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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人。”“干嘛”“借不借吧。”老王头宠溺地拍拍秋荷的脸,“借就借吧,你个鬼灵精啊。”冬郎被秋荷叫到了后院,秋荷拉着他的手,“我听染坊的人讲,你被调到了客栈,真好,这个地方可比染坊轻巧多了。”冬郎把手从秋荷的掌中抽回来,脸上早已经荡起了一片红晕,“一点都不轻松,这两天这里忙死了,所以才调了这么多人过来。”“那是因为这里以前太闲了,以前客栈根本很少有人来,这里其实是我奶奶给王爷爷安排养老的地方。”冬郎点点头,“我得回去干活了。”“干什么活啊,你就在这儿陪陪我。”秋荷把他拉到一边,“给你讲讲我家以前的事。”冬郎摇摇头,“我现在忙的很。”“你就陪陪我吧,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的事,保证有意思。”冬郎无可奈何的蹲到墙根。梳子在走廊里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偷偷往秋荷方向看,刚才秋荷与老王的对话她一字未差的听到了,原来老王就是当年江湖上名震一时的“鬼手铁匠”。凤仪剑现在就在那小丫头腰上啊,要是找不到剑谱,就不如把这把凤仪剑弄到手。俗话说的好,“贼不走空”,姑奶奶我在这儿吃了半年的苦,什么都没找到,好赖也得顺走一样啊。梳子盘上头发,眼珠子一转,便把四下的环境看的一清二楚。刚才出去的公子哥看着像个有钱人,梳子溜到二楼,轻轻推开承朗的房门,桌子上摆着冰裂纹的茶具,屋子里弥漫着明前茶的清香。看来这个男人一定是个极富人家的子弟,这一两极品明前茶便值一两黄金。梳子觉得心中愤愤难平,多少人穷的吃不上饭,可是却有些人挥霍无度至此。她轻轻翻开放在柜子上的包袱,里面衣服的料子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梳子嘴角上扬,眼眸中射出凛冽的一束光来。她把包袱合好,轻轻地退出门去,心中想着:“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我总要摸条大鱼来。”天已经黑了,几只萤火虫在草丛间飞舞着。染坊里,邱志宏依旧慢条斯理的扫着地,新招的小徒弟正在染布,门口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胖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找新来的伙计闵冬。”邱志宏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真是没有礼貌。”那小胖子急的直跺脚,“你快告诉我他在哪儿吧,出事了。”、十九桂兰瘫坐在地上,脚腕上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滴血,林宗宝从衣襟上扯下了一块布,笨手笨脚地帮她止血。伤口的疼对桂兰来说不算什么,倒是林宗宝的手摸到了她的小腿,让她觉得实在不自在,她把林宗宝推开,满脸羞红。林宗宝懊悔地说:“都怪我,走的太快了,才害你跌落下来的。”桂兰看看身旁这半人来高的小土崖,笑笑:“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你怎么这么爱往自己身上揽事呢”林宗宝怔怔的看着她,这个女孩和他以往认识的女孩完全不同,不娇气,善解人意,林宗宝的心怦怦地乱跳。桂兰的手在他已经发呆的眼睛前晃了两晃,“你想什么呢我的腿真没事。倒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出去啊”林宗宝回过神来,“这个林子像迷宫一样,真是邪门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桂兰心中很是焦急,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她去别院给秋明送饭的,此时在桂苑的王妈应该已经在焦急的四处找她了吧。她拉着林宗宝的手,吃力地站了起来,“我们往那边走走看吧。”此时在染坊,邱志宏冷眼打量着宝林,“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说,我便不告诉你闵冬在哪”宝林急的直跺脚,“你个大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邱志宏乐了,“一边去。”他接着扫地。宝林探着脖子,在染坊四处找着别的人,可算看见了一个小伙计,他忙拉住问道:“你可知道新来的帮工闵冬在哪”“他们去了山下客栈帮忙了。”宝林瞪了一眼邱志宏,便匆匆往山下跑了。