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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4(1 / 1)

不能见风的,你难道忘了御医叮嘱”樱柠讪讪笑道:“这屋里火盆烧得也太旺了些,空气又干又闷的,我只是想透透气”她说着,伸手把窗户关严实了。素娟略带嗔怪地瞟了她一眼,叹道:“皇上不是怕冷嘛。”放下手里的托盘,她往床榻方向瞅了一眼,问道:“皇上还没醒吗”“没呢。”“怎么还没醒这都已经睡了一个多时辰了。”素娟忧心忡忡地嘟囔道,“这一天十二个时辰,皇上倒是要睡上七八个时辰。再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樱柠只是笑了一笑,没有作声。自那天三王爷走后,皇上的身子骨便每况愈下。后来有一天夜里又吹了风受了寒,第二天便咳出血来。近几日,更是整日昏沉沉嗜睡,每天昏睡的时候倒比清醒时的还多。御医束手无策,可又不能直言,唯有摇头叹息。胡公公无头苍蝇般乱转,这几天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突然想起临时抱佛脚来,于是黑天白日的钻在佛堂里念念叨叨。好在皇上大半时候都在昏睡,有的是时间给他去求神拜佛。整座勤心殿里,唯有樱柠一人镇定自若。但现在,她的镇定也维持不下去了。那一轴伪诏,像一块石头一样,打破了她无风湖面般的平静。她琢磨着这事最好跟萧柏之打个商量,但令人为难的是,如今要见萧柏之并不那么容易了。皇上病情恶化后,拒见所有外臣,故而萧柏之已经有好几天没来勤心殿了。这该如何是好樱柠把头抵在窗扇上,手指无意识地轮番敲打着窗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窗外,冷风挟着霰雪击打在窗扉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单调而乏味的噪音反反又复复,在这个静谧的雪天里尤其刺耳。第二天起来,风停雪歇。天终于放晴了。樱柠昨夜想了一宿,觉得还是得把伪诏送出去方为上策。勤心殿里全都是皇上的亲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东西,当真有如抱虎枕蛟。于是,趁着雪霁初晴,她借口回鹤安楼取物,将伪诏藏在斗篷底下带出了勤心殿。回鹤安楼转了一圈,她把伪诏偷偷地放进了院门外木兰树的树洞里。怕被别人发现,还捧了几抷雪把洞口给堵住了。之后又去了秋霁阁一趟,在楼外的石桌底下留信一封,告知萧柏之此事。可惜她英文太烂,不足以将事情描述清楚,于是索性用了拼音,也不管萧柏之看不看得懂,总之游龙飞凤乱写一通,就算交差了事了。做完这一切,她如释重负。虽然事情其实没有什么质的改变,但她却觉得好像已经把一身重担都交到了萧柏之肩上,自己无事一身轻了。回去的半路上,却意外遇见了萧柏之。当然,跟以前无数次的情形一样,有外人在场,两人无法交谈。彼时萧柏之身边还陪着一位男子,穿着与萧柏之相似的官服,大约是萧柏之的同僚。那人许是有些好女色,虽然依礼侧身避让,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樱柠,看得目不转睛。在如此注目之下,樱柠连眼风也不能给萧柏之打一个,只能面无表情地快步从他们身边走过。直至樱柠走远了,萧柏之身旁的男子才抬起头来,感慨一声,“好一个美人啊怪不得皇上能为她破例纳妃。不过,这样年轻的一个美人儿,跟了皇上,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他摇着头,不胜唏嘘,一旁的萧柏之却无动于衷。因为,萧柏之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此时此刻,萧柏之望着樱柠来时的两排脚印,蜿蜒着伸向秋霁阁的方向,眼里若有所思。xxxxx皇上沉疴不起,樱柠既是来侍疾的,自然得陪伴在侧,不能总往外头跑。她心里头惦记着萧柏之的回信,却又找不到借口出去去鹤安楼取物这一借口已经用了两次,再用下去恐遭人怀疑正愁得颦眉蹙頞的,没想到机会却来了。那一日,皇上又在昏睡中,胡公公照例又钻佛堂去了,樱柠与素娟闲着无聊,坐在廊下闲话。看着中庭一地厚厚的积雪,素娟忽而叹道:“往年下雪的时候,皇上总要叫我们去上林苑收集梅花上的落雪,拿来泡茶喝,今年唉”樱柠心里一动,忙道:“原来皇上喜欢用梅花上的落雪冲茶呀。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收集落雪,晚上皇上就可以喝到了。”说着,跳起身来。素娟却仍坐着没动,抬眸看了她一眼,叹息一般说道:“辛婕妤,不是奴婢扫你的兴,只是你这一去也是白去。