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时,我已命人在他酒中下了妒恨灵蛊,他若心恋魇城公主以外的女子,相处稍有不悦,嫉妒贪欲之念就会如星火燎原,令其疯狂陷入罪恶的泥沼也算是对你的宽慰。”池芳姬木木的眼瞳俄顷一转,恢复了一丝清亮。过了一会儿,秋露与另两名映雪楼侍女赶到止水阁,她们跪地抚尸痛哭。、鼎炉焚炼驻颜丹上四十鼎炉焚炼驻颜丹号角声回荡在希望魇城上空,弋天宗的奎木、箕水两护法率一队金铁制作的睚眦、狻猊、饕餮等兽形机甲战车攻破外城的东门,铁甲战车长驱直入内城,如一道严实的铜墙壁垒,重重包围颢清云甍的沉彩楼和七星楼。奎木护法对楼前布阵的护卫高声道:“告诉你们的主子明照水,如果她肯出面答应和席紫凰自行离开魇城,我们将结束进攻。否则,这些机甲战车将以坚躯利爪和火雷攻下魇城的中枢,到时候这片雪域宫城的基业将毁于一旦”明照水坐镇高楼,从镜像中观察外面的情形,狠狠击打座椅扶手。她暗道:“看来对方非要逼我启动镜中虚生城方休”她命雪衣卫士调令魇城弟子故作临阵逃脱,将机甲战车引入石楼外的镇眼内。同一时刻,云影天宫外的华林毒阵内紫色毒雾弥漫,隐蔽在林外草丛间的弋天宗暗袭者们久等不见线人出现,令护法危月难以下令让属下大肆进攻已是火光一片的天宫。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哨音,危月护法看见一人策马出现在华林边缘,顿时大喜:“是祁楚扬”之后他命弋天宗弟子服下祁楚扬分发的避毒丸,众人一起随机工操纵的机甲战车陆续穿过这片散发郁金香气味的毒雾树林,冲向云影天宫。弋天宗的人刚过了华林,来到一处未燃烧、环水的华美楼台前,危月护法道:“这应该是夕照楼吧。”然后命人迅速铺排竹木架抵住对面台阶,机甲车内的机工操纵机关,使车底座下滚出一排滑轮履带顺势而上。但闻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愈来愈近。危月举目一看,一片带着火光的身影自燃烧的楼阁间急速奔来,竟是十多匹飞奔的骏马。这些骏马披着铁质铠甲,尾部拴着的油草已经点燃,正以雷霆之势冲向弋天宗众人。而后又出现了一群奔马,它们的背上稳坐着一群持着弩机和檀弓发射羽箭的银甲人。银甲人将镔铁箭头瞄准弋天宗等人,发出一阵飞蝗般的连珠箭雨。为首的是一月月主刘韶,他厉声喝道:“内奸外贼一个不留”危月护法身侧的弓箭手突然大叫一声倒地,他的前心插着一只长箭,接着又有两名弟子倒地。刘韶挥动令旗道:“甲分队列阵包围华林,乙分队随我进天宫追敌”危月护法早有准备,他见惊马和羽箭来势汹汹难以硬拼,命两队人马前后互换,前一队人转身举起铁甲盾牌围成弧形镇墙挡下箭雨,后一队旋转机甲战车的上半身,对来敌进行炮打火攻。马队见势头不对,很快撤离,机甲战车再度转身,将这座砖石楼台炸毁。外层的楼廊在火炮中坍塌,高楼瞬间崩裂,下起了一阵火焰雨,机甲战车在弋天宗机工的操纵下退回原地,等待下一道指令。一时间,呛人的滚滚浓烟遮天蔽日,阵阵碎石劈头盖脸,烟尘尚未消散殆尽,弋天宗的人马已陆续进入,人们却骇然发现,除了一座空荡荡的平顶高台外,原本存在的楼阁居然凭空消失了危月护法惊愕道:“莫非这这些楼原本并不在此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影”继而,一阵琴箫箜篌交织的诡异乐曲自地砖下的孔隙内响起,生生逼近人的耳膜,仿佛在呼唤人的灵魂。弋天宗弟子中,有人仿佛闻到了月波湖上月见草的芳香,有人好似踏入了无穷的金银楼阁,有人感觉自己沉迷在海涛崖山圣地的道法内,有人则落入了天界酒池,有人遇见逝去长辈的容颜。所有人或哀或俱,或悲或喜,俨然置身疯狂或痴傻的幻境中。意外之变,令弋天宗危月护法惊愕不已,就在这时,平顶高台突然在一瞬间陷落,机甲战车被困,而弋天宗弟子原本站立的地面周围竟出现一大片硝水池弋天宗弟子正要纵身跃下石台逃跑时,原本撤离的银甲弓箭手再度策马出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里,许多轻功平平、来不及逃脱箭雨的落池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头皮连着发丝率先脱落,如一层黑色飘萍,睁着黑眼珠的一团团眼球浮凸后又沉下,肌肤在血泡中汩汩化为一滩滩黄褐色的粘液。