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大,一不顺心抄起东西就砸,除了在太后、皇帝及皇后跟前不敢造次,在她这个亲姑姑跟前,她也不曾收敛过。杨延喜喜欢六皇子,宫里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只要六皇子一出现,她立刻抛下所有事情,追在他後头跑,外人不知道,但杨妃可是再清楚不过,杨十一郎会答应太后出手修理范太傅的家眷。为的就是杨延喜怕兰妃订下范安阳做儿媳。为了儿子的婚事,她三番两次的找太后谈,想请她老人家换个人选,不要选杨延喜做五皇子妃,太后却总是不以为然的斥责她,都是杨家女,她凭什麽挑延喜的刺儿杨妃抿着嘴。手指扯着丝帕。直把帕子扯成一条条的,才起身扔了帕子,“侯爷打算怎麽办”心腹宫人忙上前道。“侯爷的意思是和离,把所有的嫁妆都讨回来,太后那儿还不知是什麽样的章程。”“行啦这事咱们不好插手,就看着办吧”如果怀王妃没死。姐妹两好歹是儿女亲家,至少得替她出个头。现在嘛哼杨妃冷哼一声,心道,她养的好女儿差点害死本宫的孙儿们,还想让本宫替她出气想得美回头跟宫人道。“去请御医来给本宫请脉,就说本宫心疼儿子,伤心媳妇过世。又照顾小孙女,累着了。”“是。”知道杨妃不插手管这事。宫人们迅速的按杨妃的话传了出去,太后知她病了,还特意派苏女官来探她。待见到好好的坐在榻上逗小孙女玩儿的杨妃,苏女官面不改色的说了太后的关切之意,杨妃道了谢,给苏女官赏赐,等苏女官走了,心腹宫人上前道,“她回去不会跟太后嚼舌根吧”“放心吧她要嚼舌根就由她去,本宫现在还怕她在太后跟前说本宫什麽吗”太后因为杨元露的事,听说又病了,连皇帝都去侍疾,太后却没立刻好起来,可见是真病了。杨妃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太后好像自头一回中风後,已经又中风几回啦要是在宫外头,怕不早就死透了,幸亏宫里要什麽好药没有,这才把太后的命给保住。富阳侯府再一次成为京里热门的话题,街头巷尾无不在说,富阳侯府这回是遭报应了酒楼包厢里,一名文人激动的拍桌道,“该,恶人就该恶人磨,他们仗着太后,就敢欺负鲁王那孙女儿,就活该有人欺负他家女儿。”“这襄城侯府真够乱的,这侯夫人竟然就纵着长房的宠妾欺负儿媳妇”“嗐,你们懂什麽,那名宠妾可是侯夫人的外甥女啊听说当年不管不顾,不计名份,就是要给世子表哥作妾,啧啧啧以为侯府富贵哪现在知道惨了,听说这襄城侯府早就是空壳子了,她们如今吃的穿的用的,全是花销人家的嫁妆咧”门外的伙计端着托盘准备要进门上菜,忽有几个人从他背後的走廊经过,听到包厢里的对话,不约而同停下脚步,侧耳听着,伙计不好赶人,只能端着托盘等他们离开。楼梯底下一名伙计招呼着客人往楼上走,那几个人听得楼梯响,才匆匆离去,回到自家包厢後,几个人全都青着脸,原来是襄城侯府的少爷们。“我倒不知,咱们家里的花用,原来全是那女人的”说话的是襄城侯世子的庶子之一。“那又如何婆家揭不开锅,做媳妇的能叫儿女饿肚子吗自然是要把嫁妆献出来的。”说这话是二房的嫡子,在家时,总听他娘这麽对身边的仆妇们说。长房另一个庶子忧心忡忡的道,“如果杨侯爷真叫那女人跟父亲和离,那家里是不是真的就过不下去了”话声方落,几个人全都安静下来,他们自来在外吃喝都是记家里的帐,从来不用为钱烦恼,要是家里真过不下去,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们记不记得那个拍卖楼”“记得,怎麽不记得。”朱家二房嫡子没好气应道,上个月他看中了个戏子,想跟他娘要钱,把人包下来,不想被他爹知道了,他爹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指着他的头,说他怎麽就不跟人家范家七少爷看齐,人家比他还小,却已经整出个拍卖楼来,每个月挣的钱,比他一辈子花得钱还多。