皇上现今这样子,喝药都喝不过来了,哪还喝得进去什么茶”素娟说的确是实话。但樱柠的心思不过是想找借口溜出去,皇上喝不喝得进去茶,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没关系。皇上就算喝不了茶,拿来药后漱口也好呀。总归是我对皇上的一片心意。”说完,转身离去,步伐轻快得好似要飞了起来。籍着这一由头,樱柠光明正大地出了勤心殿,直奔秋霁阁。秋霁阁外的石桌底下,萧柏之果然回了信。信上内容写得很简洁,只说树洞里的东西他会处理,让樱柠不必担忧。再者就是七王爷那边,让樱柠尽量拖几天,等他给消息后再回复。樱柠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捧着陶罐,哼着小调去了上林苑采梅花雪。她心情大好,采了一株又一株,直至积雪装了满满一陶罐。回了勤心殿,素娟看了那一罐的梅花雪,直叹:“用不了这么多皇上哪能喝得完”樱柠心里暗笑,皇上用不了,我用得了啊。梅雪冲茶,这么雅致的事,我还从未试过呢。也不知道这沾染了梅香的雪泡出来的茶,是不是真的比井水冲泡的好喝、第七十四章樱柠的梅雪茶最终还是没有喝到嘴。当天晚上,皇上的病情又恶化了。昏昏漠漠的大殿里,他抓着樱柠的手,口口声声喊着“灵馨”,显然已神志不清。更有甚者,他还四处张望,嘴里不住地念叨:“淑妃呢淑妃呢她刚才明明还在这里,说要接朕一起走的你们把她带到哪去了快把朕的淑妃还给朕”帷幕低垂,光影斑驳。在烛光忽明忽暗的映照下,殿内铜柱上盘旋着的蟠龙看上去狰狞而凶煞。胡公公忽的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苍白着一张脸,他大声吆喝着,手忙脚乱地指挥一群侍卫把如来佛像从佛堂里请到了寝殿中。这厢还没忙完,那边却又乱了。原来御医强行喂药,却不得法,结果药没喂进去,反倒让皇上呕吐了,把一张龙榻吐得一塌糊涂。一时之间,收拾的收拾,清洗的清洗,大呼小叫的大呼小叫,整个寝殿一片混乱,人仰马翻。最后连皇后也被惊动了。虽然已是就寝时分,这个年近半百的贵妇却依然妆容精致,华服雍雅。她站在勤心殿中,面露关切之色,拉着樱柠细细询问皇上发病的一切细节。其后,待皇上收拾妥当神志恢复清明,她还亲自上前,喂皇上喝了小半碗的汤药。樱柠乐得清闲,躲得远远的,把这个表现贤良淑德的机会让给了皇后。及至夜深,皇上昏昏然再次陷入沉睡,皇后娘娘施施然离去,殿内的一众奴仆也带着一身疲惫各自散去。偌大一个寝殿,静悄悄寂寥寥,只剩下樱柠与皇上二人并排躺在榻上。虽说忙碌了一晚上,但此时此刻樱柠却反而了无睡意。殿里的沙漏窸窸窣窣地流着细沙,老皇帝在樱柠身旁呼呼地打着鼻鼾。他面朝樱柠侧身躺着,几日未曾梳理的头发和胡须纠结在一起,杂草一样乱蓬蓬。松弛的脸皮晦暗无光。嘴角软塌塌地下垂着,一缕涎水从中蜿蜒而出,湿漉漉的延伸到灰白胡须里去了。樱柠翻了一个身,正好与老皇帝来了个脸对脸。她嫌恶地白了他一眼,干脆翻身坐了起来。四壁灯火如豆。地上四角处星星点点的红光若隐若现。那是特地为皇上加的炭盆。本来殿里有地龙已经足够,但皇上体虚畏寒,胡公公又让人加烧了好些个炭盆。四周门窗紧闭,再叫这些地龙炭盆一烤,樱柠只觉得气都要透不过来了。披衣下榻,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了一扇窗页。确实,御医是说过皇上不能吹风,可再不透气,老皇帝还没死,她这个大活人倒要给闷死了。站在窗边,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腔里的浊气一扫而空。室外明月当空,风烟俱净。半壁冷月皎皎如玉,地上积雪莹光幽幽,整个天地都泛出水银一般的炫炫光华来。长夜谧谧,空庭寂寞。樱柠吹了一会冷风,正想关窗回去睡觉,忽然眼角一晃,似乎瞥见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她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素月长空,一树寒枝在向苍天无言地呐喊。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许是眼花了,拉了窗页便要合上。谁知,一拉之下窗页却纹丝不动她一怔,下意识加了力道用劲一拽,可窗页却还是一动不动。樱柠陡然一惊,眸光往下一瞟,便瞧见窗扇底下有一只手扳住了窗页她霎时毛骨悚然,张嘴就要呼救,但一声尖叫还未出口,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捂上了她的嘴。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樱柠,别叫是我。”