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两秒还是忍不住直接探身抽走了她的手机,“没收了。”夏柒语气里带着一股稍罕见的霸道,这让童言感到陌生,也觉得好笑。慢悠悠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抿一口,童言平淡看着夏柒:“我是在玩游戏。”“我管你玩什么,”夏柒一脸严肃表情,“要我说你就是没事给自己添堵。好玩吧,有意思吧,没玩过吧”童言单手支头,看着她笑:“有没有觉得你比我还神经病”“”夏柒再次翻白眼,伸手指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对话到此再次无疾而终,等着服务员上菜,两个人埋头吃饭,再没说话。在这期间,夏柒总是控制不住去看对面的童言,总觉得目前她那张平静的脸只是伪装,实则内心里已经卷起惊涛骇浪只让她忍不住想要去劝她,结果在她开口前,童言就截住了她的话头。“劝我的话可以咽回去了。”童言淡定伸筷子夹菜,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个你得让我自己消化,说那么多没用。”得,那就是怎么说都没用了呗。夏柒一脸挫败望天花板,用一分钟调整了情绪,才正色看她:“那你总得跟我说说,你接下来干嘛”绕了一圈,问题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童言放下筷子,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停了一会,才说:“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休息,调整。”“多久”夏柒直接问到重点。童言眉头皱了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气氛再次陷入尴尬,偏偏这个时候,童言手机响了,轻快铃音穿透凝固的空气,掉落一地碎片。停了几秒,童言冲夏柒伸手:“手机给我。”夏柒把手机翻个面,看见来电显示,颇有深意的一挑眉,把手机递过去。好吧,现在不用想都知道来电话的是凌泽笙了。童言沉下一口气,接起:“喂”“到住处了么”凌泽笙问。“嗯。”童言应道,“正在跟夏柒吃饭。”接下来的对话类似聊家常,没什么实质意义,最后凌泽笙再次跟她确定了一遍明天飞机的时间,就挂了电话。放下手机,童言抬头看一眼笑得很诡异的夏柒,皱眉:“你干嘛”“没什么。”夏柒摇头,“只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不跟他诉委屈。”童言一愣,轻笑一声,“有用么”说着她站起身来,“早一百年前阮玲玉就说过人言可畏了,咱就别重蹈覆辙了。”她走到夏柒身侧站定,“吃完了么,吃完回去睡觉。”手里捏着奶黄包的夏柒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她,“睡什么睡,想睡自己回去,我还没吃饱。”好吧。童言无语看她一眼,“胖死你算了。”语毕就随意朝她摆摆手,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回了房间,童言仰面躺在床上,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直到被一阵很轻的敲门声吵醒。以为是错觉,她躺在床上没动,静静听着,等着下一声敲门声响起。房间里没有开灯,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黑漆漆的一片,令人心生不安。角落里的猫包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是睡着的懒懒爪子曾在的布料上。折腾了这么久,它也很累了。过了一会,房间里依旧是一片安静。童言稍稍放心,确定自己是听错了,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觉,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是凌泽笙的电话。也许是睡得有点懵,童言盯着手机震了将近十秒才伸手去拿,划开接听键,刚才想说话,就听那边传来很轻的一声。“开门。”开门什么鬼童言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停了几秒才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到床边的时候被被子绊了一下,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心里突然就很慌,理智在一遍又一遍劝她淡定,可童言还是没法接受凌泽笙此时就在门外的事实,脑内弹幕不断刷过闹着玩的吧不可能他有病才会突然玩这一出这不是他的风格可是当她打开门,看到一身正装,臂弯间揽着一捧红玫瑰,正微笑着看她的凌泽笙时,她脑内的核弹瞬间笔直升空爆炸,冲击波击碎此刻她所有的想法,仅剩两个字升腾在滚滚的蘑菇云里疯了。几乎是想也不想,童言一把抓住凌泽笙的手臂就将他拉进了房间,压着门缝伸出脑袋,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人,才松下一口气。身后的男人身陷黑暗之中,看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铺在童言散开的头发上,他的嘴角抽了抽。当前这个时机有点微妙啊正常情况下,套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难道不应该是童言热泪盈眶或者一脸娇羞看着他,然后迎他进屋么怎么现在这房间里连灯都没开始要闹哪样啊来不及询问,童言反手关门,整个房间陷入漆黑,凌泽笙眼睛无法适应,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来了”缓下一口气,童言转身,看向身后大片的黑暗。她语气里带着质问,似乎并不太高兴他的突然空降,更或许还有点生气不自觉皱眉,凌泽笙凉凉开口:“这么说我不应该来”房间里静下来。童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可能说错话了,急着补救:“没有,怎么会。”语气不稳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可信度,于是再补一句,“我只是被吓到了。你来时有没有被人跟着”脑海中映出刚才看见他是的情景,那被他揽在臂弯里的大捧玫瑰娇艳欲滴的红色映衬着他映衬着他英俊的面容,还有他嘴角那浅淡的笑意。童言想到一句不怎么恰当的诗人面桃花相映红。