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为何要挑拨我家尊主和公子之间的感情,又为何非要杀尊主不可。”苗雅白皙的手指轻轻掩住嘴唇,这曼妙姿态却如妖女迷惑世人一般,“我并不想挑拨谁人的感情,不过久晴天我杀定了。至于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你。”显然,苗雅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目的,悠然拂袖道:“你们不需要故意说这么多话来拖延时间,就算西宁军来救,也晚了”心中所想被看穿,染墨和清妍的脸色都有一瞬的僵硬,皱眉凝思着对策。可惜这等时刻,藏书阁和司徒殊木的人马都指望不上。染墨目蕴怒色,发狠道:“若非尊主和宵寒武功尽失,尔等匪类又算什么”“对”苗雅继而悠然道,“武功全盛时期的久晴天我自然不敢轻易招惹,所以为了杀她,我特地做了局引她入瓮,然后废了她武功啊。”“你与我藏书阁有何仇怨如此死死想逼。”清妍是四大护法中最年轻的,个性也最为爽朗,是以又愤怒地将问题绕到了这里。“久晴天活着,挡了我的路,如此而已”苗雅冷冷瞟向那纹丝不动的车帘,再不肯和染墨、清妍多说,手微微扬起,那些死士已经蓄势待发。猝不及防的,苗雅的手狠狠砍下。那些死士便齐齐举刀攻向染墨清妍。他们都知道马车中的人才是不会武功的,乃软肋所在,是以刀锋皆不留情向马车招呼。然而出乎苗雅意料之外的是,这些死士都在马车一丈之外便似遇到阻力一般,再不能前进半分。他们试着后退,却如置身迷宫,再也绕不出去了。苗雅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赶忙拨转马头狂奔,却发现不论怎么走,还是绕到原地,还是可以看到位于中心的车厢。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一片慌乱中毫不引人注目,而苗雅猛然望向车厢才发现久晴天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那娇俏女子正侍立其身侧。失去了武功的久晴天似乎少了些英姿飒爽,扶着清妍的手,多了几分书香气。她衔着一抹浅笑,望着所有人,目蕴光华,眼底的那一丝傲然不容错认,她静静盯着苗雅,启唇却狂妄霸道,“这便是教你个乖,哪怕我武功尽失,也轮不到你轻易招惹”此番境况,苗雅如何还不明白,失声道:“你在别院故意做出逃离姿态,其实是为了引我入瓮”“姑娘你没行军打过仗,在沙场上铁血奋战的将士,哪里会被死士的残酷手段吓得节节败退呢。”久晴天也是闻言软语,不过这和风细雨姿态里已经是先机在握了,“我当然也是故意引你来此的”一旁的染墨已经恢复了嬉皮笑脸,笑着和清妍打趣道:“可惜咱们刚才的戏不够好,没能试探出这位姑娘的更多意图啊。”原以为穷途末路能够让这黑衣女子放松警惕说出更多企图和真相,谁知人家不喜欢多说。真是失策清妍也挤眉弄眼,笑的十分快意。忙乱半天,得意半天,居然也被人当猴耍了。苗雅的眼里升起一股愤怒,似要毁灭对手一般。眼见她目光如同漩涡一般,越卷越深,和她对视的人似乎要被卷去灵魂一般。久晴天随手扔出一枚轰天雷,那轰然声响惊醒了染墨清妍等人。“姑娘,这武侯八卦阵我摆得可不多,实在不够熟练。你那双勾人的眼睛若是再不安分点,那我若是毁阵,你和你那位可爱的妹妹以及数十死士就都得死在这了。”久晴天声音清冷,如珠玉相扣,淡然的说着威胁之语。这话也确让苗雅一僵,但是转瞬她又冷静了下来,高傲的瞥了眼久晴天,“莫要以为我不懂中原阵法若是毁阵,你们几人就算位于唯一的生门也活不了。”“我们的命死不足惜,久姑娘总不愿意自身及爱将为我们陪葬吧”苗雅也不遑多让,言语间步步紧逼。此番虽设武侯八卦阵将这些人困在阵中,但是仅仅凭清妍和染墨二人,的确没法将数十死士杀尽,何况还有两个精通苗蛊的女子在,若想留下她们,的确不可能。“我们四人留不下你们,西宁军总留得下。要知道你们杀了西宁王及王妃,他们怎么会放过你们”久晴天的话没有内力,但是字字铿锵落在众人耳中。