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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1 / 1)

心里的刺,虽然她待二爷胜似亲生,可总归人家还有个近在眼前的亲娘。即使不声不响也够让人堵心的了。周福瞧着二太太没有回应,刚想退下,听见沈氏幽幽开口:“周福啊,往后二少爷的事儿只需跟我说便是,三太太爱清静,没事莫去烦她。明白吗”周福弓着身子没敢抬头,只唯唯称是,“哎。二太太,奴才明白。”周福心里明白,有些事情,至死方休。、云谁之思偌大的北京城,明的暗的,关心周,顾两族联姻的不在少数。起码宫里头,是称得上一句关心了。顾大人进京的折子昨儿晚上递上去,早上就来人接着进了宫。子虚醒来时,顾大人正在荣成殿垂听圣音。洗漱过后,珊瑚拿着从青州带来的物件让她挑选。午时要去周家,礼数上不可轻待。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中又无娘亲嫂子教导,子虚对这些事还是有些犯了难,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一方凤池歙砚,杏黄地四合如意纹天花锦,及白地龟背折枝牡丹纹锦各十匹,一双如意,六只镶贝鈿盒。来时便听说周家乃钟鸣鼎食之家,人丁兴旺,心里不免忐忑,这样一个殷殷屯屯的家族子虚瞧了眼手中的礼单,果然,亲厚有余,贵气不足。沉思半晌,还是放下礼单决定不再添减。出了房门,叫了声珊瑚打算准备打点出门,便瞧见父亲进了院子。顾大人一手托着顶戴花翎,低着头,神情有些低落。意识到她走进,还是强笑道:“梅儿起了,等爹爹换身衣服,咱们便去周家。”子虚张了张嘴,想问父亲宫里头的意思,可看见父亲疲惫无奈的脸,到底没有问出口。只是低低说了声“好”。想必父亲在宫里的周旋也并不容易,何苦再给他添堵。院子里种着几株叫不出名的树,高瘦挺拔,就这么直直的生长着,全无南方的丰腴,风吹过时,枝条微颤,那声音听起来潇潇洒洒的带着冷冽。子虚陡然觉得有些冷,双手环住肩膀,手心里的温度传到胳膊上,无济于事。此时已过巳时,一轮金日高悬,洒下丝丝缕缕的光,树的影子越来越短,仿佛时光被斩断在这个明媚的清晨,往日再无可还。子虚等父亲换好衣服出门,厅堂里的摆钟指向十一的方向,日头越来越高,隐约可见盛夏里的毒辣。坐进轿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座富丽堂皇的如意门。整座宅子就像一只张着口的猛兽,鲜艳的,焦虑的,六亲不认,神鬼莫进。轿子开始颠簸,晃晃荡荡出了四儒巷。谁也没发现,转角处静静停着一辆马车,车前的灯笼上写着“成”字。里头端坐着的,正是前些日子太后保媒不成的颂珉格格。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竟清瘦了不少。也难怪,虽然短暂,但到底动了心的人。对周慕筠所说的未婚妻,颂珉有着十二万分的好奇。而现在,她放下所有矜持身份来到这里,躲在马车中守株待兔,只想看看他口中无法毁约的顾氏之女。可真正见着了,心里却生出一股更难言的滋味,搅和着不甘和疑问,百爪挠心。早秋艳阳下略显清冷的少女,远远望去带着尚未褪去的青涩。短短几眼的功夫里,那人没有说话,不过低手抬足,周身若有若无的空灵之气便散出来。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堪堪见到那女子的侧脸,不是令人惊艳的绝色。许是从南地来得缘故,身形较之京城的姑娘更小些。颂珉皱眉,怎么看,都不过是中上之姿,到底有何特殊,让那人心心念念如斯她垂首沉思间,顾家的轿子已经走出老远。丫头翠翘见她许久不言,小心推推她,“格格,顾家走远了,咱们回王府吗”颂珉抬眼瞧她,心却不在,答非所问,“原来,便是为了那女子,他才不要我的”表哥曾说,寒云此人,三分清绝,两分寡淡,外加四分贵气一片赤心。可见,那一片赤心只归了这一位吗颂珉想着,又落下泪来。少女情怀里的爱慕,不假人手,欢喜悲伤自顾自受。就像那人当时在荣成殿的拒绝,足够深情,足够冷漠。