他可恨透了这位别人家的孩子了“咱们家里头,都有不少好货啊哪,你们想想,要是等到长辈们拿去换钱,这换来的钱,肯定轮不到我们花用,倒不如”他朝众兄弟使了个眼色,大伙儿静了下,随即大声附合,“说的是,而且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拿去换钱,咱们是帮他们的忙呢”几个人说得口沫横飞,侍候的小厮们个个无奈摇头,这些少爷们真是傻哟想要把家里的古玩宝贝拿出去换钱,拿得出门吗他们拿得动吗拿出府了,他们知道送到那里去吗拍卖楼收拍卖物,可不是东西拿来他们就全收的,得先验明证明文书,然後是监定物品的真假及价格。可不像几位少爷想得那麽简单,东西送到拍卖楼,人家就收东西给钱。未完待续s:谢谢淡淡如流童鞋宝贵的月票、第八百三十二章 该还的都还一还 二拍卖楼京城东城分部,年约四旬的掌柜满脸堆笑,冲着几个面色铁青的少年郎道:“几位少爷,不是小老儿不给您几位面子,而是,这些宝贝,咱们真不能收啊”掌柜指指桌上摆的古玩,有珍珑玉转瓶,有双色双鱼璧等等,品项繁多,但整体来说,价格都不高,不过这不是掌柜不收的原因。“几位少爷,小老儿看这些宝贝应该都是您几位家里珍藏的吧你们若是经过长辈允许才拿过来,那必然有文件证明这是您几位家里所有,您想拿这些来咱氜拍卖楼拍卖,就得有这些东西的文件,不然小老儿这厢收了它们,回头您几位家里长辈找上门来,说是人偷盗的,要把小老儿送官究办,小老儿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啊”总归一句话,要托他们拍卖,或想卖断,都得有证明文件,证明这些东西是他们所有,不然他就拿这些宝贝当赃物看。朱家二房的嫡子火气一上来,就要推翻桌子把上头的东西打碎,到时就叫他们赔钱了事,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掌柜身边的几个小厮给制服了,掌柜指挥人卸掉他们的下巴时,笑得很和气,让朱家少爷们呆呆的瞪着他。“几位少爷们莫恼莫恼”掌柜弯腰看着他们的眼睛道,“我们拍卖楼开门做生意,若不能自保,那还做什么生意”朱家少爷们的小厮和伴当们全都看傻了,怎么这拍卖楼的小厮们都是练家子而且看来功力都不低啊掌柜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命人将他们带来的东西全都原样收了回去,小厮们动作快又准,不多时就将朱家少爷们带来的古玩装箱的装箱,装匣的装匣。“几位爷,您可都拿好了啊这些东西没证明文书,没法儿证明这来路,咱们这儿是不收的,若您家里急着用钱。可以去当铺当当,先周转点钱来用,等有钱了再赎回来就是。”掌柜说完话,就让小厮们送客。小厮们齐声应诺,把人推搡出去时,掌柜在后头还添了句,“人弄伤了不打紧,东西可不能砸在咱们这儿。哦,对了,照旧例,请他们从边门出去,记得给人叫车,好好的把人给送回去。”小厮们笑嘻嘻的应下,边把人弄出去,边念叨着,“真是,也不瞧瞧咱们大东家是谁。还想上门讹诈,真是傻朱家少爷们被扔上车,三房的少爷忙问了句,“你们大东家是谁”“宫里头最大的那位啊怎么,你们上门来想讹诈我们之前,都没先打听清楚”小厮们鄙夷的笑了笑,让车夫们把他们送回襄城侯府去,车夫们大声应诺,鞭子一挥扬长而去。小厮们回去复命,正好杜云寻夫妻陪范安岳来巡视。听闻这事,不禁好奇动问,“朱家很缺钱吗”“缺,很缺。听说朱家公中的铺子早就想卖,不过价开得太高,有人问,没人买得下手。”一间旺铺连三进院子,可住人,有库房。厨房、车马房一应俱全,开价要十万两银子,但事际上京里与他家铺子一样的旺铺,只需一万两就能买下,而且里头一应家具俱全,若是刚好铺子里的装璜能用,几乎是掌柜、伙计们直接搬进去,把货叫进来,理一理货就能开业了。花一万两就能拿下一样的铺子,甚至位置、装璜可能更好,谁会花冤枉钱,去买朱家的铺子呢朱家原也不在乎这个,没人买,就摆着呗反正他们也不是真想卖,只是想以此为借口,逼杨元露把嫁妆交出来,供大家花用吧了怎么也料到,富阳侯竟然还会替杨元露撑腰,不是都把这女儿当弃子儿了怎么会在怀王妃过世之后,反要逼他们同意和离朱家却不想,他们在怀王妃过世之后,是怎么对待杨元露的她就那么一个女儿,过世了,不让她来送,不让她见女儿最后一面,只想着怎么样赶在朱德惠下葬之前,赶紧催着怀王,把继妃的事定下来,人选自然是在朱家里再挑一个,嫡庶不拘,朱世子侯自然是希望人选落在长房,如此才能帮衬到他。