一个莫名的酥麻感顺着脊梁爬上后背,她不经意抖了一下,突然就觉得眼前自己的处境有点危险,她伸手按开了房间里的灯。柔和的光瞬间将整个房间沐浴,而站在灯光下的两人因为久处黑暗,所以此刻觉得这光亮十分刺眼,一起不自觉地眯起眼睛。童言抿紧嘴唇,一脸严肃等着凌泽笙的答案,而后者,则冷下面容,垂低眸子看她,浑身都开始散发“不爽”的气息。他怎么就生气了童言不明白。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半晌,终究是童言先败下阵来,她双手抱头,都不敢再看凌泽笙的眼睛,声音软糯带着哭腔:“哎呀,你别这个表情看着我么,我错了还不行么”“你错哪了”凌泽笙冷冷开口。熟悉的问句牵起童言熟悉的回忆,她微微一愣,想到几个月之前,转眼到了今日,两人关系已是今非昔比,只是她这个怂的毛病怎么就一点没变呢不过,这个好像应该不是现在需要关注的重点,重点在于,她到底错哪了对啊,她错哪了绞尽脑汁想了十秒,童言只能捂着脑袋继续认错:“我我不知道。”“”这下轮到凌泽笙无语了,他眯眼看着眼前的姑娘,心有绕起几分隐火,突然觉得自己听程远的瞎话跑来给她惊喜是他脑子被门挤了。深呼吸两口,凌泽笙忍了忍怒气,开口提示:“昨天晚上那句话的答案是什么”童言一愣,抬头看他,昨天晚上跟他打电话的情景成功重现。哦原来她说的是那个。童言了然,放下捂着脑袋的手,嘴角扬起笑意,往前走了两步,跳起来一把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头埋进他胸口。“我想你了。”她声音闷闷的,却透着坚定,“很想很想。”凌泽笙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软化,嘴角笑意漫延,他把头埋进她颈侧,双手环住她,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玫瑰花的香气混进空气里,让心情愉悦的人更生出几分迷醉。童言突然就觉得鼻子有些酸,在心底压抑许久的涩意上涌,被轻淡的花香冲散。此刻安静美好,没有人想要打破。终于过了好久,两个人才放开彼此。童言脸颊上带着红晕,像是青春期的小姑娘有些羞涩,她指了指凌泽笙手里的花:“是送给我的么”凌泽笙笑着看她,点头。童言上前一步,想要接过,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收回手,微扬下巴,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让我亲一下,话就给你。”童言翻白眼,努嘴:“那我不要了。”“哦”凌泽笙眼底笑意更浓,直接上前一步,将她扣进了怀里,低头吻下去。、第63章 哪里不对房间里没开空调,童言随意套着简单的半袖和牛仔裤,站在门口的立柜前帮凌泽笙倒水。另一边凌泽笙坐在床上,一手撑着床面,另一只手捞过电视遥控板开电视。低微的电流声穿透空气,电视闪现画面,某电视台正在播放甄嬛传,正好是华妃死的那一集:凄厉的哭声响起,华妃说完那句经典的“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之后哀一声,一头撞在了惨败的墙上。悲戚的音乐声骤起,搅动房间内原本平静温馨的气氛,莫名就染上一层诡异。“呃咱就一定要看着这个么”童言回头看凌泽笙。后者稍稍一愣,立刻按遥控板转台。另一个电视台在播综艺节目,后期添加的夸张笑声听起来十分诡异。好吧,还是放弃好了。好端端的暧昧气氛全被破坏了。童言正好倒了水过来,递一杯给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轻抿一口,转头微笑着看他,“你怎么突然来了”搁置了很久的话终于问出口,其实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因为想听他亲口说。这算一点小心计,却并不令人讨厌。然而另一边,凌泽笙却会错意,把这句话当成了一句很正经的问话。“程远说这种突然空降特别戳女孩子的少女心,所以”话没完,就被童言冷冷打断:“你还是别说了。”她咽下一口水,脸颊上的红晕迅速退散。原本以为会是一句特别令人感动的情话,现在她只想翻白眼。“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出口,童言仰头望着天花板。看着她,凌泽笙忽然就觉得好笑,站起身来脱了西装外套,走到门边挂好,然后回来,站童言面前慢条斯理的卷衬衣袖子。“”童言反应迟钝的静静看着他动作,轻薄衣料下他结实的小臂缓缓露出,流畅的线条让她眼神有点发直,思想也开始跑偏。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不知道触发了哪根跳线的神经,童言猛然间窜起,手脚并用往后缩了几步,一手卷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同时睁大眼睛怒瞪凌泽笙,质问:“你想干嘛”“”显然另一边的凌泽笙才是那个被吓到的人,他手上未进行完的动作猛然顿住,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住童言,停了两秒:“你想干嘛”明明两个人问的是同一句话,然而因为语气侧重点不同却产生了两种迥然不同的意思。前者重点在于“干嘛”而后者重点在于“想”这俩词连在一起,基本上可以囊括人生中所有已知与未解的奥秘于是接下来的一分钟,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哎。”最终凌泽笙无奈轻叹一声,朝她伸手:“下来,咱们出去走走。”待在这气氛太压抑,关键是特别容易让人想歪。童言愣了两秒,慢吞吞应了一声,掀被子下床。此时虽然是冬季,但在海口市,白天的气温还维持在25摄氏度左右,晚上相对较冷,但还是在17度左右,不冷也不热。出门时童言带了一件薄外套,搭在臂弯里。凌泽笙则是很随意的西裤衬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算作伪装。出了酒店,两人站在街道边,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就不知道该往哪走。童言探身朝马路对面看,街边的店大部分已经关门,不远处的商业街亮着各类餐馆的招牌,花花绿绿一大片,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却给人一种玲琅满目的视觉效果。“饿了”凌泽笙小声问。“没有,下午跟夏柒吃了很多。”童言一边答着,又转头朝另一边看,并无多少诧异的街景,只是看着三三两两来往的人,让她心底生出几分不安。她站直了身子,很认真的看住凌泽笙,“要不咱们回去吧。”这里人太多,被认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