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你肯定是没问题的，我嘛”她想了想a大历年的入取分数线，“还是算了吧，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高中三年的知识点早就学的七七八八了，之前她特地做过去年的高考试卷，打出来的分数里a大的录取线差了将近五十分。她得吃多少雄心豹子胆才敢报a大啊，而且当年程牧白还在a市，现在他的工作重心早就转移到b市了，她想离他近一些。陆离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程锦之的这番心思，只当她对自己信心不足，又给她加油打气了一番。窗外的烟花还在放着，绚烂极了。“程锦之”“嗯”“”身边的小朋友尖叫着点燃一束窜天猴，震耳欲聋的声音盖过了陆离的声音。程锦之跑进楼道，一边上楼，一边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我这儿太吵了没听见。”陆离沉默半晌，程锦之还以为信号不好，连着“喂”了几声，才听见陆离说话的声音，“我要睡了，晚安。”程锦之打开家门，把喧嚣锁在身后，“晚安。”电话讲得有些久，手机微微发烫。收件箱里安静地躺着一封未读短信，向来是电话打得入神，连来短信都没有发觉。程锦之将它打开，是远在b市的程牧白发来的。信息很短，短到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想和你去吹吹风2不到一个月的寒假过得尤其得快，一本高考真题册的时间就过去了。那天晚上程锦之怕回个电话过去打扰到程牧白的休息，于是在床上辗转发侧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回了一条“新年快乐”回去。一直到天亮，都没得到回信，程锦之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开学的第一天又是例行摸底考试，这一次的考试成绩将决定能否顺利待在实验班，并且座位的安排也将由成绩名次决定。程锦之一直觉得这是一项很不人道的规定，但是又不得不服从。幸好成绩下来以后，她的名词还算理想，被安排在了她最喜欢的第三排，不会被粉笔灰呛到，也不会看不见黑板听不见讲课。这一次考试是高中生涯的转折点，老师将根据分班以来每次月考以及期中期末考成绩选出一批“可塑之才”进行集中训练。程锦之侥幸进了名单，但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说得好听些叫集中训练，说得难听些不过是变相的课外补习班，占用的是他们宝贵的双休日。虽然实际上她已经一个学期没有享用过双休日了，但是对这难得的回家的机会还是很珍惜的。万一哪天程牧白回了a市，能跟她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呢她的内心是拒绝这种补习班的，趁着自习课的时候捧着习题册去找老师理论的路上不幸碰到了老费。老费知道程锦之从来不是个真会安分听话的主，看见这回的集训名单上有她，怕她出口冲撞了现任班主任，特地过来提点她的，谁知真的就半路拦截住她了。老费一手拉住程锦之的胳膊，风风火火地把她拉到了女厕所。程锦之一口口水卡在嘴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真的要在这么味儿的地方谈话么老费也发现这女厕所的味儿有点大，不禁有些尴尬。程锦之伸手心疼地拍了拍老费的肩膀，“没事，总比男厕好。”“”是这么安慰人的么老费的意思很明确，再苦再累不过是一年半的事情了，等到她高中毕业，上了大学了，还不随便她怎么疯怎么魔“你呀，就忍忍，留在学校里学习也没什么不好的，也省了在家里总会被琐琐碎碎的事情打扰到。”话是说的没错，她在家里做题的时候，程建霖偶尔也会走进来问她要不要喝水或者端一盘水果进来，多多少少是有点影响学习。老费看她一脸的犹豫，索性下了一剂猛药，“这事儿我已经跟你叔叔商量过了，他也觉得在学校里学习氛围好。”“”所以你果然是看上我们家大白，到现在还留着他的手机号呢满眼的暧昧就算老费想装傻都办不到了，她狠狠地点了一下程锦之的脑门，“满脑子淫秽思想要不是你叔叔一直托我好好照顾你，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啊班上那么多学生我都忙不过来了，还要抽空来文科楼问你的情况，你当我没事闲的”程锦之觉得老费这招实在是太狠了。找她谈话之前，先把谈话的内容给程牧白报备一番，她要是不同意，程牧白保准一个电话过来把她训一顿。贱是贱了点，但是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看不出来老费还是一如当年的快准狠。