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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头,见那珍珠璎珞在烈日之下闪烁生光,骋荣的脸上也有几分汗意,却更见几分容光焕发,怀真心中不由称羡,便道:“公主殿下恕我失礼了。”骋荣竟放慢马速,只跟着车而行,一边儿看着怀真笑道:“三少奶奶很不必多礼,自打上回在应公府一别,我心中也一直很是惦记,只是不敢贸然再前往拜访,不想今日竟如此巧遇了。”怀真一笑,因见人来人往的,很不便这般跟她说话,便要搪塞两句,彼此分道扬镳罢了,不料骋荣望着她,笑说道:“三奶奶近来可又调什么香了不曾”怀真有些意外,便只看她,骋荣抬手,便自腰间扯下一个香囊来,举在掌心给怀真看,道:“这个可也是出自三少奶奶之手”怀真见她举着的赫然是那莲花香囊,越发愕然,待要问她是如何知道的,但此事机密,又别有内情贸然一问,反似承认了,怀真只不动声色,问道:“我不懂殿下在说什么。”骋荣并不计较此事,只收了香囊,笑道:“既然少奶奶不懂,那就罢了。是了,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既然有缘跟三奶奶相遇,不知骋荣可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少奶奶过府一叙”怀真更觉意外,便垂眸道:“公主盛情相邀,本不该推辞,只是今日还有要事,请公主恕罪。”骋荣打量了她一会儿,笑道:“无妨,既如此,那改日如何”怀真见她说个不停,只想速战速决,便只淡淡道:“改日再说便是。”骋荣得了这句,这才一笑点头,拱手作别,自飞马去了。怀真扫了一眼,见那身影英姿飒爽,驰骋马上,飞也似的远去了。是夜,小唐回来,便问怀真道:“近来大元宝总来府里,是有什么事儿”怀真便道:“是小事罢了。”小唐洗了脸,闻言回头看她,见她坐在床边出神,他便走到跟前儿,俯身端详怀真,低声道:“若是跟你有关的,便不是小事。”怀真不由失笑,道:“你自己的正经事还管不过来,何必理会这个”小唐道:“部里的事我自然是在部里处置完毕了,如今回来了娘子的事儿便才是正经事。”怀真见他故态萌生,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却只是苦笑不语。原来怀真因那莲花香囊之故,又见近来蚊虫横行,她便费心思量,调了两种能驱蚊祛暑的香来,因知道小唐不愿插手此事,便只跟张珍容兰两个说了。两人听了,倒是大为欢喜,张珍便一力应承,就拿了方子,自去打理。谁知满怀喜欢的做了一些出来,放在铺子里,只是鲜少有问津的张珍自怕怀真着急,便不曾同她细说,起初甚至一度的报喜不报忧,然而怀真暗中派了招财叔去打听,才知道真的是“意匠惨淡经营中”。因此这几日怀真悬心此事,格外忧虑一来调制这香,务必要耗费人力财力,倘若无人问津,岂不是连张珍也对不起了因此怀真暗中焦心。然而这话,却难跟小唐开口,当初他便不主张行此事,怀真才宁肯自己拜托张珍行事,如今做的不好,再跟他说,是何意思因此怀真便笃定不肯说。小唐见她意思坚决,倒也不再追问,只因张珍这些日子常来府上,小唐暗中派人跟着查探了一番,早就知晓,又怕怀真焦虑伤身,因只笑道:“不管是何事,是成是败,只不许是这般忧愁难解的若然害得你不快,那必然不是好事,可不许你再行。”怀真心中本就忧闷,又听此话,却反不快,便道:“谁说不是好事了我偏要行。”忽地想到同样的事,小唐竟能做的顺风顺水,她偏出师不利何况小唐本不缺银两,却信手拈来,她如今很想帮补母亲,却偏磕磕绊绊。怀真便推开小唐,赌气又道:“此事我一定做得成,你且等着看罢了。”说着,便横了小唐一眼,便跑出门,自寻敏丽去了。小唐坐在床边,呆呆看她去了,半晌才复笑起来,喃喃道:“这丫头我倒是差点儿忘了,她若是倔起来,可真的是”小唐知道她这一去敏丽房中,必要半个时辰才回,他本欲去书房,然而这几日毕竟公事繁忙,竟是累了,便想先歇一歇,谁知往后一靠的功夫,竟极快地睡了过去。怀真在敏丽房中耽搁半晌,及至回到房中,见小唐和衣而眠,虽是睡着,眉心微蹙,显也是有心事。