、好久不见米仓巷周家,这几年在京城街头巷尾的口口相传中俨然成了平步青云的传说。十五年前,周沛遗远赴朝鲜平定政变,维系了清廷与朝鲜的宗主权,深受当时直隶总督蒋汝亭的器重,从此虽多方受阻却依旧升迁不断,直至一人之下。而周沛遗其人,亦是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折之”的道理,为人处世毫不张扬,再深的城府明面上也不过是鞠躬尽瘁的耿耿忠诚。子虚跟着父亲穿过一道参差进退的厅堂轩榭,牵头领路的是昨儿见过的管事周福。周福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四面环水的水榭之上。周家主人周沛遗与大太太孙氏坐在上位,孙氏下侧则是二太太沈氏。一阵寒暄过后各自入位,子虚正巧坐下二太太沈氏的下侧,这位夫人热络的紧,刚一坐下便拉住她的手一顿夸奖。“瞧瞧,真是画而里出来的人。不愧是南方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这水灵的小模样,真让人喜欢。”子虚叫她拉住只觉尴尬,“夫人谬赞了。”沈氏却没有停口的意思,对着座上的周大人笑道“老爷您瞧,同咱们慕筠多般配。”周大人点头赞同,这头顾大人却忙称不敢,“小女不过中人之姿,如何配得上二少爷这样的青年才俊”周大人摆摆手,“哎,顾兄过于谦虚了。令爱静雅淑娴,就怕顾兄看不上我家那个纨绔不肯要他做女婿呢”顾大人还未开口,便听得二太太嗔道:“老爷您便这么说自己儿子吧。把我天仙似的媳妇儿吓跑了,我可不依”又似乎发现了什么,扬声道:“周福,二少爷呢怎么还不来,快去催催。”立在一侧的周福忙笑着说“是”,小跑着离开了水榭。顾大人遂想起规整齐备的四儒巷宅子,拱手谢道:“下官奉旨携女进京与贵府商量嫁娶事宜,初到京城,还未谢过大人照拂。”周大人呡了口茶,笑道:“拖老佛爷的福,咱们有缘成为亲家。如此,都是应该的。顾兄何须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有事,顾兄尽管支会一声,周家必定全力相助。”言下之意,不过是圣恩在上,顺理成章而已。顾大人扯扯嘴,艰难道:“那便,谢过周兄了。”周大人但笑不语,一旁的大太太孙氏适时插话“慕筠也快到了,不如我们先上菜,便是边谈吧。”二太太也终于放开她的手,“是呀是呀。”说话间,便有一群侍女端着菜肴鱼贯而入。最后一道菜上桌时,子虚终于见到,那个她圣旨里的未婚夫婿,周慕筠。那人在满目的微波粼粼中慢慢走近,两侧日光照水像揉碎的星空,愈发衬得他倜傥英俊,那样子她再熟悉不过,一如三年前初见时那个带着些许桀骜的富贵公子。竟然是他子虚蓦地被他眼底真真切切的笑意击中,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也是,当初她用的是真名,可他却编了个假名糊弄她。命运弄人,兜兜转转,难道最后她竟要嫁给他吗哭笑不得。瞧他的样子,分明透着得意,这么看来,这段时间不断收到的信也有了解释。心里有口突如其来的闷气,子虚霎时间只觉得如坐针毡。比起她的吃惊,周慕筠心里则是欢喜大于一切。这张他想念了三年的玉颜近在眼前,不日,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比起三年前她没有多大变化,天青色的小袖长裙使她看上去恬静而娟秀,只是少了些娇憨多了分清冷。而瞧她睁大的杏眼,果然是被他吓到了吗周慕筠忍住微笑,向水榭中的各位长辈一一问安。顾子虚,好久不见。、诚若百花时周顾两家的联姻会晤,在水榭里进行的如火如荼。顾大人往常并非能言善道之人,此刻为了女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同二太太讨论。沈氏管家多年,周家对外的一切打点都由她经手,就连当年周家长子周慕赢的婚事也是由她一手包办。此时终于轮到二少爷,没人比她更有兴致了,从黄道吉日讲到到迎亲路线,一时间水榭里只听得她一人的声音。顾大人作为女方家长,有几次想要接口也无从发声。末了,也只得拱手拜托:“便劳二夫人多费心了。”