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待她们是真的好,才住进去,就命针线房来给她们量身裁衣,还送她们每人两套头面,每个人住的屋子,从家什到摆设全是按她们的喜好来布置的。就是住在家里,也赶不上这待遇啊可是祖母问她们这话,就是希望她们说不好,回头她好找大伯母兴师问罪去,几个姑娘们左右为难,不知该说实话,还是该回谎言。“咦不是听说高尚书被人弹劾治家不严吗怎么她还能出来晃悠”“哎哟人家脸皮子厚着呢你们来得晚,没见着,刚刚她们是坐在前头的席次,不过她和老人家一言不合拂袖而去,八成以为她带着人走了,她婆婆还是会给她们留着位置,不想,她们前脚走,后脚老人家就招呼丁老夫人跟她同席。”“高家老祖宗还真不给她媳妇脸面”“拜托喔是她自己不要脸面的,你们没听说,刘御史为何弹劾高尚书喔就是因为她大清早的跑到刘御史家隔壁扰人清梦,要不然她要泼妇骂街,那也是丢她自家脸面,谁会去弹劾她家相公啊”旁边的几位夫人七嘴八舌的闲聊着,丝毫不介意被她们议论的人听了去,高尚书夫人气得脸一阵红一阵青,霍地起身就要离席,三夫人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拉住婆婆。此时已经开席,宫人们正在上菜,此时离席,反会引得所有人注目,那就丢脸丢大了三夫人不敢放手,高尚书夫人气得伸手打她,“放手。”“母亲,母亲,您息怒啊快请坐下吧”三夫人急得额角的汗珠直冒,将她脸上的妆化开来。“祖母,您请息怒,现在离席可就正中那些人的下怀,她们是故意要让您生气离席的。”三房的孙女们急急相劝,媳妇们见势不好,也开口帮腔。高尚书夫人已经站起来,她可以看到全场,那些夫人、奶奶们投过来的眼光,走还是留最后还是在孙女们的劝说下,坐了下来,她到底没那个勇气就这样离席。高家老祖宗远远的看到媳妇霍地起身,她面色沉沉看着,丁老夫人自然也看到了,笑语转移老祖宗的注意力,把话题引到高大老爷身上。高大老爷是高老祖宗带大的,他的成就比高尚书的成就更让老人家高兴,这大概就是子与孙的不同吧儿子的成就是她拉拔着,一步步帮着出策才有今日的成就。但孙子那时,因是自己带大的,媳妇就极反感她插手孙子的事,长孙能有今天,是他自己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所以老祖宗是既心疼又骄傲。丁老夫人起了个话头,就把老祖宗的注意力引过来,她对高大夫人道:“他能有今日,你这个贤妻可占了一半的功劳。”高大夫人谦让道:“那都是相公自己努力,还有您自小给他的教导。还有公婆给他的教诲。孙媳妇可不敢居功。”高老祖宗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与丁老夫人闲话家常。范安阳坐在丁筱楼和王进苑中间,丁筱楼的婚期也近了,今日本该不出席的。不过丁老夫人却说。让她出来学着应酬。不然等去了婆家,要想象做姑娘时自在就不容易了。其实是不愿丁筱楼留在家,怕她娘影响她的情绪。丁筱明的婆婆年前。就一直软硬兼施的逼丁筱明,给京里的娘家写信,她小姑子的婆家卷入了黄匪案,丁筱明受不住婆婆的逼迫,写了信给丁三夫人,丁三夫人就犯了浑,硬逼着丈夫给兄长写信,意图保下丁筱明小姑婆家。年前事多,丁老夫人忙着丁筱楼的婚事,及王进苑的事情,一时疏忽了丁三夫人,年后她发现三老爷不太对劲,相询之下才知道,三媳妇又犯浑了逼得儿子不是宿在书房,就是干脆不回家宿在衙门里。今日九皇子成亲,丁三夫人又借口病了,想要逼丈夫顺从她,丁老夫人索性就让她待在家好好静养。范安阳问起三舅母,丁筱楼也不瞒她,据实相告,范安阳不由咋舌,“三舅母这是和三舅舅卯上了啊不过为了明表姐的小姑子婆家,这也未免太过了吧”如果是三舅母娘家人,她这么拚,倒也能让人理解,但为了关系不怎么好,还曾欺负她女儿的婆家小姑的夫家,不惜得罪了婆母和丈夫,真的有些做过头了。丁筱楼却看得明白,她小声的跟范安阳道:“我娘她就是因为三姐她婆婆为了这事跟她服软,她得意,才会想逼我爹和二伯父帮忙的。”