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拜见太子殿下。”没有如从前一般阻止她行礼,也没有如从前的温柔话语,只有令人有些窒息的静谧及避无可避的灼人的视线,少顷,他才叫起,“免礼。”话语里带着些疏离,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暗流涌动,似无意间看了一眼萧云若,淡淡道:“萧府中事,本殿刚已是知晓,萧府即为孤之母家,孤能帮扶的自当帮扶。”说着,便优雅从容的坐在正堂上,案上一枝枯萎凋谢的海棠花与整个明黄金亮的大殿显得格格不入,案上浓浓的茶气四处弥漫,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面容。萧云若一怔,他疏离的话语令她一阵难受,下意识的咬紧牙关,低垂着头下脸上苍白一片,但,这不一直是她所想要的吗,那自己又这是在失望难受什么,还再妄想着他的温柔低语,那不自己硬生生地拒绝了的,现在,早已是属于了他身边的新人吧。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倒抽了口气,不用想,白皙的大腿上肯定是青紫一片。略收拾好杂乱的心绪,低着桑音,“多谢太子殿下。”不察觉,低阖着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上座的叶晋澈紧抿着唇,微颔首,面上毫无表情,凌厉的眸子里也是波澜不兴,好像不受一丝影响。但若是仔细一看,明黄色的袖口下,双手已经是紧握成拳,青筋凸暴。半晌,叶晋澈强迫着自己从萧云若身上移开目光,冷冷的朝殿外唤了一声,“小福子”“殿下万安”小福子猛地喘了口气,拽着衣角忙不迭的进得殿来。“去东宫库房里取株千年人参送到萧府去。”叶晋澈冷冽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斜撇了正跪在地上的小福子一眼,随即莫不做声。小福子狠狠的打了个颤,身体抖了抖,心里不竟想:主子这是在四姑娘哪里受了气,正无处发呢。随即,低垂着的头,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道:“奴婢遵命”一旁呆杵着的萧云若良久回过神来,始终不抬头,略微犹豫步至叶晋澈面前,规规矩矩的谢了恩,“谢太子殿下恩典”也不知低身了好久,只听得上头传来男子熟悉的嗓音,心头不由得恍惚,呆愣了许久也不见反应。直至,匍匐在地的小福子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萧云若略长的衣摆,呆愣的萧云若才怔怔的缓过神来,猛地站起,踉踉跄跄的踩着长长的衣摆,双手胡乱挥舞,慌乱间竟拽着了自己宽大帽子上缨穗,柔弱的身子堪堪就要扑倒在地上。几乎是瞬间,叶晋澈顿时站了起来,大步一跨,猛得一手上前紧紧的抱住了萧云若的腰肢,直至稳稳的搂住了心口上的她,原本突然悬着的心安稳落下了地。“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你是要让我担心死吗”叶晋澈冷冽的表情完全不复存在,劲眉深深蹙起,坚硬的双手死死的搂着怀里的女子,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心口的女子,铁青着脸,怒孔着。倒在叶晋澈怀里的萧云若发丝凌乱,头上的帽子被拽在地上,一脸的心悸和慌乱未平,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已经吓得脸色全无,直至男子的怒吼声才稍稍让她缓了些神色,粗粗的喘了口气,心口渐渐平复。“快快去请御医来”叶晋澈额头青筋凸显,看着萧云若苍白的脸色,原想斥责萧云若不小心的念头顿时消失得全无,焦急和惊慌失措的情绪涌上来,抱着萧云若急急忙忙就越过屏风,进了内殿,大声怒吼着。外殿直直跪着的小福子一个激灵,猛地冲出了殿,急急忙忙的就叫小禄子来。“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小禄子也来不及问自己师傅什么,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出了东宫。小福子待小禄子走后,又一把抓住殿外的太监,道:“去请卫律大人去库房取几株人参和些药材,亲自送到萧府。”太监连声应是往,行了礼便急匆匆的东宫外去。不过片刻,小禄子便拖拽着太医院的院首急急的进了东宫正殿。身后的侍从拎着药箱子紧赶慢赶的跟着一起进了殿。东宫正殿内,层层的明黄色纱幔挡住了内殿太子东宫床上的一女子。殿内缕缕淡淡的安神香升起,若有若无,很是安人心神。“启禀殿下。太医求见”小禄子小心翼翼的隔着纱幔往内殿瞧了一眼,只隐约看见叶晋澈正亲手端着一青花瓷器杯子,想喂水给穿着不伦不类的太监服半躺在东宫床上的女子。猛地吞了口吐沫,心肝上狠狠打了个颤,:看来以后宁得罪主子,也不能得罪四姑娘“叫他进来”叶晋澈至始至终皱着眉,刚刚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安抚了萧云若片刻。不想,随即翻脸不认人,堪堪不配合的将自己手上的杯子打落在地。