侵略者们迅速化为一副副血色侵染的森森骷髅架子,辛辣的焦臭味四处弥散。祁楚扬虽然凭借轻功及时避开血池隐沼,也被烟火熏得焦头烂额,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个蒙面人,用迷烟火弹暂时击退了马队。蒙面人护卫着危月护法,领着祁楚扬和剩余的一些武士朝夕照楼方向撤去。不知过了多久,在散发着血腥味的薄薄夜雾中,席紫凰、席宇辰带着一群护卫将整座未曾烧毁的夕照楼重重包围。高楼台阶上,十来个负隅顽抗的弋天宗武士,他们簇拥着危月护法,正在与一群魇城护卫浴血奋战。席紫凰讥诮道:“逃脱化尸池的外贼,你们还想苟延残喘吗”危月护法拍了拍手,身后一名武士居然拖出一个血迹斑斑的年轻人,双手正被皮绳反绑着。席紫凰看见火光下武士的脸,难以置信道:“祁殿主原来江海冰殿的人,竟然投靠了弋天宗,可笑”祁楚扬笑道:“席城主,还有这个人,莫非你不认识他了”他扬鞭抽打起男子,男子忍不住呻吟了几声。席紫凰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半途失踪的卢翎她虽然担心这个宠侍,但为防有诈,仍停留原地。“不信是吧那我就让他出一回声音”说完命人将他口中的布条拿下,卢翎挣扎着起身道:“城主,别过来他们在我的身上绑了火药”席紫凰不由地怒喝:“你到底想怎样”祁楚扬拔出佩剑,平静道:“我要城主你奉还原属本门的江海图鉴并交出云甍丹,一旦祁某察验是真,就会放了卢管事。否则我就挖了他的双眼,再点燃导火索”卢翎叫道:“城主莫要因我受小人掣肘”旋即脸上重重挨了祁楚扬一巴掌。席紫凰怒从心头起,却强压火气道:“好,本座同意你的条件”她命人取来一本册子,祁楚扬用银丝手套接过,浏览后命身后的祁勇收起,又道:“离开魇城的路上多有毒雾,请城主再将云甍丹瓶丢过来。”席紫凰从身上拿出一个铁匣子,再从发上拔下一根金簪开盒,取出一个粉彩瓶。她不顾席宇辰等人的反对,持剑一步步走近三十几层的汉白玉石阶。粉彩瓶抛向台阶上,祁楚扬命人用网兜接住它并小心打开,确定为云甍丹后,命人点燃导火索,再命人将卢翎推落台阶,席紫凰腾身用袖中长鞭拽住他的腰部,拦去其下坠之势,再手起剑落,用力将燃烧一截的火绳斩断,把他拽回身边。、鼎炉焚炼驻颜丹下主仆再度相见,卢翎头发凌乱蒙尘,眼中泫然欲泣。席紫凰动容道:“我找人替你解开火药筒。”他点点头,背身举起被反绑火药筒的手臂,席紫凰身旁一部下用剑刚斩断绳索,但见落地的火药筒内迅速冒出一股白烟。“城主小心”同一时间,卢翎猛然转身拉退席紫凰,二人一同扑倒在地,其余侍卫心道不妙而迅速散开闪避,而对面的弋天宗人亦将引燃的火雷射向他们所在处。烟如浓雾,席宇辰拔剑要奔上前救护母亲,孰料起身时双膝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心中暗叫不妙:“是迷烟”其他魇城侍卫上前围攻弋天宗杀手时,也纷纷手脚麻软,摔倒在地。席紫凰母子听到对面浓烟中的弋天宗人喊道:“刚才的火雷中掺有迷烟醉仙客,中毒者近一个时辰都会全身乏力”又听祁楚扬大笑道:“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积不善之家必有馀殃席城主,你福已享够,也该遭些罪了”席紫凰突然一挥长袖,一枚烟弹飞至台阶下,顿时生起一片浓黑烟幕,另一枚金红色的火信窜上苍穹。然后她拉起卢翎,和席宇辰道:“我们走。”席紫凰往山坡下撤离时,瞥见卢翎口里迎面射出一簇寒光,忙出掌自御,却仍是迟了半步,右手掌已被飞射的蜂尾毒针刺伤。“你竟敢背叛我”席紫凰既震惊又愤怒,她一个打滚翻过身,拔下毒刺,感觉整个手臂锐痛难忍。随后,藏于卢翎指套间的几柄刀片又袭面而来,她换左手持剑一一挡落。卢翎惊道:“你不怕毒烟”席紫凰趁他愣神之时,拿出衣襟内的竹哨放在唇下吹了几声古怪的音调,卢翎忽觉头痛欲裂,难以拼力刺杀旧主。