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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1 / 1)

可她又不是福尔摩斯,如何查怎么查从何处下手一无所知,毫无头绪。她捧着一张脸,愁得焦眉皱眼的,害得婉儿进进出出几次,终于忍不住上来问她是不是牙疼,要不要请太医来看。樱柠啼笑皆非,只能谢过婉儿的好意,打发了她下去。叹了口气,心想从皇上嘴里套话,这条路说着容易,实际上却行不通。只因为,皇上虽然待她不薄,但毕竟相差了几十岁,打心里把她当小孩,从不与她说道庙堂之事。而之前樱柠对政事也毫无兴趣,从不过问。眼下若是贸贸然去打听,哪怕只是旁敲侧击,也极有可能会引起皇上怀疑。想起德妃娘娘说的御书房,或许倒是条路子。只要往御书房多走几趟,撒撒娇说陪皇上看折子,等皇上习以为常后,再伺机逮空翻箱倒柜搜寻,或许能有收获也不一定。心里主意打定,便喊来婉儿去厨房准备了盅杏汁燕窝,想以此为名先去御书房混个眼熟。樱柠原想姜瑟作为监视她的钉子,肯定也要跟着去,未曾想那小妮子一听到说要去御书房,不知怎的倒迟疑起来,支吾了几声后才说道,她好像有些不舒服,要留在鹤安楼里。她不跟去,樱柠乐得自在,当下也不勉强,自个儿拎了食盒,施施然往御书房去了。一路分花拂柳。转过一个拐角,快到御书房的时候,樱柠眼尖,一眼看到萧柏之与孙琥二人正从御书房里出来。此处出声呼叫极为不妥,樱柠正琢磨着想个法子让萧柏之注意到她,那厢萧柏之一抬头,却已经瞧见了她,脸色竟是微微一变。他迅速回头,四下里扫视一圈,见周遭无人,拉过孙琥低语几句:“我去跟樱柠说几句话,你帮我留意一下四周。”孙琥哇哇大叫:“又来你吃肉,老子连口汤都捞不着,还得挨日头晒”萧柏之不理会他,径自朝樱柠走去,扯了她袖子将她带到一僻静处。甫一站定,便劈头盖脸问道:“你这是要往哪去”樱柠见他口气不善,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答道:“去御书房啊,还能去哪”萧柏之闻言脸色更黑了几分,“谁让你去的找死啊”樱柠愈是一头雾水,茫然问道:“不能去吗皇上心情不好”萧柏之懒得同她废话,当下言简意赅说道:“你入宫快一月了,没人同你说过规矩吗后宫嫔妃不得靠近御书房,违者杖毙”樱柠悚然一惊,陡然记起了那日德妃娘娘说让她去御书房,之后与七王爷对视的那一眼。当时她就觉得有点奇怪,原来如此德妃娘娘与七王爷深知这宫里规矩,却只瞒着她这一个刚入宫的小虾米,让她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御书房寻那什么密旨“是德妃娘娘她说密旨有可能藏在御书房里,让我寻个机会去探查一下。今儿要不是偶然遇上了你,我险些就着了他们的道了”樱柠恨恨说道。萧柏之沉吟着说道:“德妃娘娘倒也未必是故意要你去送命。你想,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到皇上身边,你若是因此被皇上杀了,那他们不就白费功夫了事实上,德妃娘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樱柠抬起头来望着萧柏之,眼里打着问号。萧柏之解释道:“我知道皇上在御书房里有一个暗柜,就藏在书柜后面。暗柜的钥匙就在皇上身上,从不离身。里面若不是有极要紧之物,他何须如此谨慎”樱柠仍一脸忿忿然,道:“就算密旨真的藏在御书房里,可她明知有这一条宫规,还故意叫我去,这不摆明了是让我去送命吗”“她也不过就是冒险博一下。这条宫规的设立,还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时有位妃子凭借盛宠议政干政,卖官鬻爵横行不法,引起朝廷百官不满,联名上书请求皇上处置;自那以后,为防后宫干政,皇上便立下此条宫规,禁止嫔妃靠近御书房。可这些年皇上远离后宫,故也无人触犯,此宫规形同虚设,多数人早已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条宫规。德妃娘娘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想让你去试一试。若是你侥幸能进得去,找到密旨,那就是她赚了;若是不幸被皇上处置了,那也不过就一条人命,而你这条人命,在她眼里跟一只蚂蚁也没什么两样,不足为惜。”樱柠不得不承认,萧柏之分析得在理。她默默想了一会,对着萧柏之道:“此地人来人往的,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你快点走吧。我把糖水给皇上送去,迟了就冷了。皇上年纪大了,不喜欢吃凉的东西。”