邱志宏放下手中的笤帚,心想:“那孩子古怪的很。”他悄悄跟在宝林身后,来到了山下客栈。宝林拽着冬郎就跑,秋荷喝住他:“你急着去投胎吗”“快点吧,之前翠芝来找我,说是桂兰不见了,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刚才王妈来找桂兰,也没找到,你快跟我去找吧,都这么晚了,桂兰不会出事吧。”秋荷暗自吐吐舌头,“那丫头说不准去什么地方快活去了,你着什么急,在鹿鸣山庄人还能丢吗”宝林白了她一眼,拉着冬郎便跑。秋荷道:“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冬郎拽住秋荷,“他们你为什说他们”秋荷自知说走了嘴,狠狠了呸了一声,“反正你跟我走就对了。”桂兰和林宗宝在林子里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可是无论走了多久,最后都会回到那个野花盛开的山坡。桂兰是没力气了,她坐在山坡上,抬头仰望星空,“不走了,累死了。”林宗宝也累坏了,坐在她身边,清风徐来,林子里发出一阵阵窸窣的声响,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脚步声。桂兰警惕地仔细听着,远处传来狼的嚎叫声,那声音远得很,可是桂兰却吓的发抖,一把就抓住了林宗宝的臂膀。林宗宝心头发热,桂兰害怕地问:“你的功夫能打得过狼吗”林宗宝点点头,“一只的话应该没问题,可是我听说过狼都群体捕猎的,要是一群狼的话,我就没办法了。”身后传来咳嗽声,猛地回过头去,只见风影摇晃的树林中走出几个人来,桂兰紧紧地抓着林宗宝的胳膊。那几个人走近了,借着微薄的月光,才看清来的正是秋荷几人。冬郎冲到桂兰身边,“你的腿怎么了”桂兰摇摇头,微笑着,“没事的。”冬郎看看林宗宝,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这么晚了还在后山做什么”林宗宝盯着秋荷,秋荷一脸不耐烦。桂兰说:“是小姐让我来后山采花的,至于林少爷怎么也来了,我就不知道了。”秋荷说:“林宗宝下午找我来后山玩,我刚一转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已经回去了呢,没想到在这儿和桂兰看月亮呢。”冬郎气鼓鼓地瞪着秋荷,“你说的倒轻巧,你让桂兰来这儿采花,她没回去你就不知道找吗”秋荷皱起眉头,“她自己也长腿了,我干嘛要找她啊。”冬郎不再理她,抱起桂兰往回走。秋荷和林宗宝怔怔地看着他们的身影,秋荷跺着脚,“冬郎你抱她是吧,你心疼她了是吧”冬郎冷冷地说:“以后你别来找我。”邱志宏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几个孩子,心中不禁冷笑:“都是些无聊的孩子。”他刚转身要离开,却发现远处有星星火光。这后山并无人住,这里是禁地,鹿鸣山庄的人都不会随意来这里。火光的方向在西北,是老夫人墓地的方向。借着一阵晚风,邱志宏向火光方向飞去。老夫人墓前,秋明端正地跪着,他面前的纸钱散发着幽蓝色的火光,王妈立在他身后,轻声说:“少爷,湿气重,起来吧。”秋明摇摇头,“爹犯得错事让我整夜无法入睡,总觉得爹会有不测,可是即便有不测,我又能怎样呢都是他自找的,只希望奶奶在天之灵能宽恕他。”王妈叹着气,“真是造孽啊二爷心气强,这么多年老夫人不待见他,他也是受了几十年气了。”“即便是这样,他毕竟是奶奶十月怀胎所生,他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人吗”秋明眼中噙着泪水,语气中满是愤恨,而其中又夹杂着一丝无奈与悲凉。王妈拍着秋明的肩膀,扶他起来,“少爷,咱么回去吧,别院的守卫只给咱们两个时辰的时间,再不回去就不好了。”“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爹。”王妈把秋明搂在怀中,“他是你爹,你改变不了,不过他的错事,你也不必加在自己身上。你不是他,也不像他,他造的孽自己承受,你没有必要为他受苦。”王妈搀着秋明消失在树影里,邱志宏觉得满心忧伤。秋明少爷是个好人,可是竟然有这样一个爹,老爷废了他的武功是无奈之举,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只可惜了秋明少爷。一轮残月挂在天边,空中的丝丝游云被映照成一种惨白的色调。两天之后,来自各地的江湖中人汇集到了鹿鸣山庄。山脚下的客栈只负责接待低等级的随从,有头脸的人物都住山上的客房里。冬郎自从和秋荷闹了别扭,这两日一直闷闷不乐,其实他不是真的多恼秋荷,只是觉得她太过骄横,有些无理取闹。几个黑衣大汉招呼冬郎上酒,冬郎为他们斟酒的空档听见他们在谈论这次英雄会。一人说:“冷庄主不知道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这样的丑事竟然广告天下。”