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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1 / 1)

深吸一口气,暗自决定,这些无谓的妄想,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罢。珊瑚拿着信推开门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小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以为是赐婚的事儿受了打击,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拉起她。“小姐,怎么了可别吓珊瑚呀”子虚脸上的热度未退,趴久了有些迷糊,定定神摆手安抚道:“我没事,方才只是在想事情。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珊瑚见她情绪确没异样,松了口气,将手中的信递给她:“方才来了位戴眼镜的先生,说是让我交给你。”子虚接过信,鼓鼓囊囊的信封上并未注名,问道:“戴眼镜的先生,知道叫什么名字吗”珊瑚偏头仔细回想了下,“好像是姓楼,穿着西装,文质彬彬的,小姐你认识他吗”“楼”记忆中,她并不认识什么戴眼镜的楼先生。“是呀,看着比少爷还大些年纪,很有礼貌。特别嘱咐我说一定要把信给你。”几次端详,依旧无果。子虚索性不再猜测,打开信却见里头只装了一片未安骨的扇面,扇面上题着首绝句。漂亮的游龙行楷,看似凌乱实则筋骨正直,字体苍劲中透着清俊。“与君别南浦,明月长相忆。赠君靑锁钥,海棠梨满枝。”子虚更觉离奇,这分明是首互寄往来的情诗,谁会专门寄给她方才平静的满腹思绪又乱起来,有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来,又被她重重压下。喉头不自觉收紧,“除了这个,那人还说什么了吗”珊瑚摇头,“确实没有了,那人只是把信给我,然后哦,对了”突然想起什么,“他还说,要我转告你,北京城的梅花开得很美。”子虚犯难,这又是什么没头没尾的,实在猜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而她还来不及细想,外头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父亲推门而入。子虚快速将信藏在枕下,真心也好,玩笑也罢,此刻,她只不想父亲在为她忧心。起身唤他,“爹爹。”顾大人面对女儿一贯温柔,宠溺道“爹来看看你,”摸摸她的头,“小梅儿今天有没有被吓到”子虚坦言,“没被吓到,就是觉得奇怪。太后怎么会突然想起要为女儿赐婚呢”扯扯父亲的袖口,“爹会把我嫁到京城吗”顾大人眼底满是不舍,“方才承焘来找我,说是想尽快娶你,梅儿愿不愿意”这可是公然抗旨到时不止父亲,整个顾氏恐怕都要受到牵连。子虚当即拒绝,“不行。我不能为了自己连累顾氏。”她能想到的,顾大人何尝想不到,可他的梅儿是他的命呀。顾大人凝视面前的女儿,“梅儿,若是你喜欢承焘,爹有法子的,你若想嫁给承焘,爹一定会保你二人平安无虞”子虚摇摇头,“爹爹,我当初同意婚事,是相信您和哥哥。现在显然形势已然不受控制,梅儿不能贪恋留在爹爹身边而置顾氏不顾爹爹,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话虽如此,可他又怎么舍得自小如珠如宝捧在手心的女儿远嫁他乡。头一回痛恨自己入这仕途,在这个连三岁小儿都看得出已是穷途末路的朝廷,他却懦弱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护佑。顾大人将她的手包在手心,纵是做了一辈子铁骨铮铮的循吏,也止不住红了眼眶,喃喃道“好,你愿意,爹便陪你去。”子虚从小没见父亲如此脆弱的模样,心里涩得厉害,蹲下来把头靠在父亲膝上,“爹爹,你放心,我会很好的”方才压下的念头重新窜起来,丝丝缕缕变成苦涩。