“三姐她婆婆怎么跟三舅母服软是她写了信来,还是亲自跑来相求”“都没有,只是我姐在信里提了一句而已,而且我觉得,那句话,也只是我姐编出来哄我娘的,她婆婆那个脾气,怎么可能软下身段跟我娘相求”丁筱楼就差没直说,别傻啦可是她看得清,她娘身边的人都看得比她明白,偏偏她自己看不清楚,所以,没用。她娘逼着她爹给她二伯父写信去,想要保住三姐小姑婆家,她爹不理她,她娘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叫她去跟她爹谈条件,她爹要不同意,她就不嫁,她不肯,她娘就哭天喊地的说她不孝不悌,不帮她姐姐,哭她姐姐好可怜,亲妹妹都不肯帮她云云。要不是因为如此,她今天也不会出席九皇子的喜宴。范安阳无语。王进苑则道:“三表姐那婆婆之前也去找过我祖母,我祖母没理会她。”“幸好你祖母没理她,不然你爹就惨了。”丁筱楼拿着汤匙帮丁老夫人等人装汤。范安阳帮忙把装好汤的碗传给王进苑,王进苑边把汤碗传出去,边道:“哪儿啊她找我祖母,叫我祖父去找二舅舅说情,所以我祖母才不理她的。”不求她找她儿子帮忙,而是去找丁二舅说情,再加上王老太太那位好侄孙在旁挑刺,请人办事没送钱,一点诚意都没有,王老太太是因为如此才绝口不提此事的。还是日前,王老太太和身边人抱怨,被丁文芙派去侍候的人听到了,回报给她,不然她们也不知此事。第一卷 第六百九十一章 搏一个爵位喜宴隔日,九皇子夫妻进宫谢恩并认亲,随即传出九皇子晋封为雍王,九皇子妃为雍王正妃,太后和皇后及众嫔妃也赏赐不少。另一方面,久悬未决的征羌大元帅也终于尘埃落定,皇上钦点卫国公魏央出任,衡国公世子姜万福、平西侯世子葛百江为副手,十日后整军出发。九皇子晋封为王,及征羌大元帅及一应相关任命,是前后脚出的宫,天使们在御卫的各自宣读圣旨,卫国公魏央甫自东北大营调回京,听说就是因为和西北大营的彭席进起了罅隙,才会请调回京的,不想他才回京不到两个月,就要再次披挂上阵,前去援助彭驻将就不知彭驻将得知后,会作何感想啊至于衡国公世子姜万福和平西侯世子葛百江,这两人本是京营驻将,此番出行带着京营的将士,谁不知京郊五大营是天子亲兵,看来富阳侯的老窝要被皇帝给端了啊彭席进虽向皇帝输诚,仺朝中认定他是富阳侯一派的大有人在,却无人知富阳侯心头在滴血。“大老爷到底在西北做了什么”面沉如水的富阳侯正在质问幕僚,一干幕僚被问得无言以对,儿子是侯爷自己派出去的,大老爷本就是当继承人培养的,去了西北,天高皇帝远,又是自家地盘,没人压在他头顶上,能不作怪吗彭席进不是已经和侯爷分道扬镳了吗怎么还会放大老爷进营区呢却不知,杨大老爷能进西北大营,真不是彭席进放他进去的,而是他麾下与他曾同为富阳侯家家将的部下,把杨大老爷弄进去的。这几个老家将脑子不好使。所以纵使武艺不差,也没能混出名堂来,彭席进昔日住西北军时,还是他们这些老哥哥教着的,谁晓得十几二十年过去,当年的瘦弱小子一跃成为他们西北大营的驻将要是这小子拉拔他们一些,他们也不会看到杨大老爷来。就像看到旧主般的。浑忘了职责所在,竟然放杨大老爷大剌剌的带着从人进了营区。直到彭席进被自己人暗箭所伤,他们才惊觉事情不妙。不过彼时,杨大老爷早已带着人趁乱,逃得无影无踪,更有甚者。副将听了他们的口供,派人去肃州城抓人。赫然发现,杨大老爷在肃州城中最大的酒楼里,邀肃州城中众耆老饮宴已有两日。换句话说,他有证人为他作证。他一直在城中酒楼里没离开过。那些老家将气得不行,可又能奈何旧主之子摆明了是坑他们来着,他们傻呼呼的为人所骗。帮着外人谋害主将,直到被处以极刑。他们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杨大老爷要带人进去,对彭席进放冷箭呢老富阳侯做的事是极隐密的,羌部大王是富阳侯和太后的亲兄弟,杨大老爷是他的亲侄儿,没有自小生活在一起的情份,杨大老爷为何要助他羌部大王有自己的打算,自然杨大老爷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个想为羌部争得更多更大的地盘,好让自己的位置能坐得更牢靠些。