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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放下一口气,“现还在府里便好,你快回去叫二少爷去老爷书房,要快”他语气急切,十三也不敢耽搁,忙回屋通报。却见二爷听完依旧漫不经心,缓缓翻完手中的纸张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整理衣襟准备出门。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十三见过不少,只是这一回仿佛哪里不对跟在身侧小声问道:“二爷猜到了什么事吗”周慕筠跨出门槛,抬头看了眼从昨夜开始便阴沉骚动的穹顶,薄唇轻启,“十三,拿把伞来看样子,要变天了”从清平斋到周沛遗的书房不过半刻钟的路程,行至一半天上便浇下瓢泼大雨,雷声闪电齐发,犹如末日的前兆,撼动人心。周慕筠方走到书房门口,便听见里头传出长兄周慕赢的声音,“这机会千载难逢,一旦得手,便是千古帝业始成之时,儿子希望父亲三思”千古帝业呵如今这般疏狂自恃,大逆不道的话也可轻易说出口了吗周慕筠轻蔑一笑,又在门口站了片刻,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这才推门而入。“父亲,兄长。”书房中央原本激昂陈词的周大公子对他的到来面带惊讶,收了嘴看向父亲。而那厢周大人见到二子,紧皱的眉头却豁然打开,面上再不见方才的深诡心计,“坐吧,爹有事与你们两兄弟商量。”周慕筠依言坐下,捧茗垂目,心里盘算昨夜收到的消息,此刻看父兄的样子,恐怕那事八,九不离十。这几年皇上主推的新政几番叫太后压下,以太后为首的保守大臣和支持新政的维新派早已明的暗的打的不可开交。这一次皇上出宫去往天津阅兵,实是给两派官员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端看的哪一方足够心狠手辣,便可一举大势压顶。只是,既是太后宠臣又与维新派界限未明的父亲,究竟会如何选择、权欲周慕筠放下手中的青花玲珑,提起杯盖,里头墨绿色的茶叶在滚烫的水中上下浮沉,最终舒展成最初的样子,一片片层层叠叠地飘着。周大人指了指桌上平铺着的两封密信。“左侧是太后出兵山东的懿旨,”又拿起右侧一沓厚厚的信纸,“这个,是左都御史梁中送来的信,意在让北洋军控制颐和园,推动新政长久施行”周慕筠面带谨慎“那,父亲如何打算”此话一出,便听得周慕赢“嗤”了一声,“打算哼与其为那婆子卖命,不如取而代之。这些年若非父亲尽力,朝廷哪来的能力保住江山”周慕筠交叠的双手一顿,取而代之口气倒是大得很看向主座上的父亲,之、只见周沛遗垂着目,似乎在认真思考提议,二指慢慢摩挲着唇上的八字胡,一下一下,神情莫辨 。周慕筠此前能想到过父亲最大的可能不过是偏从太后,保住现有的权势,或者,更上一楼。此刻他却不敢低估紫禁城中那把皇椅的诱惑,这个自古以来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座位,纵然朝代更迭,纵然国将不国,也依旧有蛊惑人心飞蛾扑火的力量。一个王朝的沉落代表着另一个极权的开始,但他清楚,这一刻并不是内斗争权是时候,主权或将不在,死守一方皇位毫无意义。可是周家,不该就这样成为大清朝的终结者,这责任周沛遗背不起,没有人背得起。周慕筠清清嗓子,恍若迟疑“虽说自江宁条约始,外敌入侵,朝廷步步退让受人摆布,因着一如既往的固守陈腐,如今这江山早已四分五裂可真要取而代之,却并非易事”周大人正视过来,“怎么说”“纵然这两年朝廷靠着割地赔款偷得一时安稳,但保不准哪一日洋人再犯,届时内忧外患如何兼顾再者说,皇上太后不和已久,各自手里有多少底牌无人知道。贸然脱离二者逼宫自立,总觉过于鲁莽”照着北洋军的实力依靠任何一方都能稳操胜券,却尚不能一口吞掉保守派与维新派一家独大。军权再大,大不过根深蒂固的奴性。