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依旧平静,英英却做不到:“到底为什么你这次必须解释清楚否则我就再也不去学校了”“嗯也好。”他居然爽快答应了,“我之前一直不愿意提,是觉得你知道这些不好,可现在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能做的事情很多,其中也包括恋爱,因为我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了太多压力,是不是还不懂需要我再详细地解释吗”“不是,我懂。”英英难以理解他居然可以那么平静地讨论自己人生的不幸,“所以”她在心里暗骂了一万遍。秦岭明明待她好,明明喜欢她,可是他却谁都不能喜欢她最痛苦的事不是误解,是她竟无力反驳。英英懂得陈欢为什么要怪她了,那是因为她的执拗,一直都在耗损秦岭脆弱的生命“在听么”他声音柔和下来,可事实却变得愈加残酷,英英的心情也不会再回到从前:“秦岭哥,对不起我明白了,以后不再烦着你了。”“你明白就好,但也别这么说,如果有需要,你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样随时发短信给我,只要是我能帮得到的,我都不会拒绝,我们还是朋友。”“哦,好”她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无奈的痛比当初得知失恋还要难受,她多么希望从没听过他所说出的真相。“对了,英英,我打听过了,昨晚发生的事,恐怕跟丁家珍有关你和她还有她男友之间是不是又有什么误会虽然我跟她哥哥已经接触过,但是不能保证那帮丧心病狂的家伙不再找你麻烦,所以你要快点儿跟她解释清楚安全起见,最近几天,我也会尽量赶来接送你上下学的,你不用怕。”“嗯,谢谢。”英英极力压抑哭泣,她能想象秦岭拖着生病的身体跟对方交涉时,她会被说得多么不堪,可他竟然百分之百无条件相信那是误会。“不用跟我客气。好了,回学校吧,陈欢十点得去老师那儿交论文,你别让他迟到了。”“秦岭哥我,你一定注意身体,虽然考研也很重要,但是”她咬着牙,泪意哽着喉咙,竟说不出话来。“嗯,好,谢谢,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有事咱们再联系吧。”秦岭明白,他明白英英的心意,也明白所有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第19章回到学校,英英始终觉得失落,她没问秦岭到底如何做到的,然而她已经预感到事情其实比想象的糟。先是去找了老师,解释迟到原因,随后挨到午饭时间,她又急忙赶到丁家珍所在班级门口,拦住她:“我有事问你”家珍侧过头,居高临下:“滚开,别挡道。”英英咬牙,不依不饶地质问道:“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走开,我不知道。”她白了英英一眼,用肩膀撞开她。蒋飞见两人剑拔弩张,脸上的表情特别精彩。英英很不服气,揪住丁家珍,瞪着她的眼睛:“你不承认,就能隐瞒事实吗以为我会不知道”她闻言,冷冷地拍开英英的手:“话可不能乱讲,否则就是诽谤我看你还是先管管你那不检点的行为吧”听闻此话,英英顿时异常窝火,她恨不得把罪魁祸首的蒋飞生吞活剥,谁知那混蛋居然避开视线装无辜,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无耻的人了,压抑住不痛快,她沉声说道:“丁家珍,话确实不能乱讲,是蒋飞主动找我的,怎么就成我不检点了”“你干的什么你自己最清楚还用我提醒吗认清你的位置,你根本不配。”说完,她怒气冲冲地携蒋飞离去。英英无力反驳,全因脑海里心里都是秦岭的样子,她想到为他付出的感情,以及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多么不甘心,却又完全扭转不了结局至此,错失与家珍解释清楚的机会,心情烦躁不安,下午大姨妈提前造访,放课时,她肚子更疼得钻心磨磨蹭蹭地合上书本,正翻找钱包准备吃顿好的补补,就接到同班同学的传话,叫她去班主任那儿,英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草草整理东西,便急忙赶往老师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她呆住了,好几秒都反应不过来,坐在老班旁边的,不正是秦岭哥吗同老师问好后,英英很没风度地走向他,抓住那棉衣的袖子:“你怎么在这儿”秦岭眨了眨眼睛,并未作答,反而转身望向老班:“既然来了,那刘老师,我们先走了。