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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没有人可以勘破红尘中因果。梦魇太长,长得她仿佛又错过了人间好多年。意识终于清醒。花葬睁开眼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均息清清冷冷地看着她。她尴尬地缩了缩身子,无力的双腿蹭皱了素雅的床褥。他淡淡说道,“此地为华胥,不会有人再来伤你。”花葬愕然,却见他俯身替她拭去泪痕,眼眸清浅无漪。“公子”他起身道,“花葬,我记得我说过,唤我均息即可,你可是忘了,还是你本不愿听从我,那么,告诉我,你想要如何,嗯”花葬急急辩解道,“当然不是,只是公子均息为世人敬称,我一山野女子又岂能冒昧直呼公子名讳。”他的眸中漾过一丝她看不透的深沉,“嗯,除非你不想跟在我身边,否则立即改口。”“为什么”“我不想让一个女子成日里这样唤我。”“为什么”“太熟悉。”他微微长叹,那样清冷的叹息,竟像是一枝白梅花上落了一点雪,迷离着,看不出本来。竟然煞是好听。花葬懵了半晌,继而开口唤他,“均息。”他修长的眉微微敛了敛,眼眸里尽是淡寂清凉。真是好看极了。她怅然地想。那一瞬间,她有点想知道均息之前的事了,因为他微微叹息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人。他当然不是像那人,因为那人,从不会叹息。她从未见过他叹息。均息从墙上取下了一支横笛,白色的玉身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轻轻用衣袖拭去了上面的尘灰,神色平静,又像压抑了很多的情绪。花葬忍不住笑了,白衣加身的公子均息竟然也会用衣袖拭笛身,可是她的笑容即刻凝固在了脸上,她记起了那人也总是用衣袖轻拭琴身,他的容颜仿佛还近在咫尺,带着令人窒息的笑意,有淡淡的哀伤。花葬微微湿了眼角,继续不动声色地看着均息。均息的唇轻轻触在了笛孔上,修长的手指略略抬起,他的唇微微呼出一点,一声清冽即刻溢出,果真如传闻,他的笛声哀婉悲伤,似柳絮成雪,又有无数朱砂附上,生生教人断肠。花葬咬紧了唇,这是流年诀,她记得。那人时常弹的曲子,便是这一首。笛声清越,悲伤,惊落了华胥的树树白梅。花葬倏忽掉下泪,钻心的疼痛传来,泛着寒意,她的思念开始疯狂地蔓延开来,她很想念那人了。“薄情”她低低唤出声,带了抽泣。笛声戛然而止,均息撤了横笛,眉目清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对不起。“对不起,”她说道。他转了身,放下笛,口吻淡然,“花葬,你可知相思不如相忘。”风起了满地白雪。她仍是止不住掉泪。他没有再说话,抬步走了出去。花葬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花葬,你不该生出这样的执念。花葬,回去长安罢。花葬,你是想要回来了么。依稀是那人温柔的呼唤。她沉沉睡去,很想做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梦,如果,如果梦中有那人的话。她再不会醒来。哪怕,哪怕再被他用剑刺伤在三途川畔。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很喜欢长安那场大雪。可他,她爱的男子,即使他就那样残忍地将她刺伤,于她而言,他依然带了无法言说的温柔,因为他是她爱的那人啊。梦中谁的白衣沾染了雪。她记得他说,花葬,回去长安罢。薄情,你可知,没有你的长安,也不过是一座空城。我只欲与你执手三生。“哭了”男子依然是微微的笑着。幼小的花葬没有说话,止不住的泪珠染上那些红花。他起身,略低了头,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眉睫,残忍的温柔。她看着他眸子里悲伤的墨色,心皱成了一团。“薄情”“嗯”他的嗓音低沉,“花葬,为何哭是这曲子太过悲伤你可知,流年诀所含真意”花葬摇头。