在平凡军民眼中,如今华夏大地当家做主的还是紫禁城里的太后皇上,是满族八旗,是爱新觉罗。没有过硬的权力和站得住脚的理由,周沛遗凭什么取而代之周大人没有说话,周慕赢却不掩嘲讽,“二弟未免胆小过甚,自古成就帝业,哪一个不是吊着脑袋涉险为之。依照父亲如今的实力,定能将着大好河山收入囊中。呵只有这点胆色,二弟还是有空多赚些保命钱罢,这些事,便不要参与了。”周慕筠不做争辩,只淡淡反问:“那兄长又如何保证一旦举事必能成功一旦失败,可就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了”这话无疑是凉水一盆,浇在周慕赢头上,恼羞成怒。“若此时当断不断,你要父亲白给这不争气的朝廷当牛做马一辈子不成”周慕筠面不改色“慕筠只是觉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如今朝廷骨架尚存,有些打算,还是三思为上。”是说他急功近利吗周慕赢面带愠色,刚想反驳,却叫父亲打断,“好了,诚如慕筠所说,此事不可轻易抉择,各中机缘尚未成熟你二人先行回去,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话休要再提”二人起身道是,退出书房。一路同行出了主院,周慕筠朝兄长点了头便转入小径,却听得那人阴沉的声音响起“二弟何时,对政事看得如此透彻了”周慕筠停住脚步,扬起笑转身道:“方才不过是应对父亲考问,胡诌些瞎话,兄长莫较真。”周慕赢站在岔路口,面色沉郁,阴桀可怖,“是吗我瞧着可不像。”周慕筠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纨绔样子,“ 兄长也知道,慕筠无甚本事,从前便怕父亲考问功课,平日也只靠着些不景气的买卖堵了父亲骂我纨绔无能的话,不比兄长时常能为父亲分忧,方才也是未见过这架势,怕的紧,说了些不着调的话,还要兄长担待”放在往常,周慕筠断不会与他争执政事,此番事关紧急方才便没顾上这位兄长的度量。如今好话添尽,才见那位松了神色。“那便好,为兄的只是怕二弟不懂局势,惹得父亲生气就不好了”说罢沿着大道离开。周慕筠笑意不减,做恭谦状,“慕筠明白,多谢兄长提醒。”直到那人走远,才收了笑拐进西厢。周福在门外守了一会儿,过了片刻,还是往书房里递了参茶,周大人正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二太太送来的参茶,老爷趁热喝了吧。”退身之际,周大人开了口:“方才的事儿,你怎么看”周福弓着腰,笑道:“二位公子人中之龙,都有非凡的见识”正夸到一半,周大人睁眼打断他:“老奴才,谁要你说好话你说实话,慕筠那孩子怎么样”“二少爷自小聪慧,人品才情样样拔尖。也难怪大人您一向宠爱他”捧着茶的周大人再次闭上眼睛,似喟叹似惋惜“是啊,这孩子样样都好,只是,太仁慈了”周福沉默。从政者,仁慈,就是最大的弱点。、约见四儒巷,顾家。顾子虚看着锦盒里的东西一阵无语。原来,这才是目的啊。一旁的珊瑚拍手笑道:“周二少爷对小姐真上心,瞧这项链是舶来品吧”子虚笑笑没有说话,那蓝宝石她印象并不深,但彼时极为喜爱的青田石却再次令她惊艳。那印章静静躺在一方小小地檀香雕花木盒中,红绸白玉,三日功夫竟被人精刻了一头苔梅,放在手心若风吹过时苔须数散垂于枝间,飘飘可玩。底面刻的是她的小字梅君。端庄的汉鼎繁古印体,着了朱砂色印在纸上大气委婉。子虚一时着迷,一个一个停不下来,转眼纸上便印满了她的名字,握在手中的温润触感也令她爱不释手。珊瑚瞧她沉迷的模样,掩嘴一笑,“小姐先印着,我去给您备饭。”推门而出时,遇见熊叔拿着张帖子过来,道:“有人送来给小姐的,说是有重要的事,你快递进去。”珊瑚连忙“哎”了一声接过帖子送进屋去。子虚翻开帖子,暗红色的硬纸上寥寥数语,含蓄中正的欧体,笔力婉转流畅,是个女子。“顾小姐芳鉴谨启者披诵尺素,谨表葵私。 闻小姐近日入京与兄慕筠成婚,特邀明日巳时于城南灵锁楼一聚。 望能拔冗一见。 书不尽意,余言后续。此颂曼福。