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门求亲来的,倒像是出门游玩的。却是没想到他是来避祸的。”王大老爷道、“怪不得要带着那个妾室,原来就是为了她,才把发妻给气死的。”老太爷捋着胡须道,“如此一来。就不能把人赶回去了。”大老爷将桌上的茶盏举起,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才道:“父亲这就错了。正因如此,咱们不能再留他住着了。”“这是”老太爷顿了下。随即恍悟,“这魏家真是够了,这样算计我们,还想仗着你的官威,想逼他们媳妇的娘家不再追究”王大老爷颌首,“魏家表兄只怕在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让儿子娶我们阿苑,他既想借我的势压下孝贤表侄元配娘家人,又怕娶了阿苑进门,她会仗着娘家的势和这件事,狠压公婆和丈夫一头。”说白了就是既想做那啥,又想要牌坊。只不过魏家的长辈们万万想不到,魏孝贤惹祸的本事如此高强还没进京,就先招惹了朵毒花在身边,亲事未定,就勾搭了个丫鬟。王大老爷本就看他不顺眼,现在得知这人不安好心眼,一声不吭的想把他扯进浑水里,要借他的势让自己脱出泥淖来。“他做出这等丑事来,儿子为王家名声计,只能请他住到客栈去了。”儿子把王家名声都祭出来了,王老太爷还能说什么当晚就把人送往客栈去住。王老太太吃过药醒来,得知侄孙被赶出府,哭哭啼啼逼着儿子把人接回来,却被老太爷兜头甩了个巴掌。“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儿子不孝,媳妇也不孝,你这老不死的不替我收拾他们,竟然还打我”“打你还是轻的,我问你,你侄儿这信上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老太爷扬着信柬质问。王老太太瞠圆了眼,“你,你怎么会有这封信的你,你们,你”老太太急得不行,指着丈夫和儿子,语不成句。“你别管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你,你侄孙元配娘家人状告他,与妾室谋害发妻性命,你知不知情”“我,我知,知道又怎样他又没错,是那女人小心眼不堪为大妇,一点小事就责罚妾室,我那侄孙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她就气死了怪谁啊怪她自己气性大,丈夫不过数她几句,她就受不住了。”王大老爷之前并不知这桩官司,不好说什么,只道:“他岳家已经递了状纸要告他,他若不回去露面,官府就可能发布海捕文书,儿子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循私,他要是在家里住着,儿是要送他入监的,您是要留他在府中,等着海捕文书公布,儿送他进监牢,还是现在就让他住在外头,等伤势略好,就起程回去”王老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留他在咱们家住,他就得进监牢你不是官吗不能保着他”“保得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还不如叫他早早回去,老老实实的过堂把话说清楚来,要是等海捕公文发布了,被人逮到押着送回去,这待遇可就跟自个儿回去完全不同,那些衙差可不会管他身上有没有伤,要是伤口裂了,也不会找大夫给他疗伤,要是这样被押回去,只怕到了地头,不死也半条命了”王老太爷颌首,“儿子说的是,尽早让他回家去吧就算他是冤枉的,到时县令审案不到,那就是依畏罪潜逃论处,你忍心让他下半辈子就这样躲躲藏藏见不得人”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四章 嘴脸 三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王老太爷松了口气,“总算让你娘老实了。”王大老爷淡淡的看了老父一眼,停下脚正色对父亲拱手为礼,“让父亲为难了。”“说的什么话,我为难什么嗐你老娘活到这个岁数了,也该清醒啦”人都想要受人敬重,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小看,因此追逐名利,想以此来让旁人高看自己,男人建功立业扬名立万,女人呢困于内宅中,最直接的成就,就是来自儿女,长子功业有成,让她引以为傲。