她不知,也不愿知。她只想就这样陪着他,把流年蹉跎,她太眷恋那人的温暖。那是那些红花,带着毒素,却美丽得不可方物。她只能沦陷,从此无法自拔。流年诀,诀流年。也许花葬不知道的是,那个唤作薄情的男子,先前也是痛苦地诀别了所有冷涩的流年罢。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要她喜欢他,这就足够了。那年的长安飞雪冷薄。------题外话------嗨,这里是萌萌哒的青魂君,泥萌可以叫我魂魂,也可以叫我阿哲哒,毕竟我这么帅。关于这部小说,其实我一直想安静地写一个故事,关于我喜欢的那些意象。彼岸似火的红花,哀伤而沉静的男子,爱得执着的女子。我控制不住挖了这样的坑来写我的文,算是偿还我一些心愿吧。希望泥萌喜欢w、第二章:流年诀贰°流年诀华胥的雪终于停了。檐下几盏竹笼带着水痕,微微的潮湿感,竟也模糊了春风笑颜。竹窗前的女子散了一头青丝,素衣沾染了些许落梅,看起来很有几分雅韵。花葬盯着窗前的梅树,指尖无意识地轻扣着窗棂,思绪翻转了很多遍。这是她在华胥的第一个春罢,不知道长安怎么样了,那人,又有没有再出现在那里呢。她勾唇,那人已弃了她,她又何苦如此相念。她记起那日均息说的话来:花葬,你可知相思不如相忘。均息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轻易地看穿她所想。又或许,只是她太过明显。“终于肯打开这窗了么。”男子清寂的声音响起。花葬飞快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公子均息竟也学会了如此取笑人”均息弄着玉笛,“公子均息亦人非神。”花葬抽了抽嘴角,表示已无力吐槽这种简单的对白,还好她早已有了强大的免疫力。均息在窗前站定,用玉笛轻抬了抬潮湿的梅枝,淡淡道,“竟是不愿再开了么。”花葬抬眸,看向窗外的他,他长身玉立,白衣素雅,眉目间尽是清泉流淌。“均息,你是个极美的男子。”均息没有看她,仍是清冷地扶着梅枝。“是劫罢”花葬蓦然扣紧了窗棂,指甲深深掐了进去。她听到有人温柔残忍的声音从最深的心湖底传了出来,花葬,这是劫。她很想看见那人容颜,然而已不是当年。均息放开了梅枝,看那不堪重负的树枝缓缓下坠,一点一点,竟像是被岁月压垮了脂烟。“还是如此怜花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几分调笑。均息转了身,面容淡寂无波,“它已老去。”来人纸扇长衫,五官俊逸,轮廓分明。是个英气挺拔的男子。花葬是这样看的。他用纸扇敲击着掌心,一副释然,“花会再开嘛。”“败了即是败了,便是此生不会再开。”均息声音冷寂,“若它再开,那也不会再是以往的它。”“所以说这是轮回”执扇男子依旧是笑着。均息淡淡瞥了他一眼,再无回答。执扇男子仍是笑,“均息,你越发不喜说话了。”均息移步,坐到了几簇迎春旁的石凳上。男子几步跟了过去,纸扇合起敲了敲均息的肩,“怎么,看起来不欢迎我啊。”均息抬眸,淡淡应声,“嗯。”男子弯了腰,附在他耳边低低道,“你是不是府里藏了个佳人”带了掩不住的笑意。均息瞥他,“如何。”男子瞬间直了腰,唇角弧度又大了几分,真不怕扯了耳根子么。“我说均息你怎么对我如此冷淡,原来原因在此呵。”均息面无表情道,“你从永安跑到华胥,就是为了证明我对你冷淡”男子继续打哈哈,“哪能,自然是在下仰慕公子风华,特地赶来瞻仰公子的嘛。”“不必。”干脆利落简短的回答。于是一直窥屏的花葬再次开启了吐槽模式,好吧,她就看看不说话。“我的心好痛,”男子故作皱眉,然而脸上仍是调笑,“公子均息竟然抛弃盟友,可怕,太可怕。”均息冷静起身,拂去了衣上迎春,“你可闹够。”男子笑笑,“真不讨人喜,这哪是闹”均息转身,“先把你衣服弄好。”男子“吧嗒”丢了纸扇,“均息,你说什么”“你腰带掉了。”花葬立在窗前笑成了狗。男子俊颜抽了抽,“均息”“什么。”“你肩上有虫”花葬再次笑成狗。均息淡淡侧头,目光落在自己肩上,那是只胖嘟嘟的虫,通体雪白,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均息伸手到右肩,“想要下来么。”