外殿的张太医低着头恭谨应了声是,跟着小禄子越过纱幔,步至一个厚厚的屏风前,敛气收声,“下官张瑞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免礼。”叶晋澈略无奈的看了床上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一眼,听得张瑞行礼,随只好先叫他来给阿漾把脉。屏风处的幔帐被立在内殿的小福子轻轻放下,地板上的碎瓷器子由小禄子仔仔细细的扫了干净。张瑞当了太医几十年,在宫里已经炼成了精。看到殿内皆无其他人,一切伺候皆由太子爷心腹总管和徒弟亲自办理,不假他人之手,就连自己的小徒弟刚刚也在外殿被请去喝了茶,自己的药箱还是小禄子公公进来的。再略微想起,刚刚因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虽然看不清楚,但太子殿下床上躺着一人还是看得个明白。心里猛地一颤,知晓这宫里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低着头,将一根红线递给小福子,自己则拿出诊脉的小枕子,坐在了凳子上。明黄色慢帐里,坐在床沿上的叶晋澈从小福子手上接过细细地红线,指尖分明的手稳稳抓住萧云若的左手,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叹了口气,正欲将红线系在皓白的腕上。不曾想,萧云若素手猛地一挥,想挣扎出来,叶晋澈惊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凌厉的黑眸里怒意四起,一把拽过萧云若的身子,用了几分巧力死死的扳过手来,粗鲁的又从小福子手上拽过红线,按住柔弱的手腕就要往上套。萧云若也是恼了,抬起头来,也不畏惧叶晋澈,大大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倔强的死命挣扎着。一时之间,两人仿佛要打起来了叶晋澈毫不费力的抓住了她的双手,冰冷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身旁的小福子吓得快没了命,急慌慌的撇见萧云若白皙的腕上赫然有了一圈红印子,想冲上去制止,却又被太子爷铁青的脸色吓得止了步。萧云若紧紧的抿着嘴,只觉双手有些疼,又恼怒自己被他制住,不假思索的便猛地伏下身子,晶莹可人的红唇一口死死的咬上了小白色强劲的手。叶晋澈猝不及防,手上一痛,神色更加暗沉,牙齿咬得咯咯做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稍微松开一双白皙细腻的小手。萧云若拼命挣扎,脱出一只手来,奈何还是被叶晋澈紧紧抓住,奋力乱挥手间,“啪”地一声,叶晋澈白皙的脸上赫然一个巴掌印子、情迷幔帐外的张太医只见两人争吵声,赫然透过幔帐模糊瞧见,一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猝不及防的扇了当今太子爷一巴掌。慌得直直跌坐在了地上,指着帐子内的人,转头惊愕的看着小禄子,半晌说不出话来。小禄子也是脸色全无,全身不自得发抖,不经意间看见自家师傅也是惊愕住了,直直的跪在了地上,随即“噗通”一声便也跪在地上,死命低着头,呜呜说不出话来,吓得好像要尿裤子一样。幔帐里的两人皆是没了言语,唯有小福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吓得面色如土,欲哭无泪。静谧的空气仿佛让人窒息,就连一根针掉在了地上也是听得见的。萧云若紧紧抿着唇,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叶晋澈脸上清晰的手指印,好像不可置信一样,半晌哽着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叶晋澈已经是脸色铁青,额头上隐隐可见青筋,怒火在胸中奔腾,胸前起伏不平,乌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萧云若,对眼前心爱的女人是又爱又气。萧云若心里原本就堵得无处发泄,自离开他以来,险遭毒手、夜夜梦魇、萧家落败、他另娶她人桩桩件件接二连三压在心头,如今不过是想远远地离开他,从此一刀两断,他竟还不允许睁大眼睛看着他,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突觉得眼睛涩涩的,往日的旧事纷纷涌了上来,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压来,心口蓦地撕心裂肺的疼,只觉两边脸颊一凉,呜咽出声,任凭眼泪簌簌的流下。叶晋澈胸口猛地一紧,好像被人揪了一把,看着萧云若哽咽的模样不竟心疼难忍,何曾见过她如此委屈的哭过,她一直是他心头的宝啊心里不禁痛恨自己来。心里的怒火顿时消失得不见踪影,上前一步,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抱住了她,指尖微微发白,眼眶也变得猩红。萧云若颤栗着身子,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素手胡乱的捶打着男子,鬓角的发丝因汗水紧紧贴在耳侧,无奈男子死硬着不放手,紧箍着自己,逃脱不开。