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介意我的年龄”“听实话”“我只听好听的实话。”他笑出声,“最开始介意,你这样年轻的姑娘,应该和同样年轻的青年才俊在一起,才算般配,在我身上,实在是不妥当。后来又担心,等到再过几年,我开始长皱纹了,你却依然貌美,是不是就不再喜欢了至于现在,我还是担心,不过担心也没办法了,我放不了手,离不开了。”许湘眉听着,心中吹来了温暖的风,又柔又软又舒服。她亲了他一口,说,“柏宁,你放心吧,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这辈子,我只爱过你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谢柏宁说,“对不起。”她听懂了,“没关系,不怪你。”他抱紧了她,“湘眉,你是最后一个。”她笑弯了眼,“我明白。”“想怎么过生日”“除夕,吃年夜饭,正好全家都聚在一起,顺便就过了。”“那二十九晚上和我住一起。”她撑起身子,“你想给我惊喜”谢柏宁把她拉下来,“我不会浪漫,但我想以后每一年你在生日的清晨醒来,都能吃一碗我煮的长寿面。”许湘眉一瞬红了眼,“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承诺。”他笑着,“这么容易满足”她说,“嗯你要说话算话。”他点头,“说话算话,时间可以帮我证明。”、第40章腊月二十九,俗称小除夕,和往年一样,许家的团年饭定在这天。深夜十一点,许湘眉好不容易才从牌局里得以脱身,一路加速行驶,到了谢柏宁那儿,仍是过了零点。客厅窗户的灯大亮着,在这静默的黑夜里,散发着融融暖意。他在等着她。许湘眉心情很好,不由翘起嘴角。谢柏宁听见外面车子的声音,捏了捏眉心。他看了眼茶几上的蛋糕,插了一支蜡烛,打火点亮。起身走到玄关口,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关掉灯。一片黑暗,厅里漏出来一星亮光。在这暗色中,他漆黑的眸子里笑意盎然,格外透亮,直直撞进了她心底。许湘眉愣了愣神,心跳如鼓。谢柏宁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低头亲吻她额头,“生日快乐。”他领着她往里走,拉着她坐进沙发,“许个愿望。”眼前摆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烛火明晃晃的,似冬夜里的月光,又暖又亮。她鼻子发酸,眼中浮起点点水光。谢柏宁问,“没有愿望”许湘眉摇了摇头,又重重点头。他笑出声,“快许吧。”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如小蒲扇的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谢柏宁一怔,动也不动的瞧着她,满眼温柔,唱起生日歌。轻缓、深情、动听,仿佛涓涓细流,萦绕在许湘眉的心头,浇灌着,滋润着。她心底有个声音郑重的说道:“谢柏宁,年年岁岁,朝朝暮暮,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他唱完了,歌声仍在她耳边不断飘扬。许湘眉睁开眼睛,波光潋滟,极迷人。她鼓了口气,轻轻吹灭蜡烛,扭头朝着他笑。谢柏宁在她面颊落下一个吻,探身把蜡烛拿开丢掉。她看着他切蛋糕,忍不住问,“不好奇我许了什么愿”他喂了她一颗樱桃,笑着,“不管是什么愿望,都会实现。”许湘眉想到了一句老话,决定不说出来,她重重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生日蛋糕只是个仪式,两人分别吃了一小块,便回房。许湘眉先洗澡,她洗好了,他才拿了衣物进浴室。她坐在窗前,一边用干毛巾拭着头发,一边细细的打量着玻璃上映出来的那张脸。面带桃花,眼波流转,看上去一股子媚态,无疑是及勾人的。她的这一面,只给他看。许湘眉勾了勾嘴角,轻轻笑了。过了一会儿,传来浴室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的脖子一凉,后颈有一双温暖的手碰了两下。许湘眉低头一看,璀璨的银鎏金嵌碧玺项链,华美而金贵。