就算是那人来的信又如何,阴差阳错,到底只是一场会错过的缘分罢了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穿越半壁江山,把自己嫁到京城,嫁到与他咫尺天涯的地方。、相见时稀相忆久一月期限将至,青州城的点点滴滴与恒运的货物一样,自南向北被分毫不差的送到京城。楼信君送来的最后一个消息,是顾大人和小姐已登上北上的列车,不日便可抵京。周慕筠接到这消息是在红豆馆,不出所料,一切正朝着他计划着的方向运行。季承焘和恒运斗了几回,连番打击下再不敢轻举妄动。最终选择与皖南徽商颜氏联姻保全季氏。而那个他想了三年的女孩子,也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不知道她收到他的信会作何感想想到不日便可见到她,不自觉盯着手中的纸片有些出神,惹得一旁叫他许久没有答应的贝勒爷气的一把抽掉他手里的纸片。“着了魔了,什么纸看的这么入神,小爷叫你都听不见让爷瞧瞧”周二公子又岂是好惹的,叫他这么一闹回了魂,倾身过去一把夺过,宝贝似得折好放进胸前的袋子里。瑞麒方才只看了一半,心里痒痒,直逼问他“谁要来这么宝贝,莫不是你青州的小娘子来了”瑞麒原是胡乱猜测,却未见周慕筠出声否认。又惊又喜,喝空杯里所剩无几的梨花酿,乐得直嚎:“哎呦喂,这一回我可得好好会会那位把我们周二少爷迷的神魂颠倒的顾小姐”周慕筠少见的没烦他,心里亦是喜悦,只斜眼警告他“届时对她客气点。”瑞麒忍不住轻嗤,“二少爷这人护的也忒早了点,人还没嫁你呢,就想着帮衬了”周慕筠扯扯嘴角,不理会他。二爷饶他是单身汉不懂人情,且放过他这一回不作计较。径直朝瑞麒身边那位站着的窈窕姑娘道:“秀秀啊,你家贝勒爷醉了,别忘了把他抬回去。”说罢整了衣襟起身离开。瑞麒气结,喝了些酒的脑袋有些迷糊,却晓得反驳他:“周寒云,那是我的丫头,你凭什么支使她”随后歪着身子站起来指着周慕筠离开的方向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大抵是些“你欺人太甚,老子要跟你割袍断义”的废话。秀秀扶了扶额,贝勒爷您从小到大被欺负的还少吗哪一次真正割袍断义分道扬镳来着叹了口气,还是认命将这位爷扶到了里间。这厢周慕筠出了门,脸上的笑一直未减。十三瞧着如沐春风,便笑问道“二爷,顾小姐快到了吧”周慕筠坐上车,点头“算算时间,明日就该到了。”又转头吩咐“回去告诉二太太一声,让她早作安排。”十三自然高兴,忙点头称是。周慕筠靠在椅背上,紧绷着的肩骨终于得到短暂放松。捏了捏酸软的山根,眉头也舒缓起来。口中喃喃念道:“望美人兮未来,未来呀,呵呵”火车靠站已是次日午时,北京城正是夏秋之交,满车厢的行色匆匆,惶恐不安。跟着父亲下了车,子虚窝起右手挡在额前,就着片刻的阴影向远处望去。皇城上空的苍穹一片碧蓝,云朵白而静谧,偶路过成群的白鹭。子虚提了一路的心竟不自觉放松,呼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扯了扯嘴角。也罢,既来之,则安之。看向父亲,“爹,接下来,我们去哪儿”顾大人瞧着娇花似的女儿,想起月前的懿旨,不禁微叹一声,道:“做了这么久的车,你也累了,咱们先到四儒巷整顿休息。明天日再去周府。”子虚明白父亲的心事,对于这门突如其来的亲事,她又何尝不是满腹不安。要说,这门亲事也算不得坏,可如今朝中局势波诡云谲,周沛遗近五年来迁升迅速,一时无人出其左右。可一人独大也往往意味着树大招风。要嫁入这样的公侯之家,门第深诡,里头的关系,想来更是错综,顾城柏是地方官员,在京城毫无根基,若有什么意外,又该如何应对加之顾氏远在青州,之前跟周家并没有任何交往渊源。太后选中千里之外的顾氏到底意欲何为搅和进风云变幻的京城,对子虚,对顾氏家族,都不是好事。顾大人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梅儿莫怕,你若不愿意,爹拼死也会退了这门亲。”子虚感受到父亲疼爱却显而易见的力不从心,打起精神笑道“周家二公子,您不是先前就有耳闻是个正人君子吗外头的名声总归做不了假,您且放宽心。”“可爹,总怕委屈你”子虚将头靠在父亲肩上,“我知道爹疼我,若真是个青年才俊,也算一桩好姻缘不是梅儿又怎么会觉得委屈”说话间就到了火车站出口,刚踏出门口就见一个管事打扮的男子领着一群仆人迎上前来。