“放手放开我”“莫哭,都是我的错”叶晋澈一脸痛苦的神色,搂着萧云若痴痴的吻上了已经汗湿的发鬓和额前,就如往常一般,轻柔的哄着,很是小心翼翼。跪在旁的小福子见到以往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主子如斯模样也是红了眼眶,重重地磕了个头,颤颤巍巍的带着张太医和小禄子一同退了出去。许是捶了累,萧云若也不顾脸上的泪水、汗水滴滴打湿了叶晋澈明黄色的袍子,声嘶力竭朝男子怒吼了声:“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阿漾,”叶晋澈顿时觉得有些慌乱,胡乱的吻着萧云若的脸颊,痴痴地唤了萧云若好几声,大声怒吼着:“我不走我不走”萧云若只觉怒火更甚,嗓子已经嘶哑,略微有些疼,身子和心肝疼得都好像要搅在了一起,一个起身,一口便咬在了叶晋澈的脖子上,脑子里他薄情寡幸、另娶他人、放弃萧家的画面一幕幕放映,口上的力度更加深,仿佛是想让他也感受自己的痛一样,直至脖子出了血,口内有了层层的血水才罢手。叶晋澈也不恼,直直站在那里,搂着萧云若的手不见丝毫松动,楞是让萧云若咬着,心里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成千上万的孔,心口上的孔不断的涌着血液。她疼,他更疼待萧云若松了口,已经是身心俱疲,凝望着那被她死咬出血的一处来,竟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眼底好像有了笑意,也不理会那么多,既然挣脱不开,就不再去挣扎。就歪歪斜斜的靠在叶晋澈的怀里,大口的喘着气。叶晋澈见此,忙从胸口出拿出一帕子,宽大的手掌温柔的拂开萧云若前额和两鬓的湿发,一手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给她擦拭着脸上还未干涸的泪水和汗水,轻轻解开宽大太监服的上领子。“漾儿,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放弃你的”叶晋澈抱着萧云若,上颚轻轻的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我不愿你为妾,更不愿你再受到伤害”叶晋澈也不管是否会被外头的人听了去,只是像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凡是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许是想起了萧云若险些被勒死的事情,原本柔和的眸子里瞬间冰冷一片,搂住萧云若的力道更大,语气里透出层层寒意,像是要把人挫骨扬灰了一样,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萧云若惊愕万分,原本的怒气怯了下去,虽然知道叶晋澈当位几载,天家威严让众人畏惧,但何曾见到过如此嗜血的模样,好像是要屠尽天下方了你消了这怒气。“阿澈”不知觉的,萧云若唤了出声。“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叶晋澈察觉怀里的人儿怯缩了一下,冷冽的温度又换成了温柔,轻轻伏在她的耳侧,轻拍着她柔弱的背,柔柔的哄着不安的人儿。萧云若睁着还略涩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由着他拍着,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只是害怕他变得不再是他变成了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他“那些女人,我一个也没碰”定定的看着怀里的人,叶晋澈深沉的嗓音蓦地响起,略薄的唇里缓缓吐出一句,惊得萧云若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仿佛安下心来,竟还带有一丝丝窃喜涌上来。“哈哈哈”叶晋澈一把搂着萧云若翻了个身,瞧着萧云若睁大眼睛可爱样子,心头的憋闷和对自己的怨恨顿时消散了许多,“阿漾,你的脸好红啊”“登徒子”萧云若反射性的娇嗔着,好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原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还是她的阿澈一直都是,从未变过叶晋澈顿时眼眶一热,急急的就拉过怀里的人儿,急切深深的吻了上去。想确认心之所安,心之所向。萧云若此时也不愿拒绝,只想随心一次,柔柔地看着他,任凭他的唇温柔地碾过她的红唇,他的舌尖不遗落地扫过她嘴里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脸颊开始越发的红透,虽然有些害羞,但她还是忍不住去回应他。接受到了她青涩的回应,叶晋澈原本就压抑着的欲望一下子就被撩拨开了,心里暗叹了一声,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随即也不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