萧柏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怒道:“你还要去御书房不想活了”樱柠平心静气答道:“我想过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总得试一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萧柏之迟疑地盯了她几息,终是缓缓松开了手。却又意难平,忿忿嘀咕了一句:“都没做过糖水给我吃,倒给别的男人送上了”樱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柔声哄道:“这哪是我做的不过是从厨房随手拿的。你知道,去御书房,总得找点名目才行。你要是想吃我做的东西,等以后有机会我再亲手给你做。”萧柏之这才悻悻离去。堪堪走出两步,却又回头叮嘱道:“你小心点,不行就撤,不要逞强”樱柠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萧柏之与孙琥渐渐走远了,才拎着食盒慢慢地踱向了御书房。毕竟有那条宫规横在头顶,樱柠不敢造次,一挨近御书房的院门就停住了脚步,远远的隔了大半块空地,与正在御书房门外候伺的胡公公频频招手。胡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内侍,这些日子,随着皇上频频留宿鹤安楼,与樱柠也有些熟悉了。此刻见她在院外招手,虽然有些不满,却仍慢吞吞走了过去。见了樱柠,胡公公敷衍一礼,装腔拿调问道:“辛婕妤有何差遣此地不是辛婕妤能来之地。听老奴一句劝,趁现在皇上还未发觉,请辛婕妤速速离去吧。”樱柠满脸堆笑,拎着食盒递了过去,“有劳胡公公行个方便。皇上近日有些咳嗽,我这特地做了杏汁燕窝,清痰润肺的,烦请公公帮个忙,帮我递进去给皇上。辛湄在此谢过胡公公了。”樱柠这些日子宠冠后宫,胡公公也是知道的。他在心里默默衡量了一下,觉得凭了辛婕妤的盛宠,皇上或许会为她网开一面也说不定,于是伸手去接食盒,不冷不热地说道:“老奴只能帮辛婕妤送进去,至于皇上用不用,老奴就不敢打包票了。”樱柠忙道:“那是自然。胡公公能送进去,就是帮到我了。辛湄感激不尽”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金子,借着递食盒的时候塞进了胡公公的手里。胡公公连眉毛也未曾动一下,仿佛手里的那锭金子根本不存在。接过食盒,转身慢慢地走进了御书房。樱柠仍站在院门外,静静等候。若是皇上吃了糖水,念起她的好,一时兴起喊她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人老了,有些事情也就没那么较真了。不管如何,她得赌一把。约莫一刻钟后,胡公公慢吞吞地从御书房里出来了。仍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轻飘飘地瞟了樱柠几眼,不咸不淡地说道:“燕窝皇上已经用了。皇上叫辛婕妤回去,还让老奴转告辛婕妤一句话下不为例。”樱柠暗暗吐出一口气,心里如释重负。说不清是因为没能进御书房而失望,还是因为皇上没有怪罪而松懈。她没再说什么,朝胡公公颔了颔首,转身沿着来路回去了。、第五十一章是夜。当那一弯细如柳眉的新月爬上了树梢的时候,皇上背负双手,悠悠然踱进了鹤安楼。樱柠殷勤相迎。言辞间难免要提到今日送到御书房里的那盅杏汁燕窝。人老了,嘴淡了,越发的嗜甜,今日的那款糖水,确实很对皇上的胃口。可再怎么合他的口味,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口腹之欲就迷了心智。他的眼睛虽然不再清澈,可眼神依然锐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樱柠,他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想问出樱柠今日这一举动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樱柠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笑得一派的春花灿烂。她睁大了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相,只道自己入宫时日不久,并未听闻有此宫规。事实上,在今日下午遇见萧柏之之前,她也确实并不知道有此一说,因而这戏演起来,对她来讲毫无难度。老皇帝问来问去问不出个结果来,樱柠反而得寸进尺,嘟着小嘴娇蛮说道:“人家不过是见陛下这几日有些咳嗽,好心好意送了些祛痰润肺的甜品过去,没想到一片好心倒被人当成了驴肝肺罢了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也学机灵点,不白费那个心了。