他读的好。但我的家世比他好,性格比他好,长的也比他好啊”陆皎不禁笑道:“你还比他不要脸呢”、月出48月出李皓道:“我有说假话吗我爹是皇上,我哥是太子,我是王爷,我的家世不比他好吗我性格活泼开朗,爱说爱笑,平易近人,不比他那张面瘫脸强吗至于长相,本王多次窥镜自视,确实比他强很多呀”陆皎又是掩着嘴笑。李皓却突然扯住了映月的手:“映月,我是认真的。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的。你还记得我刚去吴州的时候,师傅不是要给我改名么,我说我以后就叫李皓。”陆皎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只听李皓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李皓吗”李皓盯着陆皎瞅了半晌,陆皎红着双颊,却不是似害羞,只是窘迫而已。是他逼的急了么她竟露出这么窘迫的神色李皓目光低沉着,强扯出一个笑来:“算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就好了。我之前说过,我喜欢你,便不会仗势压你。我永远都不会逼你,我要你喜欢我。”李皓初见陆皎是七年前,他当时也不过十一二岁,母后便把他一个人送到了吴州。青崖真人不许他带阉人入门,又说他太小不许近女色,他就只带了几个侍卫。他从出生到十二岁,连衣服从来都没有自己穿过,都是身边的宫女太监伺候他穿衣服。可跟他出来的那几个小侍卫家世也没有太差的,也全部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大少爷。他们进宫无非是想能常常见到王子皇孙,更容易谋个好前程,做侍卫无非就是个晋身之阶罢了。此时那些侍卫们被皇后指派被迫跟着李皓出来,不得不给李皓当成小厮使唤,不得不迂尊降贵做给主子穿衣洗脚这些下人干的活儿。他们中倒也不是没有刻意逢迎李皓的人,可是十岁出头的公子哥儿,他们连自己的衣服鞋袜都不能收拾齐整,哪有本事把李皓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就如同在宫里一样陆皖向来疼陆皎,平日里只管宠到天上。陆皎性子爽朗,看到整日蓬头垢面的李皓难免要笑。她亲自帮李皓穿衣梳头,嘴里却说:“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十几岁的人了,什么都不会做。你母亲把你送到这里,还真是远见卓识。”陆皎这样放肆,要是搁在宫里绝对算是大逆不道。李皓本来要恼,可是他脑袋被陆皎手捧在面前,握着玛瑙梳子一下一下轻轻梳理,动作温柔的夸张。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竟只是红着脸低下了眸子。李皓初来吴州,人生地不熟,陆皖常常带李皓四处转转,了解当地风土人情。那日陆皖邀李皓游太湖,正当月色,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陆皖偷偷买了酒与李皓共饮。李皓吃了一惊,他这师兄平日少言寡语的看起来呆头呆脑的,竟然还会背着师傅偷偷摸摸地买酒,李皓勾唇一笑,非常赏脸的喝了好多。陆皖买的是一些桃花酿,入口香甜,后劲却十足。李皓喝的不多,如今只觉微醺,眼前略有些模糊,万物隐隐约约漂在远方,像是氤氲着一片烟雾,但意识却十分清明。陆皖酒量不好,却喝了几坛,看他的模样,满脸通红,眸子黑的发亮,像夜空里的月色,虽闪着光亮,却茫茫然找不到焦点。陆皖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他撩起衣服的下摆坐在小船的甲板上便要吹埙。李皓之前在万寿节皇上宴请群臣的时侯常常见到喝醉酒的大臣,有吟诗写狂草的学士;有借酒撒欢到处胡闹的将军;有牢骚满腹满口胡言的前任御使;还有沉睡的;哭泣的;强拉着人喝酒的。他这呆师兄是醉了么陆皖一个人坐在水边吹埙,鞋子湿了不知道,裤子湿了不知道,只是一遍遍吹着不知名的曲子,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悲怆的夸张,竟也引出他的离愁别绪来。远方有一叶扁舟闻着埙声飘过来。朗月清风,伊人坐于扁舟之上以筝相和,筝声平和,倒引着埙音走了,虽仍是闷闷的不够欢畅的曲子,但哀毁之意却减了不少。那人还哼唱着曲子:“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是诗经里的月出,李皓读过。筝声渐近,扁舟在李皓身边停下,他这才看出那人的模样来。侍从搁了木板在两船之间,陆皎踩着木板登上李皓所在的船。见着李皓,微微福了福身:“二师兄万福。”说罢便要去陆皖身边,李皓的眼睛就随着她的身影到了陆皖身边。一曲吹罢,陆皖盯着湖面发了一会儿呆。陆皖意识有些混沌,眯着眼睛差点摔到湖里。陆皎拉住陆皖,任由他歪到自己怀里。一向谨慎守礼的陆皖何曾露出过这样的模样李皓早知陆皖陆皎二人并非亲兄妹,此时陆皖紧紧抱着陆皎,喃喃叫着“妹妹。”,李皓也觉得有些不妥,凑到那里将陆皖扶了起来。