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做主,把那个叫梨花的小丫头,送去庄子上了”“是。她去的是青青一家子去的庄子,她姐姐说。她妹妹单纯,府里的日子没了她。只怕没几日就被人搓磨死,求二少奶奶送她去庄子上,给她说个好人家,有婆家照顾,她就是死也安心了”大老爷闻言笑了,“那个傻丫头就应了”“是啊”大总管道,也是春桃走运,遇上个心软的主子,敢谋害主母,就是死路一条,那个主子还能帮她安置妹妹啊不过也因为这事,府里对二少奶奶的评价越来越好,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夫人怕再拖下去,自己再无可能拿回当家权,才会出昏招吧常苑里头,杜云蕾对着范安阳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可怜“二嫂,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平月这一回吧是她胡涂误会了二嫂,才会犯下错事,二嫂,你别跟她计较,她不过一个小小丫鬟罢了你就高抬贵手饶过她吧”范安阳完全不受打扰的在对帐,她和墨香两个很有默契,一人念一人拨算盘。杜云蕾透过帕子偷瞄着范安阳主仆,见她们无动于衷,不禁来气,正想发火,身旁侍候的仆妇忙扯她一下,杜云蕾想起严嬷嬷拿在手上的藤条,要她谨记祸从口出三思而后行,手背一阵生疼,忙敛下脾气,安静了好一会儿。“二嫂。”这次软下身段,柔糯的唤道。范安阳一阵恶寒,把算盘上结出的数字,腾抄到放在面前的本子上,然后将本子甩到杜云蕾跟前。杜云蕾被吓了一跳,“嫂嫂这是”“这是结算下来,针线房的损失,你看看吧”杜云蕾拿起本子翻看起来,可惜有看没懂,只知道似乎数字很庞大。范安阳朝墨香使了个眼色,墨香正喝茶润嗓,看到这眼色,忍不住嘴角微勾起来,放下茶碗,她站到杜云蕾身边,亲切的为她介绍,她那忠心胡涂的小小丫鬟,制造了多大的损失。“你是说,府里这季的冬衣全都毁了”“是,她为了要让府里所有人知道,二少奶奶欺负二姑娘您,所以不惜毁掉所有人的冬衣,她真是一心为您好啊只是,公中已经拿不出钱,重新买布给大家做衣,而且现在裁衣重做,也赶不及发放给大家了”。,杜云蕾咬着唇,墨香看着她,“二姑娘您要二少奶奶饶了她,可是要为她出这笔钱”“嘎为何我要替她出这笔钱”“她是为您出头的啊这笔钱,就是把她卖十次也卖不到这么多钱,您要救她,就得替她出这笔钱,好平息众怒啊让大伙儿拿不到衣服,至少能拿到钱贴补一二。”杜云蕾愣了好一会儿,转头冲范安阳哭道:“二嫂,您大人大量就帮她出了这笔钱吧我求求你了”“二姑娘,平月要害我们姑娘。你怎么反要我们姑娘替她出这笔钱”“二嫂有钱啊再说如意绣庄不是二嫂的吗府里赶不出这批冬衣,正好帮如意绣庄招生意二嫂就权将这笔钱,当成是谢她帮你招揽生意吧”屋中众人皆以看二货的眼神在看杜云蕾,说她们二少奶奶是傻子,杜云蕾才是真。傻子吧这种二货的想法。她们正常人难以理解,头好痛喔“妹妹真是良善人,嫂嫂我自叹弗如。不过妹妹既然如此良善,平月又是为妹妹抱不平,就毁损这批冬衣,那么理该妹妹替平月出这笔钱才是。如此才能成就妹妹这好主子的名声,也就不枉平月为你强出头啦”杜云蕾不想范安阳把话绕回来,套到她头上,要她为好名声,为平月花钱赎罪。“可我没钱啊”范安阳笑着拍拍她的头。“夫人最疼妹妹,肯定乐意为妹妹的好名声,出这笔钱的,不过空口白话,这么大一笔钱,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贸贸然去跟夫人说,夫人肯定以为妹妹被人哄了。那,这本子妹妹就拿去给夫人看,夫人看了。肯定就会帮你出这笔钱了”真的吗杜云蕾捧着范安阳给的本子,怯怯的去了荣庆堂。顾嬷嬷站在角落里,看着二姑娘在仆妇们的簇新下走远,才转身进范安阳的屋子。“原来二少奶奶也会欺负小孩子”“人家都踩到我头上来了,没回敬点颜色瞧瞧,难消我心头之气啊”范安阳手択腰。“我也还是小孩子啊夫人她一个大人拐弯抹角的欺负我一个小孩子,她了不起啊有本事去找跟她一样等级来欺负啊只会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是啊不愿有前人子,就别嫁人做填房啊对付小孩子。