她有一位做花丝镶嵌的艺术家朋友,略有了解,这是用金、银薄片锤打成器型后,錾出图案再镶上宝石,用料精细奢华不说,仅是这列于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复杂工艺,便使得它价值珍贵。她轻轻抚着,抬眼,湿漉漉的看着他。谢柏宁认真端详着,愈发肤白细腻,果然很衬她。当时拍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担得起也压得住这份厚重的华贵,把想象中更夺目。他的眸子深深,里面有毫不掩饰的惊艳,也有一簇灼热的火焰。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由衷夸奖,“真美。”许湘眉痴痴的笑起来,“我美还是项链美”“你美。”他低头与她接吻。她环住他的腰,趁着换气的功夫说,“这么贵重的礼物,看来我只有以身相许表达谢意了。”他的手放在她腰间的浴袍带子上,轻轻一扯,“我同意。”衣袍滑落在地,面前的人白得晃眼,又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将她拦腰抱起,转移阵地,几番折腾,才相拥着沉沉睡去。第二早,外面天空泛起鱼肚白,还未大亮。但隐隐瞧得出来,今日是个好天气。枕边的人睡得正香,似乎做了个好梦,嘴角微微翘起。谢柏宁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轻手轻脚起身,换了衣物下楼。除夕,她的生日。谢柏宁走进厨房,揉面粉、拉面条、择菜、煎蛋、煮水下锅、盛碗。有条不紊、有模有样。当许湘眉用筷子挑着碗里仅有的一根长面条时,满眼惊讶,“柏宁,你怎么做到的你太厉害了。”他神情专注而柔和,“不难。”前两日谢柏宁让陈妈教他做长寿面,一根面,不能断。浪费了许多面粉,把厨房弄得一片狼藉。接连失败,连陈妈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他没有放弃,好在最终学会了。许湘眉连汤都喝了个精光,意犹未尽,“锅里还有吗”他看得好笑,“把味道记着,明年再给你做。”她搁下碗,站起来吊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上,“柏宁,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的。”谢柏宁扶稳了人,点了点头,长寿面就是图的这么个意思。许湘眉主动凑过去吻他,唇舌并用,极尽热情。他气息粗重,眼见着便要缴械投降,桌上的电话嗡嗡震动。她帮忙瞥了眼,是他妈妈打来的。许湘眉不闹了,坐回板凳上,拎着项链上的宝石把玩。谢柏宁顺了顺呼吸,接通和戴悦说了几句,他挂掉电话,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许湘眉不由发笑,“已经够了。”这时她的手机也响起来,她耸耸肩头,“看吧,我爸也开始催了。”年三十,这个生日注定不能每分每秒都腻歪在一起。谢柏宁真想把许湘眉直接带回家,此时此刻,他突然后悔得要命,应该年前求婚的。爱情就是这么神奇,互相心悦时,巴不得人生中的每时每刻,对方都能够参与进来。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遇到传统春节,规矩不能坏。还没有结婚,所以她不合适去他家里。两人都舍不得分开,厮磨了好半天过后,才各自回家。晚上守岁的时候,零点钟声响起,中央电视台的倒计时后,全国沸腾的欢欣。许湘眉给他拨电话,“柏宁,新年快乐”远处有绚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好看极了。爆竹声声,嘭嘭嘭的,经久不绝。他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过来,温润如玉,“新年快乐”“在做什么”“小仪组了牌局,打麻将,你呢”“我能抽支烟吗”她却问。“怎么,心情不好”谢柏宁担心的。“没,就是想你了。”她笑了声,说,“寂寞。”那头明显有两秒停顿,他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许湘眉摸出烟盒,“初十之前要拜年,十一到十四办陶展,十五元宵。“她叹了口气,“真不想过年。”