“请问,二位可是青州来的顾大人和小姐”原本跟在后头的管事熊叔绕上来作揖回礼,“正是。不知先生何人”那管事又是一揖,面上恭敬道:“小人是米仓巷周沛遗大人府上的管事周福,奉周大人之命特此前来迎接顾大人和顾小姐入京。”周家也算有心。顾大人点头,“劳周大人费心。”“顾大人客气,大人和小姐一路奔波想必定是累了。家主特命小的备好轿撵送二位会四儒巷安顿,家中已备好所用之物,顾大人可先行回府安顿。明日在家中设宴款待二位。”说罢一挥手,后面跟着的周家家仆便上前接过了熊叔和珊瑚手中的行李。扬手将二人引向轿撵处。子虚发现,连顾家的家仆,周府也备了板车可供乘坐。子虚携丫头珊瑚坐进轿中,隔着帘子听见父亲的声音。“周大人盛情,顾某甚是感激,烦管事传达。明日,定携小女过府道谢。”身侧的珊瑚正替她整理头发,口中念叨“这个周府想的真周到,不知道那周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子虚恍惚觉醒,真的是到了皇城了。、四儒巷轿子走了个把时辰,终于拐进四儒巷。路旁声音嘈杂,不停有吆喝声传进来,不同于青州话的软调,北方特有的爽利就着这一声声叫卖被风送进轿中。两旁的槐树花期未败,点缀着偶尔露出来的屋角,平添几分幽深意境。子虚向外望去,正路过一座宅院门口,有几位满族旗女正在挑选着小贩手中精装的头花,不是比对着,阳光照在女子的脸上,自有一股恬静优雅。安排给顾家的宅子在四儒巷深处,远离了鳞次栉比的店铺商贩,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意味。轿子落地,入眼便是一座高耸的如意宅门,华美精致,自上而下无论是象鼻枭还是此刻藏在阴影里的朝天栏板,均做工精细,无不考究。暗红色的门口立着两方抱鼓石,鼓心雕着细细的荷叶边,内衬几枝梅花,子虚惊叹,简直为这匠人的巧思折服。走近了才发现,宅子的门扉上还有残留着金漆,两侧的兽面锡环在夏日里也令人陡生寒意。略有迟疑道“这宅子,不像是一般人家的院子啊。”顾大人点头,“这宅子里原来住的是一位削了爵的公侯,这么多年无人看管,照理应该荒废许久了,却不想依旧如此光鲜,看这样子,想必周家没少费心收拾啊。”子虚不再言语,径直进了门。周府的态度越是在意恭敬,便越说明对这场婚事的笃定,届时若想退亲便不只是顾家抗旨这么简单了。纵然做好了准备,可明日即将到来的会面,心里依旧忐忑万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如梦一般在脑中闪过,信誓旦旦要娶她的季承焘转眼同皖南颜氏结了亲,还有那些接踵而来的离奇书信,仿佛有人在背后用力推着,一步一步去将她送到京城。子虚靠在窗边,院子里珊瑚正将从青州带来的水土撒入池中。环顾四周,空旷陌生。闭着眼,将手放在心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场跋涉,就此算是到了终点了。而此刻周府后院晓宿楼里,二太太沈氏坐在上位,管家周福躬身回禀着。“那顾小姐,你见着没有如何”周福不住点头笑道:“见着了,见着了。二太太放心,是个大家闺秀,文文静静的,站在顾大人身后,画一样的人儿。配咱们二少爷呀,正正好好。”沈氏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自从两年前卫家拒绝了咱们的提亲,慕筠的婚事就成了我的心病,这下好了,总算有盼头了”周福笑道,“二太太心想事成。等日后这事儿定下来,新娘子娶进门,您就等着抱孙子嘞”沈氏叫他哄得很开心,嗔道:“老奴才,到会哄人四儒巷都安排好了吗亏待了顾小姐,唯你是问。”“哎呀,太太交代的事,老奴哪敢敷衍,都安排好啦。明儿就能见着了。”沈氏平复喜悦,又转念道:“锦园里那位,有什么动静没有”周福一滞,扬声答道:“三太太还是一样,到京城这些日子也是甚少出院子”沉吟片刻,还是讨好道,“二少爷是您养大的,俗话说亲娘不及养娘亲,自然还是您更操心些罢。”不能生育这事儿一直是二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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