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家休息好一些,晚上表演的时候精力充沛。他们的意见大家一致通过,其实累了一天,的确有些困了。、第10章 视觉与听觉的冲击休息的地方是一个小旅馆,就在大家快要睡着的时候,朱心洁找到了上村,朱心洁和上村认识要比秀一晚一点,但是作为他们共通的朋友,朱心洁当然知道这一天里,上村几次三番提及秀一是什么意思。两人平心静气的坐了下来。朱心洁问:“他现在过得不好”上村摇摇头,“感觉,整个人都废了。”“废了”朱心洁对秀一的变化,好像有那么点感觉,因为当年他的出轨给自己造成的伤痛,现在全部被另一个女人还了回来,终于,一丝报复的快感袭过,可是更多的,却是震惊。上村点了点头,“本来在去年,他接了一个动画公司的单子,会给里面谱曲,因为希子提出离婚后带走了他一部分的资源,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和动画公司闹翻了,因为在约定时间内没有交出曲子,所以赔了一笔违约金。”朱心洁默然,上村继续说:“本以为他会振作起来,可是没想到,他像一只鸵鸟一样躲了起来,我们也很久没见他了,不过他被八卦杂质拍到过一个身影,他满脸的胡渣,神情很憔悴。阿洁,如果你再见到他,你能不能鼓励他,我想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你了”上村激动的说道,朱心洁听到起先是心疼,可是她赌气说:“帮他我为什么要帮他”上村低下头,说:“你就当可怜他,可以么”可怜他朱心洁不禁哑笑,可怜他当初这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可曾可怜过自己见朱心洁不说话,上村继续说:“可能他今晚会来,你和年伦先生”“怎么了你怕他受不了刺激啊”朱心洁挑衅问。“我还是希望你能鼓励鼓励他,当初是他不对,可是他现在也得到相应的惩罚了,你就当是报应,大家朋友一场,你也不希望看着他继续堕落吧。”上村激动的说着。堕落是啊,那时在神奈川车站听到的那首钢琴曲,是当年他们读书的时候作的,秀一说,无论怎么样也不会卖掉,因为那首曲子写的就是他们的爱情。朱心洁想着从前秀一的样子,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秀气男人,坐在钢琴前面,像一个绅士一样把那首叫做夕颜的曲子弹给她听,秀一说,那是为了她写的。那首曲子俘获了朱心洁的芳心。说好不管是什么人,出多少钱,他都不会卖。秀一还说,那首曲子还会有一个姐妹篇,朱心洁一直在等着,山口秀一会用那曲子的姐妹篇来向他求婚。然而前天在车站的广告中听到了这首歌,朱心洁不禁苦笑,她似乎很期待着和山口秀一的相见,她很像看看,这个曾经让她付出全部真心,把她伤到到现在都走不出阴霾的男人,现在到底落魄成了什么样子。一丝复仇的微笑爬上朱心洁的嘴角,她对上村说:“阿森,如果我能再见到秀一,或许我会考虑帮你,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不要觉得我有多重要,也许在他的心里,我不过是一个他作曲失败,撕烂揉碎的曲谱而已。”朱心洁说完,起身离去,上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年伦是被一阵吵杂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没了影,再一找,他们都跑到一个化妆间里去了。原来大家都在为晚上的表演在做准备,北川姐妹穿着一红一绿的两套时尚和服,是那种上半身是振袖,下半身是荷叶边蓬蓬裙配黑袜的行头,手臂裸露的部分,用类似墨汁的颜料,一个写上了纪香,一个写着藤美。年伦再一看,狐子已经收拾好了,她穿的和北川姐妹不同,是一身碧蓝色类似二尺袖的改良和服,有一边袖子是没有的,那边裸露的手臂写着小野。房间里还有几个年伦不认识的人,服侍都是改良的和服,但是在裸露的部分都写着自己的名字,一个写着五十岚,一个写着山谷。狐子说她们也是乐队的朋友,只是他们不是作为传统乐器出现的。年伦和他们一亿打招呼,然后就去找朱心洁去了。找了好久,当年伦看到那把琵琶的时候,知道里面的一定是朱心洁。果不其然,当年伦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裸露的背,然后整个背部写着一个大大的“潔”。可能是听到身后的动静,朱心洁回头,年伦一愣。