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她去了。沈子忱脱下衣服,肩膀上露出两个并排的小伤口,如同蛇咬的一般,正是那双股的钗子扎的,血在往外流,沈子忱却浑然不觉,只是专心致志地亲吻着她。陆福生一字一顿的说:“放开我,沈子忱。我不喜欢你。”沈子忱红着眼睛瞪她,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巴。她却咬开他的嘴唇,扭动着身子用钗子一下一下扎他的后背。她尖叫道:“沈子忱,你不能强迫我,我会恨你的。”沈子忱却更是发怒,一下子点了她的穴道,又夺她手里的钗子一把折断丢到地上。他强行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埋入她身体。陆福生四肢俱僵,没法子动,唯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极力忍着,枕头还是湿了一片。为什么会这样她已经放下了,她马上就要离开他了,明明一切都要结束了,为什么事情竟成了这样命运将她玩弄于股掌,她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一点反击之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命运蹂躏,践踏。人生一世,竟然如此艰难。老天待她何其薄也。沈子忱累极就宿在了陆福生房里。沈子忱早上醒来瞧了一眼身侧的陆福生,双眼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沈子忱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点了她的穴道,急忙帮她解开。陆福生不肯说话,扭过身子面朝墙壁躺在里侧。沈子忱边穿衣服边道:“我不会再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待在沈府,隔几天挑个黄道吉日,我会纳你为妾。”陆福生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需要。我不要你的夫人之位了。我知道你是中了毒没法子,我不怪你。你放我走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打扰你。”沈子忱强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扯进怀中,陆福生急忙去扯被子,沈子忱气鼓鼓地说道:你连我给你的一个名分都不肯要是不是是,我是中了毒,但我为什么没去找别的女人偏找你我就是想要你。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昨天本来是跟赵谐成约好要私奔的。你以为我放你走你就能和你的赵公子双宿双飞啊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被人下毒,你为什么会走不了吗还不是因为你的赵公子不要你了他怕自己会后悔,所以他才要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我被林初夏下毒就是为了缠住你。没错,他是因为他的家人的逼迫没有办法才放弃了你。可这说明你在他心中中还是没有那么重要,是会因为别的事情被舍弃的。我爱你并不比他少一分一毫,甚至比他的更多。凭什么我就要放手我就是不放你走哪怕你不爱我,我也要把你圈在身边一生一世。”、浮生62浮生虽说赵婉劝动了赵谐成,但赵京怕赵谐成反悔,又关了赵谐成三四天。赵谐成心里不高兴,可几日照常吃睡,其余时间就是临帖写字,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赵翦秋听闻却暗自惊心。若哥哥多日水米不进不吃不睡倒也好,这样起码大家都知道他很难过,也算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可他偏偏就这么不言不语,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什么都憋在心里,这最让人担心。赵京只说不许赵谐成出来,却没有说过不许旁人进去。于是赵翦秋就悄悄过去探视赵谐成。赵翦秋推门进来的时侯赵谐成倒抬头看了她一眼,可又懒怠搭理她,依旧伏在桌上写字。赵翦秋瞧了赵谐成一会儿,人倒没什么太大变化,也不像过于哀毁的样子。不过比平时少了一分生气。赵谐成走过去叫了一声:“哥哥。”赵谐成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平和温润。桌子上搁了一厚沓写满了的宣纸,赵谐成握着笔还在写,一笔一划,不急不缓,水墨落纸如雨入沙。赵谐成自幼学的是颜体,规矩方正。