另一个则想靠着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叔父,为自己争些筹码,好为自己和儿孙们搏个前途,总之他老子的爵位,他是甭想了。彭席进端坐中帐,军医端来刚熬好的药,他接过后一口喝干,眉头都没皱一下,喝完了,接过亲卫手里的白水,又是一口饮尽。副将看着忍不住咂巴下嘴,那药他喝过,又苦又辣,可不喝不成,不喝伤好不了。“那几个混蛋伏法了”彭席进转头问。“是,卑职还特意让营里所有人去观刑。”彭席进点点头,他和这几人都是一进军营就相熟的,他们胡涂犯下错事,按军法当诛,但他心里到底有些不舍。“回头好好安置他们家里人,他们是为人蒙骗一时胡涂,跟他们家里无关。”“将军,属下看,他们的家人未必无关。”一个幕僚不同意他的看法。彭席进扬眉,“哦怎么说”“属下觉得,还是查清楚的好,若真无关,咱们也能安心,要是有关,咱们也好趁机整饬一番。”彭席进思忖半晌,道:“大肆去查,动静越大越好,咱们没那闲功夫去慢慢查,这蛇藏在草堆里,总要动它一动,才肯现形。”幕僚心说打草惊蛇啦不过他识相的没开口揪正老板。“杨家那几个兔崽子,可派人盯牢了”“盯着呢您放心。”幕僚忙道,只是,“您确定盯着他们有用”他们都知道是杨大老爷带人进营,也都知道,杨大老爷一到肃州城,就和杨家分支那些人见过面了,两道往来并不算很热络,只是一般般,杨大老爷手里虽有弓箭能手,但用在彭席进身上的毒,却不是他一个初来到西北的人能拥有的,那个毒,是从北齐传过来的。彭席进是中了毒箭,伤势却远没有外人所想那么严重,他是早知羌部大王是杨家血脉,不过他没有什么奇思狂想,以为羌部大王会因为这血缘关系,而向大燕臣服。在他看来,此人心性只怕比富阳侯更肖其父,若有机会,这个人怕是想要一举拿下大燕,把大燕并入羌部的版图之内。因此当他发现羌部蠢蠢欲动时,便早与肃州当地的暗卫通了气,对羌部严加防备,皇帝也命他备战,只是他们都没算想到,杨大老爷会突然来到西北。人都是念旧的,尤其还是一手提拔自己上来的恩人之后,杨大老爷这一路走一路和祖父、父亲的旧属连络感情,西北边城有不少杨家军出来的守将,看到老上官家的儿孙,特别的热情。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随即而来的便是覆灭。彭席进交代副将。“盯好他,我不介意让他发现我们的人跟着他。”副将颌首领命而去。等他走远了,幕僚才问:“您说这大老爷图得什么呢”彭席进冷哼,“图他的富贵荣华呗还能图什么”“富阳侯府都已是显贵”幕僚不解。彭席进却道:“你也说了是富阳侯府,不是他个人,他原是世子,因故被废。皇帝还把这世子之位给了他二弟。如果是你,你会做何感想”幕僚想了想,最后道:“不服气。也莫可奈何啊”“是啊雷霆雨露都是圣恩。”彭席进其实很看不上富阳侯的儿孙们,其中尤以杨十一郎为甚。“他能怎么办”彭席进冷笑。能怎么想要封侯,就要付出代价,拿自己的小命去拚搏啊跟他们所有人一样。上战场杀敌立功啊可杨大老爷做了什么早些年是喝酒玩女人,麻痹自己。后来想开了些,却盯上范太傅的孙女,想要杀了她好出气,被富阳侯世子揪了回去。从那之后,他改盯上自己的亲弟弟,兄弟两不和。争相要拉拢他们这些从杨家军出来的旧部,初时。彭席进很为大老爷可惜,觉得他就是时运不济被亲儿子给坑了的倒霉货,后来往来多了,又听旁人说起他,才晓得此人心计不浅。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他的手里。毒箭。幸好他早向皇帝输诚,不然明知他中了毒,肃州城那些暗卫手里就算有解药,也不会送来给他用。新上任的暗卫头领送药来时,还不忘提醒他,这毒是谁给他下的。他老彭书读得不多,也不聪明,但他好坏还是会看的好呗京里富阳侯接到杨家在肃州城分支长老的来信,气得直跳脚。“这个混蛋,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