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总是要付出相应代价,”寂息冷冷抱臂,“你既然想要报仇,不付出一些,怎会完成”女子道,“当日是民女疏忽,求公子不要牵扯进陛下。”“人间的帝子北归尘,何时竟需要一个女子来保护了”寂息冷冷皱眉,“你若是足够聪明,就该知道,与四大公子讲条件可是不好的。”枫别雨抿唇,声音有些干涩,“是我考虑不周,我一心要替炽月姐报仇,才扯入了陛下,我,我只希望你们手下留情。”寂息挑眉,“如此说来,在姑娘眼中,四大公子都是杀人如麻蛮不讲理的魔头既然如此,当日姑娘为何进入我华胥这十里擒梅林又为何相信公子孤息所言”“民女并无此意。”枫别雨不卑不亢,“民女,只是不知自己寻得的白梅经久不谢之地竟是华胥的十里擒梅林,亦不知当日那人会是公子孤息。若是民女早知”“早知又该如何”寂息反问道。“民女便不会在此久居,更不会相信当日所遇之人,公子今日也便不会在此遇见民女了”枫别雨冷定说道,字字铿锵。寂息冷冷勾唇,“然而你自己还是很想报仇于是只能以死谢罪”枫别雨咬唇。“倒是有几分傲骨。”寂息冷冷道。均息右手轻抬止住了寂息。“起来。”他朝她伸出手。他的眉目清冷,眼神平静淡寂。白衣绝尘。白梅花落下来了,一瓣,一瓣打着旋儿飘落在他的发上,他的肩头。他立在十里梅林里,宛如天人。枫别雨有些痴怔。她看着他寒谭一样的眸子,渐渐失了心神。均息淡淡地看她,目光不曾有半丝波动。“看来这位姑娘是打算长跪于此了,”寂息冷冰冰看着枫别雨,“那么我们也帮不了姑娘,只能任由姑娘如此跪着了。”闻言,枫别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旋即不动声色地恢复冷静。寂息一丝不落地看进眼去。“公子若是不答应民女,民女绝不起来。”枫别雨低头。均息淡淡地看着她,修长的手保持着朝她伸出的姿势。白梅清冷。他不置一言。寂息皱眉,“你跪着亦是白费力气。北归尘现在在帝都,祭天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枫别雨不语。寂息又道,“而孤息,此刻正在帝都皇城。”枫别雨骤然抬眸,“你说什么”“即便是我与均息答应你不扯北归尘入水,”寂息道,“可如你所言,你知孤息之意,而孤息此刻在皇城,那么,接下来事情会如何,便不用我告诉姑娘了罢”枫别雨看向均息,清冷的男子仍是淡寂地看着她。她咬唇,将手轻轻覆在了均息掌上。均息淡淡将她拉了起来。她轻轻道,“多谢公子。”他没有说话,抬步走远。枫别雨看着他的身形隐入梅林,低低垂了眸去。寂息眉宇间镌上冷色,“姑娘好自为之。”十里擒梅林中清风渐起,吹落一地皓雪。枫别雨伫立在原地,被漫天的雪迷了眼。寂息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原地痴伫的女子,道,“这女子有执念了。”均息没有应答。寂息又道,“公子都不发表一下感言么”“谢谢。”均息道。“真是。”寂息摇摇头,“做你友人真可悲,真不晓得孤息平日里是如何熬过来的。”均息淡淡看了他一眼。寂息又道,“有时我真想剖开公子的心,看看公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均息没有应声。寂息皱眉道,“心中无情,却又有情。无男女之情,而胸怀天下。这样的公子均息,果真令苍生可望不可求。”“闭嘴。”均息清冷吐出两字。“好。”寂息无奈挑眉。均息停步,玉笛骤现,光芒闪动间,二人已消失在梅林。“公子果然博爱泛滥。”“其实枫别雨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好,我换话题。”“刚刚说的我知道了,我是说这根本不是赌局。”“与其说是赌局,不如称之为计。”“我说对了。”