谋害小孩子,真是够恶劣了就该让她尝尝她的孩子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虽难能看到二少奶奶耍孩子脾气,不过这样总算像正常人一点,不然她真要怀疑,二少奶奶是不是还是傻的,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生气。不过“二少奶奶让人找奴婢过来,说有事要商议”“嗯。”范安阳让顾嬷嬷坐,“我听说这回,就是因为针线房专给二姑娘绣花的周绣娘病了,把二姑娘的衣服给耽误了,她们才会想出这损招来。”顾嬷嬷叹气:“是啊每年府里都有人染病,有的人运气较差的,一倒就再也没回来了,运气好的休养几日就回来,只是上了年纪的,多少都有些老毛病。好的时候瞧不出来,突然一犯病可就不得了,有时甚至会误了差事,像周绣娘这次便是。”她又重重叹了口气,“周绣娘因为赶二姑娘的衣服,熬夜赶工,本来就有点不适,大伙儿催着她去看大夫,可她舍不得花钱,也怕走一趟医馆,来回至少得花一两个时辰,怕误了二姑娘的衣服便硬撑着,差点就没熬过来。”“所以我在想,若是固定和一两家医馆合作,每十天就派大夫上门给大家把个平安脉,有病早早医治,免得拖成大病就不好。”“这,费用”“我正是要和顾嬷嬷商议这事。”范安阳取来纸张,写给她看,“我算过这花费不多,但省了大家去医馆的时间,再有,这药材的费用,每个人每个月出个一文,若病了抓药就不用再花钱。”“二少奶奶每人每月一文”顾嬷嬷不能说多,毕竟月钱最低的也有五十文,但没生病,叫他们交这一文钱,谁愿意啊有的人一年到头没病过一回,有的人却是三天两头喊头疼脑热要吃药,这么一来岂不是很不公平而且,“每人出一文钱,能买多少药材啊”“顾嬷嬷,你可知杜府上下总共有多少人每人一文钱,一个月统共有多少钱”顾嬷嬷怔愣了一下,照二少奶奶这么说,好像确实是笔不小的数字。“这笔药钱,就放在账房那里,大夫来诊了脉,开方取药,直接跟府里账房支领,看病的人不用再付药钱。”“这会不会有人从中捞钱啊”“所以找顾嬷嬷来商量啊我是知道,府里有些人病了,为了省钱,或怕误了差事,撑着不去看大夫,结果就像这次周绣娘这样,差点就熬不过,才会想,请大夫固定到府里给大家把个平安脉的,但细节就还得再讨论。”顾嬷嬷暗点头,“您这主意好,回头我就跟老太爷和大老爷说,他们看事比咱们周到,出主意的人也多,肯定要比咱们现在说的要周全。”“那就麻烦嬷嬷了”“不麻烦,不麻烦”未完待续第五百四十八章 生机房里灯火通明,小厮躬身禀道:“老太爷,大老爷过来了。”“嗯。”小厮回身请大老爷进屋。屋里,大老爷不知和老太爷说了什么,老太爷听了连声赞好,小厮支着耳朵想听,却听不清,只好像恍惚听见,二少奶奶,周绣娘什么的,忽然感到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他忙掏出汗巾擦脸。这几日当着差,可不能病啊隔天一早,小厮一到老太爷书房,就开始例行工作,这一忙就忙到近午时分,他有点站不住了,把水桶提到井边,正要打水,忽地一个晕眩,打水的桶子就这么滑落井里,连带着他也跟着要栽进井里去。“嗳,嗳,嗳,小心点”几个同在书房侍候的小厮,慌张的把他拉回来。小厮睁开酸涨的眼,看到同伴们焦急忧心的脸,“我,我,没,事。”“没事你个头脸都烧红了,还说没事。”“走,走,走,扶他看大夫去。”小厮再睁开眼,身边坐着的是他老娘,屋里飘散着的药味,闻起来很苦,很苦啊“哎小三子醒了啊来,喝药了”“娘”喝药,咱们家那抓得起药啊小厮在心里喊着,他娘已经端着药碗过来。“来来来,喝药。”他娘把药碗放在炕头的土台上,妇人扶起儿子,小心翼翼的把豁了口子的药碗递到儿子嘴边,“仔细烫”小三子昏昏沉沉的张嘴喝了药,入口的苦涩药汁也没能让他清醒过来。“幸亏府里今儿开始,每十天就有大夫进府。给大伙儿看诊,你啊大伙儿都说你运好。”药,他们那来的钱抓药小三子伸手抓住他娘的手,牢牢的,紧扣着。五根手指的指节生白,他娘却恍似未觉,笑着拍拍儿子的手。“没事,药啊只花了一文钱。”“一,一文”“是啊一文,就从你月钱里扣了一文钱。”这一文。是一帖一文钱还是先付一文钱,然后慢慢扣啊“这娘也不懂,总之管事的说了,咱们以后的月钱,每月扣一文。