“谁说他们是我杀的明明是你藏书阁雾静护法杀的。”苗雅的神情带着几分得意和诡异,幽幽道。而久晴天却依旧老神在在,“你莫要以为没有人看见,这世上之事,就没有绝对。”苗雅冷笑一声,已然收回弯刀,反正在这八卦阵里,兵器也没什么用,她对自己的手段十分有自信,傲然道:“不可能,我的惑心蛊绝无失手的可能性,就算是西宁王复活,也不会知道杀他之人是我”169第169章 红袖携霜破局出 中话音刚落,便听到脚步声靠近,看来是西宁军的大部队赶到了。苗雅并不害怕,毕竟这里的死士都是以一敌百的人物,何况化整为零之下,他们未必不能逃脱。她静静看着久晴天,眼里倒是有些不甘,居然就这样和取久晴天性命的机会擦肩而过了。援军已到,久晴天示意染墨撤阵。阵法一撤,死士们也不再受困。不过他们情急之下对久晴天的攻击也尽数被清妍和染墨挡去,而西宁军已经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苗雅冷冷瞥了西宁军一眼,林洺赫然就在其中。她喝道:“走”霎时间,死士们便都放弃了攻击,转而向外杀去。待苗雅等人的踪迹都不见了,林洺才紧皱着眉头走到久晴天身边,“你不是说你有方法证明雾静的清白吗现在这些人都逃了,你还凭什么证明”久晴天满不在乎的一笑,反而看了四周一眼,问道:“林世子对这里可熟悉”林洺也望了四周一眼,可是他贵为世子,对这等偏远地区并不熟悉。他以为久晴天又要玩云山雾罩的把戏了,表情也有了几分不耐烦,“久姑娘,你说过你有办法证明雾静的清白,我才让手下人全数听你的撤退的。若是你再不能证明,那雾静姑娘的命我也保不住了。”“我已经证明了啊。”久晴天的语气更加无辜,她懒懒倚在清妍身上,含笑瞥向林洺,“林世子可以放人了。”林洺满头雾水,可是在久晴天笃定的目光下,他又实在不能呵斥她。静了几秒后他沉声道:“请恕本世子愚钝,不知道久姑娘如何证明”要知道,那些死士们,还有那两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已经逃跑了。久晴天嘴角轻挑,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着。向染墨递了个眼神,“还不赶紧让林世子瞧瞧证人”染墨的翘起嘴角,如做成了什么恶作剧一般,点燃了好几个巨大的火把,火光一燃,光芒照射之处,就见到一块巨石的豁口处站了好些人,有些人穿着平民服饰,有些人则穿着贵族服饰。“林世子,方才那黑衣女子所说的原话是:不可能,我的惑心蛊绝无失手的可能性,就算是西宁王复活,也不会知道杀他之人是我这些人想必都听到了,这些人里,有附近的居民,也有西宁城的巨富,还有西宁王府的门客。这人证的分量想必是够了吧”染墨裂开嘴笑着,看在林洺眼里这就是明显的炫耀。难怪方才久晴天问他对这里熟不熟悉,原来就是借着这一块巨石的缺口站了这么多人此地地势又高,风寒露重,借着风声隐藏了众人的气息,所以刚才那些死士都未发现。风声凛冽,那些身着贵族服饰的自然就是西宁王府得用的门客,他们不如普通百姓那般耐冻,脸都冻紫了。百姓们早就活动了身子,而他们还一动不动。林洺看着蹊跷,便问道:“他们怎么了”久晴天便又笑了,带着丝抱歉,“啊,不好意思,这几位大人开始不太愿意来此处当个证人,所以我的护法情急之下用了点别的手段。”染墨十分有眼力劲的过去给那些门客解穴,十分客气的表示感谢,“多谢几位了。”附近的村民是自愿来的,而这些门客巨富都是被迫来的。林洺自然也看清了此间门路,何况来此的受冻的门客中,大多是建议直接杀了雾静,不愿意相信藏书阁的。久晴天为何直接找了这些人,怕是故意的成分比较多。林洺心中感叹这女人果真记仇,面上却丝毫不露,问着这些人道:“方才你们可听清了”那些百姓难得看到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此番早就激动得不能自已了,赶忙回道:“小民回世子,方才听得真真的,王爷和王妃都是遭了那个黑衣女人的毒手啊。”“是啊听说是什么惑心蛊”百姓们早就将一切说了,那些冻得不行的门客们也只能诺诺道:“属下们也听到了。”