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程锦之抬手够了好久都擦不到那块皮肤,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正抓耳挠腮地时候突然有人从后方拿走了她手中的防晒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背后就一阵凉意。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程牧白。羞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冰凉的感觉转瞬便被温热代替。程牧白见她脸红,只当是被太阳晒的,“来海边不做防晒措施,皮肤太好了”程锦之还没来得及反驳,脑袋上就被一块白布给盖住了。她伸手将白布拿下,颠来倒去翻了一通才看明白这是一件白衬衫,清新的洗衣粉味中间杂着一些淡淡的汗味。她斜眼看了眼程牧白的方向,他已经换好了沙滩裤,赤裸着上身往海里走去。从这个角度看去,背后的肌肉群一览无余。还好太阳正烈,可以用额头滴下的汗水掩盖嘴角的口水。她以前只知道程牧白的腹肌美得让她好几次几乎把持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却从来没想到原来他后腰的肌肉也是这样扰人心神。这种尤物,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简直百爪挠心。程锦之被他的一举一动撩得口干舌燥,猛地灌了一口水下去胃里冰凉冰凉的一阵翻滚。因为不是双休日的缘故,沙滩上的人并没有往常那样多。几十位沙雕师傅正三三两两地在沙滩的角落里挥汗如雨,为即将到来的沙雕节做准备。程锦之不会游泳,只能站在靠近海水的地方,等着一波波的海水浸没双脚,然后再将双脚深埋在湿漉漉的沙子下,等待下一波海水的侵袭,推着自己几乎要倒下去。程牧白和孙萧萧的水性都不错,二人在海里稍稍游了一圈,借了辆海上摩托趁着海浪飞高又跌下,看得程锦之恨不得徒手撕情敌。程锦之一个人玩沙子玩得有些无聊了,随意地在沙子中坐下,从一大堆食材里拿了几串鸡中翅放在架子上烤。虽然不能跟程牧白一起玩,但是能给他烤一串鸡翅也是好的。孙萧萧体力不及程牧白,玩了一趟就回来歇着。正走近些就闻到扑鼻的鸡翅香,她闻出鸡翅上还撒了孜然粉和辣椒粉,是她最爱的味道。她道了声谢谢,伸手就拿了一串,一口咬下去外面的皮发出刺啦的声响,里面的肉却还是鲜嫩多汁的,“没想到你倒烤得一手外酥里嫩的好鸡翅”像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都是分不清盐和糖的么程锦之对自己烤鸡翅的手艺还是相当有自信的,闻言不禁嘴角上挑,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烤鸡翅她可练了很久,就为了能够靠它抓住程牧白的胃了。想到这个她又有些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抓住一次表现的机会,心想着第一串烤鸡翅一定要亲手递到程牧白手里看着他吃下去,然后听他表扬自己。结果没想到被凭空冒出来的孙萧萧截了胡。孙萧萧看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有些好笑,“怎么,这串不是烤给我吃的”“废话”“给牧白准备的”“”话是你多程锦之狠狠瞪她一眼转身进了帐篷,说不过你,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谁知孙萧萧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见她躲着自己更是不依不挠地跟了进去,吃了一半的烤翅随意放在烧烤架上,单手撑地单手掀开帘子,“恼羞成怒了”程锦之正在听陆离给她发的一条语音消息,听见她的话手一抖按了扩音,陆离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帐篷。程锦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还没等她替自己默哀三秒钟,孙萧萧像发现了新大陆,“小男朋友”“”脑洞这么大活得很辛苦吧孙萧萧又拉着她说天侃地地聊了好一会儿,程锦之脑袋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她发现一件很悲伤的事情,越跟孙萧萧接触就越是没办法讨厌她。这种脑洞大开的话唠已经不多了,要不是她跟程牧白有“不正当关系”她还真的挺喜欢她的。对于这个让她既爱又恨的情敌,程锦之采取不撕逼不搭话政策,就等猴年马月孙萧萧肚子里的话说没了,也许就不缠着她了。