平日往来的人家及亲戚们无不以艳羡的眼光看她,兄嫂们事事依托她,就是夫家的亲戚们也讨好巴结她,所以她无时不刻想要把儿子攒在手掌心里,好满足她受人尊崇的心思。只是自兄嫂相继离世,娘家由侄儿夫妻掌家后,就渐渐不再事事依托她,好不容易让她等到了这么一件事,娘家侄儿要仰仗她,仰仗她的儿子来脱困。本来嘛亲戚就是要互相帮衬着,有来有往的,才走得长久,但王老太太仗着儿子有出息,兄嫂仰仗依赖她,在魏家,这位已出阁多年的姑老太太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她嫂子是个柔顺没主见的,有人肯帮她事事出头,让她缩在后头享清福,她求之不得呢但她的媳妇们可不跟她不同,尤其是长媳,好不容易熬到正经婆婆把家交到她手上,偏偏这姑祖母手太长,事事过问。后来时气不佳,魏老太爷突染急病而亡,王老太太也染病。跟着王老太爷也病重,丁文芙就是在那个时候回老家侍奉老人家的,只是她才到家,就接到魏老太太过世的消息。丁文芙一个人不止要整顿王家,还要帮着什么事都不会的魏家太太们,操办魏家两位老人家的丧事,等王老太太养好身体。魏家的事已不容她插手。这也是她看长媳不顺眼的原因之一。谁让她在自己养病时,撒手不管魏家的偏偏王家的族人们竟争相在自己面前说长媳好,说她懂事知轻重。知道这亲戚家的事。不该管的时候就该撒手,话这么一说,就是不多心的人也要多想了,更何况王老太太。所以王老太太看长媳百般不顺眼。把精神都用来给长子塞女人,给大房的妾撑腰。与娘家的关系便淡了下来,要不是魏孝贤找上门来,她还不知她向来最疼的侄孙已经成家,又已丧偶了呢魏孝贤舌灿莲花。把王老太太哄得晕头转向的,哄得她答应把王进苑嫁给他,在湖州时。魏孝贤曾让老太太去骗老太爷写下婚书,老太爷可不像老妻那么胡涂。魏孝贤没能得逞。老太爷看看儿子,没把这事说出来,只是王大老爷若有心要查清与魏孝贤的事,又怎么可能瞒过他父子两都不说这事,只是不想把那层纸给捅破了。王管事匆匆进来,看到王大老爷时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大老爷,可找到您了。”“何事”“魏孙少爷已经离开客栈了。”老太爷惊讶的问:“走了几时走的上那去了”管事垂着头,小声道,“就是方才,人已经出城了。”“他就这样走了真的出城了”老太爷质疑的看着管事。“魏孙少爷并不想走,不过护送他上京的那些闲帮不知怎么的,竟然押着他走,他不肯也不成。”他是出钱的老大没错,但是,把他押回去,可是能跟衙门领赏钱啊他们已经来京城吃喝玩乐一番,回程有魏孝贤出钱,回到湖州之后,还能跟衙门再领笔赏钱,现在不动身,难道要等到衙差把人抓走,回程没人供他们吃住时才来后悔这些闲帮能被魏孝贤重金请来护送自己,不管脑力还是武力,都是有一些的,这么合算的买卖,做不做呢而且大家都是熟人,有钱赚,干么便宜外人呢他们送他回去,总好过被衙差押回去丢脸的强吧闲帮们觉得自己是帮魏孝贤的忙,却不知他压根就不想回湖州去。老太爷转头看长子,就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他心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迟疑了下才开口:“老大,你早就让人去通知那些闲帮了”“他们能保他平安到京城,自然也能把人平安送回去,魏家表侄早晚都要回去的,与其被人押着走,还不如舒舒服服的由人侍候着回去。”“可这能一样吗”来的时候,是魏孝贤说了算,走快走慢,什么都由他这金主决定,回去的时候,却是由这些人做主,魏孝贤想拖延着不想走,这些人想到衙门的赏钱,肯定要逼着他走,如此一来可就有好戏看了“一不一样,又与我王家何干”算计他女儿,算计他家,还想要他为他处处设想周到当他是吃素的老太爷叹,“这要让你娘知道,不知道又要怎么闹腾了”“闹就让她闹,反正她老人家就看我们不顺眼,没事就闹,也不差这件了。”说完王大老爷转身离去,独留老太爷一人在背后叹气不止。魏孝贤万万没想到,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娶姑祖母家那个老大不小还嫁不出去的表妹为妻,岳父岳母肯定对自己感恩戴德,有岳父做靠山,弄个小官来当当自不在话下。