原来此时的朱心洁穿着的是一个改良的旗袍,背部的部分挖了一个大洞,裸露的部分他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极美的线条,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如果没有人说她的年纪,可能真的不会想到,朱心洁已经快三十岁了。朱心洁把头发盘了起来,问:“你醒了”年伦点点头,问:“我还没见过你真的上台呢今晚还是弹琵琶”年伦看了一眼在旁边的琵琶,朱心洁点点头,顺手拿了过来,说:“那我也只会这个呀,我的嗓子又没好完全,唱歌是肯定不行了。”朱心洁在的地方,是一个休息室,原来她早就已经梳妆完毕在这里等待召唤。年伦看了看朱心洁,把中长的头发盘在了脑后,鬓边插了一朵牡丹的假花,与别人不同的是,她穿的是一身红金色的旗袍,一股浓浓的中国女人味儿的气息传到了年伦面前,问:“这琵琶是你的”“嗯,当初我从中国带来的,不过后来就留在了日本,那个叫小林的老板一直帮我保存着,我回国之后他说要寄给我的,不过我一直说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回去拿,他就一直放在酒吧里,等着我。”对于乐器的知识,年伦了解得不多,所谓隔行如隔山,他只觉得好听,他也只懂得听;然而自己做不到的,别人能任意穿梭的领域,都是大触。年伦问:“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在茶楼里听弹评,旁边的就是一个像你这样穿着旗袍的女孩子在弹琵琶,不过可能是我们江浙一带的曲调都很婉转,前几次听你这么激烈的弹法,还让我耳目一新。”年伦的脑子里,似乎只剩下那个弹琵琶的女孩子,一边弹着似水流长的曲子,一边再用吴侬软语说着书的影像。“这你就错了。每一种乐器都有刚柔之分,就说琵琶呢,有十面埋伏的刚强,也有普庵咒那样的温和,至于你说的弹评,也不尽是软语吧。对了,嗯就像画一样,抽象派和映像派的区别,也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朱心洁解释道,年伦笑了笑,他期待着朱心洁晚上的演出,他开始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好像一口井,源源不断喷勃出源源不断的惊喜。“对了,晚上呢,我给你弄了张票,区的,最好的位置,你要是饿了呢,那边有面包,我们估计要表演结束才会吃东西,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会在9点结束,你可别饿晕了哦”朱心洁指了指一边的面包,然后把手里的票塞到了年伦手里。华灯初上,在浅草寺不远的地方搭建了一个舞台,年伦早早的就来到了会场,现场根本没有什么票号,来的人都是远近的游客,游客吃饱了来看看表演,年伦这才觉得被忽悠了,这还用得着什么票啊年伦啃着手里的面包,人群渐渐的多了起来,大家手里也都有票,不过因为现场没有座位,所以大家都是站着的。日本人对于公共秩序与环境的保护极其重视,年伦看着大家都很自觉的把自己带来的垃圾又放回自己的包里,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可是忽然的,为这样的自觉深深去敬佩。那是一整个乐队的出现,朱心洁排在舞台的后面。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安静的艺妓舞者,打着伞缓缓走出来,天上似乎飘着雪一类的东西,灯光聚拢在她身上。那个身着艺妓衣服的女子妖艳得让人窒息,然后耳边传来了日本传统唱法的一首歌。年伦一是听不懂,二是不太了解其中的文化内涵,他在台下看着觉得倒是很赏心悦目。艺妓缓缓走到了舞台中间,贝斯和琵琶的声音缓缓传来,艺妓放下了伞,开始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随着节奏越来越快,艺妓那灰白色的头发散落,随即而来的,她把自己身上厚厚的和服也脱了。原本以为包裹得很好的和服,只用了一瞬,瞬间换装,她里面穿着的是一件用和服色彩包裹着的礼服。深v的礼服露出浅浅的乳沟,手臂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猩红的双唇开和着,然而此时的音乐,已然从静谧变成了疯狂。人群开始有些骚动,歌着鼓动起大家的情绪;紧随其后的,是快到让人窒息的旋律。