怀真呆看了半晌,心道:“他在外头本就劳神费力,我何必跟他发脾气呢倒是我的不对。”因放轻脚步走到跟前儿,打量了小唐半晌,抬手在他眉心轻轻地画了画,低头又亲了口。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还未起身,小唐忽地抬手,便不由分说将她往怀中一揽,双眸半睁笑道:“舍得回来了如何竟偷亲我”、第 254 章话说这一日,张珍来至铺子里,询问掌柜这两日的情形。这香料铺的生意惯常是不咸不淡的,照例并没多少起色。正说着话,便见门口人影一晃,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小伙计见这两人生得好矜贵出色相貌,通身的打扮又极为体面,便知道是勋贵世家的子弟们,忙迎上去招呼。谁知张珍在柜子后扫了一眼,顿时又惊又喜,便叫道:“小凌哥哥,绍哥儿”竟忙不迭转了出来,亲自接了。那小伙计跟掌柜的才知原来是少东的朋友,当下忙去沏了好茶来奉上。这边儿张珍喜不自禁,便又问两人道:“怎么两位哥哥今儿有空闲来这儿逛逛”唐绍先笑道:“只因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成了家,我倒是怪没趣儿的,先前听佩大哥说你近来也是忙得很,正好儿今儿小绝也有空,便一同过来看看你到底忙些什么”张珍笑道:“不过是无事乱忙罢了。”凌绝将这铺子打量了一会儿,道:“倒是干净的很,地方也宽敞。”张珍得他两个来此,真真儿地喜从天降,蓬荜生辉似的,忙请两人到隔间落座。两人各吃了一口茶,张珍忽地看到凌绝腰间挂着的莲花香囊,张珍因是不知情的,便笑问道:“咦,哥哥也买了这个呢”凌绝垂眸看了一眼,知道他误会了,却不解释,只淡淡一笑。唐绍侧目撇嘴地说道:“这何尝是买的,你没听说是他先有这个,众人才跟着一窝蜂似的都戴了的,说来那百香阁竟是沾了他的光儿呢。”张珍闻言,便若有所思。凌绝哼了声,目光复杂地看了唐绍一眼唐绍虽瞧出他的眼神里有几分恼意,却也不知究竟,便只笑问:“难道我说的不对”凌绝只不理他,自端着茶走开了去。唐绍知道他自来的性情便是如此,因不理论,只对张珍笑道:“大元宝,你店里可有什么比这莲花香囊更好的东西没有那人人都戴的,我不稀罕,你且给我一个独一份儿的才好。”张珍便踌躇:“这”不妨凌绝听在耳中,便又觉刺心,就只当不闻的,边喝茶边打量张珍店内的各色物事,正随意乱看,忽地见那柜台的檀香木架子上挂着几个香囊荷包,看绣工倒是有些平常,凌绝并不在意,只是随意看了两眼。不料张珍起身走了过来,竟拿了两个荷包回来,便对唐绍道:“绍哥哥,我这里并没有其他好东西,只这个是刚得的,也是最好的不是我夸口,满京城内也只有我这里独一份儿。”唐绍原本只是随口说说,也是取笑凌绝的罢了,忽地见张珍如此郑重其事捧出了这两个香囊来,他倒有些惊讶了。因接过来细看,见上头的绣工虽不错,却未算是极上乘,略捧着一闻,倒也没什么气息,细察,才觉着有股清清苦苦的味道,却并不叫人难受,再细嗅两遭儿,心里倒反而有些受用。唐绍便笑道:“大元宝,你哪里弄来的这个这并没有多少香气的,带着这个竟有何用”张珍道:“近来蚊虫渐渐多了,挂着这个,蚊虫便不肯叮咬,这般的淡香,纵然是身怀有孕的女子也能佩戴,最是安心安神的。”唐绍本想教训张珍香包顾名思义,自要香气扑鼻才好,忽然听他说了这些妙用,才不由侧目起来,道:“果然有这么神你可不要骗我”张珍笑道:“若是别人做的,我自然是不敢夸下这海口的,但这个是”张珍说到这里,蓦地醒悟,倒是不好走漏了消息,便只咳嗽了声,道:“这是一位高人家里不传之秘哥哥放心就是了”唐绍只是挑眉带笑,拿着那两个香包翻来覆去,好奇地看。不料凌绝在柜子边上,因把张珍跟唐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便眉头一蹙,也摘了个香包下来,在鼻端略略一嗅,心中微微一震忽地听唐绍道:“大元宝,既然这香包这般珍贵,是不是也跟百香阁似的,一两银子一个”张珍笑道:“哪里就有那么贵价了,不过是一百钱一个罢了。”