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烤架上的火都熄了,天色也渐渐暗了,孙萧萧还坐在那里口若悬河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从幼儿园说到了高中早恋被捉的事。眼看着就要升到大学了,程锦之忙把她打断,“你确定你现在就要将我对大学的美好憧憬掐死在摇篮里它还只是个孩子”孙萧萧笑得有些如释重负,“我还以为你会装哑巴到底呢,也不枉费我说的口舌头都烂了。”“”程锦之又开始装死,我不想跟你说话还怪我咯“又不理我了”孙萧萧口气是满满的无奈,“我跟你小程叔叔真没什么,另外有个人才是你要注意的对象。”程锦之转过身拿了打火机将炉子重新点起,拿了串蘑菇放在架子上,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耳朵却诚实地竖了起来。等了许久却不见背后的人继续解释,反倒听到一声长叹,长到几乎断气。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耐性远不及孙萧萧这般职场达人。程锦之等得心里焦躁得很,顺手把夹子摔在地上,嘟着嘴巴却不说话。孙萧萧明白她这是真急了,也不逗她了,“她在公司可是出了名的倒追牧白,每天送早餐,中餐晚餐顿顿邀约,听说还有几次都冲到牧白家里去了。”有人追程牧白是真的,但是后面那些不过是她随口胡诌的,反正女人倒追男人反反复复也就这几招了,不管别人听了信不信,程锦之信了就行。程锦之还真信了,身子一矮,挤到孙萧萧旁边想继续打探。孙萧萧岂会做亏本的买卖鱼儿已经上钩,哪有不收竿的道理她老神在在地问她,“你不是对牧白只有孺慕之思么,打探这么多干什么”程锦之现场演绎了断死鸭子复活记,“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他好歹是我小程叔叔,我总要关心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吧”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孙萧萧伸出食指点了下她的脑门,羞得她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孙萧萧正要笑话她,程牧白掀了帘子进来了,看见程锦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脸,还有二人亲密的样子有些诧异,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程锦之窘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孙萧萧机灵些,眼珠子一转就给搪塞过去了,“聊锦之的小男朋友呢”程牧白和程锦之皆是一愣。小男朋友、拒绝成长到成长1程锦之下意识地去看程牧白。果然,程牧白已经把眉头皱成了川字。虽然挺赞同孙萧萧把话题岔开的,但是凡事都要讲求方法的好吧把她从一个火坑拉上来,还没等她站稳脚跟又把她推向另一个万丈深渊算是怎么回事儿程牧白听见“小男朋友”四个字是有些反感的,他记得曾经再三警告过程锦之同学不能再念书期间找男朋友。但是转念一想,现在她也算是高中毕业了,再拿早恋说事会不会引起情绪反弹他斜眼睨了程锦之,瞧见对方正低着头,手指不停地在沙滩上画圈,显然是心里打着小算盘呢。略一思忖,他决定暂且放过她,“成绩什么时候出来”程锦之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跟他含情脉脉了许久才恍然大悟,“十天半个月总要的吧”昨天才考完试,今天就着急忙慌地想要成绩,他平时也不是这么心急的人呐。程牧白点点头,却是是他问得急了些,当年他高考成绩也是过了半个来月才出来的,接着就是焦头烂额地填志愿。程锦之又接着说道:“今天学校发答案估分”话没讲完就感觉一个眼刀向自己飞了过来。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还真是色令智昏,一看到程牧白就管不住嘴巴,能说的不能说的全往外跑,活该又被瞪了。吃吃喝喝的一天过得总是特别快,程锦之把吃剩的竹签子收集到垃圾袋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沙滩上只剩下两三个同他们一样搭了帐篷过夜的人了,敲敲打打的沙雕师傅也走了个干净。夜空里忽闪忽闪着几颗星星,围着月亮微微照亮了沙滩上的一方清静之地。突然间没了电脑电视,程锦之觉得有些无聊,从背后撩了一把头发一根一根地数着。孙萧萧在一旁就着手机灯光,处理了几份文件,抬头就看见程锦之傻乎乎的样子。她赤着脚轻轻碰了碰程锦之的屁股,“没事做”程锦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问吗程牧白在隔壁帐篷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想过去瞧瞧。