------题外话------唔,公子寂息。、第二十一章:檐雨落寒阶二十一°檐雨落寒阶弘安七年。永安。簪挽墨发的女子神情专注地于溪水旁浣衣,时不时抬手轻拭额上细汗,清风自江面拂掠而来,女子发上素白的带子宛如蝶翼,随风而动。江畔高楼,几度凄然几度秋。身着墨绿衣衫的男子眉宇俊朗,尽是风流,纸扇轻收,男子停步回头,“均息,我永安之景亦是不错罢”“嗯。”白衣的男子眉眼甚是清冷。“公子惜字如金。”玄衣男子从后面踱步上前。均息看了他一眼,“四人中,只有孤息甚是啰嗦。”玄衣男子感触颇深,“公子真相了。”孤息修眉略挑,“解释一下何谓啰嗦”“如你这般。”玄衣男子眉间略带冷意。“寂息,你难道要每个人都如均息那般不解风情”孤息收起纸扇,“或是你这般冷如寒冰”“均息并不是不解风情,”寂息道,“我也并不冷如寒冰。”“你是在说你自己很热情”孤息忍着笑意,“寂息,你是在开玩笑么”“我从不开玩笑。”寂息如是道。“公子以为呢”孤息看向一旁素衣若雪的男子。均息并不言语,眸光清冷地看着皓水江楼旁洗衣的女子。寂息抱臂走过来,眸色深沉。均息淡淡道,“是局罢。”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语。寂息皱眉。孤息顺着二人视线看了过去,风吹红叶,一江秋水染。素衣的女子身处其间,竟美得不似真实。三百多年平静的心湖,微微荡漾了。寂息视线从女子身上收了回来,略略瞥了孤息一眼,有细微冰冷的弧度自唇角勾起。“哎,你看那是不是四大公子”忽然有女子询问同伴。“数数看,不对呀,四大公子不是应有四人么这才三人啊。”同伴回道。“你傻啊,说不定是其中一位公子有事所以没与他们在一起呢。”“咦,你看那个墨绿衣衫的人是不是公子孤息”“好像是公子孤息是永安人,我对他还是有印象的要是能转过来就好了。”女子的声音甚是懊恼。“那个白衣的公子看起来也不错。”“玄衣的看起来也好美哦。”“我知道白衣的是公子均息四大公子列传上不是记载公子均息常以白衣示人么”“诶,好像就是如此说来,那个玄衣的一定是公子寂息了”“不好玩,我们家公子瞬息没有出现。”围观者越聚越多。寂息皱眉,“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均息淡淡点头,“嗯。”“孤息”寂息询问孤息。孤息眉眼间漾满了笑意,“寂息,你觉得那个女子如何”“倒是有几分姿色。”寂息道,“公子以为”“走罢。”均息转身。白衣翩跹。人群中又是一阵竭力压抑了的欢呼,“真是公子诶”“真的好美”“去,落儿,大胆将你手中的绣球抛过去”“司琴姐你说什么呢我哪儿有绣球”“我们落儿这是芳心荡漾了”“我看呀,落儿这次出游,名为赏秋,实为思春”“就是就是”众女子跟着调笑道。唤做落儿的女子羞红了脸,粉拳一甩就要逃离。寂息把这些都看进眼中去,“均息,你就不要出来祸害人了。”均息淡淡抬步。寂息抱臂,“走了,孤息,别看了。”孤息纸扇一挥,笑得千种风流,“我总觉得是我命中注定的女子出现了呢。”寂息冷冷看他。孤息若无其事摇摇扇子,大步走远。寂息道,“你命中注定的女子来了。”“嗯”孤息停步,一团粉红撞了上来。“嗷”粉红痛苦叫道。孤息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见一张明艳的脸映入眼帘。寂息摊手。孤息十分感谢寂息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登时无限温柔地问道,“方才是在下无礼了,姑娘可还好”粉红的脸以奇异的速度开始蒸腾,“唔,公子无需自责,是、是民女自己不小心撞到公子”“民女”孤息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回公子,民女,民女唤做落儿。”“落儿”孤息仍是笑着,“落儿姑娘是永安人”“嗯。”