谢柏宁笑,“你这么忙,看来只有我来找你了,在哪里办展”“善安美术馆。”“到时我直接过来。”她说了声“好”,听见电话里谢柏仪的声音,“大哥,你快点儿,都等着呢。”许湘眉朝自家客厅里看去,许景行也正捏着一块麻将催上家出牌,她乐了,“你们家这祖宗麻将瘾够大啊怪不得我们家小行也爱不释手。”谢柏宁语气无奈,“她说她这是把国粹发扬光大。”“是这么个理儿,小易也在旁边看着”“哪儿能小姑娘不学这个。零点钟声过后,领了压岁钱,妈妈带着她去睡了。”许湘眉取出一根烟,“那你不打算给我压岁钱吗”谢柏宁朗声笑了,“想要多少”她掐着烟,“你微信给我发个红包,数额寓意好点就成。”他还没有答话,谢柏仪的催促再次抢了先,“大哥,你能不能快点呐”她说,“好了,不说了,你去吧。”“我先给你发红包。”“嗯,挂电话吧,拜拜。”谢柏宁叫她的名字。“还要说什么”“我也想你。”许湘眉轻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他又说,“少抽点烟。”“哦。”挂掉电话,没多久,微信接连响起红包来了的提示音。她点进去,谢柏宁的对话框弹出来,清一色的领取红包,她点开来,清一色的1314。许湘眉忍不住笑了,心中甜滋滋的。这人还说自己不会浪漫他怎么好意思她一一领了,截了张图发朋友圈,配上文字:新年快乐,我的一生一世许湘眉点燃一根烟,缓缓吸了几口。这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来自温长廷,但应该是温佩发过来的。“湘眉,新年快乐”很简单的一句祝福,与以前的新年祝福不变,连标点符号都一样。她收起手机,抽完一根烟,烦躁的吐了口气。重新拿出来,输入几个字:新年快乐以前她回复她:小佩,新年快乐终归不一样了。另一边,温佩坐在客厅里,电视里播放着春节晚会,是个逗趣的小品。她却笑不出来,一动不动的看着手机屏幕,心情沉重难言。门上传来响动,温长廷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她把手机放下,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医生怎么说”温长廷面色不大好,“还是熬不过元宵。”话音刚落,温佩已是满眼泪水。男人把她揽进结实宽厚的胸膛。、第41章谢家上上下下都收到了许湘眉的新年礼,除了谢柏宁。每人一只青白碗。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许湘眉亲手烧制的,哪怕是一只碗,若放到陶馆去售,都贵得要命。不过这倒是次要,最令谢家人动容的,是她充满温度的心意。谢柏宁没有收到礼物,他竟沉得住气,等到陶展当天见着了人,才兴师问罪。彼时许湘眉好不容易摆脱粉丝,拉着他躲到休息室。她挑着眉,似笑非笑,“你就只想要一只碗”他没有反应过来。她凑过去,好不得意,“我人都是你的。”谢柏宁说:“这不一样。”她朝着门外努了努嘴,“如果实在想要,外面那些,你随便挑,多少都可以。”谢柏宁满脸无奈,难道他想要的真的只是陶器重点是她的情意。还是他没有表达清楚许湘眉见他这副神色,噗的笑出声,也不逗他了。她圈住他的脖子,说,“你急什么等着我给你一个大惊喜。”“好。”谢柏宁不作犹豫,低头亲上去。元宵节那天,赶巧了,正好也是情人节。晚上,谢柏宁和许湘眉单独过节。玫瑰花、烛光晚宴、风光旖旎的楼顶花园。一抬头是满天璀璨繁星,低头,一城的红灯笼被化作迷人的星星点点。美不胜收,气氛浪漫。许湘眉放下刀叉,她取出一只黑盒子,“新年礼物,以及情人节礼物。”谢柏宁笑起来,“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大惊喜”她点点头。谢柏宁打开,里面躺着只柴烧水杯,杯子上,他和她相互依偎着,背景是竹林木楼。栩栩如生,独一无二。谢柏宁心里一热,忍不住拿起来,握在手里细细端详。传统柴烧被称作火与土的艺术,它将素胚在火中淬炼,自然而成。这对烧窑者的火候把控要求极高,并且,还需要长时间不眠不休的守护。柴烧的陶器,每一件都是上天恩赐,可遇而不可求。另外,成功率更是低的可怜,一窑数百个陶,到最后让人满意的不过寥寥几个。显然,手里的杯子完美得不像话。运气是一回事,手艺好是一回事,光是把这情景刻烧出来,便不知耗了多少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