卫予和敬上 ”卫予和此前便听闻周家二少爷自小拜在当世大儒卫先生门下,莫非这一位是卫家的人次日。子虚到灵锁楼时,巳时未至,早茶刚散,楼里正是客冷的时候。进门便有一侍女装扮的姑娘过来询问。“可是顾小姐”子虚点头,那女子遂将她领至一扇嵌珐琅的折屏之后。临窗的八仙桌上坐着一位女子。桃袄玉面,丹唇外朗,明眸善睐,见着她便起身道:“顾小姐请坐。”子虚点头致意,从容坐下与她相对。静静端详眼前正微笑斟茶的女子,一颦一笑皆端庄灵秀,眉眼间透着隐隐傲然,大家闺秀气华如雪。“灵锁楼的铁观音向来是出了名的好,顾小姐尝尝。”子虚避开对面的注视,明净秀美的脸上绽开一丝笑,食指轻轻沿着杯口来回拂过,“不知卫小姐找子虚来,有何事”卫予和收回目光,像是未想到她如此直接,抬起杯子轻呡半口,温言笑道:“冒昧请顾小姐前来,是予和唐突了。日前听闻顾小姐要与我师兄周慕筠成婚,便一直想找机会见见小姐,这不,刚刚入京,便来打扰小姐了”原来是那人的师妹。子虚收回手,“是子虚高攀了二公子,不过青州小户,让卫小姐见笑了。”卫予和抬起右手纤指微曲虚撑起下颔,皓腕上墨绿色的镯子滑下一截藕臂,娉婷婀娜,眉梢带情有些骄矜,“哪里的话顾小姐瞧着便是大家闺秀,是南地的温柔水乡才养的出来的西子之貌。予和见到顾小姐真是不够羞煞难怪师兄这么快就同意了赐婚”子虚迎上她眼中的揶揄轻蔑,挺起脊背,笑道“卫小姐才是沉鱼落雁,令尊一代大儒,也难怪卫小姐气质高贵,非凡人匹敌。”卫小姐顿了一下,抬头望向窗外,轻启丰唇,“想来也是缘分,当年父亲拒绝师兄的提亲,我曾还怕师兄会从此对这尘缘失了信心。只是有些情谊,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强求不得好在如今有了顾小姐,想必师兄日后也能长久美满”到这里,子虚大致了然,这一位大抵是周慕筠同门时惹下的桃花债,趁着婚事未成来找她这位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算账的。先前散了的一股邪气又聚拢来,来势汹汹,堵在心口令她心烦。既如此,她也不必再为这来来回回的虚以委蛇多费口舌。凉了声音:“不过是太后赐婚推脱不得,子虚与周二少爷的婚事实数偶然。”果不其然,对面的卫小姐冷了脸,冷笑道:“顾小姐说的倒是轻松啊你可知这偶然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照她所说,想是与周慕筠早已两情相悦无奈碍着长辈不依,生生斩断了这份情,如今更是被她一区区府尹侄女横刀夺了爱。想来定是满心满肺的心不甘情不愿子虚轻吐出一口气,这架势,是要让她成全这对苦命鸳鸯不成无奈我顾氏一族可没几个脑袋禁得起她这般胡闹,不然到真可以遂了她的愿。偏头做认真状,“看样子,卫小姐与二公子想来已情根深种,不如求求令尊成全了二位,我相信,若是卫先生有所求,太后也断不会拒绝的。子虚也不必担这横刀夺爱的罪名,两全其美岂不更好”可巧屏风外头传来一声轻笑。卫予和听了仿佛受了嘲弄,又加上方才确是被她噎住,脸色变了变,不复先前的从容。若真这么简单能让父亲答应,让太后易旨,她又何须想从她入手。打的便是让顾家先行退婚的主意,届时不必牵连周,卫两家,便可得偿所愿。谁知这个顾子虚竟这般厉害,她连此行的目的都未说出便被她堵了去路,一声一句,毫不留情面极力镇静,“这又从何说起予和同师兄的感情不过年少无知,当不得真的。顾小姐才是师兄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怎可轻易相让”子虚面上微笑不变,“如此,到是子虚误会了”拿起桌上微凉的铁观音一饮而尽,“茶确是好茶,多谢卫小姐只是,子虚才上京不久,出来久了恐怕父亲担忧,此番便想先行告辞了。”此时卫小姐也整理了面上的破绽,恢复了端庄矜持,挂着笑,“顾小姐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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