赵翦秋看了一下赵谐成手下的纸,写的东西也端方厚重:“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写的是金刚经,母亲也曾抄过几本,说是送到庙里祈福。可赵翦秋总觉得不对劲,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默佛经赵翦秋想起以前读过的诗:“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朽。楞伽堆案前,楚辞系肘后。”哥哥也默起了佛经,难不成他是真的超脱尘世,心如死灰了赵翦秋拿过桌上的一沓就开始翻,倒是没几张佛经了,全都是一些诗词:什么“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浮生急驰电,物道险弦丝。”“自言行乐朝朝是,岂料浮生渐渐忙。”;“追维逝者,浮生几何”赵翦秋惊了一下,道:“每一句诗中都有浮生二字。你写的哪是浮生啊明明是你心心念念的福生。我还以为你是心如死灰不恋红尘了呢,结果你的心思都在这里藏着。”心事一下子被戳破,赵谐成也写不下去了,手一松笔掉在了宣纸上。赵谐成伸手要去拿那笔,偏偏手在抖,努力几次都没有做到。赵谐成写大楷用的是生宣,吸水极快。墨水不过片刻就沾染了几层。赵谐成索性放弃了,弃了那笔瘫在椅背上。赵翦秋看他的神情,冷的冰一样,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整个人都是颓败的模样。赵翦秋道:“哥哥,何苦这么为难自己呢真的放不下就过去找她啊”赵谐成的声音略有些嘶哑:“晚了。没有办法了。”赵翦秋看着他的模样略有些不忍:“哥哥,无论如何,你还有翦秋。你还有爹娘和初夏姐姐。我们都会陪着你。你不要这样,翦秋看见会心疼的。”赵谐成起身拥住了赵翦秋,轻轻说道:“翦秋,我很难受。我喜欢她,可我亲手把她推给了别人。怎么办是我亲手把她推给了别人。”赵翦秋倒是拍了拍他的背,像个大人一样安慰他:“哥哥,翦秋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是受不了就哭出来吧。翦秋不会告诉别人。翦秋这不是把肩膀借给你了么你愿意靠多久就靠多久。媳妇可以换,可这妹妹是亲生的,总跑不了。”赵翦秋本来是说这话哄赵谐成的,可没想到脖颈和耳边一片湿热,赵谐成的呼吸不稳,时断时续的,竟是真的哭了起来。可能是他觉得在妹妹面前哭泣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呜咽的声音。赵翦秋被他按在肩膀上也看不见他的脸,她想哥哥可能是不想让她看见他哭泣的模样吧自她记事起,哥哥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哭。韫玉嫂嫂死的时侯他也不曾这样。韫玉嫂嫂的死已成定局,他没有办法阻止;可福生姐姐的事情,他明明有选择的余地,他还是放弃了。哥哥一定是非常伤心吧。不隔几天节度使府里送来大公子沈子忱纳妾的喜帖,翦秋见了,考虑了好久还是送到了赵谐成的房里:“哥哥。斯年哥哥纳妾,咱们去不去”赵谐成瞧着那喜帖脸色惨白,嘴里却说:“去。为何不去”沈家虽只是纳妾,可毕竟是沈大公子的初婚,沈家倒也不十分轻视。紧锣密鼓地准备了一个月,亲朋好友都邀遍了,府里也布置的富丽堂皇,总算没有辱没了沈家的名声。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喜娘就待在陆福生的房里准备。喜娘细细地给陆福生讲明日的礼节规矩,陆福生虽不耐烦,却也只得乖乖低着头听。沈子忱是亥时来的,夜已深了,沈子忱走过陆福生房间门口,推门进来。喜娘回头见是沈子忱不由得大惊。他们明日成亲,前一日晚上相见显然不合规矩。那喜娘四十许的年纪,装惯了长辈,迎上去便把沈子忱往门外推,张嘴便劝他,说是于礼不合。可她怎么可能拦得住沈子忱沈子忱甩开她便走了过去,淡淡说道:“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嫡妻,不过纳个妾而已,哪有那么多规矩”这话明明是对喜娘说的,可他偏偏盯住陆福生的眼睛。陆福生扭头瞧了一眼衣架上搭的绯红色嫁衣,不由得脸色发白,又咬住了嘴唇。喜娘倒是识趣,叫上丫鬟全都退下了。沈子忱微笑着走到陆福生身边,陆福生瞧着他的神色,只觉得胆战心惊。陆福生正在妆台的镜奁前坐着,沈子忱拉过她的手将她牵到床边坐下。陆福生低头不语,沈子忱握着她的手轻轻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问你。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陆福生抬起头看他,算是示意他说话。沈子忱捧住了她的脸颊,道:“你和赵谐成,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比认识我早么”陆福生冷笑,她认识赵谐成自然比认识他晚。她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的时侯就认识他了。