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发呆。“我知道了,嗯。“顾景言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他的声音平稳、温润,却出奇的好听。在文谨对他中毒已深了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走吧,下去搬东西。”顾景言说,说完,他便转过身往外走。搬东西开开玩笑的吧不过顾景言向来说到做到的性子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搬东西吧没想到作为一个实习记者还得样样精通他们被顾景言带到二楼的一个小杂物间里,简直是不堪入目他们需要做的就是把它收拾干净然后的然后顾景言一言不发地就走了四个人默契地各自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管他的呢,先偷懒一下正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杂物间的门被人推开,他们想要站起身都不及推门的人快,四个人呆呆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等着被顾景言骂。常年拎着一袋咖啡走进来,对他们的偷懒没有惊讶,看起来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常年笑着摇了摇手上的咖啡,“景言说他不在你们肯定会偷懒,果然啊”他一一把咖啡分给他们,“喝完了就开工吧。”“常助理,顾老大去哪了”李大白问。“采访,原本该去采访的记者生病了,人手不够,组里临时就让景言去了。”文谨在心里默默吐槽,听起来顾景言怎么像是个候补的常年理直气壮地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表面上是送咖啡,实则是监视他们。文谨踮起脚尖,想要把头顶上的箱子搬下来,可惜身高不够心里暗自想着,还是让陈轩来搬。雪梨干活时,也不闲着,突如其来地问了常年一个问题:“常助理,你给我们爆料爆料顾老大的特殊癖好吧”常年无奈地笑,摊手,“顾景言这个人的生活正常得不像正常人。”他倒是想爆料爆料可是没有可以爆料的啊雪梨接着又问了一个所有女生都好奇的问题:“那顾老大是真的没有女朋友吗”文谨想要搬起箱子的手停了下来,心里扑通扑通地跳,静静地等着常年的答案。有还是没有快说啊文谨没有听见常年的回答,却听见“砰”的一声。箱子砸到脚上了好痛虽然文谨经常会做出一些把自己蠢哭的事,但这次,是真的蠢死了顾景言回来时,一眼就看见堵在杂物间门口的文谨,她被安放在椅子上,倒是自在,翘着腿,一脸舒适,常年却不得不跟着其他人一起收拾。文谨看见顾景言,老远便打招呼:“顾老大好。”她的声音听起来轻轻的,软绵绵的。顾景言看着她病恹恹的样子,问:“生病了”“不是,是砸到了脚。”文谨指了指自己的脚踝。“自己砸的”“嗯”虽然她很不想承认文谨以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此结束,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蠢。”文谨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他正看着她,眉宇间蕴着淡淡的笑意、第八章第八章他的目光清澈,像一潭泉水,清澈空灵,却深不见底,眼底蕴着的笑意深刻,对视良久,文谨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目光仓促,盯着脚踝瞟来瞟去,不知看哪儿合适。顾景言迈出一步,却回过头看着她,慢慢开口:“跟我来。”文谨有些不知所措,却下意识地听了他的话,那一瞬间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像平时一样站起身,脚掌稍稍用力,就感觉痛得不可开交。“嘶”她轻轻发出细微的声音,眉头紧紧皱起,整张小脸都带着痛楚。顾景言停下了脚步,弯起手肘,声音里夹杂着着命令的语气:“过来。”文谨的眼圈微微发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站在原地显得狼狈,看了看他不容抗拒的目光,还是听话地走过去。她知道她现在一瘸一拐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因为顾景言在笑起先他的眼底带着稍许笑意,看着她的模样后却越发地想笑,最后连同嘴角一起微微上扬。在文谨的印象里,顾景言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的,笑容看起来也只是淡淡的,但今天的笑容却有所不同的。顾景言晃了晃自己的手臂,示意她抓着。文谨扬起手轻轻地抓住他衣服袖子的一角,手心却不自觉地冒出汗珠子。“我的样子很好笑么”她问,语气中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淡淡的抱怨。“嗯,很好笑。”他几乎没有思考,便给出了答案。文谨走得很慢,一只脚用力,另一只脚只能轻轻地踮一下地板,不然会牵动伤处,顾景言就着她的步伐,只好慢慢走。坐电梯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同事看见总会不由地多看他们几眼,文谨被他们这样看得有些不自在,慢慢地松开了抓住他的袖子的那只手。等到要出电梯的时候,又重新紧紧抓住他的袖子。顾景言带着她去他的办公室,然后把她安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径直走向办公桌。文谨坐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有些红红的,又有些发紫,被砸得可不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可不就是她么顾景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水,递给她,文谨下意识的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干什么的,“这是什么”“药水,涂脚上,然后自己揉一揉。”“哦。”文谨倒了一点药水在脚上,手掌在伤处轻轻地揉了揉,刺鼻的药水味冲进鼻腔,火辣辣的感觉在脚踝处蔓延。顾景言看着她紧皱着的眉,笑了笑,“用力点,你那样是没用的。”用力的话,会痛的好吗文谨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感觉被揉的地方火辣辣的,像是烧起来一样。“怎么砸的”他问。文谨一门心思揉脚,说话也不过脑子:“就是雪梨问了常助理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一不留神,然后我”完了完了,说漏嘴了“什么问题关于我的”文谨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他,装傻:“啊也不是什么问题,我,我也记不太清了。”“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喜欢挠一下额头。”