寂息:“”奶奶个腿,这样也行寂息对孤息强大的勾搭能力感到深深的无言。“若是姑娘无事,在下便先行告辞了。”孤息虽是笑着,低沉的声音中自有一分疏离。唤做落儿的女子方才意识到自己还被孤息扶着,忙起身,脸红道,“多谢公子”说完忙不迭跑开。那一群女子中,唤做司琴的瞪大了眼,“扯,扯啊,这也太扯了”寂息:同。众女子:花痴状好帅哦。目光从那一团粉红上收回来,孤息看着寂息,笑得恣肆怨毒。寂息冷冷挑眉,“还不错。”男子英气挺拔的脸上漾开一丝古怪的平静。寂息警惕道,“你要如何”孤息英挺的眉略略蹙着,“我又能如何我无非是想你帮我小小一个忙。”“若是男女之事,”寂息道,“你还是算了。”“这我懂,”孤息道,“你又不是女的。”“公子也不会同意。”寂息又道。“这我也懂,”孤息摇了摇纸扇,“均息亦不是女子。”寂息道,“你自己去。”“寂息,真没义气啊。”孤息笑道,“我命中注定的女子已经出现了,你怎能不帮我”“你觉得这会是个好结局”寂息反问。“怎么说”“因缘劫。”寂息冷冷道。孤息踱了几步,“既来之,则安之罢了。”“好,”寂息皱眉,“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浮生若梦,”孤息道,“我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实在应听均息的话。”寂息道,“他是过来人。”“我走完这趟,也就是过来人了。”寂息抬步,“那女子唤做寒阶。”“寒阶”孤息道,“你又如何知”寂息没有回答,继续道,“寒阶生性冷漠,倾国姿色,及及笄之年,已是门庭若市,然而她心如止水,一一回绝了求亲者。你觉得,你可以打动她么凭你一句命中注定”秋日的阳光打在男子轮廓分明的脸上,他说,“能。”江边女子的素衣动了动。孤息收起纸扇,墨绿衣袍附上了风华。男子收敛了笑意,低沉的嗓音中尽是志在必得的自信,“我相信她会明白。”“明白你的真心”寂息看了一眼江边女子,道,“她不是一般女子。”“我孤息中意的人,”孤息望着江面,“又岂是寻常女子”“你或许该知道她今日为何出现在这里。”寂息道,“若非偶然”“我不管她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何种缘由,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清风吹起男子几缕鬓发,为这个英气的男子添了几分柔美,“我只知道,我看上的女子,定不会负我真心。”“好,”寂息拍手道,“孤息,记住你今日所言。”“嗯。”“去吧,”寂息抬步走远,“去告诉她,看她是会拒绝你,或是其他。”“不一起么”“公子已先行离开了,我也要回长宁了。”寂息没有回头,“许久未见瞬息,或许我该去青陵看看他。”“保重。”“嗯。”孤息看着男子离去,笑意爬上眉间。风动一山秋色。女子起身,素衣迎风而动。风情附上了女子唇角微冷的弧度。“公子有事”男子上前,“他们说你素来冷漠,可我不信。”“公子不信什么”“我不信我以一番真心对待姑娘,姑娘仍会冷若冰霜。”孤息笑道。“公子多想了。”女子冷冷回道。“姑娘想让我想什么”孤息笑着,“在下无非是想得到姑娘认可而已。”“认可”女子蹙眉,“你叫什么”孤息略略俯身,“在下均息。”“均息,”女子道,“寒阶。”“在下已知姑娘芳名。”孤息起身笑道,“只是不知姑娘现在,是如何看待在下的”女子转过身来,“弘安四大公子之一,公子想要寒阶如何看待”“哦”孤息看着女子,“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一起云游四海”“寒阶有自己的生活。”“若是在下愿意同姑娘一起过那样的生活呢”“公子,”寒阶定定看向他,“公子觉得寒阶听了公子这样的话应该有如何的反应是为公子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