子虚则被那人的出现闹得心神不宁,每一抬头,便能看见那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低下头不去看他。却听到那人提议:“具体事宜想必还需细细讨论,不如让慕筠先带顾小姐四处走走如何”这些事,周大人和大太太是不管的。而自家儿子要同媳妇儿熟悉感情,二太太自然是满口答应。于是,顾子虚便只能由着他将她带出来。出了曲曲折折的跨水长廊,便到了周府正中的花园,尽头有一道石丈门,被门框住的美景里站着两个人。一个她认识,是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十三,另一位是个姑娘,穿着阔袖校服,正无聊的甩着两个粗粗的辫子玩。口中念叨着“哎呀二哥怎么还不来”瞧见他二人过来,惊喜的跑过来抓住周慕筠的手,“二哥,二哥,你可来了”看见子虚,笑得更开了“这就是嫂嫂”子虚未来得及摆手否认,周慕筠就点了头,顺道介绍了一下妹妹,“是。子虚,这是毓真,是我六妹。”胡乱点了个头想将他拉走梳理一下关系,又被毓真拉住,嫂嫂长嫂嫂短,方才席间喝的几杯酒此刻上了头,脑子更加糊涂。周慕筠看出她浑浑噩噩的样子,招招手把十三喊过来结果他手中的琉璃盏递给她,“喝些葡萄汁解解酒吧。”子虚囫囵吞了几口,酸酸甜甜的果汁入了喉,解了酒,气息也恢复平顺。板着脸目不斜视:“周慕筠,我要跟你谈谈。”呵,生气了。周慕筠挑了挑眉,带着宠溺,“好,那咱们便谈谈。”“十三,带六小姐回房。”毓真扁着嘴,依依不舍,“二哥”周慕筠掰开她的手,“乖,快回去。”使个眼色,十三会意朝子虚弯了下腰将毓真拖走。院子里只剩下他二人,她默默看着他,肚子了翻了天的疑问到嘴边却一句说不出来。正是夏末日头最毒辣的时候,这么互相看着僵持了一会儿,周慕筠便看见她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见她脸上并无松懈,忍住为她擦拭的冲动,将她拉到一处树荫下的长椅上。陪她静静坐了片刻,她没开口,他也不催她。她只是坐着,便可轻易让他欢喜,地上有摇曳的树影,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间,一倾身便可将她揽在怀里的感觉棒极良久,她轻轻开口,“你早知道了吧”他明知故问,一脸无辜“知道什么”还装她鼓起腮帮子,怒道:“知道是同我成亲,那些信也是你写的吧”他做了然状,“哦,是这事儿我知道。”随后盯住她的眼,慢条斯理道:“三年前,我就知道了。”、不做参商明明他说的深情款款,此刻就她眼里看出去却是另一番得意骄傲的样子。三年前,他还好意思说三年前轻嗤道:“三年前,先生似乎还不叫周慕筠吧出门在外,周先生便是这般交朋友的吗”他想起来,当时他说的名字,是“寒云”,这是在怪他骗了她周慕筠坐近一些,凑过去在她耳边轻笑道:“我没骗你,寒云是我的字,当时突发事端留在青州,用这名字也是权宜之计”自顾自将头靠在她肩上,“梅儿别生气了,好不好”他说话时的气息萦绕在她耳侧,轻轻柔柔的拍在她颈上,叫她一阵心慌。 忙推开他坐远一些,他也不恼,脸上还挂着不知死活似笑非笑的神情,清贵出尘。子虚心里暗啐了一口白长了一张好皮相,真是一肚子坏水“我给你写的信,都收到了吗”想起那些情诗,子虚又猛地一羞,“无端的,谁让你写那些个玩意儿”他不依不饶,竟然还有些骄傲,“你可还留着添上画儿可都能成一把好扇子。”她转过身不去看他:“早扔了,留着做什么,平白污了人眼。”他哪里相信,终于还是长臂一展自身后将她圈在怀里,不顾她挣扎,“怎么丢了我写的不好吗,还是你不喜欢”又叹息似得道,“梅儿,你都不想我吗我可是,想了你三年呢”何为思之若狂就如他此刻压抑了三年的感情终于找到主人,狂潮一样将人吞灭。再无一人如她一般与他契合,恰似南雁北归的宿命,山水风流唯卿不变。她叫他捂在怀里,听着说那些断断续续的情话,心若锤鼓。男人的力气她比不得,推也推不开,只得稳住心神问他,“太后,为什么会突然为你我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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