程锦之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就算是接受了她的意见，然后灰头土脸地抱着习题册回了教室。这一行不仅没达到目的，还浪费了好好的一节自习课，赔了夫人又折兵黑板上挂着的倒计时牌子越来越短，班级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了。倒计时三百天到三天似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离高考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大家似乎这才感觉到里散席的日子不远了。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班里的同学每人都带了一盒同学录，每个人的试卷下面都压着厚厚一沓还没来得及填的同学录。才刚入了六月，天气就有些热了起来。一件薄薄的短袖已经不能将身上多余的热量很好的散发出去，教室里时不时响起微型电风扇运转的声音，听得程锦之心里更加烦躁。她将衬衣的纽扣又解开一颗，扔了卷子去走廊上吹风。远远地看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近了才认出是陆离。他比印象中更瘦了，看起来有些憔悴，“很累”陆离点点头。这几天老师都不讲课了，大家都安静地在教室里自习。天气一热，没有电扇和空调的教室里，闷热的可怕。他跟老师请了假，出来晃一晃，不经意间就走到了文科楼，碰上出来放风的程锦之。许久不见她似乎胖了不少，“最近进补的东西吃太多了吧”这年头，没吃过几样补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高三备考生。程锦之腼腆一笑，“也还好，就吃吃鱼肝油蛋白粉之类的，就是压力太大，没时间去健身房了，才有胖了起来。”也多亏了那年程牧白带她去了一次健身房，说来也奇怪，去过一次以后她倒真是爱上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的感觉了。原本她的小肚腩已经消了下去，这一年来学业太重，每个月最多也就抽出一两次机会去健身，每次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走了。再加上吃了些补品，小肚腩又长了出来，似乎比以前还更大了。“你打算报哪里的学校”程锦之这回认真地想了想，“还没考呢，想这么干嘛等成绩出来的吧”为了方便考试，程建霖特地在考场附近替程锦之租了一个日租房住着。六月份正是梅雨季节，考试的这天下起了瓢泼大雨，从住处到考场短短两分钟的路程，程锦之的运动鞋就湿了个透。湿哒哒的袜子在鞋子里黏糊糊地缠着脚趾，还有几滴雨水顺着刘海滴进眼睛。淅淅沥沥的雨水最容易扰乱思绪，第一场的语文考试就在这片嘈杂的雨水声中结束了。程锦之从考场出来以后脸色不是很好，程建霖不敢贸然开口，生怕一句话说错惹得她情绪不好，影响接下去几场的发挥。也许是祈祷凑效，吃完午饭，雨渐渐变小了，程锦之也稍微找回了些状况。下午的数学考得不错，脸上也有了些笑容。第二天的文综和英语都是程锦之的强项，考得还算满意。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陆离，也能笑着打声招呼。陆离看起来考得还不错。第三天上午的选修科目对程锦之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听说程牧白特地从b市回来替她庆祝高中生涯的圆满结束，她那颗心交了卷以后就彻底飞了起来。程牧白早就在考场外头等她了，白色的车子在拐角处停着，低调到不行。看到程锦之轻松的表情就知道这回她考得不错，仿佛受她情绪感染，嘴角也噙了一丝笑意，比笑开了的样子更迷人，程锦之不禁看得有些痴了。程牧白伸手揉揉她的发顶，“怎么，一年没见还是这么矮”是一年五个月零三天，将近一年半了。而且她并不比同龄人矮，只是比他矮了一大截而已。两个小人在心里各执一词，她一下子不知道到底先说哪句才比较有气势。犹豫的瞬间，程牧白已然系好安全带做出一副随时出发的模样了。“附近新开了一家泰国餐厅，要不要去尝尝”程牧白许久不回a市，对a市的餐饮已经不熟悉到了一定境界。他说的那家泰国餐厅已经开了起码有大半年了，程锦之之前跟陆离去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就是略咸了些。她刚考完试，只想吃些清淡的东西。“吃面吧。”饶是程牧白再怎么处变不惊的性子也被她惊到。“兰州拉面”他难得回来一趟，想请她吃顿大餐，她居然只点一碗面程锦之觉得反正他们来日方长。