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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一亮:“这话可是真的”小唐笑道:“骗您做什么”唐夫人闻言,大喜过望,当下急忙叫丫鬟收拾,便要往平靖夫人府去。小唐见母亲兴高采烈去了,才又笑了笑。片刻之后,便自往书房踱去,且走且想事情。原来这些日子,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竟说是应家的一位小姐跟人且弄出了事儿来。又因为正月里小唐抱着怀真从熙王府出来,此事被不少人看见,竟传的沸沸扬扬,二者不免牵在一块儿,竟说的怀真已经小唐听了,自然是啼笑皆非的。只不过,不由地就想到那日他送怀真回到应公府时候、府上相待的那光景了。小唐的心计机变,自然非常人可比,顿时把上上下下的事儿统统想了一遍,因他早就知道应玉跟李霍素来有情,之前李霍又因要调到西北,特意去了一趟应公府此后,公府内的线人自然也说起应玉自戕之事来,而再往后,应玉被送离开了公府,去了何处虽然其他人不知,小唐却是一清二楚。前后诸事牵连起来,应公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唐已经猜到一大半儿,而当日被拒之门外的原因,自然也清楚了。只是明明是应玉跟李霍干的事儿,却扣在他跟怀真头上,真真儿地叫他不受用,然而不受用之余,却又恨不得此事是真罢了,只可惜不能的。而且因为婚期将至,他自然也不能随意去看怀真了,因此心头相思郁结,平常里待人接物,虽仍无可挑剔,私底下,却竟大有度日如年之感。且说唐夫人去了半日,到晚方回,因又捉了小唐,竟且喜且是怨念,道:“这孩子真一日出落似一日了,性情又是这般温柔懂事,可人疼惜的。怪道平靖夫人一向爱如珍宝,竟不舍得放她回去呢,你倒是快些把她娶进门,好好放在咱们家里,我这心也就安稳了。”小唐苦笑,他何尝不也是这样盼着的,只不过才压下的心绪,又被唐夫人勾了起来,强打精神,好歹应付了两句,便怏怏地回到屋内。小唐躺在床上,手中握着怀真给他的伴月香,嗅着那淡淡香气,心中细细算了算还剩了几天,却总觉得日子难熬的很,白日尤可,在部里诸事忙碌,到了夜间,却到底怎生得过如此,翻来覆去地想睡,却又是睡不着,朦胧中,隐隐听得外头更鼓敲了两下,本正是入眠之时,小唐的心却总是突突乱跳,难以安稳,竟仿佛无端希冀着什么似的。他素来理智冷静的紧,今夜却格外心神不宁,思来想去,猛地坐起身来,低着头静坐了会儿,便站起身,往外而去。话说今夜,怀真自然便在平靖夫人府上歇了,平靖夫人因喜欢她,但凡留宿,便只搂着她一块儿睡,今夜亦是如此,又因这两日平靖夫人偶然有恙,便睡得格外早些。眼见要二更天的时候,怀真见平靖夫人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起来,因怕惊动平靖夫人,且又知道平靖府内并无男子,便不忙穿外裳,又担心脚下有声,便只提了绣花鞋,轻轻地便往外而行。外间屋里,一个守夜的侍女见了她,才要笑唤,怀真示意她噤声,侍女便压低声音,问道:“姑娘这会子是出来做什么”怀真道:“我有点事,姐姐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了太姑奶奶就不好了,我顷刻就回来了。”那侍女便笑道:“使得,只是别往花园深处去,恐怕夜深人静的,或者有什么禽鸟乱飞,反吓着姑娘就不好了要不要我陪着。”怀真点头道:“不必相陪了,谢谢姐姐。我只在前面庭中呢,一炷香的功夫就回来了。”怀真说罢,便又轻轻地出了门来,也顾不上穿鞋子幸亏此刻已经是暮春时候,天气渐热,赤着脚反倒觉着一阵清爽。怀真到了前头庭中,站在檐下的走廊之上,抬头见天际,却见满月如银盘一般,清辉耀耀,漫天竟无一丝阴翳。怀真把鞋子放在旁边,就地跪在庭中,又伸手到腰间,把自己的荷包摘下来,拿出一颗宝塔状的香,便放在地上,又翻出一个火折子,把香点燃了,就放在地上。香气袅然飘出,是夜隐有微风,便吹得香烟摇摆,怀真双膝跪地,合掌喃喃。