但襄城侯却不止他一个儿子,长房除了朱德惠是嫡女,其他的全是庶女,其他几个儿子可都有嫡女,要当怀王继妃,自然还是得要嫡女才拿得出手嘛“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这朱家不想让世子和离,可他家被富阳侯夫人当场逮到,是怎么拘禁世子夫人的,只是和离,没到官府告他们宠妾灭妻,就算是好的了”其实在大燕朝中,就算官员宠妾灭妻,也就被御史弹劾个私德不修的罪名,若要伤筋动骨,还得娘家人出面告官,如此一来,便会影响到仕途及圣心,但襄城侯世子又不做官,他是勋贵本就身无实差,原也不得圣心,被御史弹劾,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唯有一条,襄城侯府所有的花销,这么多年来,用的都是杨元露的嫁妆,一旦和离,杨家是不可能给朱家留下一星半点的。“不过朱家这几位少爷倒是机灵啊竟然拿着家里的古董、摆件来换钱。”范安岳边看着总账,边心不在焉的道。他这趟出京回来,整个人沉稳不少,不再似以前跳脱,就连范太傅都说,好,长大了不过范安柏却持保留意见,谁知道这弟弟几时会不会故态复萌范夫人看他性情稳定了,也不着急着给他娶妻了反叫范安阳好奇,趁着今儿碰面,赶紧抓着弟弟来问,范安岳把掌柜他们都打发走,就听到他姐问他成亲的事。“拜托你,千万别学娘成吗我好不容易才让她打消了念头,你可千万别再去勾起来。”范安岳出京前,她娘可是很热衷给小儿子相看媳妇的,结果被俞家和方家给恶心到了,儿子出京后,她便淡了,长子劝她别着急,小路那家伙是个打着不走拉着倒退的货,要是把他逼急了,他索性就不回京,借口拍卖楼有事流连在外,到时候就算给他订下个好媳妇,成亲时,新郎不知所踪,岂不更糟范夫人不是个不听劝的,细想想,长子说得有理,小路现在管着拍卖楼,想出京,现成的理由一大把,她这个做娘的,能挡着儿子做正事吗只得缓一缓,先把人稳住了,再说。反正总是要成亲的,她就不相信这小子不想有自己的孩子。老实说,小路还真没想过,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想逗孩子,不管是侄儿还是外甥,都可爱得紧,借来玩一玩,哭闹了,就丢回去给他们亲娘去发落,多好啊再说了,他跟他姐一起长大,他姐生性坚强,遇着事就没见她只会哭等人救,可外头见着的姑娘家,几乎都千遍一律一个模子造出来似的。好好的走在路上,也会东倒西歪的扑向他,亏得他反应快,每每遇上这种连路都不会走的姑娘,就立刻把小厮们拉过来挡住。再不然就是刁蛮娇纵的,自以为高高在上,就要所有人臣服于她,想到这回出去,所见识到的各种女子,范安岳忍不住颤抖了下,“阿昭,你千万千万别去跟娘提我的亲事啊”赶紧叮咛他姐一下,就怕他娘又来盯他。“嗯哼你放心,就算我不说,娘还是会关心一下的,因为上次回去,我请娘帮我个忙,请外祖母帮着给杜云方相看对象,你说娘会不会因为他的事,想起你的亲事还没订啊”那绝对是可能的。打击完了弟弟,范安阳就跟杜云寻一道儿回去了,留下范安岳苦着脸,坐在拍卖楼里发愁,就怕他娘又想起来,着急着要给他相看订亲。坐在马车里,范安阳掩嘴轻笑,“那小子肯定急坏了”杜云寻笑着摇头,没说什么,范安阳轻撩车窗的帘子,外头春阳暖和,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车里,“我瞧他好像没开窍呢”“也是,他一直忙着正事,就算因公去过不少人家里,可也没见到几个姑娘,能对谁上心”在湖州读书时,范安岳年龄最小,又是爱玩爱闹的,接触到同辈的女子,不是表嫂就是表姐,他和范安阳在同辈里,年龄是最小的,他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