陆皎蹙着眉看着陆皖,道:“哥哥一向节制,这次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陆皎抬头望了一眼李皓叫道:“二师兄”李皓没有吭声,陆皎又叫了一声“二师兄。”李皓这才红着脸回道:“你别老叫我二师兄。就算大师兄喜欢水中捞月,你也不能老叫我二师兄啊我是宫里来的,又不是高老庄来的。”陆皎弯起了眼睛,捏了下陆皖的胳膊笑道:“猴哥,你此番犯了酒戒,小心师傅回去念紧箍咒啊”李皓更窘,陆皎却道:“琰师兄待会儿你扶我哥哥回去。师傅平素不许哥哥喝酒,可别给师傅看见了。”琰师兄她倒挺会想称呼。母后要他待在吴州的时侯不要太招摇,最好暂时改个名字,她竟在人前就这么说出来了。第二日李皓仔细想了想,对青崖真人说他已想好了他要改什么名字。“李皓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李皓 李皓 ”青崖真人捻着胡须沉吟。忽然问道:“怎么想起要排着陆氏兄妹的名字改自己的名字”那日陆皎在舟上唱歌,一遍遍地唱:“月出皎兮 月出皓兮 ”李皓沉浸在夜景里,皓月当空,浮光皎洁,一湖清晖,美不胜收。因为她叫陆皎,所以他要叫李皓。可他怎么说得出口李皓只道:“是母后吩咐要徒儿改名字的。师傅,徒儿既然要是化名,排着师兄师妹的叫就好,如此方不显生分。师傅是徒儿的舅舅,母后的意思,师傅也该知道的。”青崖真人没有反驳。到后来李皓要取表字,陆皎问他:“皓师兄也要取表字。哥哥表字长思,皓师兄的表字要叫长什么呢”李皓昂起头,一脸不屑:“为什么我要叫长什么我才不取那么难听的字”陆皎疑道:“皓师兄的名字就是排着哥哥叫的,表字却不排了吗”李皓本欲说:“我的名字是排着映月你的名字叫的。”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李皓问她:“你的名字也是排着师兄的名字的,为什么小字却是映月,不是长什么”陆皎没得解释,只好道:“我是女孩子,不同的。”李皓道:“有什么不同的就是他的名字太难听,我才不要排我找师傅去,我要师傅帮我取”青崖真人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皓儿性情豪放不羁,不拘礼法,是实逍遥容与之人。且男子字取楚辞极好,不如就叫容与吧”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他生性洒脱,虽是皇室子孙,却不肯拘泥陈规旧俗,不喜虚名浮利。放浪行骸处,颇有林下之风。逍遥容与四字形容他,确实极为恰当。李皓点了头,拜谢师傅赐名。可后来想想,倒是可笑得紧。他为着陆皎改名取字,但他只要碰到陆皎又有几时逍遥容与过只要碰到她,他都窘迫逼仄的不得了。唯恐自己半点不好,惹她不快。可是没有用,她喜欢的是别人。李皓扭了头去了别处,陆皎也愣了一会儿。手里还握着那条用手绞了半天的纱帐,半天才松开手离去。林初夏在庭前和陆皖说了一会儿话,拉着陆皖便要出去喝酒,陆皖却抵死不肯跟她去。林初夏也有些羞窘,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这次真的带钱了,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自去年二人在城西逃了单跑出来之后就再未在一起吃过饭。两个人其间见过几次面,都是说话,下棋,再多无非是一起骑马出城转一圈。陆皖从未提过吃饭这一句,林初夏每次刚提都会被陆皖堵回去。林初夏这次是鼓足了勇气,绝对不给陆皖拒绝的机会。可此番林初夏甫一出口,陆皖竟答应了:“好啊,不过咱们不用出去。我师弟刚从江南回来,倒是带来不少好酒。绍兴的元红、花雕,他生性豪奢,不是好酒估计他也不会买的。”二人在后院里庭中设了酒席,没有请旁人。林初夏一边啃着鸡腿,表情略有些惆怅:“不是我这几天不来找你,实在是家里出一些事情。我前几日去节度使府里,去参加节度使夫人的寿宴,闯了祸,被我哥哥教训了。打了一顿不说,还被关在小黑屋里面壁思过了好几日。”陆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只是附和了一句,表示确实再听:“哦然后呢”、烟波49烟波林初夏吐出来嘴里的鸡骨头,道:“哪还有什么然后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关也关了。要是再有然后,我这可怎么活呀我那哥哥可是号称温润如玉,从不打女人的。我就不是女人吗为什么老打我我有一次问过他这个事儿,他还腆着脸说,他是不打女人。但是是除了我和她女儿之外的女人。这种人真是厚颜无耻,都还没媳妇儿呢,就开始盘算着打闺女了不过这次倒也没什么关系,还好我是自小挨打过来的。小时候哥哥教我读书,我读都不好也是经常挨打。我不是不喜欢读书,我只是不喜欢读他教我的那些太过刻板的书。我哥哥总是嘴里说:不喜欢就别读了,一个女孩子又不指望你去考科举,你高兴就好,可一扭头看我没背好文章,又开始抽我。我家什么东西都撑时候,就是这个戒尺三天天两头的断,因为业务太过繁忙。我是真拿那个戒尺魔君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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