顷刻间,那一颗香便燃尽了,怀真放手,才露出欢颜,正欲起身回屋,谁知才一动,就见月下一道影子,缓步往自己走来。怀真不由睁大双眸,不知是鬼是人,几乎叫出声儿来,然而月光皎洁,却把来人的眉眼轮廓描绘的十分清楚,他踏月而来,翩若谪仙。怀真竟唤道:“唐叔叔”小唐抬手在唇边一比,叫她不可做声,怀真呆坐地上,竟不知他是如何来的,明明没听说他在府上一时大惑不解,却万万想不到,小唐是逾矩偷偷而来。小唐脚下无声,走到跟前,也蹲下身子,便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这会儿怎么不睡,在做什么”怀真眨了眨眼,道:“我、我我在祈福。”小唐忍不住笑道:“又替谁祈福”怀真低头道:“太姑奶奶说她近来少安缺眠,我方才燃了颗五方佛佑香,希望神佛可以庇佑太姑奶奶身子康泰,长命百岁。”小唐闻言,便叹了声,又见她衣着单薄,且赤着脚,绣花鞋儿却放在旁边,目光不由一变,就道:“你只管想着给姑奶奶祈福,自个儿的病才好多久倘若再也着凉了,又算什么”怀真低头,忙把脚往后躲了躲,道:“我一时匆忙。”忽地想起来,便问:“唐叔叔如何在这儿,我却不曾听说”小唐却垂了眼皮儿,慢慢说道:“我睡不着,心里想着一个人,不知不觉便走到此处来了。”说着,竟伸出手来,却是握住了怀真的脚。怀真吓得手撑着地,忙欲后退,小唐却道:“别动。”怀真不敢大声,因咬住唇,道:“你又做什么”只觉得他的掌心滚热,竟烫得她的脚心一阵阵麻酥酥的,早就羞红满面。月光之下,赤着的脚竟是玉色,且还不如他的手掌大,玲珑可爱。小唐放在掌心握住,忍不住又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怀真双手撑在地上,身子略略后倾,缩肩咬唇,双眉微蹙,又惊又怕地看着他。小唐便叹了声,取了那只绣花鞋过来,便给她好生穿上。怀真见状,略松了口气,忙缩回腿去,小唐如法炮制,又给她将另一只鞋子穿了,却不等她站起来,便又上前,就势半跪,将她抱入怀中。怀真只觉灵魂出窍,道:“唐叔叔”小唐拥着她,夏日衣裳本就单薄,怀真更是只着中衣出来的,小唐似能察觉底下温热肌肤,散出幽幽馨香,便竭力抱紧了她,道:“你可冷么”怀真小声道:“不冷,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不然太姑奶奶醒来看不见我会担心。”小唐低头,在她发端亲了口,道:“然而我看不见你,却是睡也睡不着的。”怀真试着挣动两下,逐渐觉着他身上很热,似乎又有什么硌着自己,便皱眉道:“你半夜不好生睡,只出来乱走,却又来怪别人,是何道理呢。”小唐长长地叹了口气,手在她腰间按着,顺着往上,只觉得手掌之下,香肌绵软,只恨不得深入其中,不要这一层束缚才好。怀真察觉他的大手压在身上,微用几分力道,虽隔着一层衣裳,却仿佛直接碰到肌肤似的,早就面红耳赤,因挣动身子,想要避开,却反而更惹出火来。耳畔小唐轻轻哼了两声,道:“乖别乱动”怀真道:“你倒是放手呢”小唐索性深深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浑身已经忍不住轻轻战栗,就在她颈间亲了口。这时间,意乱情迷,小唐不由想到白日母亲跟自己说的话。因闭上双眸,平静了片刻,才道:“你们府内,是应玉出事了”怀真正大不自在,闻言吓得一抖,哪里敢回答。小唐道:“是不是呢如何不答我”声音里竟有些撒娇似的。怀真一发惊诧,咽了口唾沫,却也知道他手段过人,消息灵通,便担着惊悸,道:“你又是哪里知道的”小唐低低笑了声,道:“我又怎会不知呢然而你可知道他们把应玉的事儿,按在你的身上呢,竟说是我把你给”怀真起初不解这话,慢慢一想,顿时明白了,便颤声道:“胡说。”小唐趁机又在她颈间亲了两下,道:“我却宁肯是真的”怀真闻言,魂不附体,又觉得颈间格外之痒,道:“你、你胡说什么,你还不放开,我要叫人了呢,叫太姑奶奶打、打你”小唐深吸一口气,才略将她放开了。怀真忙往后退了退,才站起身来,却见自己衣裳都给他弄皱了,急又伸手拉扯。而小唐也自站着,垂眸在整理袍子。怀真略扯了扯衣襟裙摆,便戒备地看着小唐,生怕他又做起怪来,道:“我、我可要回去啦你半夜三更的别到处乱跑,也快回去罢”小唐见她似个迫不及待欲逃走的样子,便道:“行了,我知道了横竖,最多还有两个月。”