琵琶声,三味线,以及那两个年伦不认识的妹子弹奏的筝的旋律,丝毫不输西洋乐器。人们渐渐看清了歌着身后的乐队,狐子,北川姐妹,那两个弹筝的妹子,还有吉田和一个年伦不认识的男人。吉田和狐子一样,吹的是一种叫尺八的乐器,在吵杂的歌曲中,似乎已经快要听不见尺八的声音,然而等那一首歌唱完,又恢复了静谧的世界,悠扬的竹笛和尺八缠绵悠长。那一刻,年伦似乎看到了他们背后出现了一根一根的竹子,而自己的手里手里好像多了一把刀,再一看,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日本武士。、第11章 夕落颜衰第二首曲子,是一首温柔得让人感伤的曲子。像一个婉转流长的爱情故事,歌手那极富磁性的嗓音期期艾艾,西洋乐器此时已经弱了下去,传统的鼓点和乐器撑起了整首曲子。天上飘起了红色闪光的纸片,歌手捧着话筒伸手接着那纸片。年伦心中那颗刚刚发芽的种子似乎又动了一下,她看到好像躲在后面弹琵琶的朱心洁,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唐朝女子,东渡日本后,和一个叫做秀一的武士的爱情故事。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年伦似乎有一点不高兴,明明这是他幻想出来的幻境,可是他却无法自拔的让自己无法不继续。当年伦还在吃味中不快,耳边传来了急速的琵琶曲,琵琶席卷这三味线的声音扑面而来,尺八的声音在后面紧紧跟上,忽然的,年伦似乎看到了一场杀戮在面前展开。那个叫秀一的武士辜负了东渡而来的女子,爱上了天皇的公主。唐女面容被毁,被天皇的杀手逼到悬崖边上,她纵身跳下悬崖,被一条黑色的恶龙救了之后,终日与恶龙为伍,最后变成了恶魔。她扬言要在在武士与公主成婚当晚,吞下他们那丑恶的爱情。一时间,恐慌四溢,却没有人能阻止。终于,在他们成婚的那天晚上。唐女乘龙而来,带着满身的戾气,耳边尽是雨点般鼓点和琵琶,如那被扯碎的爱情的珠帘,一颗一颗掉落在地上。歌手高扬的歌声,似乎是一种警告,也好像是爱情被人辜负后,女子最凄婉的呐喊。年伦那一刻,真想拔出手里的刀,他多想阻止唐朝女子变成恶魔,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然而这首歌的便是,恶龙盘旋黑夜在上空。年伦仿佛置身在一个晚宴当中,然而那条载着唐女的恶龙,漂浮在年伦面前,恶龙通身黑色,唐女站在她爪上,她被毁的面容,还有那一双猩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看着躲在年伦身后的秀一,和他的新娘。唐朝女子一声令下,恶龙随狂风而来,从年伦头顶划过,追着正在奔跑的武士和公主。不费吹灰之力,恶龙的龙爪里就已经牢牢的将两个人困在了其中。唐朝女子瞪着血红的双眼,问武士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爱情武士答不上来,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看着她。唐朝女子说要杀了公主才能消除心中怒火,如果武士能够忏悔,她可以留他一条性命。武士苦苦哀求,说“背叛你的是我,请不要迁怒公主,我愿意代替她而死。”唐朝女子那血红的眼眶中流下一滴血泪,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面前发生的一切。年伦看着朱心洁化身的那个女子向后退了几步,一摆手,恶龙放开双爪,两个人从空中跌落,因为重力所侵害,年伦看到公主口吐鲜血,武士连忙过去扶起公主。然而此时,唐女看着那恶龙不说话。年伦耳边的歌曲忽然变成了一首钢琴曲。他最后看到那故事的结尾是,唐女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红蝶,然而那些红蝶在飞舞不久,都变成了破败的花朵纷纷掉落。年伦手中已经出了厚厚的汗水,他再一看,自己又回到了会场中。再看台上的乐器都已经停止了演奏,是剩下看不到钢琴师的钢琴声,和好似哭腔的歌。年伦看着不远处正在发呆的朱心洁。她抱着琵琶看着地面。灯光聚拢在歌手身上,那首年伦依稀记得曾经在神奈川车站听到过的钢琴曲足足继续了两分多。如果说语言可以区分国界,那艺术是没有国界的。年伦虽然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