另一人说:“瞒得住吗自从冷二爷杀了他娘,这件事就已经传开了。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瞪眼看着冷庄主接下来会怎么做,他要是一点行动都没有,才被世人耻笑呢。”一人又说:“冷峻峰不是投奔了沧州节度使刘平安了吗”一人摇摇头:“都是这么说,可是刘平安自然是不承认的。可是有人确实在沧州见到过冷峻峰。”冬郎端着酒坛心事重重地往回走,竟然撞到了梳子身上,梳子自打收拾干净之后,漂亮的脸蛋就显现出来了。她拍拍冬郎的脸,“想什么呢”“我在想冷庄主为什么要开这个英雄大会。”梳子笑笑,“管他为了什么,不是你该想的事就别想。”秋荷也在想这个问题,她在自己的小院里,听见外面人声鼎沸,觉得心里烦乱。林宗宝和宝林在她身边,她要出去找爹,林宗宝拦住她:“师父说了,这两天就在你的闺阁里待着,不要出去。”宝林附和道:“外面杂人多,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秋荷一脸不悦地回到楼上。此时在正堂之上,冷庄主和夫人,披麻戴孝地立在一群高手中间。这些武林高手都是和鹿鸣山庄有交情的人,他们来自各个门派,其中以少林方丈智纯和尚的地位最高,他坐在上座。冷峻山说:“感谢大家能来,我鹿鸣山庄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定要捉拿凶手,为我娘报仇的。”他顿了顿,“可是我派出庄中弟子,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那不肖的二哥。所以请大家来到寒舍,想借助大家在全国的眼线,帮我寻找。”崆峒派大弟子方志道:“这是自然,我们一定会帮冷庄主缉拿冷峻峰。”他话锋一转,“只是我们听说冷峻峰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一本剑谱,可是真的”冷庄主点点头,“不错,我手里确实有一本七星揽月剑谱。”方志笑笑,“看来还是冷庄主未雨绸缪,没有让奸人得逞,不知道我们是否有那个荣幸看看剑谱啊。”他身边一群人开始起哄。冷庄主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吵,他说;“这本剑谱其实早在多年前便被我悄悄收藏在山庄中的保密之处了。只是这件事,我那不肖的二哥并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找我娘讨要的。”说着,冷庄主从衣襟里掏出一本蓝布皮的小书,在大家面前一晃,“这便是七星揽月剑谱,自从出事之后,我便随身保管着。”这些人点点头,又小声议论着,冷庄主把剑谱放回怀中,“此剑谱的招式需要深厚的内力做支撑,所以我并没有修炼,只等着内力修为达到要求时才开始修炼。”他朝各位作揖,“现在我鹿鸣山庄正值服丧,我不便陪在各位左右,我已经在庄中预备下了饭食,请大家自便。”这些宾客在给老夫人上完香之后,便去吃饭了。玄晨、玄星作为关门弟子,替师父张罗着。冷庄主和夫人在后堂一脸严肃,冷夫人小声说:“看到今天堂上这些人的表情,我又有些后怕了,只怕没把狼招来,却引来一群狐狸。”冷庄主叹了口气,“我这也是没办法,我实在是找不到二哥的踪迹,只能用这个办法引他自己来了。至于那些狐狸,肯定是有的,但是智纯方丈在,一般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冷夫人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冷庄主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与怜惜,“辛苦你了,还得陪着我。”“咱们夫妻还说这个干嘛我倒是还有一块心病,便是秋明。”冷庄主的目光转为凌厉,“秋明那我早就安排好了,二哥要是潜回山庄肯定是要去找秋明的,只要他一露面,我绝不会再放过他了。”、二十又过了两日。傍晚,冷庄主故意遣散身边的随从,独自一人在禅房念经。此时山庄中除了几个往日交情好的门派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走了。山庄中清净了许多,前两日嘈杂的声音已经重新归为平静。夕阳在竹林中留下了橘黄色的一片光晕,冷峻山闭着眼睛,只听竹林中除了风声还传来了一阵不一样的窸窣声。他猛地睁开眼睛,身子往后一躲,一只钢镖已经深深地插在了桌夹上。冷峻山的目光扫过那枚飞镖,心就凉了下来。是二哥来了吗他又学了什么旁门左道,这飞镖不是我们鹿鸣山庄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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