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难以磨灭。只是后来出了点小意外。谢柏仪学车,谢柏宁坐在副驾驶指导,这小祖宗技术不高胆子不小,横冲直闯的撞了墙,他脑子受到撞击,醒来后就把那三个月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谢柏宁倒是记得这之后许湘眉曾主动找过他几次,那会儿他还暗暗奇怪她的邀约,却也没作深究,明面上疏离而客气的拒了。现下想起来,当时他应是伤透了她的心。这一瞬,回忆有如浪潮,汹涌澎湃,将谢柏宁吞裹覆盖着。那段宝贵温馨的时光,他全都找回来了。理应被妥善珍藏的时光,幸好全都找回来了。谢柏宁胸膛上下起伏,他重重的吐了口气,红了眼。工作室门口的陶缸,难怪他觉得喜欢,没想到她把他做的那只缸带了回来。谢柏宁何其幸运,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守护着,等待着,从未远离。当真是,何其幸运。他有天大的福气。许湘眉看着谢柏宁,渐渐敛了笑。周易仰着脑袋,“柏宁哥哥怎么了”她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子,朝着谢柏宁走去,走近了,才发现他两眼通红。她担忧的,“柏宁,怎么了”谢柏宁低头望着她,目光变得很温柔,像一方化不开的蜜糖。他极其郑重的,“对不起。”她不明所以,“对不起什么”他笑着摇摇头,并不打算告诉她,这已经不重要了。许湘眉倒也懒得追问,她比较关心的是,“你刚刚是不是差点哭了”谢柏宁不承认,“这两天没睡好而已。”她心疼他,“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到楼下随便把晚饭解决了,你回家早点休息。”他拉住她,“没关系,我们都两天没见了。”许湘眉心里软乎乎的,态度却强硬,“来日方长,现在身体最要紧。”谢柏宁笑了,“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很好。”她听在耳里,想得歪了,生出几分旖旎味道,面颊止不住发热。许湘眉眉目含嗔,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周易伸手,“我们去洗手洗脸,准备走了。”谢柏宁没忍住,翘起嘴角,不紧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吃过饭后,一起到了车库。谢柏宁让周易在车里等一会儿,他去许湘眉那里取她的书包和衣物。许湘眉解了锁,坐进驾驶位,“东西都在后座,你自己去拿。”他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她侧头,“还有事”他点了点头,下一秒,噙住她的嘴唇,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她来不及多想,沉溺在他强烈的亲吻当中,热情回应。漫长的一吻结束,她抿了抿水光潋滟的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呀。”他眸光幽深,“不喜欢”她眉眼飞扬,“为什么不喜欢我喜欢。”谢柏宁喉头动了动,再次覆上去。许湘眉捧住他的脸,脑袋后仰,避开了。她问,“你今天怎么了”他没动,“情到浓时。”她两眼弯弯,“别闹了,小易还等着呢。”“好吧,我不亲了。”许湘眉信以为真,收回手。谢柏宁到底还是凑过去亲了一口,“明天没课,去哪里约会”她认真的想了想,“不约会,来我家,明天爸爸在家。”谢柏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要见家长了。他回答,“好。”许湘眉抚慰道,“你不用害怕,没问题的。”谢柏宁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我不怕。”她心跳都漏了一拍,下意识说,“上次我去见你爸爸妈妈可都怕死了。”他失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咦,这么会说话”她挑着眉。“好吧,其实我有点紧张。”谢柏宁说。“不要紧张,有我呢。”谢柏宁再次失笑,“嗯,我有你就够了。”他眼中的笑意越来越大,许湘眉有点恼了,赶他走。谢柏宁摸了下她的头顶,“明天见。”“哦”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第二天,天气很好,天空瓦蓝,阳光明净。谢柏宁去了许家别墅,带着礼物,徐悲鸿当年在巴渝生活留下的真迹。价值千金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是许培的心头好。许培刚开始还能忍,端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反观谢柏宁没有一点不耐,看得出他出于一片真心。另一边,女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不断朝他使眼色。许培架不住,转眼换了和和气气的笑容,叫上谢柏宁一起到书房赏画。许湘眉要跟着,他没准。她不放心,“您可别难为柏宁。”许培一瞪眼,他这是养了个什么闺女谢柏宁拦住她,“放心吧。”其实许湘眉很清楚,父亲表面上没有松口,但心底已经认可了谢柏宁,否则今天根本不可能答应见他。只是,她总是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一点委屈。他那么好,她不忍心见他被冷遇。她在客厅来来回回的走,连阿姨都看出来了,笑着安慰,“大小姐,不用担心,没事的,老先生不会真的难为晚辈。”好不容易熬到他们下楼,看着其乐融融的两人,许湘眉才算真的松了口气。她悄悄问谢柏宁,“你们聊了什么话”他笑而不语。她就知道他不会说,撇了撇嘴,抱怨,“怎么我比你还忐忑”谢柏宁一本正经,“大概你是怕我被吓跑了。”她少见的娇嗔,“你真讨厌。”他捉住她的手,“我没那么胆小,这一辈子都不会跑。”“那下辈子呢”“换我来追你。”、第39章都见过了家长,只等着双方长辈坐到一起,便就可以商定婚期。但这需要当事人牵头搭线,显见着,两个都不急。马上就要到年关了,谢柏宁想着等过了年挑个好日子求婚,得到她的同意后再筹备也不迟。许湘眉则是压根没想,她全身心享受恋爱的滋味,没空想别的。平安夜那天,许湘眉去参加了一场婚礼。新娘是姜昕的同事,这之前她买婚纱,许湘眉帮了点小忙,因此也收到了请柬。很寻常的婚礼,既不盛大,也不隆重,但新人彼此足够重视。