多有打扰。”“哦,好,慢走,注意安全。”向来不苟言笑的老班面对秦岭时,竟然还有温柔的一面。出校门,英英随即将他插在衣袋里空瘪的袖子都拽了出来:“哎,秦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停下步子,顿了顿才道:“我晚上有事,陈欢也走不开,所以帮你请假早退。”听到回答,她不经大跌眼镜:“喂你还是那个秦岭哥么该不会是外星人变了样子骗我吧”英英大喇喇地上下打量,秦岭则皱起眉头,什么都没说。得不到下文,她只好尴尬地扯动嘴角为自己打圆场:“我现在都高三了,最近复习很紧,作业也有好多没写呢,还有好多难题都不会,我”“能走快点儿么”他回过头提高了嗓门,打断英英的碎碎念,眼神还很不痛快。她吓得即刻闭嘴,倒不是心细想起某人心脏不好,经不起折腾,而是温柔如他,突然莫名的暴躁,很有落差感。还没能想清楚始末,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就突兀地直冲耳膜,英英闻声回头的当儿,脸色比心情还难看。丁家珍刚吃完晚饭,偏巧走到校门附近,就见英英跟之前遇过两次的残疾男生在一起,她意识到这次相遇本身已经令对方心绪不宁,随即扬起眉,笑得很有几分不怀好意:“这是要去哪儿”也许是秦岭在,怕冲突牵连到他,英英没出息地有些紧张,便急于解释:“那个,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丁家珍,相信我,我跟蒋飞什么都没有很久之前我就不喜欢”“省省力气吧臭”家珍怒气冲冲地打断,“你以为我没看到你们抱在一起当我眼瞎吗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说你这种骚货干了不要脸的事心里完全没所谓么”英英懵了,一时说不上话来,起初她的确担心家珍会出言不逊,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跟吃了炸药似的,飙出如此不堪的话。秦岭抬起头,眉头深锁:“丁家珍,你适可而止”语毕,还侧身将英英护在身后,下颌的线条如刀削般硬朗。看有人维护英英,虽然她内心极不想承认,可嫉妒的火还是越烧越旺,于是昂起头狠瞪:“快滚开,死残废,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听到“残废”二字,英英比自己受委屈还难受,对她而言,那是个极具侮辱性的词汇,压不住怒气,也不管秦岭怎么想,便毅然跳出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有什么冲我来臭丫头,快跟秦岭哥道歉”“神经病吧你”家珍嫌恶地扫视,忽然笑得扭曲,她毫无征兆地,竟一把揪住秦岭的衣领大声叫嚣,“难道是我说错了他不是残废吗喂你们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啊还不都是可怜虫”“你在干什么丁家珍松手”眼看秦岭脸色灰败,嘴唇青紫,英英几近本能地冲过去。可是见状,她反而如同找到了乐趣,攥得更紧了。想帮忙,却无从下手,而秦岭病态的脸孔,令英英立刻想起陈欢的警告,渗出一身冷汗,她还在试图找对策,却听秦岭说:“是,没错,我是可怜虫,难道你不是”他面无表情,低垂眼帘,继而唇角忽然浮起冰冷的微笑,“与其说你是在生英英的气,不如说是在生自己的气吧。被男友光明正大地背叛,很不甘心吧”丁家珍被踩了尾巴,嘶声反驳:“你胡说臭残废,才不是那样,你这没手的怪物,社会的弱者,和你旁边又笨又丑的齐英英一样,都是平民什么背叛,只有蒋飞求我跟他在一起的份儿社会底层能懂什么你们这些社会底层能懂什么”英英目瞪口呆。秦岭则望着家珍的眼睛,一字一句:“醒醒吧,社会主义哪有贵族与平民之分你家的背景我是查过,也跟你哥通过电话,什么等级,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意淫罢了,难道现在非要调出监控,摆在你面前,你才肯承认事实吗没错,我是社会弱势,但并不代表你就高谁一等还不都一样”“啪”。秦岭舔了舔唇角的腥甜与刺痛,缓缓转过脸,看着气得浑身颤抖的家珍。她早就双眼通红,垂下的双手立即攥成拳头,恨不能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我和你才不是同类疯子社会负累少自以为是了”英英看到秦岭唇角已然泛起的血色,心里一阵痉挛,她忙慌手慌脚去检查他被打的左脸。