卢翎心知不妙,点足一个轻盈后翻,欲跃出包围,却被一枚暗器击中背部,随即被腾身而起的席紫凰手中的一根长鞭勾住足踝而绊倒在地,他企图斩断长鞭,但被席紫凰奋力出手击中了胸膛,卢翎倒地后呕出一口鲜血,他取出发簪准备自尽,却被城主掐住了脖颈。席紫凰冷笑道:“你喝的药中有本座下的慢性毒,一旦听到竹哨声幽咽而起,就头痛难忍。我曾在你醉梦时分试过一次。”卢翎恍然:“原来,你早就提防着我了。”席紫凰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本座一向多疑,凡事总得留一手,以免到时后悔莫及。莫说是你,即便是亲生子女也不例外。”卢翎脸色苍白,死死盯着她:“难道,你也不信任亲生的鬘华公主”席紫冷笑道:“人心隔肚皮。历史上的皇家在追逐权利的游戏里,往往对亲生子女暗箭难防。嫣然要是对我有异心,我一样不会放过她倒是你,卢郎,你让我很失望啊。”滚滚硝烟过后,一大片浓密的彤云笼罩在整座魇城的上空,它们不断翻腾挤压,最终化作霏霏雨雪宛如战死的亡者魂灵飘摇在九天之上,再倾洒而下的悲愤之泪。云影天宫夕照楼内的血池缓缓,升腾的热气仿佛一条在半空中悠悠流淌的悬河,源源不断地向颢清云甍坐落的森林深处蔓延。“血雾之河”渐渐变窄,最后化作一缕儿臂粗的烟带,袅袅穿过楼廊,直至汇于沉彩楼内的一个灯火通明的丹室内。两丈多高的古铜色大腹炉鼎坐落在丹室中央的高台上,鼎足上方各雕有一条面目狰狞的朝天蟠龙,三蟠龙裂口中各悬着一颗银朱二色交混的宝珠,珠子正在炉中蒸腾热浪的推动下缓缓旋转,熠熠生辉。炉鼎旁一丈之内立着四名身披火红长袍、头戴金色额环的年轻巫师,他们正念着符咒,将自己指尖的血滴入水晶瓶内的青色药水中,用杨枝蘸水洒入炉鼎四处火口。血雾之河进入楼中窗棂表面的纱网后,渐渐分为三缕赤烟,如灵蛇般各自被鼎身外侧龙口内的宝珠一一吸纳,没入鼎身。通火口处,火焰金红明灭变幻,炉膛中的血精与珍贵的玉英、姹女婴儿粉混杂一起,经过长时间的焚炼,凝结成数颗青莲色与玫红色的椭圆形彩丹,颗颗约有鸽卵大小,它们自炉鼎的底部“叮叮咚咚”滑入底座外的金托盘内。一位羽衣鹤氅的高贵女人仰望着呈现出紫青火焰的炉鼎,命人用金勺舀起一对不同色的彩丹,将其浸入一盆掺杂香精的冷水中,水面霎时激起一阵沸沫。然后女人将自己的手心划破,在银盆上方一伸双手,在滴血时运气对准浮在水面的彩丹,将其吸入掌心,双手搓揉数十下,她的双臂皮肤渐渐发黄以致龟裂,然后表层死皮片片脱落水中,露出莹白色的水润肌肤,而手心的彩丹也化为齑粉。明照水对一旁落网的弋天宗护法奎木与箕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的宗主期望得到的长生不老术。这种凤凰涅槃丹,本就需要许多人的功体血气为引子,加上汇聚精华药材才能练就,所以机会难得,阁下敢不敢一试”奎木护法恐惧道:“这分明是炼魂血邪术你以杀戮满足术法贪欲,殆矣祸矣”明照水嫣然一笑:“哪里有什么驻颜秘笈朱颜芳景不过是障眼法层次的小成,只有练就从死亡中重组新生力量的高深功夫,才能如蝉蜕般更新容颜,这才是恒久驻颜的绝妙真谛。”她略微一顿,环视四周被俘虏的幸存者,声音变得森冷:“如果有谁不肯臣服于圣城,就推入火炉化为炼药的祭品”席紫凰命次子宇辰留守云影天宫外围攻敌人,自己则带一行人押解卢翎回弑魂天宫,将其下狱,并让关祥负责监视希望门径密道内的动向。“吱吱”席紫凰在夕照楼包扎伤口后,一只脖颈上戴着萤石的仓鼠出现在她身后,弱弱叫了一声。她蓦然惊醒:母亲的宠物乌丸,怎会出现在此她努力按捺下心里的悲愤与痛楚,匆匆赶去颢清云甍护卫。席紫凰绕过镜像虚生阵,踏上七星楼,但见几名白衣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槛外,她按捺住起伏不定的心情,推门而入,但见一个蔷薇叶形的五色罗盘打翻在门旁,清水撒了一地,丁香色的三重帘幕后,凤首箜篌倒在枣红色的波斯地毯上,一个人影正对着月牙白的妆镜台,双肩微微颤抖。“紫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