认识赵谐成怎么可能比认识他早陆福生道:“妾认识公子在先。”沈子忱咬着牙点点头又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陆福生有意气他,睁大眼睛唇角上扬,竟笑了起来:“他比公子对妾好,更何况他本身也比公子要好得好。郎有援琴之挑,妾无投梭之拒”沈子忱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别再说了”陆福生笑容不止:“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沈子忱听了这话反倒松开了她:“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我偏不要你如愿。我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子忱将陆福生按在怀里吻她,伸手便要扯她的衣领。陆福生急忙推他:“你走开别碰我”沈子忱哪里肯听,侧身就把她压到床上。陆福生抵着他的胸口:“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会恨你”沈子忱却是冷笑:“不这样你就不恨我了么既然都是恨我,那我怎么就不能这样对你了你不愿意也没办法,由不得你”陆福生一点武功都不懂,实力悬殊巨大,可陆福生仍是要负隅顽抗。沈子忱在她身上肆行劫掠,口里却劝她:“你若是放聪明一点,最好就不要挣扎。你也知道你跑不掉的你挣扎,无非就是我得多腾出一只手制住你,多在你身上留下几个印子罢了。等明天酒宴,你的赵公子来的时侯,你免不了要去质问他。事已至此,他必定只是敷衍你,那时你又免不了拉拉他的手,扯扯他的衣袖。你一拉他,自己的手腕也会从袖子里露出来。若是那紫红色的印子给襄和看到了,恰好又叫他猜到我们今天做了什么,倒显得像你先背弃了他,你质问他的底气不也低几分么”陆福生气的脸色发青,沈子忱却又道:“要是真的那样了,你倒是可以拉我过去做个证,我承认,的确都是我强逼的你。”陆福生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看他,任他发疯。沈子忱闹了很久。等到三更天喜娘又过来敲门说要给新娘子上头的时侯,他才起身离开。喜娘进来的时侯房间一片狼藉,陆福生正垂着头系中衣的带子。喜娘拿着喜服过来给她穿,看到陆福生的脸却大吃一惊:“吓小夫人怎么哭了眼睛肿成这样,待会儿可怎么上妆呀”陆福生冷冷说道:“那就不上。”喜娘忙道:“小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今天可是小夫人大喜的日子。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怎么能连妆都不上”陆福生道:“是你家公子纳妾。你家公子都还不在乎,你竟管这么多我这一辈子或许只有一次;可你家公子日后娶妻纳妾次数还多。这次有什么紧要”喜娘叹了一口气,又急忙去找冰给她敷一下。之后又抹了厚厚的粉,总算是给遮住了。喜服很精致,浅绯色的锦缎绣满了奇花。可这竟然是她的嫁衣没有凤冠,没有霞帔,甚至连衣服都不是正红色。她就这样附属于他了。他不是她的,偏偏她却是他的。、纳妾63纳妾春秋传曰:“女为人妾,妾不娉也。”纳妾之礼:一,妾室花轿不从正门入,贵妾良妾从侧门进,普通姬妾从后门角门进;二,不拜天地父母;三,嫁衣不能着正红;四,需向正室敬茶,得到正室认可,方能为妾。陆福生是沈府丫头收房,不需要坐轿子;沈子忱尚未娶妻,陆福生也不需要向正室敬茶。婚礼上客人很多,十分热闹,可仪式却简陋的夸张。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凤冠霞帔、没有红色嫁衣、没有盖头,甚至不需要拜堂入族谱。陆福生从偏院步行而来,一身绯衣站在沈子忱身侧。她,就这么嫁给他了。可是,其实连这些她也不配得到。律法有云:“妾不为妻,婢若非生子,不为妾。违者徙两载。”她是沈家的奴婢,又是贱籍出身。曾经有过一个没有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儿。若非沈家在平卢镇一手遮天无人敢将沈子忱下狱,她如何能嫁他为妾沈子忱如今能纳她为妾也已是恩赐。娶妻时男方须穿正红色礼服,纳妾则不必。连新娘子都一身绯衣,新郎一身红衣算怎么回事沈子忱一身黑衣,衣角微翻能看见里面暗红色的里子,是剑南镇运来的莨绸。常言道:“男要俏,一身皂。”沈子忱本就生的俊美,此番皂衣加身,又是初婚大喜,端得是玉树临风意气满怀。沈子忱微笑着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陆福生,向她伸出了手。陆福生瞧着他递过来的手,纠结了好久也不肯将手伸过去。沈子忱神色不变,扬臂一把将陆福生揽在怀里。沈子忱身上穿的莨绸由莨薯等寒性药材染就,触体生凉。陆福生倚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