唐绍啧啧说道:“便宜便宜既然如此,我要十个。”说着就要去摸银子。张珍忙按住他的手,拧眉道:“哥哥们第一次来,何况咱们又是素日的交情,万万不许跟我见外别说是这个就是我这里应有的东西,哥哥们但凡有看上眼的,不论是什么,只管拿走就是了”唐绍见他这般,又笑又摇头道:“大元宝,你这样做生意,岂不是要亏本的”张珍笑道:“能多交些跟哥哥们一样的好朋友,亏本又算什么我自管心里高兴。”不料凌绝听了,便插嘴说道:“他唐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很该要他十两银子一个,瞧他是不是也这般阔绰要十个的。”张珍见凌绝玩笑,知道他跟唐绍熟络才说此话,他倒是不便多嘴,于是只笑说:“哪里能呢。”唐绍白了凌绝一眼,然而见张珍这般爽快,也知道他的性子真挚,便不跟他推让,只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好兄弟,你真真是够义气,也罢,我不跟你客套就是。”张珍听了,这才满面堆欢。不妨凌绝徐步走了过来,手中也拿了一个香囊,对张珍道:“大元宝,我不似他一般贪心,只要一个就好了。”张珍道:“哥哥多拿几个无妨,何况好事成双。”当下不由分说又拿了一个来给凌绝。凌绝也不推辞,只是收了。张珍叫人又给唐绍包了,唐绍本来是想,不管好歹且照顾照顾张珍的生意,如今见他白送,便只拿了五个。两个人又坐了会儿,才各自去了,张珍送了他们两个去了,又高高兴兴地回到店内,这会儿掌柜的便问道:“珍哥儿,这两位是哪家的公子爷”张珍便把唐绍跟凌绝两人的身份自说了,掌柜的一时咋舌,小伙计也如梦初醒,各自掂掇说道:“怪不得我见生得是那样天人一般,不想竟是小凌驸马跟唐家的公子爷。”掌柜的忙又说道:“听说百香阁那香囊,起先就是因小凌驸马配着,故而众人都喜欢起来,我们的香囊,倘若也蒙他戴着,只怕迟早晚也扬名出去了。”说到这里,就拿眼睛看张珍。他们这些人,虽知道张珍素日交往了许多世家公子,却只是耳闻罢了,这还是第一次亲见真主儿来到,因觉着既然有这样的门路,他们正也愁这香囊销路一般,倘若加以利用,未尝不是个法子张珍明白他的意思,因笑道:“我当他们两个是手足兄弟一般,又怎好相烦他们做那些事不必再提了。”张珍这般吩咐了掌柜,掌柜自也打消念头,只是觉着张珍未免有些心实了,这样诚恳忠厚的人行商却是大为吃亏的,因此掌柜虽然不说,暗地却是摇头。而张珍说罢了,便又看账目,心中自盘算着,要从账目上拿一部分钱出来,作为香囊的利银给怀真。原来这是怀真第一次托张珍做一件事,起初又是那样兴头,张珍自不肯说如今的窘状,只打算好了,见了怀真只说卖的极好,再把这些银子给她过目,叫她安心高兴就是。且不说张珍暗中打定主意,只说凌绝跟唐绍两个离开店铺,沿着长街往前而行,唐绍便笑道:“大元宝这人,太过老实了,这铺子我看迟早晚的要亏本呢。”凌绝啐道:“把那乌鸦嘴省省,岂不闻人善人欺天不欺大元宝为人良善温和,只怕自有机缘。”唐绍笑看他一眼,道:“既然你有此心,那就拜托你明日也把这香囊戴上,只要你逢人就夸那些人见了,未尝不会起意,你便成了大元宝的财神爷也未可知。”凌绝又轻哼了声,道:“我纵有此心,只不过这并不是我一人之力能达到的。”唐绍问道:“如何不能上回这莲花香囊不也是借了你的名儿”凌绝扫了他一眼,无奈叹道:“跟你说也是白说,你跟你们家那位比起来,委实还是青嫩了些。”唐绍起初不解这话,细细一想,隐约有些明白,当即皱眉道:“你是说”凌绝却闭口不提,两个人走到十字路口,凌绝因要回府,便同唐绍分别了。却说凌绝回到府中,见奶母正领着凌霄在院中玩耍,凌霄一见他回来了,忙挥舞着小手儿便飞跑过来,因跑的太快,竟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凌绝心惊肉跳,上去把他扶起来,却喜是倒在松软的泥地上,并没有磕破了头脸手掌,只是衣裳上弄脏了些,凌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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