怀真哼了声,低头要走,小唐忽地唤住她,道:“是了,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怀真停了步子,回眸看他,尚疑心又是哄自己的,便半信半疑地问:“什么”小唐微笑道:“今夜才来的消息,李霍一行人,还活着,如今已经归队了,你且放心。”原来先前,李霍等人失踪的消息传回了京中,毕竟是藏不住的,怀真得知,自很是难过,郁郁了月余,又每日于府内抄写经文,暗暗祈祷李霍能逢凶化吉。李贤淑自也知道,早派了人去幽县,叫不许对应玉透露分毫,免得那孩子也做傻事。怀真担惊受怕了这阵子,忽地从小唐口中得知消息,情知无误,便欢呼了声,跑到跟前儿,双眸闪闪地,仰头看着小唐,问道:“可是真的”小唐垂眸望她,笑道:“自然是真。”怀真大喜,本要抱他,忽地想到他方才举止,忙又停手,只难掩欢悦,笑道:“唐叔叔,你今夜莫非就是想来告诉我这件事儿的当真多谢啦。”小唐只是顺便来告诉罢了,见她如此欢喜,便道:“是啊,我可好不好呢”怀真道:“你是天下第一的好人。”小唐便忍不住笑起来,又问:“我既然这样好,你又拿什么报答我呢”怀真一愣,便笑问:“你要什么”小唐不由舔了舔唇,便道:“我要你”怀真双眸圆睁,目不转睛看他,小唐举手在自个儿唇上一按,温声说道:“要你亲我一下,便好。”怀真听了,便轻轻啐了口,又掩口笑道:“三句话就没有正经,我算是知道你了。”小唐差点儿大笑起来,怀真冲他一哼,转身便要跑开,跑出数步去,回头偷偷一看,却见小唐仍站在原地看她,月光之下,通身竟带有几分幽静寂寞之意。怀真看了一眼,心中微微一动,竟是不忍就此离去,脚步放慢,迟疑之中,终于转过身来,又跑回小唐身边,双手轻轻按在他胸前,踮起脚来,竟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白色的中裙,裙裾微荡,轻轻撞在他的身上,像是被春风温温柔柔地抚过。小唐见她去而复返,本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说,却是料不到竟是此举刹那间,竟是动也不能动,只觉得她在自己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温热微润,还未反应过来,那按在胸前的双手已经撤了回去。怀真扭身便跑,纤柔的身影在月光中几度闪烁,这回却是真的回屋去了。夏虫于草丛之中低鸣,瑟瑟地,又带些无端欢喜似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皆沐浴在月色之中,显得格外宁静温柔,好个至美婆娑世界。“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此一刻,小唐矗立月下,无端竟想起这阙词来。虽到底还不是他能真真正正、恣意怜惜的时候,然而因这轻轻一吻,他的心,竟已十分满足,一整夜的心绪鼓噪不宁,此刻,却如这月光一般,皎洁澄澈,欢喜盈盈。、第 188 章且说怀真扭身往回,跑过了拐角,便藏在墙边儿上。她估摸着身后小唐已是瞧不见自个儿了,这才伸出手来,紧紧地捂住脸,此刻脸颊已是滚烫,心却也噗噗通通,跳的甚是厉害。第一次这般大胆无耻的亲吻一人过了方才那阵儿后,怀真竟有些后悔:小唐会如何以为会不会瞧她不起以为她果然也是个放浪无耻之人了原本心中还并不如何担忧惧怕,隐隐地竟有些奇异的欢喜然而定神之下,细细一想,却又忍不住敛了那股莫名之喜,反而心头发沉。怀真缓缓放手,垂眸思忖了会儿,才又快步往平靖夫人卧房而去。那守夜的侍女见她回来了,也才松了口气,悄声笑道:“姑娘去了好一会子,我差点儿就要去寻了。”怀真道:“叫姐姐担心了,对不住。”侍女笑道:“说哪里话呢我哪里承受的起姑娘快进去罢,方才夫人咳嗽了声,我怕夫人已经醒了呢。”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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