枉我为陛下炖燕窝还被烫到了手今后陛下是咳是嗽,左右有御医操心,轮不到我去担这个忧”三分胡搅蛮缠,四分委屈嗔怪,再加上撅得高高的红艳艳的小嘴,似怨似怜秋水流波的眼眸,老皇帝当即投降,扯了樱柠搂到怀里,好言好语地赔不是。樱柠得势不饶人,又从皇上那里讨了一个她早看上的镂空雕花象牙球作补偿,这才作罢。皇上见她高兴了,拉过她的手来细细查看,“来,让朕瞧瞧,哪烫到了有没有搽药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这些粗活,让宫人去忙活就好,没必要自己动手。”樱柠方才不过就随口说说,眼下见皇上当了真,忙把手一抽收了回来,嘴里说道:“也不厉害,搽了药红肿已经消了。”顿了顿,又笑道,“早知道陛下会这么心疼,我就不搽药了,留着伤处给陛下看,好叫陛下知道我可不是在糊弄人。”皇上一手拧上了她鼻子,呵呵笑道:“朕几时不疼你了你要什么朕什么时候没答应这宫里的好东西尽可着你了,你还不满意”樱柠腻着声音道:“陛下对妾好,妾心里清楚着呢,所以妾也才一心一意地对陛下呀。陛下有个头疼脑热的,妾心急得不得了,这才亲自去厨房炖了燕窝给陛下送去,就盼着陛下圣躬安康。”皇上被樱柠几句话哄得心里暖暖的,原先残存的一点疑虑此际也作云烟散了。“都说了,朕没怪你。不知者不罪嘛。不过,你如今也知道这规矩了,以后便不能再犯,知道了没有”樱柠应了一声“知道了”,眼角却有意无意地瞟向了帷幕外静静站立的姜瑟。却见她敛眉顺眼,默默垂首伫立,仿佛并未听见皇上方才的话。但樱柠却知道,刚才她与皇上的对话,必被这小丫头一字不落地听了去。这样也好,樱柠唇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冷笑,有了这只鹦鹉代劳,七王爷与德妃娘娘总该相信,她以后不去御书房,并非她不愿,而是她不能,再怪不得她半分。这一夜,当然又是红绡帐暖戏鸳鸯。事毕,樱柠披衣起了身,如往常一样到铜盆架前漱口。嘴里一股又腥又骚的味道,熏得她几欲作呕。可她不能真的呕出来。皇上还未入睡,略略有些浮肿的脸上,带了一股餍食过后的满足与疲倦,正靠在床屏上看着她。她只能极力压抑住不住上涌的恶心,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漱口。她背对着皇上,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的一对肩头已经因为强力忍耐而在微微颤抖。而这一切,悉数落进了身后的那一双浑浊老眼里。看着那一个瑟瑟的背影,老皇帝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忽而掠过一缕含义不明的伤感。樱柠清洗完毕,把软巾搭到架子上,一回身,便正正对上老皇帝直愣愣的眼神。她心里遽然一悸,不知道是不是方才那一脸的嫌恶叫皇上给看了去,当下有些惴惴,正想着如何开口圜转回来,却听得皇上出声问道:“辛湄,你今年多大了”樱柠微微有些讶异,却仍顺从地答道:“回陛下,妾十七了。”皇上似颇有些感慨,叹道:“才十七啊正是锦瑟一般的年华。这样的年纪,却要来陪着朕这样一个糟老头,也真难为你了”樱柠一怔,正想说几句好听的哄弄过去,却见皇上微微阖上了眼帘,靠在床屏处一动不动,似是假寐了过去。樱柠霍然明白,皇上方才那话并不是在与她交谈,而是自己有感而发,所以不需要她接口。这更说明,皇上已是认清了这个事实,恐怕不再是她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扳回来的。她心中慌乱更甚,细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想找出自己是在哪里出了纰漏。可思前想后,却寻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索性心一横,想反正事情已经出了,大不了以后再刻意讨好弥补。眼见皇上昏昏似睡了过去,刚想上前请皇上躺下安歇,谁知脚步堪堪一动,便见皇上眼皮一颤,缓缓说道:“朕的灵馨公主,也是像你这般,双十的大好年华,却嫁给了年近半百的北魏皇帝”他眼皮依旧阖闭,只是抖动得厉害,映着烛光一颤一颤的,上面的皱褶纤毫毕现。“这些年来,朕一直不敢去想她当初出嫁的心情是怎样的,她会不会也感到委屈会不会恨朕”说到这里,他霍然睁开了眼睛,松弛多褶的眼角竟微微有着湿意。他定定看着樱柠,“你与她年纪相仿,境遇也相似,你给朕说说,你以韶颜稚齿,来服侍朕这样一个白发老翁,心里觉不觉得委屈有没有不满你恨不恨你的父母恨他们害了你一生”皇上毕竟有些老了,萧柏之当初给他的奏折里明明白白写道,辛湄自幼父母双亡,可他看过了也就忘了,故而眼下才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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