林洺的目光再次移向久晴天,这个虽然武功尽失,却一手策划了这个局的女人。他定定道:“本世子原以为久姑娘的计划是败逃引死士们入瓮,然后静待我西宁军救援,好逮住凶手,为雾静姑娘洗清冤屈。没成想,姑娘的计划却是这样的。”“就算真抓到了,那两个女人不肯承认,也无法证明雾静的清白。”久晴天施施然理了理衣袖,语气一顿,瞟向林洺的眼光利了几分,“何况,本座从不将机会赌在旁人的救援上。”这女人和主上何其相似他们都是只相信自己的能力的人。林洺在心中感叹道。“既如此,我稍后便会吩咐释放雾静姑娘。”久晴天轻轻一笑,“多谢。”“不过我尚有疑虑。”林洺的目光也犀利了几分,上前一步问道:“久姑娘有困住他们的能力,为何不将他们留下呢。要知道,这是我西宁的仇人”久晴天已经微微侧了身子准备走,听到林洺的话才又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洺,“林世子,你就真的很在意是否抓到了杀西宁王和王妃的凶手吗”这话让林洺的脸色一僵。的确,他一介不受宠的庶子,又是王妃的眼中钉,掌控西宁这么多年,被架空的西宁王也恨不得除他而后快。他当然并不在意能不能抓到凶手。“这两个女子故意将罪名嫁祸给我藏书阁,就是笃定了我不会袖手旁观,也笃定了你迫于礼贤之名不能放过杀你父母的凶手。若是你主上护我,就会和你离心。若是护你,便会与我断情”久晴天缓缓将一切挑明,“这件事不过是个开始,我今夜抓不到他们,就算能抓到也不会抓。”“因为”久晴天看向无垠夜空悠悠一笑,那笑意如破冰之光,所向披靡的傲气袭来,“我还想看看,她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西宁军又带了一辆完好的马车过来,久晴天上了马车后便吩咐道:“先去西宁王府接雾静,接了人我们便去帝都。”见清妍和染墨的神情都带着几分疑惑,久晴天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方才那女人所说的话我有点担心,我怕司徒出事了。”众人都不由想起了那女子所说:藏书阁就罢了,还有摄政王摄政王此刻怕是在温柔乡里好眠,还不一定记得你家尊主呢。一时间,倒有些面面相觑。见三人都有些担忧的望着她,久晴天冷哼一声,却捂了脸咬牙切齿道:“他若是敢沉溺于别人的温柔乡,我便阉了他”170第170章 红袖携霜破局出 下这狠绝之话让三大护法皆一愣,反应过来后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宵寒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久晴天手捂着脸不说话了,就算不看这三人她都知道肯定是一副嘲笑的表情。月夜如墨,就算有灯笼照明,也依旧夜路难行。久晴天靠着车厢壁,听着马车前行的细细声响,脑中却控制不住的想着司徒殊木。以她对司徒殊木的了解,她肯定司徒殊木肯定看懂了她的密信。她的眉头渐渐蹙起,但是她密信中的提醒太过宽泛,因为当时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诡计。也不知道司徒殊木能不能看穿温柔乡背后的计谋啊。唉她浅浅叹出一口气。身旁的清妍慢慢蹭过来,柔声道:“小姐,您放心,公子那么英明神武,肯定不会像我们一样中招的。”清妍本是好意宽慰久晴天,谁知自家尊主闻言便炸了毛一般转头斜睨她,“你的意思是我不够英明神武才中招了”染墨在一旁扶额,又忘了,自家尊主的性子是一定要和公子争个长短的宵寒已经默然转头,和这些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这是一群永远分不清重点为何的神人当然,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在帝都那边,守在殿门口的应公公脸色十分喜庆,因为殿门久久未开,曼吟郡主也未出来,可以想见殿内是何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