“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你愿意吗”“我愿意。”“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你愿意吗”“我愿意。”掷地有声,坚定不移。底下响起连绵不绝的掌声。许湘眉拍着双手,久久不能平静,她喜欢极了这誓词。有一天,她也会和他站在礼堂里许下这般庄重的承诺,携手一辈子。她这样想着,内心满足极了。姜昕怂恿许湘眉去抢捧花,她去了,没抢着,难免有点失落。姜昕安慰她,“捧花飞来的时候你已经沾到喜气了。”许湘眉点头,“也是。”晚上和谢柏宁吃烛光晚餐时,她瞧着桌子上鲜艳欲滴的花束,不自觉想到白天的事,几分懊恼,眸子里的光黯了黯。谢柏宁捕捉到了,“不开心”她嘬了一口红酒,“有点,我今天没有抢到捧花。”他怔了一怔,旋即笑起来,“恨嫁了那我不怕了。”“怕什么”她问。“怕你不答应嫁给我。”他如实回答,顺手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轻轻推过去。许湘眉心中咯噔一下,紧张地砰砰急促的跳动,表情讶异。他刚才那句话,此刻的氛围,都令人不由自主浮想联翩。该不会是求婚吧这么突然但盒子似乎大过头了。谢柏宁看出来她的想法,眉梢眼底都染上笑意,“我今天不打算求婚。”原本她也没想过这么快就结婚,但听他这么一说,却又有几分淡淡的失望。“这是什么”“打开看看。”许湘眉拆开来,里面装着一只诱人的红苹果。她愕然,接着失笑,“没想到你也知道平安夜的习俗,不错嘛。”谢柏宁摸了摸鼻子,这是今天上课时有个女学生建议的,据说代表平安幸福。她举起酒杯,“我很喜欢。”他碰了下,喝了一大口。许湘眉当即让服务生把苹果切盘,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甜最脆的苹果。平安夜对于小年轻来说,是个重大的值得庆祝的节日。又由于紧邻着圣诞,同时即将迎接新历新年,总之这天晚上,整个城市张灯结彩,流光溢彩。许湘眉看着a市标志性建筑物周围拥挤的人潮,直接放弃了手牵手散步的想法。去凑这份热闹,不仅不浪漫,简直要了命。还不如躲在车里安安静静的拥吻。大概是红酒的滋味太美妙,许湘眉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急促,喘气不止,“今晚去你那儿吧。”谢柏宁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与她五指相扣,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啄着她的嘴唇。她心底空虚,说,“你要是再拒绝,我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他突然侧头噙住她的耳垂,低低笑出声。许湘眉忍不住颤了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全都发麻。她胸脯起伏,“行不行”谢柏宁直接用行动给出回答,车子风驰电掣般开往南山别墅。驶进车库,他走出去,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许湘眉刚一下来,他猛地阖上车门,两手撑着,把她困住。谢柏宁疾风暴雨般的亲上去,身体烙铁一样的烫,心底的渴望叫嚣着。她顺势圈住他的脖子,回以热情。一路吻到了卧室,衣服一件一件剥离,不停的索要,互相给予,他们以最原始的方法。她被贯穿,一刹的疼痛。许湘眉咬着唇,十指收紧,抓住了他的背。他停下不动,哑声,“很疼”谢柏宁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身体上,他目光渐沉,俯头轻嘬。疼痛过后,便是更加空荡的空虚。她扭了下,“继续。”谢柏宁用了更重的力度,在她咬唇之时,覆上去温柔的吻她。像藤蔓和大树,紧密缠绕。像海浪和沙滩,起起伏伏。像小兽和小兽,你追我赶。沉重的喘息,细碎的吟哦,他们一次次身心合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谢柏宁停下,他没有退,扣着她的指,“没有抢到捧花也不要紧,等到年后,我们定个日子。”她双眼清澈而又迷离,头脑仍清醒着,“你还没有求婚。”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知道,你等我,不会太久。”许湘眉点点头,念起了婚礼上听来的誓词,“从今天起开始,我们互相拥有、互相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谢柏宁静静地看着她,无比温柔,他说,“好。”她贴紧了他,咬住他的喉结,“你也说一遍。”谢柏宁动了动,说几个字,再动了动,如此反复。“从今天开始我们互相拥有互相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许湘眉脑海里有白光闪过,她似乎见到了这世上最美的风光。她抱紧了她,紧紧的抱着。品尝了彼此最隐秘的地方,两人变得更加亲密。不用直接言明,这是一种极其自然又极其隐晦的感觉,总之,就是不一样了。就像早晨醒来,她可以像八爪鱼一样偎着他,再睡一个回笼觉。这就是以后几十年的生活。这样,真好。元旦过后,期末将至,春节也近了,日子一天一天忙起来。谢柏宁忙着学生的考试,虽然事情繁多,但还不至于抽不出约会的时间。反倒是许湘眉忙着烧制新年礼,向学校请了假,一闭关就是大半个月,离不了工作室。等到忙完,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小别胜新婚,自然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谢柏宁要得狠,许湘眉也热情似火,云翻浪涌,酣畅淋漓。男女这事儿,情到浓时,直接而纯粹。云雨骤歇,他把她揽在怀里,像大勺扣着小勺。许湘眉喘了几口气,叹息一声。他吻着她俏皮的短发,“感叹什么”她说,“我又要老一岁了。”他问,“什么时候”她转了个身,面对面看着他,“除夕。”“过生日不高兴”“就要二十六了,老了,有点伤感。”他笑得满脸无奈,“我三十七,比你大了近一轮,伤感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许湘眉把腿搭在他身上,“男人不一样,你正值青春,风华正茂。”谢柏宁说,“等到十年、二十年后,你不嫌弃我老了就好。”她笃定的,“不会,我就喜欢你这样老的。”她突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