每十天就有大夫进府给大家诊脉,若病了,大夫开了方子,凭条去账房领药就是。”“药钱药,钱”小三子咬着牙关追问。“咱们,药钱。”妇人愣了下,似没听懂儿子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没收钱啊我问过账房的管事,他说,这药钱。就是从大伙儿每月一文钱里出的。”可是这怎么够呢小三子知道,请大夫容易,药钱才是麻烦。原本家里过的好,后来父亲病了,看大夫抓药,几乎耗尽家中积蓄。最后还是没能救回父亲一条命,两个哥哥也是因病过世。他母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才熬到在外书房当差。是了大老爷和老太爷就是在说这事吧“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做这件事”郎大夫边开方子。边问范安阳,他之前给的药,这小丫头竟然吃了不合,所以他特地应杜云寻之请,前来给范安阳把脉。“想到,就去做啦怎样,你能做主算便宜些不”和杜府签下长约,固定每十日就有大夫上门来给大家把脉的,便是药谷的药铺。“给大夫的钱,不能减,不过,药钱,倒是可以商量。”郎大夫捋着须。“好啊好啊”范安阳当即拿过算盘,坐到郎大夫身边,两个人低声争论起来。杜云寻坐在一旁,见状轻咳了声。“怎么啦”范安阳转头问,郎大夫却看着他直笑。“他没事。她没事,只是我给药的时候忘了交代,她幼时曾在暴两中待了几日,后来虽一直在调养,但吃我那药,得用酒配,这样服药后才不会宫寒。”这么重要的事,竟然忘了说“呵呵,别瞪我啊我也不是故意”郎大夫呵呵笑,那边正在端详杜云寻画作的严池转头哼他。“你就吃酒一样不会忘。”总赖在他那儿,跟他抢酒喝“严老头,你年纪大了,是不该多喝酒的嘛”郎大夫还是呵呵直笑。范安阳转头朝墨香她们道,“听见了郎大夫就好杯中物,赶紧的,去把咱们府里的好菜好酒端上来,郎大夫吃好了,咱们府里要用什么药材就能算便宜些。”墨香她们飞快去张罗了。荣庆堂里的杜夫人正在肉痛不已,“好了,好了有了这笔钱,府里冬衣也不用愁了”最重要的是女儿也得了个好名声。只是,这笔钱实在花得冤枉啊杜夫人拍拍女儿的头,让她跟着奶娘、丫鬟出去,回过身,那慈祥可亲的脸孔立时变得狰狞扭曲,三百六十四两我呸当她没理过家吗怎么可能花到三百多两“去问王管事,今年冬衣怎么会用到这么多钱”从杜云蕾那儿过来的丫鬟芳月点点头去了,王管事办事不力被罚,如今在家生院家里休养,差事是保不住了,芳月到她家的时候,王管事的婆婆正在灶房熬药,看到她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迎出来。“我们阿姜若不是为夫人办事,也不会搞成这样,姑娘回去,可帮我们在夫人跟前多说几句好话啊”“王大娘,你放心,我回去就跟夫人说。”芳月浅浅一笑,王大娘放下心来,让她自己进去,她还得去熬药。“也不知道她这伤得养多久才能好,唉送回来后就一直发热,我去抓了药熬给她吃也没用,幸好今儿府里来了个大夫,大夫说先前的药不对症。所以没用,现在在熬的这付药是新开的方子,我还拿不住火候。”王大娘叨叨的说着。“那大娘你忙去,我自己进去就好。”芳月忙催王大娘回灶房去,心里却在纳闷。府里几时请的大夫。“不是夫人请来给我疗伤的”听了芳月的问话,王管事诧异的反问。芳月讪讪的笑了下,略过不提,问起这一季冬衣的花费。这是她的差事,因此她记得清,不用看账册就说得清清楚楚。芳月一听不解的问,“可二少奶奶给二姑娘的账本上,可是列的明白,总共花了三百多两呢”王管事涨红了脸,“府里下人们这季冬衣共是花了两百多两。多出来的一百两,应是二姑娘的衣服吧”“嘎你们把二姑娘的冬衣也给毁了”芳月张大嘴不敢置信,平月怎么这么胡涂啊“平月姑娘说,既是拿二姑娘的衣服说事,二姑娘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留的。”王管事被打之后,躺在床上一遍遍的回想,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怎么就被平月那贱人使唤得团团转呢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