可他避开她,继续与丁家珍对峙:“你以为动手,就能为所欲为你休想,之前是,现在也是我很遗憾地告诉你,齐英英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决不会让任何人说她一个不字,动她一个手指头,蒋飞又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们再敢招惹她,我也不会客气,别让我重复第二遍。”眼看着家珍咧着嘴巴既笑不出也哭不出,他却淡定地仿佛全世界没有任何事会令他害怕。绝望过后,自然很难控制大脑,丁家珍只有一个人,连气势都输几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混蛋啊,你明明拒绝她,根本不会有人喜欢她的不,只要有我在,她永远不能翻身,我绝饶不了她现在也饶不了你,你一定会后悔的”秦岭丝毫不在意英英惊讶地合不拢嘴。继而笑道,“呵呵,看样子传谣言的是你,指使打人的也是你,要是学校的人知道后,会怎么想他们漂亮,温柔,纯洁,白莲花般的女神,一直在使下三滥的手段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知道真相的表情,也不枉费我特意带了录音设备在身上如果让你父亲知道,又会怎样是不是会效果更佳”“你敢”家珍脸色惨白,整个人都临近崩溃的边缘,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说到底不过是爱耍小聪明的的小女孩儿罢了,“鬼才信你的话呢蒋飞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更何况是齐英英这种货色”她痛哭:“残废,有本事,你就吻她啊,吻她证明给我看啊。”秦岭微微蹙眉:“我在生病,不方便”虽然他没有迟疑,可是即刻被丁家珍抓住把柄:“你根本下不了嘴因为你在说谎,你们没在一起圆不下去了吧哼,之前的话,原来也是唬人的把戏”她抹掉眼泪,执拗地瞪视着,秦岭则无奈地摇头叹气:“真是无药可救”英英忽然转身挡在秦岭身前,铿锵有力:“才不是呢丁家珍,输的人就是你,秦岭哥他,最喜欢我了”英英眼神坚如磐石。随后迅速踮起脚尖,捧住秦岭的脸,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当着丁家珍的面,吻了上去。全世界安静,没人知道她这股勇气从何而来,也许是她太爱他,也许因为秦岭牺牲自我的保护,英英觉得,无论此刻做什么,都值得。尽管他口口声声说些不会与她有进一步发展的话,可是他还是爱着她,以他自己的方式。望着他灰色的眼睛,她从脸颊红到耳根,浑身发烫,然而舍不得闭眼,她明知道嘴唇的接触不会长久,可一旦开始了,就再也阻止不了喷薄而出的情感,索性借此紧拥,努力将脸埋入他的胸怀,发誓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放纵。秦岭的吻则有股药物的味道,回味起来谈不上美好,甚至颈窝衣领,也全都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儿,很刺鼻,可是她在心里默念着:一小会儿,再等一小会儿直至他身上某个部位突然起了变化,他才惊慌地拧着腰身,想努力挣脱:“快放开我英英,丁家珍已经走了”不得已,她只好不舍地松手,他说得没错,丁家珍确实走了,什么时候,到底怎么走的,她没注意。可是秦岭一片死灰的脸,竟难得浮起红晕,还有点儿乱了阵脚:“我,我是赌气才跟丁家珍说和你在一起,你,你不要误会都是假的,刚才,对不起,真心对不起,我”“嗯,我知道,没关系,我最喜欢你了,而且,都是是我主动的,你不用觉得抱歉。”英英打断他,本该听到澄清,心里会有一丢丢的消沉,然而她却意外地平静。秦岭抬起头,就愈加不好意思:“那个,刚才我有没有吓到你我不是故意的”“你说什么呀”她扮了个鬼脸。“没事”垂下眼睑,过了几秒,秦岭复又变回冷漠的态度,“你该回家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我想,也不需要再送你回去。”“秦岭哥,你也回学校吗”英英舍不得,她明明应该看开了的。“再见。”她急了,也是习惯性扯住他的衣袖:“等等,我得谢谢你”没曾想他本就走得急,竟将衣领的几粒扣子都扯开了,衣服差点儿从肩头滑下来,她急忙捂上眼睛,秦岭则生气不是,责怪也不是,见英英紧张的样子,只好努力抬起肩膀把领口往回拢了拢:“齐英英,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