孙萧萧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她跟程牧白用微信简单地做了下交流,字里行间明白他那头也该忙完了。她神神秘秘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捏在手里,朝程锦之晃晃,“走,找牧白去”程锦之习惯性地撇撇嘴,牧白牧白叫得这么亲热是故意刺激她么突然好想吃红烧孙萧萧、醋溜孙萧萧、碳烤孙萧萧啊二人掀开帘子进去的时候程牧白刚把背心套上,夏天快到了,蚊子早早地就开始活跃起来,批阅文件的功夫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孙萧萧走进去就看见美人更衣的一幕,有些痴了,手自然而然地滑下来,也不管身后的程锦之被突然掉下来的帘子砸了满脸。她是第一次见程牧白如此不修边幅地就穿一件背心,肩膀上隐约还能看见蚊子的吻痕。“程总,穿得这么禁欲系是想诱惑谁”“挡蚊子。”“”这么几片布料跟胸罩有的一拼是想防哪只蚊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程锦之才不敢把心里话说给他听。孙萧萧把一直捏在手中的东西拿出来,程锦之这才发下竟是一副牌。“爬乌龟还是干瞪眼”程锦之立刻摇手,“穷学生玩不起干瞪眼。”高二之前她总跟陆离拉着几个小伙伴玩干瞪眼,这事儿从不让圈外人知道。虽然她在程牧白心里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但还算是不涉赌的。这时候宁愿技痒难耐也不能让他发现早有前科。“那就爬乌龟吧。”孙萧萧拍板。程锦之的牌技在同学间也算是傲视群雄了,可是如今对弈的是两个商场上的强人,几轮下来输了个七零八落,脸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只乌龟,大大小小尸横遍野。程锦之拿了镜子照着看了眼,差点吓得连镜子都摔了,再看孙萧萧,脸上也就两只乌龟,还只有指甲盖儿那么大,程牧白的脸上更是干净得连龟壳都没有。她忙耍赖,“不行了不行了,不带你们这么欺负我的”孙萧萧与程牧白对视一眼,已然了解程牧白的用意。她一边洗牌,一边以退为进,“那要不这样吧,我们不画乌龟也不赌钱,想一个健康向上的惩罚方式。”程牧白自然没什么意见,程锦之立刻应声附和,毫不知已经钻了套子里了。第一轮输的是孙萧萧,程牧白不痛不痒地问了一个问题,她对答如流。程锦之抗议,“说好的真心话大冒险,要问点有料的问题才是啊,比如初恋初吻初”最后一个“夜”被程牧白的眼神噎了回去。第一局很不凑巧,程牧白的牌简直差到了极点,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大牌,前面的牌又都被孙萧萧压着,使了浑身解数也出不去。最后知道孙萧萧走完了手里所有的牌,他那里还压着两张大牌一张小牌,加起来的点数比程锦之还翻了一番。程锦之笑得一脸的小人得志,她在牌桌上苟延残喘了这么久就等着翻身做主人的这一天,她似乎能理解赌徒的心理了。她朝孙萧萧使了个颜色,示意她狠狠问使劲问最好能让程牧白出大糗。“最头疼的事情是什么”孙萧萧地问题让程锦之抓狂,说好的猛料猛料我还要呢孙萧萧回了她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这是我boss,我的衣食父母,求谅解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自己找了一个怂逼队友这问题对程牧白来说简直太简单不过了。从大四那年寒假回家,遭遇了隔壁奶娃娃发烧的事情之后,他就背上了奶爸的名声再也脱不掉了。也就是因为她,好几次跟同学约好的毕业旅行也被搁浅,一边照顾她一边渐渐接手程氏。他一直以为等她小学毕业,念了初中了,就不用他管了。结果没想到,这个不安分的主三天两头就害得他被“叫家长”。所以他答得毫不犹豫,“当奶爸。”程锦之感觉左侧脸蛋火辣辣地疼,程牧白话音刚落就朝她看来,生怕孙萧萧不懂“奶爸”两个字的意思。接收到程锦之的警告气息,孙萧萧忙打圆场,“来来来,我们继续”急于一雪奶娃娃之耻的程锦之这一把用力过猛,为了堵住程牧白的路,连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结果不仅又让孙萧萧拔了头筹,还让自己垫了底。看着手里七十多点的牌,自己搬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哭着也要疼完这一回。孙萧萧和程牧白一直让着她,没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她居然自己把自己给埋坑里去了,不禁有些失笑。孙萧萧起初还有些不忍,但是想到这一仗要是打得漂亮,回去兴许能多给她发点奖金呢,心里仅剩的罪恶感也都被毛爷爷吃掉了。“来,聊聊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