虫子于是晕晕乎乎地趴到了均息掌心。这好色的虫均息低下身去,轻轻将它放入了草丛,“好好修炼,或许你可幻成人形。”起身后,又道,“你是个,很有灵性的小家伙。”天,这人怜悯之心太泛滥了吧竟然跟一只虫说话,而且还叫它“小家伙”花葬恨恨锤了锤窗,还有那个拿扇子的人,就知道笑,干脆叫他嗜笑好了。花葬对自己给执扇男子起的雅称很是满意,不由窃笑出声。突然,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她面前,男子不知何时已到了窗前,笑着问她,“你娘没有教过你随便给人家起雅称是不礼貌的么”花葬下巴突然脱臼,太扯了,太扯了,这人会读心打死她她也不信。“那就试试,如何”男子仍是笑。“什、什么”“将你打个百十来下,就当做是你对我不敬的惩罚。”花葬直接晕倒,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就不应该笑,还被人家发现完了完了,既然这人能看穿她所想,那么均息肯定也不用说了用指头想都知道他早把她看得一清二楚了。这下惨了,她平日里时不时便在心里黑他,原来早就被他知道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太可怕了,一个人怎么能淡定到这种程度她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花葬,转过身去。”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花葬果断落荒而逃。男子笑笑,“怎么,怕我将她打死不成”“你打不死她,”均息冷冷看他,“你倒是可以吓死她。”男子摊手,“这不怪我,是她自己笑我的。”均息幽幽道,“她给你起了何雅称”男子默默扶额,“是在下错了,公子莫要追问。”均息不再说话,玉笛翻转,一曲哀凉起。是流年诀。笛声一如既往的哀伤。华胥蓦然满城白梅纷飞。男子展开纸扇微微摇了几摇,“均息,你的笛音犹似当年。”均息眸光凉寂,修眉略蹙,素衣若雪。白梅花纷纷扬扬,满落他的双肩。一曲流年诀,是前世忘记的告别,在今生开成炽烈。枯枝上的细雪,已学会了不动声色的决绝。最完美的誓约,早埋葬在很多场褪色长夜。那是劫,是泯灭,是回眸刹那所有盛开过的繁华的瞬间凋谢。而他,便曾在这样的凛冽里,忘了长阶下横流的鲜血。风华无双如何,容貌不改如何,才冠京华如何,终是一场浮梦虚妄,抵不过那女子发上一缕梅花香。均息撤了横笛,负手而立,有淡淡凉意氤氲开来,那一瞬,花葬突然很想抱住这个清冷寂寞的男子,他和她一样,他们都在想念一个人。那曲流年诀,就是最好的见证。永远无法预测的,是缘,同样的,永远无法追溯的,是一段古旧的缘。花葬永远不会知道均息的过去,正如她永远不会懂得那人最后的话语,因为她永远也弄不懂流年诀所含真意。事实上,要到很多年后,她才会发现自己把均息定义为和她一样在想念,是个很大的不可挽回的错误。因为均息早已和某个青瓷如水的女子,永远地相忘于江湖。那一日均息登上临江画楼,华胥美景尽收眼底,他就知道,红尘万丈,不可羁留。而这些,是花葬永生不会知道的。“既然出了屋子,便别躲在树后。”花葬低头,灰溜溜地挪了出来。“均息。”“哎呀呀,你这姑娘,不请自来,背后偷听,实在是没有半分礼节,可怕”执扇男子转了身看她,皆是笑意。花葬默默咽血。“你过来。”均息淡淡唤她。花葬极不情愿地移到了他面前,“哦。”均息却将手中玉笛递给她,“照着方才那支曲,吹出来。”花葬瞬间泪奔,“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做甚么要与你开玩笑,”执扇男子凑近,笑道,“他都几百岁的人了,不会同你玩笑的。”均息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执扇男子早已习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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