高考结束以后有将近三个月的空白期，她大可以跟着程牧白去b市游玩，然后找个借口在那边小住一阵子。要他请客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能吃一碗程牧白亲手为她做的面，哪怕只是清汤挂面。程牧白家里跟他上回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灰尘都没有，显然是刚有人打扫过，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孙萧萧知道他要回来，特地请了钟点工帮他打扫。程锦之也想到了这点，不由得撇撇嘴，也不知道哪个孙萧萧跟程牧白究竟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不像是单纯的上下级。程牧白在家里翻翻找找才找到一包泡面，他冲程锦之挥挥手，“泡面行不行”“不加作料就行。”“清水煮”程牧白不赞同地皱眉，“我给你卧个蛋吧”“行。”煮面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清水煮面加点盐，再放一颗蛋。程锦之还没看完一集动漫，面就做好了，香味传遍了整个屋子，程锦之的肚子像是听见了使命的召唤，咕噜噜地叫个不停。面条的热气模糊了视线，程锦之低头吸进一根面条，听见程牧白的声音透过热气缭绕传了过来，“等你填好志愿，我带你去露营。”她赶忙咽下那一口面条疯狂的点头，烫到了嗓子也顾不得，她早就盼着一天盼了很久了。高一暑假的时候他就允诺带她去海边，一直到高三暑假，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过，”程牧白话锋一转，“我还要带一个人。”“谁”、想和你去吹吹风3程锦之简直就要哭出来了，说好的二人世界呢，多带一个电灯泡算怎么回事不过这种羞死人的心理活动自然不能让程牧白知道。她伪装成很淡定的样子，听程牧白报了一个名字，然后嘴里含着的宽面条差点就要跑到眼睛下面了。孙萧萧不是只是秘书么，去海边那么浪漫的地方为什么要带上她程氏前阵子刚吞并了b市的一家服装品牌，合并后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处理，带上孙萧萧不过是为了游玩的同时不耽误工作。程牧白虽然隐约感觉出程锦之对于多出来一个人的情况有些不满，但并未多想，自然也不会开口跟她解释些什么。吃完面程锦之就被赶回自己家收拾行李了，帐篷食材他都早早准备好了，程锦之只需要带好换洗衣服就行。程锦之站在衣柜前犯了愁。短裙会不会被海风吹起来走光不行不行。抹胸会不会显得她很饥渴不行不行。吊带长裙就不能露出她完美的小腿肉了，也不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最为保守的短袖t恤配牛仔短裤，虽然幼稚了点但是不至于被程牧白挑出什么不是来。a市与b市之间有一片沙滩，不是韩剧里那片蔚蓝的海岸线。浅水处的海水浑浊得看不到底，往深了去便变成了碧绿的一片，美极了。刚刚下完一场雨，天气正好，微风徐徐吹在脸上暖暖的却不烫，空气里还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沙滩上的沙子还有些雨后的微湿，走了两步脚趾缝里便沾满了沙子，说不出的舒服，就像是给双脚敷了一层面膜泥。海边的太阳比市区烈了不少，不一会儿程锦之就被晒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两只手臂也红彤彤的有些骇人。孙萧萧一眼就看出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连最基本的防晒都没有做，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防晒乳，“喏，涂点。”程锦之的双眼被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她抬手遮住脑门上方的太阳，看见孙萧萧的样子，在低头看看自己，简直狼狈极了。她固执地摇头，死活不肯接受来自情敌的馈赠。孙萧萧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见她不收也就收回了，然后再不冷不热地补一句“晒伤了就把不回来了”，吓得程锦之赶紧伸手拦下往手臂上抹了厚厚一层，虽然涂得晚了点，但总好过一点都不涂吧就在程锦之往脖子上抹防晒霜的时候，程牧白早就把烧烤架子都搭好了。回头看她的时候，正见她费力地够不到脖颈下方露出的大片皮肤。孙萧萧早就脱了鞋下水玩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