樱柠一抬眸,旋即对上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她抬手推开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萧柏之你想吓死我是不是”萧柏之嬉皮笑脸地道:“我原本不想惊动你的,可既然遇上了,不打个招呼显得我太不礼貌了。”“有你这样打招呼的么”樱柠恨恨剜了他一眼,又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借着月光,她看见他一身黑色夜行服,蒙面佩剑,知道他肯定来意不善。“为了密旨。”萧柏之言简意赅答道,眼光越过樱柠往殿内望去,“皇上还睡着”樱柠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放心,他现在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一时半刻的醒不了。”“那就好。”萧柏之说着,抬手拍了拍樱柠,“你让开一下,让我进去。”樱柠略一侧身,萧柏之一个鹞子翻身,旋即掠进了殿里。暗夜深沉,万籁俱静。肃穆的宫殿里帷幔重重,烛火飘摇。萧柏之跟在樱柠后面,蹑足而行。两人像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东暖阁。及至进了东暖阁,樱柠才敢开口,悄声问道:“你是来偷密旨的”“不是偷,是改。”萧柏之纠正她道,解开蒙在面上的黑巾,一双眼睛四处巡视,打量周遭摆设。樱柠大为讶异,“改怎么改”萧柏之摆了摆手,“这一时半刻的跟你说不清,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走到书桌跟前,指着书桌,回头看着樱柠问道,“就在这下面”樱柠点了点头,“我那天看见胡公公就是从那下面拿出诏书的。”萧柏之于是猫下身去,钻进书桌底下摸摸按按,寻找暗格。不过须臾,他找到了一块活板,轻轻一推,随即出现了一个暗格。他内心一喜,伸手进去一掏,便摸到了一长条木盒。把木盒掏出来一看,上面雕纹精致,描龙绘彩,还镶嵌着五色宝石,端的是精美绝伦。他从书桌底下钻出来,把手里的木盒朝樱柠晃了一晃,“是这一个吗”樱柠走上前来,细细端详了一番,道:“没错,就是这个木盒。”萧柏之深吸了一口气,把木盒放在桌面上,正打算大干一场,却蓦地怔住了。原来,木盒上面,赫然嵌着一套密码锁暗紫色的锁身呈圆柱状,像条卧蚕一样横着挡在了木盒中央。锁上五个转环,每个转环上都刻有从一到九九个数字。萧柏之怔怔看了片刻,转过头来与樱柠面面相觑,“你那天没说这木盒上有锁呀”樱柠小小声地回道:“那天隔得太远,我看不清楚。再说了,我也没见胡公公用钥匙呀。”萧柏之明白了,这是个无匙锁,根本不须用钥匙,只要将每个转轮上的数字旋转至正确的位置,即可开启。明知希望微乎其微,他仍不死心,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冀问道:“那你看清楚胡公公是怎么转锁的吗”“我连锁都没看见,又怎能看见他转锁”樱柠的话像一瓢冷水,瞬间浇灭了萧柏之的最后一点希望。他几欲要抓狂,“没密码我怎么开锁你再想想,好好想想那天胡公公到底是怎么动作的”樱柠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个木头盒子吗用点劲把它撬开不就得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你”要不是顾忌着隔壁昏睡的老皇帝,萧柏之真想一嗓子吼过去,“你个猪脑袋啊盒子坏掉了,里头的诏书还会有人当真吗”樱柠一想,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可那天胡公公到底是怎么开锁的呢她皱着眉头使劲地回忆,只回想起胡公公开木盒前朝皇上看了一眼。难道密码在皇上的脸上她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就学着胡公公那天的样,侧着头往皇上那天坐的位置看过去。不料这一瞧,倒叫她看出了点门道。皇上那天坐的那张太师椅上方,正正悬了一副水墨画。她心里忽而一动,那天胡公公会不会不是在看皇上,而是在看这幅画密码,也许就在这画里面她把心里的疑虑告诉了萧柏之。萧柏之将信将疑,也挪过来学着她的样子歪头看画。可看来看去,山是山,水是水,画是好画,意境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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