他的目光深远,她的那些小心思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招架不住他的目光,还是如实招来吧“雪梨问常助理你有没有女朋友”此话一出,文谨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脚,不敢动,更不敢说话。闻言,他挑了挑眉,语气平静:“那知道答案了吗”文谨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啊”“问我不就好了。”“”问你你会说吗大约沉默了几秒,听见他说:“没有。”文谨半天没缓过神,没,没有什么他是说他没有女朋友吗文谨激动得要跳起来,在他面前,却不得不保持淡定低头,揉脚。装作没听见她却忽略了自己嘴角微微轻扬的弧度,任谁都看得到。文谨觉得热,脸颊一点一点的变红,耳根子像是烧起来了一样。这时,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如果明天脚肿了,记得去医院。”“好。”他他他这算是在关心她么深夜里下了一场雪,连绵不断的雪花落得满地,白绒绒的积雪处处都是,铺天盖地,是要下一整个冬天的架势。文谨醒来时,连天空都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难得的周末,可以赖床,想到这,她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几圈,而后她从枕头边上拿起手机,想要看时间,八点三十分。嗯,还早一条未读短信,来自文纪林,短信内容简洁明了:等下上飞机,早上十点到。接收时间是凌晨一时。文谨抬起脚凑近看了看。幸好消肿了文谨揉了揉眼,看着时间还早,心里想着先去徐记买点文纪林爱吃的早餐。徐记离机场很近,但离文谨的住处很远,却意外地合她和文纪林的胃口,上学时常常会特意到那里去买早餐,现在工作了,变得忙碌,便很少去。文谨的住宅底下新开了一家书店,她想起向顾景言借的书还没还,便顺道进去买了。半个小时的车程抵达徐记。徐记依旧很受欢迎,队伍排得歪歪扭扭的,快要排到街尾,文谨站在队尾,估量着时间来不来得及。看着这架势,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待会还得到机场等文纪林看样子是来不及了可是好想吃文谨嘴馋,肚子咕噜咕噜地反抗着。文谨猝不及防地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那人手里拿着的豆浆险些倒出来,却溅出了几滴在文谨的身上、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烫得皮肤发红。文谨皱着眉抬起头,那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她慌慌张张地从袋子里拿出几张纸巾,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水渍被擦去,文谨的手背依旧是红红的,幸好没有起泡。文谨接过纸巾,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没关系的。”那个小姑娘的身后走进了一人,声音有些不耐烦:“顾暖,怎么又乱跑”文谨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是顾顾景言。“老大”顾景言的鼻梁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他扶了扶镜框,“你怎么在这”“我买早餐呐”顾暖愣了,这是什么情况闹了半天都是熟人呐“一个人”他问。“我哥今天回来,等等去机场接他,先买点早餐。”“哦。”顾暖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终于可以插句话了:“哥,女朋友啊”顾景言低头,曲起手指用力地弹了一下顾暖的脑门,“不是。”顾暖捂住额头,不是就不是嘛那么用力干嘛顾景言注意到顾暖手里拿着的豆浆,有溅出来的痕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你又闯祸了”顾暖撇撇嘴:“我不小心撞到她了然后豆浆就溅出来了”文谨踮起脚尖望了望,排了好几分钟,队伍都没有前进,算了算时间,怕是来不及了,想着还是下次再来吧文谨抿了抿嘴,低着头看了看手表,对着顾景言说:“老大,我先走了。”“不是要买早餐吗”“来不及了,下次再来好了”她的脸上写着大大的“失望”二字。顾景言举起手里的两个袋子,扬起其中一袋,“给你吧,反正也买多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就是了。”文谨看着他,在她的印象里,戴眼镜的男生给人的印象都是书呆子的感觉,但他,却不是,黑色镜架衬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透过镜片看他的双眸,越发深邃。文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切都像静止了的,就等着她接过来。文谨纠结了好久,还是接了过来,“谢谢老大,这些多少钱我给你。”“不用。”“啊对了,我刚刚去书店买了书要还给你的。”话落,文谨打开包埋头找了起来。文谨刚找到,便听见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别找了,那书就当做是我送给黑子的,还有,有空多看点书。”文谨抬起头,就看见顾景言和顾暖渐渐远去的身影,顾暖回过头,笑嘻嘻地对着这个莫名有好感的姐姐招了招手,“姐姐,再见。”“再见。”文谨拿着早餐,热热的温度温暖了冰凉的手心,一点一点蔓延,温暖了整个人。她站在原地,想起顾景言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人傻要多读书吗〒〒机场。在这里,离别、重逢、欢笑与泪水无时无刻都在这里上演。偌大的地方人来人往,文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机场出口,生怕落看了几个,错过她要等的人。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她下意识地冲过去,紧紧抱住那个人。文纪林觉得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到自己的面前,看清那人后,轻轻地叫了一声她:“小谨你怎么来了”文谨松开他,嘴角上扬:“你给我发短信,不是让我来接你吗”文纪林搂住她的肩,带着她往外走,“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今天回来。”文谨悄悄地避开他的手,佯装不满:“哦那是我理解错喽,早知道就不来了,我早早地起来想接某人,还跑到徐记给他买早餐,他竟然不领情。”“没有不领情,是怕你太麻烦。”文谨扬起手,向他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早餐,“给。”“谢谢。”文谨搂住他的手臂,“哥,这次回来还要去吗”“不去了,这次算是被公司调回国内,然后工作重心都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