他前岳父说要去官府告他谋财害命,等他娶了王家表妹,为了面子,新岳父还不得出面替他摆平这件官司吗却不知好好的计划是那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一进京就挨打他在王家养伤的时候,竟不见王家表妹前来探望,让他气闷一肚子怨气无处诉,偏偏姑祖母只打发丫鬟来探望他,自己根本没露面。害他想提亲事。也不知要跟谁开口。他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办,就被王家给扫地出门了才在客栈住下,就又被自己请来护卫自己上京的闲帮们,强行护送出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祝姨娘见与王家的亲事不成,心里正高兴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当初作的孽就要有报应了。魏孝贤前脚离京。后脚丁文芙就派人去娘家接女儿回家,丁老夫人没好气的把人挡了回去。“急什么他一走,阿苑立刻回去。传出去能听吗让她在我这儿再多住两天。”来接人的嬷嬷讪笑着直道,“夫人也是心急,一时没想太多,还是老夫人想得周到。”“哼那件事解决了”丁老夫人冷哼一声。嬷嬷笑得欢。“解决了,魏孙少爷已经离京。我们老太太知道被娘家人算计,伤心得连饭都吃不下呢”“你家老太太伤心食不下咽,你这老货还这么高兴,没的给你家夫人招祸。”“老夫人提醒得是。奴婢该打。”嬷嬷伸手在颊上轻拍着,丁老夫人瞪她一眼,又问:“魏家那小子不会又折回来吧”“您放心。他是让护送他上京的闲帮押回去的,他过世的元配娘家人去官府告他。听说他未到案,所以已发布海捕文书,只要把他押回去,就有赏金可领,那些人为了赏金,绝不会让他跑掉的。”丁老夫人心道,这八成是大女婿施的计,就算魏孝贤的岳父状告他,都还没确定官府受理此案没,官府怎么会发布海捕文书面上半点不显的颌首,“你家老爷在朝为官,确实不能包庇亲戚,这事可不好往外传,要让言官知道他没把人送交官府,而是让他离开,怕还是要弹劾你家老爷。”“奴婢知道了,回去定会交代下去,不让他们嚼舌根。”与门房的人打声招呼,杜云寻缓缓的走出太学的角门,门外的老榕树下,站着一个披着大红猩猩毯的青年,看到他出来,便牵着马上前与他施礼。“复常兄。”“你怎么来了”杜云寻认出来人,不由一愣,来人露齿一笑,“有些事,想请您相帮。”杜云寻看着良久,才叹气问道:“小弟不才,有什么能帮上王大哥的吗”“复常兄客气了。”来人便是当初在西北认识的暗卫头领,之前诸皇子出京代天巡狩,暗卫们跟着出京,往来京中的信息都是汇集到杜云寻这里,然后由他转交出去的。当初在西北认识时,杜云寻并不知此人姓名,也不好探问,谁知道会不会问了就犯了忌讳呢没想到再次见面时,对方仍是没说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直到皇子们回京,杜云寻把这件事卸下时,对方才说自己姓王。只是对方是不是真的姓王,那就不得而知了。王大哥咧着嘴笑得很是没心没肺,“梅州那件事,你做得很好啊”“你知道”“知道,怎么很惊讶皇上说你不错,有谋有才,还很有胆识,一下子就扳倒了梅州卫所大半的人。”杜云寻抿嘴一笑,梅州卫所那些人会倒台,是他们自己做来的,跟他什么关系啊谁让他们算计他哥,还因此害得他大嫂枉死,小侄子差点就丢了小命,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王大哥把缰绳交给杜云寻的小厮,自己勾着杜云寻的肩头,边走边说,“你还记得崔家吧”记得,怎么不记得崔家差点害死他们兄弟,不过也因此被论罪,崔家已经败落了,要不也不会用美人计意图巴上十皇子,只可惜做得太过,十皇子被严重延误行程,就连亲兄长过世,都没能赶回京送他最后一程,因而惹得皇帝震怒。“我们在纪州的探子查到,杨家的暗卫护着一个人进了崔家。”第一卷 第六百七十五章 奈何 一“怎么突然要去纪州”范安阳忙着指挥人给丈夫整理行囊,边想从丈夫怀里把小宝哄出来,可是泪涟涟的小娃娃就是抱着他叔不撒手,还把脸藏到他叔怀里,以为自己看不到他婶婶,他婶婶就看不到他。范安阳挠挠头很是挫败啊小朋友这几天染了风寒,不要奶娘不要姐姐,就要找叔叔。真是奇怪。之前还很黏自己的啊怎么突然就换人黏黏看了呢杜云寻抱着小侄儿,一边气定神闲的道,“皇上派我去,我能说不吗”没有回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